第十六章 工厂宿舍
到五点钟,我们几个又下楼去,孙琪起来了,同去,另外三个也同去。这下热闹了,我们整个宿舍全体出动。不过人多也不好,容易走散。到了吃饭时间,路上人到处都是,超市里也挤满了人,挤着挤着就剩下我,胜利,孙琪还有王盼想四个人了。我一百块钱买了两条染花被子,丝绵的,质量很差。胜利嫌贵,买了一条。王盼想也买了两一条。在豫城这质地一条顶多二十块,可这荒山野岭的,冰天雪地的,就这么一家卖被子的,明知坑人,可你有什么法子?又买了个枕头二十五块,又买了几件ri用品,牙膏牙刷水杯,脸盆毛巾香皂,撑衣架洗衣粉卫生纸……孙琪不需要买被褥,他只买了些洗漱用品,我东西多,他帮我拎着一个被子。出了超市,我们上了一层,想进餐厅吃饭,地下人不是很多,我们过去了,人家说刷厂牌不收现金,没有可刷的厂牌,我们拿出临证件硬纸片让餐厅负责人看,他们说,按公司规定我们这批从豫省来的,可以凭借此卡,在这个餐厅免费就餐一周左右,而且只限地下餐厅,地上不行。我们算来对了,于是我们免费在此吃了第一顿饭。无非是米饭,馒头,半炒半煮的酸辣白菜萝卜丝,半炒半煮的粉条五花肉片,半炒半煮的海带肥肉片,水煮莲藕……大桶的萝卜白菜汤或紫菜蛋花汤,味道平平淡淡,我们却吃的很香。
回宿舍的路上,天黑了下来。我们提着东西,往宿舍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片嚷嚷。怎么回事?推门进去一看,几个人在打牌,屋里烟雾缭绕,烟酒味熏的我只打喷嚏,姬明超,王大鹏和另外三人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扑克牌。没见张晓刚。看见我们回来,仿佛没有看到,姬明超已喝的晕了,坐一旁傻笑。王大鹏,和另外三个还在斗着地主,此时,王大鹏地主赢了,另外三个各举着酒瓶正扬脖喝呢。白酒,一人一瓶。难怪姬明超,喝的不行了。不管他们,我们几个回到床位,孙琪把被子给我,他忙去洗衣服了。胜利,王盼想,我,各自收拾床铺。我们正忙着,有人推门进来,大吼一声:干嘛呢!你们干嘛呢!把宿舍当赌场,当酒吧,当夜总会啊!宿管办的人来查寝,把他们骂了几句,并一一记了名字。没收了扑克,然后走了。他们几个当时均不吭声,然而等宿管一走,都哈哈笑了起来。“没什么事,弟兄们!”一个叫陈东东的1号说,“我们新的,还没有分厂区,没有分部门,更没有培训,里面的规矩不清楚,现在犯规他们不会处罚的。以前,我就进过富耕,知道这套……”。果然,过后就没事了。当晚,我们睡得很晚,大家刚到一个新的地方,彼此了解着,说了好多话。陈东东,安城人。短发,高,壮,帅。有些当过兵,当过保安。曾在富耕当保安一年,熟知富耕内幕。另外两个,一个洛城的,一个商城的。他们三个一块报名认识,一同坐车而来。洛城的小伙,叫杨鑫,平头,皮肤黝黑,个子很高。但话语很少。商丘的青年,叫郑尧广。烫发蓬松,发sè棕黄,脸很小,不过脸很白。说话有些稚气。我们聊着,聊到明天集合的事,陈东东推算,我们明后天都会休息,虽然公司要求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到那里集合。到了十二点,我们还没睡,亮着灯,张晓刚回来了。看我们都未睡,还在聊天,他也加入了,并聊起了网游,原来他去上网了。这家伙真行,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竟然寻到几公里外找到了网吧。张晓刚上网回来了,说在一个叫着十里铺的地方上的网。还说那里很繁华,有许多店铺。那里挨着甲区,甲区很大是烟城富耕的总部。我们所在的区为戊区,戊区最新,宿舍楼设计的最好。这里离大海很近,在甲区附近可以看海……他说起网吧里或路上的所见所闻,竟然没完,郑尧广打听着。他更加兴奋了。看看一点过了,孙琪已经睡着,胜利已经睡了,王盼想躺在床上眨着眼睛,姬明超,早就睡了,王大鹏也在聊着。我已经困得不行。“先聊到这吧,睡吧,弟兄们!一点啦,明天还要集合,即便不集合,咱们还要出去转转呢?”,”我困得不行了,很快就会睡着。一睡着就打呼噜,打的很响。你们赶快睡吧,我半小时后睡。”听我这样说。“睡吧,天也不早了。”陈东东没有睡着,附和着,下床关了灯。他们三个都不说了,开始睡了。半个小时后,听听他们都睡着了,我也开始入睡。第二天,八点多我醒来,听到有人正谈论晚上打呼噜的事,说我打呼噜像打雷。他中间醒来,就很难入睡。后来看看电子书才朦胧睡去,说这话的是张晓刚。别人都说没事,说听到了,没有去想也就睡着了。可能我说他了,他往心里去了,听到打呼噜越想就越睡不着。这点心理,我清楚。没有吃早饭,喝了些水。我们提前就过去集合了,昨天我们集合分宿舍的场地。现在干干净净的,没有了一片雪花。早上,有人清扫干净了。现在天完全晴了,太阳出来了,很明媚,但明媚的有些刺眼,有些寒冷。等到九点,一个红帽子过来,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集合。陈东东猜测对了。正好可以出去逛逛,去十里铺,买个电话卡去。我叫着张晓刚,胜利,孙琪,王盼想同去。
出了戊区宿舍,我们一步一低地,下着坡,路过大门口,保安一一检查了我们的卡片,没有厂牌。出了大门,门口公路上有公交车停留,挤车的人太多,我们步行沿着这宽敞的新修的公路迆逦而行,慢慢走,欣赏着,这荒芜的丘陵及光秃的远山……附近,山沟里还有几处房屋,白墙红瓦,些许人家。不觉二三十分钟过去,我们走到了地方。十里铺。十里铺,不过是几排简易房加上一个宽敞的简易蓬组成的一个市场,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景象。不过,里面逛街的买东西的人们特别多,挤挤嚷嚷的宛如郑州火车站,生意红火异常。这才是繁华,想想张晓刚说的没错。雪还在融化,房檐上滴下雪水,地上被踩的一片泥污。我们寻了几家,最后走进一家兼营业移移业务的手机店,里面有一种叫做打工族的电话卡实惠,月租十块,长途一毛五,市话两毛。五十元一张,里面有五十元话费。比起前面几家什么一百元一张,什么老乡卡,长途王啊,打长途都是两毛一分钟,月租还高过二十。还是这家的卡实惠。我买了一张,胜利没有买,到这里来也不想让同学朋友知道,所以不需要电话卡了。王盼想没有买,不知道能干多久。孙琪也没有买,不想换电话号码,也不想让亲友同学知道自己离开豫城。之前,孙琪在豫城某电脑销售公司,推销电脑。他是郑州某高校的往届毕业生,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电脑推销员。老板是个jing明的商人,开始几年跑业务,赚了一笔钱,然后十万元注册个小公司,自己做买卖,也招业务员,给业务员很少的底薪,但抬高提成,高于业界。老板为人苛刻,迟到了还罚款。而且罚的极高。迟到一次五十,老板他亲弟弟在公司帮忙,一次迟到了十分钟,要他弟当场交出罚金五十元。他弟当时口袋里没有装那么多,求他放过,下次拿来。老板不依。最后,只好向孙琪借了五十元。待里面,也赚不到多少。谈不上前途,出来了,一时没有合适的工作,也就来富耕了。他来烟城时,豫城的同学朋友都不知道,家里人也不知道,他想到烟城两个月跟着大部队一块再返回去。到那时,在豫城可能就会有新的发现。所以,此时孙琪要交些话费,一问豫城的号,老板直摇头。外省的交不了,店小。问问话费充值卡,有的。孙琪买了一张五十元的充值卡。王盼想一看,也买了一张三十的。王盼想本来想买张二十的,一问要多交一块,也就换成三十的。三十及以上就不用交什么一块钱的费用了。张晓刚,昨天就买过了,买的是联联的,联联的便宜。现在他不想逛了,要去上网,问谁去,没有人去,他一个人去了。我们四个,到蓬子下,大市场里逛了逛,各买了双拖鞋。再逛,没什么可逛可买了。我们回去,路过一家面馆,饿了,我们进去吃饭。里面没有什么,只是面。胜利和王盼想都要的是西红柿鸡蛋面,我和孙琪要的却都是青椒肉丝面。孙琪想要啤酒,胜利和我都嫌凉,算了,一人一杯开水。吃完饭,我和胜利都要付钱,孙琪抢着付了。回来的路上,我和孙琪聊了一路,王盼想和胜利一路聊着。回到戊区,从广场经过,看到了一大片拎着行李的人,几个红帽子在哪里喊叫,又来人了,那规模和我们那批差不多……回到宿舍,没见姬明超和王大鹏,陈东东他们仨又在斗地主,抽着烟,不过没有酒。我们几个回来,没事躺在床上休息。
到了五点,我们下去吃饭,陈东东他们仨放下扑克,也一块同去。路过广场还有几百人在排队分宿舍。谁知一过餐厅楼,地下餐厅入口外面,占满了人,已排成两个长队首尾各有一个红帽子在哪里维持持续,怎么又站队了?我正纳闷。吃饭!过来排队!尾巴处的红帽子把我们叫了过去,我们迟疑着过去排在后面。“今天怎么人这么多?”我自言自语。“以后人比这还多。”陈东东接着说,“昨天人少,一方面因为下雪,一方面因为咱们人刚到,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今天也来了一批人,也是咱河南的。”胜利补充着,“咱来之前,不是有好几批过来了吗?他们都哪去了”,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来烟台的人,“应该分到别的区了,甲区,乙区,丙区,丁区,这些区都缺人,”……我们讨论着,缓缓向前移动着,开饭了,前面的开始下去了,后面又来了很多人,排越排越长……等了二十分钟,还没移动到入口,郑尧广耐不住xing子走了,递给陈东东五块钱,让捎桶方便面。他刚走五分钟我们就到地下入口了,终于下去了,谁知到下面一看,里面人更多,挤挤嚷嚷的,满了空间。里面也有几个红帽子在那里疏导交通,还有人乱插队,人们像蜗牛一样里面缓缓蠕动,我们跟着蠕动着,此时真能锻炼一个人的耐xing,杨鑫和王盼想都要退出,但回头一看,后面道路挤满了人,后路堵的死死,也只好作罢。我们都挑战着自我。突然前面一声轰响,人们寻声望去,原来一架子餐盘被挤到了,还好倒在卖饭的jing戒线里面,里面稍空,没砸到人。打饭的忙着,没有人收拾。我们像蜗牛一样缓缓蠕动,过了半小时终于打到了饭,凭卡片依然免费。也有一些老员工,没有纸卡,来混饭的,被查了出来,要求刷卡。端着餐盘,找不到座位,只好站着吃,或等着别人吃完……从地下出来,有种逃出地狱的轻松。到了宿舍,已过八点。姬明超和王大鹏已经回来,正在吃泡面,郑尧广也在宿舍。我们几个回来有些垂头丧气,他俩倒些许高兴,应该郑尧广给他们讲了,瞧他们幸灾乐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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