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武大会
“胡大哥，多谢你，”胡杨的宽慰让陆云悠心情好上许多，虽然知道胡杨他们自身难保，但胡杨的那句话还是让他深感心安。
“胡大哥说的对，陆公子，你不用担心，你帮助了我们几年时间，哪怕日后我们都去乞讨，任凭人家打骂也绝不会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同胡杨一样，一些难民同样想报答陆云悠对他们的恩情。
“陆公子，明日你若不来这里，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办？”与胡杨等人不同，因为方才宋淼威胁林玄仲的事，一个身躯佝偻的老者突然走到陆云悠面前，神色不安地说着：“以后没了陆公子的保护，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活得下去吗？”
老者说完直接抹了一把眼泪，其实他也知道陆云悠的难处，但对他们这些最下等的人来说，面对如今的情况，他们只会更没有办法。
“陈老，您不用担心，明天我还会让陆逸来给大家送吃的东西！”看着面前老者满脸愁苦的模样，陆云悠明面上宽慰对方一句，实际上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陆大人，我们这些贱民已经拖累您太长时间，明天您就不要来了，我们实在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以后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吧，”就在这时，一道更加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说话的人是一众难民里年纪最大的长者，平常在难民中很有威望。
“彭老说的对，这些年来陆公子帮了我们太多，我绝不能再拖累陆公子。”
“以后陆公子若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紧接着，那些与彭姓老者有同样想法的人纷纷表达出他们的心意。
“大家不用多言，虽然我陆云悠实力平平，但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如果宋淼再敢来这里闹事，尽管让他来，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么多道惶恐不安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陆云悠实在心有不忍，一时激动，他又说出一句以前对众人说过的话，但是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陆公子，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是天下能多几个像您这样的人，那真是苍生之幸，”下一刻，一些难民直接跪在地上向陆云悠拜谢不止，而陆云悠能做的只是把跪下的人都扶起来。
“胡大哥，等会我让陆逸买些药膏给你送来，要是没别的事，今天我和陆逸就先回去，明日再过来看望你们，”等陆逸派发完食物，陆云悠直接领着陆逸走到胡杨等人面前。
“陆公子，我的伤势不打紧，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不用破费，”身上的疼痛可以忍耐，胡杨不想给陆云悠增加负担，他们已亏欠陆云悠太多，不能事事都依赖陆云悠。
“那好，胡大哥，今日我们就先回去，”最后向众人告别后，陆云悠便不再多言，当即转身带着陆逸离开。
回去的路上，回想那些难民惶惶不安的神情，陆云悠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悲天悯人之感，暗恨自己无用的同时，他又十分清楚自己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所以回过头来，他连恨自己无用都做不到。
等那种悲天悯人的情绪渐渐淡下去之后，他心里只剩下浓浓的悲哀，其实每次来看望这些难民他都会心情复杂一阵，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调整好心情，只是今日需要的时间更长了些。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陆云悠还是不太放心胡杨的伤势，只好交代陆逸去给去给胡杨买些药擦，他则独自一人往城门方向走去，准备到城外散散心。
陆云悠往城外去时，城中那处举行比武大会的地方，偌大的广场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地方有限，可能城里有一半的人都会去观看比武大会。
在会场中间是一个高高的方形擂台，上面被划分出四块区域，有四组人员正在上面比试，无一例外，参赛的人都是武阳城四大家族的优秀子弟。
擂台四周的中心位置对应着的四大家族的人，每家都邀请来一些贵客捧场，以壮大他们的声威，那些客人里有本城的大族，也有从其他城池过来的交好人员，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当属黑市方面的人员，因为四家举行比武大会的目的还与黑市方面有关。
虽然武阳城是附近一带的交易中心，但城内主要收入来源于黑市方面，早先黑市方面的负责人已经联络到四家代表，为扩大他们和武阳城之间的合作，需要四大家族共同推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城主，代表全城与他们密切合作。
黑市方面的要求很简单，奈何城中四大家族根本没有合作共赢的意愿，恰逢到了举行比武大会的时间，所以四家一致决定通过比武大会来确定未来哪家将与黑市全面合作。
比武大会一共设有四个名次，对应接下来与黑市合作的利益分成，排名第一的家族将成为武阳城的代表，今后可以分得五成收益，排名最末的只一成，其余的由排名第二和第三的两个家族平分。
目前能争第一的只有城东陆家和城西王家，另外两家的实力稍差一点，而这次比武大会的结果不仅代表着利益分成，还预示着未来哪家能真正诞生一位圣人境武修，也就是八阶武修，因为黑市方面还说过日后他们会大力扶持武阳城第一大族，那就意味着四家都有可能因为黑市的帮助培养出一位八阶武修，从此独霸一方。
黑市提供的条件之丰厚不言而喻，这次比武大会对四大家族的重要性已胜过一切，哪怕是实力稍差一筹的周家与宋家都已倾尽全力，几乎把所有对修行有益的丹药都用在了参赛的年轻族人身上，只为取得更好的成绩。
至于最有可能夺得第一的陆家与王家早已暗中较劲多年，如今终于迎来一决胜负的机会，两家高层自然是不遗余力，同样是把各自族中积攒的宝物都用在参赛的族人身上，基于这些原因，这次的比武大会甚是惹人注目。
比武大会一共举行三日，今天是第二天，照目前的情况看，陆、王二家的成绩旗鼓相当，还没有哪一方获得明显的优势。
擂台上，四家的参赛人员各展所长，陆家人员的特点在于身法，王家的长处是枪法，周、宋两家主修的功法都是剑术。
碍于陆家在武阳城多年积攒下来的威名，除了王家的人在遇到陆家的人不会畏怯外，另外两家的人在对上陆家的人时都会先忌惮三分。
无论如何，四家的绝学完全在擂台上展现出来，刀光剑影随处可见，每次有人表现出色时都会引来一片喝彩。
一轮接着一轮，自比武大会开始后，城中位置一直都是热闹无比，有些人甚至还特意花钱买在靠前的位置，只为看得更清楚一些。
会场周围的议论声同样是绵绵不绝，四家的参赛人员都是他们议论的对象，越到比赛后期，那些观众的心情越是激动，未来武阳城那些大人物的名声将由此传开，但城中的热闹情形完全与陆云悠无关。
靠近城门的位置格外安静，似乎因为城中举行比武大会的关系，连过往商队都不曾见，一路顺利地出了城后，陆云悠直接沿着城外的那条护城河往前走，边走边看，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当年他投河自尽的那个地方。
六年前，因为娘亲病逝，在陆家处处被人欺负的他失去依靠，本想投河自尽，奈何关键时刻被一个难民救下。
时隔已久，他已经忘记当初救他的那个难民的音容样貌，甚至是名字，只记得是因为那个人他才知道世间还有比他更命运悲惨的人。
一晃六年过去，当初救他的人早已离开武阳城，不知道现今的状况如何，如果可以，陆云悠倒想再见对方一面。
一阵怀念后，陆云悠又想起之前宋淼不准他再去救济难民的事，这次的情况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往宋淼是威胁要将他怎样，但这次宋淼却是针对那些难民，如果他再冲动行事很可能会害了那些难民，想想经常有难民被宋淼等人残害的事实，今日的事情是真的让他感到了无能为力。
他的心情也因为想到此事再难平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做些微不足道的善举都如此艰难。
他恨、他怒、他怨，可最终都变成无能为力，因为无论何时他都明白一个道理，他生活在一个以实力说话的世界，正因为他的实力低微，所以陆家的那些仆人才敢嘲笑他，宋淼等人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