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从长议
燃,为何燃在此时。
怒,为何怒向此处。
大殿瞬时尖叫四起更是乱作一团。
我也被自己这红光吓得冷静下来。
比干急速上前,抱起这个昏迷孩子,用手抚住额头,口中默念有词。不一会,这少年扭曲的脸上便恢复了宁静,渐渐苏醒过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局促了起来。心想,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真的该管理好情绪了,要不肯定会坏了大事。
比干此时探起身,转向我并斥责道:“帝王之学,本不在于力而在于心,殿下有此奇力之天赋,本该是我皇室之幸。但学堂之上,竟然如此,老臣失望之极……”
“亚相师傅,我知错了。”我也确实有些惭愧,懊恼自己太不理智,但又不甘心,低下头小声嘀咕着:“我最近很是焦虑,深感自己太弱,想多学一点,增强自己的力量,也却不知道怎得发出这红光,这只是意外……”
“不,太子殿下。”比干打断了我的话,叹了口气,“此气火由心而出,必然是追求之心入了迷,可这终非帝王力量之本源啊。”
我听了有些疑惑不解,问道:“那求亚相老师指点,何为力之本源……”
“道德!”
比干盯着我的眼睛,正色言道。
“只有道德,方是真正力量之本源!帝王有德,民能从之、吏能服之、天下奇人异士之力皆为用之,诸侯不敢妄动,天下与陛下因德而皆享太平!”
我被这威严的气息镇住,颤抖了一下。
“如若失德,纵是修天下第一之技,得全举世无双之力,又有何用矣……”比干对我鞠了一躬,行君臣之礼送别,“殿下今日请回吧。”
我几乎是仓皇的离开了思勤宫。
回到东宫寝殿,我端坐在榻上,脑中十分混乱。一来感叹这比干果然是有看穿人心的力量,再加上商容老师的尽心尽责,使我对这个世界的人开始感到敬畏了起来;二来是这世上的不公平,让我十分恶心。
商容掌握中枢大权,比干控制宗法事务,而他们一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而我格格不入的言行,肯定距离他们的标准差之很远。说不准,也许甚至已经被我言行吓到,短时间难以再交心。想到这些,我不禁为自己担忧了起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没有了这个光环笼罩,恐怕想完成后续未知的挑战,更是痴人说梦了。
思前想后,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身边,也只有方弼将军可以信赖,殷洪、母后身边杂人众多,而奉御官朱升只能算是熟识。其它,竟然找不到一个靠谱之人。
机会错失太多,我也应该需要打通自己的人脉了……
我总是一个说什么就立刻做的人,于是赶紧打定主意,让殿前的侍奴传方将军进来。
不一会,将军入殿,我唤他坐下,然后让支走身边侍从,开始问道:“将军自认可否是我心腹之人?”
方弼一听,立时滚到在地,“方某不才,陪伴太子多年,殿下待我恩重如山。”
我点了点头,学着以前看三国电视剧的样子,扶起方弼,“将军看着我长大,我内心一直视将军如兄弟一般,只是以前,在他人面前觉得身份有别,怕引来事端,不好意思说出啊……”
方弼听了,竟然顿时泪如雨下,伏身拜向我,“吾定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
我放下心来,心想这无才学之勇将,也比那些有文化的精英,要更容易接近。于是试探着说:“近来我诸多心事,以至言行有失,常引发事端。恐怕时日久了,储君之位不保,将军也应早做准备,思索如何另谋高就,免被牵连。”
方将军立时愣住,十分感动,言道:“吾方弼立誓死追随殿下,绝不改换门庭,若宫中有变,吾必以死报太子之恩……”
听闻这些话,我也被他的心意感动了,连忙将他扶起。
“殿下不必太过远忧,更替太子之位毕竟是国之大变,也非朝夕可谋。以吾弟方相在二王子殿下所察,二王子年幼单纯,与殿下一母所生,必不会有此异心。”方弼劝解道。
“吾知二弟断无此念!”我连忙解释,“但三公年迈,朝中大臣派系诸多,若有其它王子成年,难保未来吾母子三人是何等境遇。今吾势单力孤,不知如何应对……”
方将军听了,也是一筹莫展。不过,他忽然想起什么,轻声提出:“吾乃粗人,无甚谋略。但闻朱升近来屡屡替陛下召见中谏大夫费仲,或许可以一试。”
我听了开始高兴起来,赶紧问道:“此人可靠否,是什么来历?”
方弼想了想,说道,“此人权位不大,但据称能言善辩,颇得陛下心意。昨日,他举荐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已入宫,深得陛下宠爱,更是被重重赏赐。”
“啊!还有此事!”居然纣王又纳新人,我却消息闭塞,好不知情,“那他在朝中人际如何?”
方弼摇了摇头,“此人爵位不高,不入那些宗室元老法眼,更多次唱了反调,所以与朝臣们关系相当紧张。”
我叹了口气,心想,举荐的宠妃又不是我母后,朝中又受排挤,又怎能为我所用……
方将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赶忙解释,“不过,由于此人深得朕意,往往能直达天听,因此各路诸侯往往多为结交,入朝歌贡献必先至其处,以礼贿之,以结其心;且其与三教九流之人,亦有交往。殿下不妨一试……”
我听了灵机一动。三教九流?各路诸侯?说不定有可以通过他,认识能帮助我增长实力的人。况且如果是钱能买来的忠心,对我也没什么妨碍。这种人,不就是人际关系网中,那个关键交点么?
我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吩咐将军快点给我安排。
可是方弼又勉为其难了起来,言道:“殿下尚未行束发之礼,无法结交朝臣。吾又勤务繁重,地位谦卑,必难求见之。还需从长计议。”
我想了想,说:“请将军去请下朱升大人,就说我想奏请父王陛下,安排费仲暂为代行吾师,以待商首相病愈。”
方弼点了下头,似乎在忧虑万一费仲任师,如果不能同流,会不会也教不好我。我笑了笑,用自信的眼光,去打消了他的念头。
恩,搞跑老师,我想我应该还是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