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手吗

你敢动手吗

拷问部的确有着这么一个让新人“观摩”的传统。

在新人可以被带进港口黑手党这五栋大楼之前,情报部都会给出准备吸纳这个人选是否可用、亦或是否身为“卧底”的结论。

虽说粗略的筛查也会难免放进来其他势力的探子,但现任首领森鸥外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并不太重视,丝毫没有担忧内部情报被泄露的意思,只要情报部审批通过,人被带进了大楼,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共事同事了。

呵呵,就算是卧底也得给我老实干活。

——但是这个参观流程也还是需要走一走的。

“接下来就不必再跟着妾身了。”

尾崎红叶颇为优雅一颔首,对待“新人”的态度虽说不冷不热,但本身的礼节与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冷静,所以假如对方不是那么会读空气,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是什么要被尊重对待的贵客。

“进去你手边的那扇门吧,再向内就涉及到更为机密的拷问室,没有许可不能随意进入——不然的话,转头成为了打探消息的探子,下一个要坐在拷问椅上的人,可说不定会是谁了。”

负责新人“观摩”任务的人选自然不会是身为干部的尾崎红叶,这种小事都是由她的下属来做,不过港口黑手党在各干部管理下存在着松紧并不那么一致的上下级关系,尾崎红叶自然是更温和的那一派,不然在港/黑内部也不会存在听起来更亲近点“红叶大姐”这样一个称呼。

倘若是她碰见了需要带去“观摩”的新人,顺手指个路也并不碍事,左右目的地一致,尾崎红叶也并不介意身后跟个小尾巴——尤其是脸蛋可爱年龄不大的小尾巴。

多半是因为这个“新人”显而易见的年轻和忐忑,所以尾崎红叶也算是多提醒了一句,便优雅地转身进了那扇“有权限”才可以进去的门。

沉重的合金材质拥有格外良好的隔音,大门合上之后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就连我妻善逸这种比常人都要灵敏得多的听力也只听见深处传来模糊的两声惨叫,随后就再也无声无息了。

按照常理来讲,这模糊的两声惨叫足以让我妻善逸吓到面色煞白,冷汗直冒,但大概是某种东西的存在感要压制过于他而言太过普遍的恐惧,所以我妻善逸对于听见的声音干脆视若无睹,压根没放在心里,而是仍旧微红着脸,恋恋不舍地盯着那扇“没权限”的合金大门。

——真是好漂亮好温柔声音好好听的大姐姐啊。

——漂亮大姐姐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我妻善逸会一辈子守护漂亮大姐姐的!

——好想求婚。

我妻善逸摸了摸春心萌动的胸口,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

春心萌动很正常吧,他长这么大还没谈过女朋友呢,甚至连见过的异性都寥寥无几,认识的女孩子里最漂亮的甚至还是他姐姐,只不过可能全天下的弟弟都对自己姐姐存在一种无法辨认颜值的畏惧,所以我妻善逸也很难把他姐姐在脑海里归类为“异性”这一类别。

而且别说谈女朋友了,我妻善逸甚至都不敢邀请普通朋友到自己家来,误触枪械或者炸/弹武器什么的是小事,一不小心打扰到姐姐和男朋友促进感情怎么办?

这点可是连作为亲弟弟的我妻善逸都没有豁免权,直接被踢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凡换个人,那岂不是直接就要被送往三途川?

一想到这里,我妻善逸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他们家这种情况,自己以后该怎么谈女朋友啊,就连介绍亲人这一关恐怕都过不去——除非他谈的女朋友能从姐姐手底下活下来。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刚才肯定已经毫不犹豫对漂亮大姐姐求婚了。

我妻善逸正这么想着,手边那扇门突然“嘎吱”一声,敞开了个缝,凉嗖嗖透着血气的气息从门缝溢出来,门里站着一个需要他仰头才能看见表情的满脸横肉西装壮汉,此时正居高临下不善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开口道:

“这次的新人怎么是个这么废物的小鬼,连审讯室的门都不敢敲。”

“唉?”

被这个满脸横肉大块头给吓了一跳,连眼泪都差点吓出来,我妻善逸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回事,漂亮大姐姐临走时好像说了让他进这个门——这扇门后是什么来着,这个超级恐怖凶巴巴的大块头刚刚说的……是审讯室?

什么?审讯室?!传说中超级血腥超级恐怖的可怕审讯室?!!

我妻善逸的上下牙列开始打颤,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可,可可可可可可以不进去吗?我很害怕……”

满脸横肉西装男嗤笑了一声:

“这可是所有加入港/黑新人的规矩,不想进来的家伙多得是,你现在不进来,之后可就要换另外一种身份进来了。”

连站在门外都能吓到掉眼泪,真不知道这种废物一样的小鬼是怎么通过考核的,要是给他看看针对叛徒的刑讯场面,恐怕都能把这小鬼直接吓到精神崩溃吧?

满脸横肉西装男略带恶意地这么想着。

他倒是不能对正规渠道进来的新人做些什么,但是挑几个被审讯到只剩一口气的家伙来吓唬吓唬小孩……好像也挺有趣的。

……

港口黑手党大楼,拷问部,外围审讯室。

“咿——呀!!!!!!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全都是血!啊啊啊这个连骨头都露出来了!真的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不要拿到我前面来!这是烧红的烙铁吗?呜呜呜不要拿过来!要死了要死了!不要给我看!不要给我看啊!!!”

“这里好恐怖呜呜呜呜呜姐姐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好可怕好可怕!!!”

每当这个满脸横肉西装男领着我妻善逸站定到一个血迹斑斑的小隔间,我妻善逸都会很给面子地尖叫哭嚎出声。

无论是音量还是语气都表达出了浓浓的恐惧,脸上也是一副典型被吓到魂不守舍的惊恐表情,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就算是当场找来一个心理专家,也会断定这个金色头发的小鬼绝对是被吓得不轻。

满脸横肉西装男也是这么以为的。

常年在审讯室工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恶劣爱好,每当看到领来的新人被吓到面色惨白两腿发颤,他都会感到由衷的一种畅快与愉悦。

新人受到的惊吓越大,他就越高兴,所以按理来说,这小鬼被吓成这幅样子,他应该感到愉快才对……但是这尖叫声也实在太大了吧?

满脸横肉西装男露出略有些茫然的神色,随后用手掌拍了拍耳朵,接着又晃了晃脑袋,整个人都是一副经受了什么音量袭击的萎靡状态。

——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不会是要聋了吧?

满脸横肉西装男又有点痛苦地捏了捏太阳穴,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而且,这小鬼好像也有点儿奇怪。

的确是如他所想的一副被吓坏的样子没错,但是看见第一个就是这幅被吓坏的样子,看见第二个也是,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无论是外在伤口可怖的叛徒,还是外在没什么明显伤势的俘虏,这小鬼全都一视同仁地在惊恐尖叫,连音量都没变过——这是不是就稍微有点不太对劲了?

顺便一提,刚才当着俩人的面从地上爬过一只蟑螂,这小鬼被吓到的尖叫声甚至比看见血肉模糊的叛徒都大,甚至被吓得差点当场起飞……这正常吗?

难道蟑螂比恐怖的审讯都要可怕吗?

“……接下来是最后一项了。”

——算了,最后一项看完,放点狠话,快点把流程走完算了。

这小鬼的音量实在忒恐怖,就算他喜欢看到惊吓的表情,耳朵也着实有点挺不住了。

这么想着,满脸横肉西装男又拍了拍脑袋,察觉到嗡嗡作响的耳朵开始缓慢恢复正常听觉,才重新挂上了那一副残忍可怖的吓唬人表情,带着瑟瑟发抖的我妻善逸来到了最后一个小隔间。

前几个隔间的家伙已经足够凄惨了,但比起这最后一个隔间的这位,也还是有点不够看。

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伤痕累累,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身上甚至还带着大片大片焦糊的痕迹,甚至都已经没有人形,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出气多进气少,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凄惨地死去。

“这里是嘴硬的叛徒的专属房间,想要背叛港口黑手党,就要做好受到惨无人道折磨的心理准备——”

满脸横肉西装男阴恻恻笑了两声。

“怎么,害怕么?这就是背叛的代价,并且现在也不仅仅是结束,假如在刑讯结束这家伙还‘幸运’地活着,那就要体验一把针对叛徒的处决了。”

“牙齿咬住台阶后向着后脑踹上一脚,接着被连开三枪,很可怕的死法吧?这还不如就这么死在刑讯室——直接帮他解脱怎么样?给你一个任务,就在这杀了他,怎样,你敢吗小鬼?”

满脸横肉西装男狞笑着继续放着狠话。

这几句自然也是针对新人走流程的普通威胁,正常新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心里出现对于“背叛”后果的最大限度的恐惧。

即便是在外敢开枪的家伙,经历这一阵子“观摩”的惊吓之后也会手脚发麻不敢动弹,而通常一来,进展到这里,这次例行“观摩”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此时,这个满脸横肉西装男似乎还没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其实并不“通常”。

“好可怕好可怕——啊,唉?”

瑟瑟发抖的金发小鬼仍旧恐惧地念叨着“好可怕”,但听到这家伙的最后一句话时却愣了一下,随后继续挂着眼泪,像是听见了什么“帮我递个东西”的普通要求,毫无异样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

“哦……知道啦。”

压根没想过会得到这么个反应的西装男:“?”

西装男:“你‘哦’什么‘哦’,难不成你还——”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后半句就毫无征兆地消音了。

原因无他,这个在他看来胆子小到离谱,从进来开始到现在连眼泪都没停过的这个金发小鬼头,就这么挂着瑟缩畏惧的表情,像是在做什么无比寻常的事一般,速度快到令人反应不过来,理所当然一抬手,把一柄从袖口滑出来的螺丝刀捅进了眼前这个目标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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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家没有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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