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李斯,天下非议朝堂者甚多,此事怎解?

第130章 李斯,天下非议朝堂者甚多,此事怎解?

嬴扶苏看着赵高,李斯,王绾一点点自他身边逼近,他却因为身体受盖聂所限,而没有任何办法。

不断靠近的三人就像是地府中的牛头马面,将为咸阳儒生和儒学带来灭顶之灾。

三人越走越近,这让嬴扶苏内心的那根弦彻底紧绷了起来。

我要做些什么?

我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我心中的剑是什么?

盖先生提醒我的到底是什么?

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

盖先生说这句话是叔父说的。

对,叔父!

以叔父在父皇面前的恣意,叔父的话父皇会听之。

嬴扶苏祈求的目光投射到嬴成蟜身上,想要嬴成蟜出面阻止始皇帝。

接收到大侄子的求助,嬴成蟜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之色,快速地摇摇头。

这一次,要你自己来。

我若出手,今日一切还有何意义?

“叔父。”

嬴将闾往嬴成蟜手里塞了个橘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他看到了嬴扶苏求救的目光,也看到了嬴成蟜眼中的失望之色。

“看在将闾陪大母弹琉璃球没赢过的份上,大哥不成器,你看看老三。”

大秦公主们大多还是吵闹不休,但大秦公子们基本尽皆安静得很。

大秦二公子嬴高,大秦四公子嬴恩,甚至年仅八岁的大秦十八公子嬴胡亥都是这样。

自从嬴将闾归席被嬴成蟜问答的那一刻开始,大秦公子们就不再吵闹。

皇位啊,谁不想要?

只要嬴扶苏跌下神坛,那嬴将闾有希望上位,便等于是他们有希望上位。

生在宫廷,便不要指望亲兄弟真的亲如兄弟。

三哥/弟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那大家便一起等着好了。

成功了大家公平竞争,不成功也碍不到我们身上。

阿房凤目一立,眼中隐带煞气,盯紧嬴将闾。

她先前之所以如此急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怕诸子夺嫡,致使大秦生乱。

“我最近是不是疏于管教,要你和你母妃走的太近了些?后宫是该整顿一下了!”

嬴将闾清楚母后是在杀鸡儆猴,是要让他主动退却以避免诸公子争王。

但往日早已经服软的嬴将闾这回却没有低头,依旧是笑嘻嘻地等待嬴成蟜的答案。

我的蠢货哥哥弟弟们呦。

不趁这個时机在叔父面前露脸,就等着吃现成的,哪有这么好的事?

叔父说过: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凭你们这些无胆鼠辈,这辈子也争不过我嬴将闾。

“堵不如疏,皇嫂。”

嬴成蟜侧头对阿房说了一句话,然后转头对着毫不掩饰野心的三侄子。

“宫中到处都是叔父的眼睛,叔父的眼睛从来就没有只放在过扶苏身上。今日能有此局面,不是叔父偏心,而是你嬴将闾不够资格。”

嬴将闾脸色一僵,不自然地笑道:“叔父说说?”

“你十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你母妃说你是受了邪症,找宫中太医开了好些安神的药。实际上,你真是受了什么邪症?你是肾虚。”

众公子,公主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嬴将闾。

就连皇后阿房也是如此。

十岁就肾虚?

嬴将闾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叔父,别……”

嬴成蟜手里一边剥着桔子,一边轻声言之,不为所动。

“你是不是以为你母妃找人出去拿补肾的药没人知道?你母妃宫中共有宫女三十六人,五日之间尽皆不为完璧。三侄子,你挺会玩啊?五日连御三十六女,你能活下来也算是皇兄血脉强悍了。”

眼见事实已被说出,嬴将闾破罐子破摔。

“齐桓公爱女色,管仲设女市七,女闾七百,有女七百人。管仲一代名相,为了给齐桓公寻觅女色特设楼台,内设女七百人,但齐桓公依旧是一代霸主。”

“父皇一统天下,然也子女甚多,叔父不会如那般腐儒一般,觉得为王者沉溺女色是错吧?”

嬴将闾眼看嬴成蟜就要开口,为了堵嬴成蟜的嘴,急忙又补了一句。

“叔父也是夜夜宿在楼台,沉溺女色比将闾更甚也。”

“叔父和你不一样,叔父杀过的女人不少,但叔父从来没强迫过哪个女人。宫女尽皆是皇兄后宫储藏地,一旦被发现失身便是死路一条。便算是有些宫女爱上了你,就喜欢玩大海捞针的戏码。”

“但你总不会告诉叔父,三十六个宫女皆如此罢,起码事后被你母妃无故处死的那五个不是罢。”

嬴将闾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犹自按照其所思所想据理力争。

“齐桓公设楼台,父皇造六王宫,叔父总不会以为,其内女子皆是自愿罢。”

“齐桓公设楼台,是为了以美色诱引人才,缓解社会矛盾。你父皇造六王宫,是以六王宫之宏伟,威慑天下,要六国见之思秦之锐士。”

“你强奸三十六宫女是做什么?你能把好色玩到国策上去?就算你能,那也是你为王以后的事,现在的你不合适。”

嬴成蟜将手中扒好的橘子塞到嬴将闾嘴里。

“其他事叔父给你留面子,就不往下说了。你可以争皇位,但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皇兄一日没立太子,你便有一日机会。之所以不选你,是你一直不够格。”

嬴将闾嘴中有着橘子果肉,却根本不想去嚼。

他的希望破灭了。

嬴成蟜与三弟嬴将闾闲聊,嬴扶苏的希望也破灭了。

走路稍快的李斯,赵高已经越过嬴扶苏,走向了玄鸟殿殿门。

后起身,走路稍慢的王绾,距离嬴扶苏位置,也不过只有五步之遥。

嬴扶苏脑海中那根弦就快要崩断了,他睚眦欲裂,再次奋力挣扎起来。

没有像个疯子一般大吼大叫,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

“愚蠢。”

盖聂向前半步,欺身在嬴扶苏背后,两人相距距离不足三寸。

“陛下面前逞勇斗狠,这是一国长公子所能为之事邪?长公子手中剑乃匹夫剑,心中剑乃天子剑,此不拿天子剑以对,更待何时!”

《庄子》有言: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其意为:天子剑,拿燕溪的石城山做剑尖,拿齐国的泰山做剑刃,拿晋国和卫国做剑脊,拿周王畿和宋国做剑环,拿韩国和魏国做剑柄。用中原以外的四境来包扎,用四季来围裹,用渤海来缠绕,用恒山来做系带。靠五行来统驭,靠刑律和德教来论断,遵循阴阳变化而进退,遵循春秋的时令而持延,遵循秋冬的到来而运行。

这种剑,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

这种剑一旦使用,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人全都归服。

身为大秦长公子,嬴扶苏对道家代表庄生所留下的《庄子》自然是读过的,也明白盖聂所说的天子剑指的是什么。

可我嬴扶苏,不是天子啊……

嬴扶苏痛苦地道:“盖先生,放了扶苏,扶苏不是天子。”

“蠢货,今日你不视己身为天子,明日你何能以天子之身驭众生?若非昔日在长安君府,长安君与聂说你有一颗仁心,为秦二世最佳人选,聂今日必不出手。”

盖聂声音中夹杂上一丝怒气。

“聂便是放了你,你能在赵高手下过得一合?今日你若此事想不通,那便只能证明长安君看走了眼。”

王绾已走过了那五步,也越过了嬴扶苏,向着玄鸟殿殿门走去。

始皇帝似乎也已经失去全部耐心,转身向着高座上的正位行去。

嬴扶苏越发急躁,但无法移动分毫的身体让他明白,他现在除非能取出心中那把天子之剑,不然今日定是要悔恨终生。

天子之剑这四个字说来容易,但能持有它的,举世又有几人?

至少嬴扶苏不知道——他还没做过天子想要拿起天子之剑,就要能做个天子。

但他没当过皇帝,还没看过他阿父当皇帝乎?

千钧一发之际,嬴扶苏大脑快速运转,他在想若是始皇帝的平时表现。

“朕不会听从一个不敢与朕平等相谈之辈的话。”

这是虚心纳谏的始皇帝。

“一十六个要臣逼迫朕,朕就杀了一十六个。朕要让天子所有人都明白,朕不受威胁。”

这是不受逼迫的始皇帝。

“朕坐拥天下,朕的长子若死了,至少要把骊山刑徒都埋了才可以罢。”

这是行事霸道的始皇帝。

往日沉浸在儒学的嬴扶苏,从没有去如此仔细地剖析过自己阿父。

而此刻,在这个咸阳儒生,儒学的生死存亡时刻。在认真回想自己与阿父的点滴后,嬴扶苏突然有所触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但其身后的脚步声已渐渐微弱,嬴扶苏显然是没有时间再去想,心中那丝触动到底是什么。

他此刻要做的,是拔出他心中那把天子之剑!

“陛下!”

嬴扶苏的呼声没有让始皇帝脚步停留,始皇帝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时响起。

“你已过了选择时间。”

“我不做选择!儒生儒学!我全都要!”

这是学自始皇帝之不受逼迫。

嬴扶苏话语一出。

嬴成蟜喜笑颜开,拍了拍嬴将闾的脑袋,道:“你没机会了。”

阿房松了一口气。

看叔叔样子,看来这便是最终答案。

群臣大多怜悯地看着嬴扶苏。

陛下既说做选择,长公子选其一则能救其一。

全都要,不听陛下之意,那不是两手空空乎?

始皇帝脚步声消失,话语声依旧。

“为何?”

群臣:???

陛下为何是如此反应?

“此言该是扶苏问陛下才对!陛下要扶苏做选择可有依据?”

这是学自始皇帝之虚心纳谏。

“朕要你做选择,你却管朕要依据。”

始皇帝转过身。

“此举符你心中子道,还是臣道。”

“陛下请不要以空话论述。”嬴扶苏眼见有效,趁热打铁道:“坑杀儒生,摧毁儒学,都不过是陛下泄私愤也!前者于国有小弊,后者于国有大害,陛下执意行之只为出口气邪?”

“不可乎?”

“自是不可,一王掌一国,王之私愤便是国之劫难,帝王者怎可如此行事?此举不对,就该否之!陛下还不下令要王绾,李斯,赵高停下脚步!”

这是学自始皇帝之行事霸道。

嬴扶苏以学自始皇帝之虚心纳谏,不受逼迫,行事霸道,拔出了心中那把天子之剑,并在玄鸟殿上大肆挥舞。

挥舞完后,嬴扶苏大口喘息,眼睛却一眨不敢眨,站等始皇帝反应。

群臣均匀喘息,坐等始皇帝反应。

嬴成蟜没等始皇帝反应。

他朝嬴扶苏身后的盖聂遥遥一敬,然后刚要美滋滋地喝下,看到身旁阿房喘了一口大气的模样,暗叹口气。

“皇嫂,此樽成蟜敬你。”

“敬我什么?”

“敬皇嫂,无私心。”

大秦皇后阿房一无所出,待大秦公子公主视若己出。

“阿房怎无私心,阿房愿陛下能多陪阿房些。叔叔若是真心可怜阿房,便替陛下处理些俗务可好?”

“皇嫂啊,我若真每日批奏章,你不会认为这是夺皇兄之权?不会一拳打杀我乎?”

阿房眉头一皱,然后不再言语,端起面前酒樽一饮而尽。

女人真是矛盾。

嬴成蟜吐着槽,喝着酒,等着看父子相合的场面。

嬴扶苏交的这份答卷,他很满意。

始皇帝龙行虎步,来到长子嬴扶苏面前。

边走边叫停了自走过嬴扶苏后,便行路极为缓慢的王绾,李斯,赵高——不是谁都像盖聂那么没眼力见的。

“盖聂。”

始皇帝虽未说命令,但盖聂有眼力见了一回。

松开嬴扶苏,走回始皇帝身边。

嬴扶苏听到了始皇帝叫停三人,知道自己选择正确,强撑着那抹霸道,站在始皇帝面前。

“此关算你过矣,若是那竖子,定是二者皆赦。但,朕说二者选一,便只得选一,朕还你儒生性命!”

朝堂群臣点点头。

这才是陛下性格,陛下刚才提到的竖子是谁?

竖子坐在皇后阿房身边,入玄鸟殿以来,脸色第一次真正有了变化。

皇兄,你又作什么妖?

“李斯,天下非议朝堂者甚多,此事怎解。”

“焚书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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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嬴政是什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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