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你怂
第六百九十章你怂
“应是如此。”素图雅点头。
苏南枝默然点头,回了寝殿。
她也有些期待五日之后即将颁布的重要圣旨。
狄琼会立谁为王储呢?
苏南枝裹着被子,沉沉入眠。
萧沉韫拥她入怀,轻轻揉捻着她的柔顺长发。
二人一同相拥而眠,成为彼此深夜里的温暖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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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晴。
苏南枝去浮生院看小君曜。
她刚走到浮生院,便看见了宋润的马车停在前院。
冯清琅穿着镶粉边的竖领对襟水袖长裙,飞云髻围着珠子璎珞,簪着茉莉鬓边花,眉心点花钿,脸上贴着珠翠面花,她在阳光斜洒的屋檐下,微提裙角,走过光斑恍惚的树影,一步步走来。
苏南枝看愣了眼,这样认真打扮过的阿琅,温婉清丽中多了几分精致华贵,像繁花点缀的盛春,美不胜收。
她有些赞叹地摇摇头,心道:二哥,你可抓点紧吧!再不开窍,这么好的姑娘,可就与你无缘了。
说曹操曹操到。
苏南枝发现冯清琅身后二十步的一根房梁背后,正藏着鬼鬼祟祟的苏南辕。
“……”
哎,她的傻二哥。
苏南辕大半截身子藏在房梁后,探出个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倩影,叹了口气。
“二哥。”苏南枝拍了拍他肩膀。
苏南辕吓得左顾右盼,看清来人后,连忙拍着胸膛松了口气:“枝枝?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没有神出鬼没,我来了很久了,还是走正门来的,但你眼里只有阿琅,哪里看得见别人?”
“什么叫我眼里只有阿琅?你、你不要胡说啊……”苏南辕否认。
“你要是再口是心非,以后二嫂跑了,你别哭。”苏南枝勾唇,揶揄提醒。
一听这话,苏南辕心就没缘由地慌乱。
苏南辕看着冯清琅坐进宋润马车的背影,眼底有着躲闪,想要逃避似的,不敢去看。
仿佛不看,冯清琅就没坐进宋润的马车一样。
“二哥,你……”苏南枝噎了一下,不忍直视,长叹一声,“二哥你好怂啊!你也太怂了!你但凡拿出上战场的一分气势,也不至于如此怂啊……”
“这事要是上战场就好办了!那我战死沙场又何妨?这可比上战场难多了!”苏南辕现在一提到冯清琅的名字,就心生紧张,越紧张越逃避,他攥了攥手心,一手心的汗,“算了,我根本比不过宋润。”
“你怎么就比不过宋润?”
“宋润是她前未婚夫啊,虽是前,可好歹曾经是她未婚夫啊,我拿什么同她未婚夫去争?而且,阿琅一向不喜欢我,我从前老捉弄她,她不讨厌我就谢天谢地了,又怎么可能喜欢我?”苏南辕这几日,反省了很多。
喜欢一个人,就总忍不住想要逗她。
苏南辕忽然发现,他从前对阿琅的恶作剧,是不是太过了……
“二哥,此事还有转圜之地。若你再这么怂,那可就没法了。”苏南枝实在不忍直视,他家二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摊上情感之事,就胆小如鼠?简直是极端反差。
一提到这事,苏南辕就紧张得浑身冒汗,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苏南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是让你去表白,你是不是能在阿琅面前,紧张地昏死过去?”
“我可提醒你啊,二哥,如今阿琅和宋公子相约去踏青,明日就会相邀游湖,再往后二人便会相知相熟,紧接着,适龄的二人就该谈婚论嫁了!届时,阿琅披上红盖头、身穿彩凤嫁衣,与宋公子同喝交杯酒,就问你,你怕不怕?你难不难受?”
“你别说了!”苏南辕脑子里乱如麻,脸色一寸寸惨白,心跳急速,浑身都有些发颤。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到水缸前,倒了一桶水在头上,从头浇到尾。
“哗”一声,冰水刺得他浑身一震。
他终于冷静了些。
真是太难受了,若让他眼睁睁看着冯清琅嫁给其他男人,与其他男人同渡洞房花烛夜,看着她在他人怀里巧笑倩兮,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倒不如,提把刀,砍了他,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苏南辕就好难受……
院子外,苏南枝摇了摇头。
苏家出痴情种,大哥已入古寺削发为僧,她再也不愿意看到二哥重蹈覆辙。
是得想个什么辙,逼二哥一把才行。
不用苏南枝想办法,很快,两日之后,冯清琅便传出了好事。
她穿着蜜合色斜襟长衫,提着一个糖袋,一边走一边从袋子里抓出一把喜糖,逢人就递,递给温言斐、邹沐暖。
冯清琅递给邹沐暖一把喜糖,朝她眨眨眼:“沐暖,希望你早日心愿成真哦。”
“谢谢清琅姐!清琅姐,你怎么好端端的,给大家发……喜糖啊?难道是好事将近吗!?”邹沐暖剥开糖纸,吃了一颗甜糖,舔了舔唇角。
“我与宋公子打算过几日订亲,所以想提前给大家发一些糖沾沾喜气。”
冯清琅笑着递给苏南枝,然后又走到苏南辕面前,递给他几颗喜糖,默了一瞬,垂下眼眸,勾起唇角,浅浅笑道:“苏将军,也尝一尝吧,这糖,很甜。”
苏南辕僵着手,将糖放进嘴里,苦,苦不堪言,苦得想哭。
苏南枝默默地叹口气……
苏南辕吃着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眼圈涩涩的。
宋润带着仆人,运来了一马车的大庆零嘴吃食,遣人抬进浮生院,他今日穿着靛蓝云纹长袍,抬袖,朝众人见礼:“半月后,在下与阿琅会在禧悦楼,略备薄酒以庆订婚之喜,劳请大家参宴。”
温言斐应承道:“届时一定去。”
“恭喜了,恭喜!”裴墨之拱手道。
这声恭喜,苏南辕说不出来,在人声嘈杂时,独自一人低着头回了院子,关上门,他气的浑身颤抖。
气从何来呢?
冯清琅结婚,他为何要气?
或许是气自己,也或许是心酸。
他心中郁结痛苦,却无法喧嚣,就像困在牢笼里的兽,寻不到一丝出口,压得人无法喘息。
院中。
苏南枝嚼着喜糖,在冯清琅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轻轻地问道:“阿琅?”
“嗯?怎么了?”
“你真的要,与宋公子订亲?”
冯清琅明显地沉默了下,随后反问道:“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