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系天赋?
“嗯?”贺堪下意识露出乖巧的微笑,这是他两辈子的习惯,谁让他上上辈子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上辈子又是个刚成年的雄蛛崽子呢,他母蛛们喜欢的就是他乖乖巧巧的微笑。
起码他每次乖巧微笑的时候,她们都会怜爱无比。
贺堪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被对方看见了。
这有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贺堪直言不讳的开口道:“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有些压抑。”
早在李司士说话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将目光投注到贺堪身上,贺堪将自己一直遮挡住面孔的长发扎在脑后,他的头发太黑了,漆黑如墨,五官深刻,但可能是年龄不够的原因还能看出些许半大青年的稚气。
这半大青年身量很高,比在场最高的中年男人都要高小半个头,目测以后还会继续长,因为体态瘦弱的缘故,配上这鹤立鸡群的身高,竟然让人有种纤细的错觉。
高挑,纤细,漆黑如墨的眼睛,乖巧的微笑。
众人先是一怔,心里纷纷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觉得这人不起眼,明明看着就觉得不普通,后来听见李司士的话之后,纷纷看向了台子上的寿老。
众所皆知,从他们一进门开始,这寿老看着他们就一脸垂涎。
“不是这个目光。”贺堪摇摇头,开口道:“那个目光压力更大,也更加贪婪。”
“那你的天赋很不错。”李司士微笑的点点头,开口说了一句,之后她就没有继续说了,也没有说关于那道目光的主人到底是谁。
寿老同样听见贺堪的话语,他似乎明白是什么原因,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桀桀的狞笑声,像是在嘲笑。
“你手伸出来。”李司士像是随口这么一说,随后就开口让贺堪继续检测天赋。
贺堪心里轻轻挑了下眉毛。
看来他想多了,那个暗地里的目光虽然有点古怪但是监天司里的人貌似都知道,看李司士的表现,这很正常,只有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
有意思。
贺堪默默的伸出手,匕首十分锋利,他眼眨都不眨的往下一划,伤口出现在手臂上,鲜红的血珠立刻流下来。
“!”寿老的狞笑声一顿,苍老不堪的脸直直的看向贺堪的位置,准确的说,是贺堪的手臂,一双细眯眯的眼睛耷拉下来,从一开始都没认真睁开,这时候终于睁开了,露出里面非人一般的碧绿眼睛。
一双碧绿的眼睛如同兽瞳,眼中满是贪婪的食欲。
“桀——”寿老一转身,他漆黑的身体出现在贺堪手下,细细长长的舌头舔着掉落下来的血珠。
血珠一落肚,寿老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好半响,等寿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依旧看向贺堪的手臂,显然,是还想再喝一次血。
贺堪早在寿老迫不及待过来的时候,血刚被舔,他就捂着手臂施施然,抬脚后退,完全无视寿老的目光。
寿老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苍老恶心的脸低下去,眼睛余光却还是时不时看向贺堪的位置,完全没有继续检查的打算。
李司士皱眉,开口催促道:“快点。”李司士完全没有惯着他的打算。
说白了,寿老外表再像人,本质上他还是一个诡物。
诡物特点就是喜欢血食,他才不会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一旦李司士露出空挡,寿老会毫不犹豫将李司士连带这群新人全部吃了。
寿老能够被监天司抓住还没有杀死,特意放在检测的大殿,不是因为他足够无害,只是因为他足够可控,也就是欺软怕硬。
寿老被李司士的话一催,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有些畏惧,台子上的白纸出现了一个符号。
一个符箓。
只是这个符箓着实有些耀眼,边缘都快呈现金色了。
“怎么是辅系天赋?”李司士脸色一变,手不由自主的就抓住台子上的白纸,再三确认白纸上的图案的确是个符箓,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头转向寿老,皱眉:“你是不是出错了。”
“能够感应地下那东西的压力,你跟我说他是辅系?”
“嘶!!!”寿老本来就因为之前被李司士威胁而心生不满,退到一旁正生气呢,现在又听见李司士怀疑的话语,这是在怀疑他的能力,顿时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他能力什么时候出错过,他血液味道就是这样子的。
寿老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这么生气李司士反而相信了,那也就是说这位天赋异禀的青年还真的是辅系了?
等等,不对啊。
李司士想起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仪征司那群人,那个邹平司说过有个不错的小子这几天会来,还特地让她看了眼画像,她没记错就是这个小子吧。
可那邹平司说的是这小子天赋十分好,在遇到诡物的时候,天赋觉醒自动反击,硬生生将那被祭祀的诡物给吞了。
这种攻击性十足的天赋一看就是战系的,现在你说突然变成辅系了?
李司士不想相信偏偏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是真的,哦,邹平司还有一件事情说对了,李司士面无表情望着手中白纸上符箓那快溢出来的金边,那就是这小子天赋的确强。
“其实寿老可能也没问题。”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对话当中,正在生气的一人一诡齐齐的看向不远处的贺堪。
“应该是我的天赋有点奇特,它应该真的是辅系。”贺堪在李司士的目光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礼貌微笑。
其实一开始贺堪在看见白纸上的符箓,心里也十分惊讶的,不管怎么说,凭借佛骨魔蛛的性格,怎么看都不是辅系的好吗?特别是未成年佛骨魔蛛被食欲支配那段时间,那是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有什么吃什么。
贺堪又仔细一想,严格想,认真的想,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哪里不对,严格来说,佛骨魔蛛好像的确是辅系来着,毕竟好歹曾经当过一个人类皇朝的图腾。
之前贺堪幻象中的青铜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出现的。
掌祭祀、供奉、上敬皇天后土,下供四时习俗,这怎么不是辅系,只是魔蛛凶残习性难改,硬生生把辅系有些走歪罢了。
贺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名为“寿老”诡物的能力看来挺有意思,竟然能够检测到这么深。
“……”听见这话,李司士表情一言难尽,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要不是邹平司在之前打过底,李司士恐怕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谁家辅系天赋还吃诡物啊。
李司士看着黑发青年的微笑,十分高挑的身高配上攻击性的容貌,这乖巧的微笑一出竟然削弱不少容貌带来的攻击性,一时之间有些胃疼,她有种直觉,这小子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无害。
这小子性格绝对跟他天赋一模一样,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老阴比,李司士在心中发誓道。
索性监天司奇葩很多,李司士竟然也有些习惯了,只不过是这个奇葩过于奇葩了点罢了,很正常,李司士接受良好,顺便还能自我安慰。
……
“算了,你的天赋特殊我不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头疼的不是我。”李司士直接摆手,开口道,说到一半的时候还有些幸灾乐祸,高兴完,她开口道:“你也是要么术师要么诡士,都行。”
贺堪觉得这不像什么好话,他还准备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
“咳咳,既然都检查过了,我带你们去儒子阁了,那里有专门负责引导的人。”李司士直接就转移到下个环节,她还转过头对着周围一圈的人开口道。
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佛龛之上,重新变回雕像的模样,狰狞的面孔静静的看着他们一群人。
另一边。
大启城监天司牢的确牢不可破,可以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
比如说那商队首领死的时候,在遥远的大夏朝首都—商都,一个守卫森严,奴仆成群,雕梁画栋的家族老宅,阴暗的祠堂潮湿无比,仿佛都可以滴出水来,在祠堂的正上方有各种各样的牌位静静的看着。
在祠堂的最下面,在台子的最下面。
一盏摇摇欲坠的青铜灯,灯盏上的灯油还在,火焰却熄灭了。
一旁守着的人确认火焰真的熄灭之后,这才恭敬的退出祠堂,来到家族老宅深处的某个书房,面见一位特殊的大人物。
“你说忠泽死了?”
“是的,老爷,泽大人在接受讯息之后自杀而亡,命灯属下亲眼看见熄灭的。”
“监天司啊,要不是那几个巡游官过于难缠,时不时还闹到大司正面前,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那位大人物在书房中端坐,书房没有点灯,自然也看不清容貌,他似乎在感叹什么,语气还充斥着对监天司的不满。
那仆人一直弯腰,态度十分恭敬。
“那药人倒是好运气,竟然在祭祀仪式上觉醒了,还被大启城那些死脑筋看见了,看来得想个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