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了酒吧,我们坐在傅瞻上次坐的位置上,我这才知道,这里有一排卡座专门为VIP客户预留。
傅瞻坐在沙发中央,我坐在他身边,我惊讶地发现,我坐的位置就是一个月前Amanda的位置,我看向吧台的高脚凳,我曾经坐的位置,我曾经在那里愤世嫉俗,阴阳怪气傅瞻这种人的男女关系,为我和于琛的关系感到纠结,像无数个傅瞻生命里不重要的过客一样。我感到一阵悲哀,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总是在变,似乎只有金钱和自我永恒,真是悲哀,当然,悲哀的是我。
服务生端来我点的四杯长岛冰茶,傅瞻仍旧举着装着威士忌的玻璃杯,淡淡的瞥过来一眼,说:“你要喝醉吗?”
“对,不行吗?”我端起一杯尝了一口,说:“你会送我回家吧?”
“嗯,去我家吧,你一个人喝醉了在家,我不放心。”
“谢谢啊,你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嘛。”我感慨道,又猛喝一大口,誓要将自己灌醉。
“发生什么事了?”他放下酒杯,嘈杂的音乐声里,晃动的人潮之后,五光十色的灯光与黑暗交替中,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关切。
我想我一向冰冷的眼睛里也涌现了些许眷恋,我说:“没有什么事。”仍然大口饮酒。
他叫来侍者,点了两个菜,说:“你慢点喝。”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喝酒,很快两杯长岛冰茶喝完,我想我的脸已经开始红了起来。
我已经吃饱了饭,但是因为光喝酒有些无趣,所以侍者端上沙拉和炸物拼盘的时候,我知道是他点给我的,所以拿起叉子吃了起来,但是更多时候仍是在喝酒。
第三杯喝完的时候,我已经有些上头了,但是没有停下来,第四杯喝完了,我想我已经醉了,但是不愿意停下来,又拿起傅瞻的威士忌,问:“你不介意吧?”
傅瞻点点头。
我给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忌,此时我全然醉了,身上没有了力气,我靠在傅瞻身上,一边喝下一口威士忌,一边说着胡话,我常喝酒,但往往不让自己醉。
我说:“傅瞻,我累了,我已经……已经伪装不来了……”我一只手搭在傅瞻肩膀上,扶着他避免让自己失去支点,笑着说:“真是可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回忆起,用相处的时间衡量你和每一任女友的感情,n个月大于……大于两个月,大于一个月,或许在你眼里,我们不是一段感情,只是一段时间……”我好像忍不住说了几句脏话。
我却软软地趴在他身上阻挠他起身,“等一下,你听我说完。”
他只好说:“好,你说。”
“你真是个贱人,你让我也变成了贱人,你这种人,这辈子……这辈子都不配拥有家庭……我也不配,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我开始冷笑,“傅瞻,我们都是捂不热的冰块,我们tmd不配拥有爱情,我们……不,我,我真是疯了,和你在一起……”我想我是哭了,脸上有温热的泪水,或许只有酒精才能让我获得片刻不清醒,才能哭出来,在别人面前哭,以及说一些不理性的话。
傅瞻转头看我,似乎感受到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我那时还有一丝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的清醒,还好,他这天的西装看起来不算太贵。
又过了一会,我快要睡着了,我强撑着,闭着眼接着说:“对不起,我骂了你,”我笑了笑,“其实我想骂你很久了,只是缺点勇气,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骂你吗?因为……因为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承认……我输了。”我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后来我想起来,惊讶自己竟然能在那样嘈杂的环境里睡着。
后来我好像听到“啪嗒”一声打火机响,他似乎想要抽烟,但是很快另一声“啪嗒”,打火机关上了。
他让我向后靠在沙发上,将西装脱下来,盖在我身上,似乎自己沉默着喝了几杯威士忌,才结了账,将我唤醒,架着我走出酒吧,将我扶到车上,我很快迷迷糊糊的再次进入梦乡。
傅瞻从另一侧上车,上了车,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代驾师傅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傅瞻和喝醉了的我,问:“先生,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傅瞻说:“她是我女朋友。”
师傅又问我:“姑娘,姑娘,你认识他吗?”
我迷迷糊糊应了声,“认识,您开吧。”
车子在深夜的城市间穿行,傅瞻的烟味让我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