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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澜原本打算填完志愿,收拾好行李,下午就回家去,却接到邸洛蒙、乌兰、陈巴图、康杰、柳小帆的通知,晚上由他们五个做东,请大伙聚餐。
这令钟澜十分不安。
同学相处,本应平等相待。
即便聚餐也应实行AA制,怎么能让一部分做东,另一部分白吃呢?
钟澜就推说家里劳力少,母亲只能做做饭,哥哥要上班,嫂子一个女人家难以应付众多农活,下午就要回去。
乌兰说:“大家同学一场,本就是个缘分。
这一别,什么时候再能见上一面,也很难说。
至于钱,就更不必多心。
本是我们几个零花钱的结余,就当请大家吃些糖果。
下次聚着了,你们做东不就成了吗?”
钟澜听了,也只能应允。
被邀请的还有许智超、刘大河、朱志远、智晓东、兰羽、张殿臣、沙浩然、王一平、何清秀、叶原。
除乌兰、何清秀外,其他都是男生。
地点定在县宾馆二楼三号雅间,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宴。
像这样高档的地方,钟澜从未涉足,但今晚又非去不可。
许智超、张殿臣,沙浩然、何清秀估完分后,就没想过填志愿,校园里很难见到他们的踪影。
由邸洛蒙、陈巴图、康杰、柳小帆分头去找。
钟澜还有一张饭票,正好中午利用。
高考结束后,身上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头脑中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不知哪里去了,头脑变得空空如也。
身体无力,什么都不想干,他想彻底放松放松,好好睡个饱觉。
此刻,睡觉也许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有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钟澜却把它改为:考毕小睡值万金。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五点多,足足睡了四五个小时。
这是钟澜十几天来最完美的一次睡眠,无事一身轻吗。
洗了把脸,整理了番行装,便去找同在学校住宿,一同要去聚餐的王一平、刘大河。
王一平宿舍离得近,钟澜就先去了王一平那里。
王一平正在整理东西,看来也是归心似箭。
考完已经三、四天了,由于没有电话,家里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谁又不着急呢?
钟澜想帮些忙,王一平说:“你就坐会儿吧,你不知道东西该怎么整理。”
整理完,两人就去找刘大河。
宿舍静悄悄的,他俩推门而入,发现刘大河躺在大通铺上,两眼一直盯着白色的顶棚。
王一平半开玩笑地说:“哟,老刘,想什么家国大事呢?”
刘大河回过神来,忸怩说道:“家国大事怎么能轮得上我?你们坐会儿,我去洗把脸。”
刘大河下了通铺,就去水房了。
钟澜和王一平想说些什么,可又该说什么呢?
那还是高一的上学期,期末测试时,刘大河九门总分八百七十五分。
位列全班第二,仅比学霸乌兰少六分。
可三年下来,刘大河上大学的可能性很小,补习的可能性很大。虽然是预估,往往也差不离。
刘大河洗完脸,王一平建议道:“时间还早;咱们到街上转转吧。
三年了,还从没有像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是逛逛街的机会,今天正合适。”
俩人也觉有理,就向校门走去。
县城虽不大,却规划合理。
三横四纵的街道和两旁的楼房、平房,将县城五、六万人囊括其中。
离伏十天晒死狗,虽已是下午六点多,阳光的威力依然没减。
不一会儿,三个人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只得专挑垂柳荫走。
时不时说些闲话,或进某家店铺瞄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