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银芒杵地破沅绳,锦衣搦战斑斓帐

贰拾贰、银芒杵地破沅绳,锦衣搦战斑斓帐

正说赵观某对所见孰视无睹,眼见得就要迎面碰上那苍白的障壁。约莫离杵立银枪二十步之处,她又顿时立住,停在近前,冷冷地顿了下,却并不过多思虑,竟又立时伸过手去,捏住什么,一动不动。

在旁好事者的观感中这场景更是惊异,只见曺姝欤立在原处,沅绳不断地攻击那杆银枪,却任由赵观某步步近前,最后更是一把掐扼住了曺姝欤的脖颈。一众旁人包括陆逢在内,又有哪个摸得着头脑?

却见得那将军冷面,一把便将手中人甩了出去,顿时跌开几丈远处。至此,那一幅幻景也终于散去。

“果然。”赵观某自语道。转看向曺姝欤:“跳梁小丑,就使个这些把戏么?”

“这正是沅绳绮动,所谓绮动,不单说的是沅绳本事上的个中辗转,更多是以绮梦动人,绮梦使人迷离,唤出人心所往,沉沦其中,沅绳伺机伤人,可依曺家小辈目前的境界,只怕自己施展时无法动弹,沅绳也只堪打一处。若是恰碰了赵观某这等冷淡心肠,心魔空无一物,便反倒是作茧自缚了。”

人群中这道声音传来便引众人看去。有广见的瞧了他手中之物,立时道:“金错刀门谬门长老吴明?他竟也趟了这逐锦长桥的干系!”,

不错正是那“斑斓帐簿千页虚,硬毫彩笔万字空”的吴明,也是那金错刀门四门最富计谋之人,使帐簿飞纸的武艺脱生于阴阳帖,附以硬毫彩笔攻人穴位,论武艺在四门中也仅差祸门长老半筹,此番遣他来此,便合该是定了心思要取陆逢的性命是了。

桥上二人却来不及顾念许多,赵观某回身拾起长缨,那曺姝欤跌坐在地,眼中也满是不甘,道:“若非我未至惊梦境,又岂能被你破去!”

赵观某扬了嘴角:“不过是耍些作茧自缚的把戏,又何来的信心?”

远处的陆逢此时身处绝境,早也收了客气,道:“早从家父处听闻这沅绳精进别无他法,以年岁相行,年岁未至,何等天纵之才却也修为不得。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愚笨功夫!”

此时人群中却生了嘈杂:“若待这手段修到八九十岁光阴,岂不是无敌于天下?”

吴明在旁冷笑道:“你且问她,这曺家几代人中,凡修为了浣绳绮动之术,可有人活过了七七之数,可有人头上生出了第二根白发?沅绳练至深处,早不是捆人的绳,而成了与敌同束的心索”

曺姝欤自然知道,可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以寿数才换得一步踏入绮动的门槛,自诩同辈中再无敌手,竟然被这眼前这少年轻易破去。才意识到武道一途,从来没人认可你走过多少的弯路,只知道摆在眼前,最是惊才绝艳的天赋。

她双目失神,顿感陡顿前生周折,一瞬间尽数成了殊途。

赵观某见她这副模样,倒也不相为难,转身助陆逢去了。

有那银芒在侧,本来陆逢倒也不显吃力,可那吴明哪里还肯任由这二人得意。只见他抖袖把彩笔长挥,将那平阔江面生生断开一道,众人惊愕处不敢向前,纷纷退却一旁。

他笔引江流,从那斑斓帐薄上撕下一页,玩味道:“陆公子且猜这帐簿上所写对是不对?”

陆逢无那闲隙听他所言,专心对那看不清字的飞来薄纸。那纸初来时才不过两三个巴掌大小,在空中已成一道墙般宽阔,直寻着陆逢去了。陆逢本欲使轻功避过,可那帖纸却能在空中寻迹,他暗想有如此精奇手段,只怕是避不开来,所性就伸腿来接那帖帐簿。

不料那看似轻薄的一纸飞来竟能蕴着如此气力,银靴蹬上竟有如铜墙铁壁之感,陆逢知道无法与之比拼气力,且挡且退,五六丈外竟见得那帐目上的字迹脱开纸张又拓印飞出,竟是道道真气所化,教人无以开解。

陆逢未能全数挡下,挨在身上退却几步竟也散去。那纸气力顿减许多,更近前,被赵观某在旁一枪便捅了个对穿。

吴明笑笑:“虚文寥寥几字,寒芒一枪来破,陆公子不曾猜中,身旁小友倒是对了,那便且来试我平生手段,可须仔细来对。”

这谬门长老也委实不比其他,只见得把那帐簿悬空,挥笔粘纸落,平铺在空中,飞来连百页,片片宝剑锋。那纸逐时快了起来,到近前几丈竟然将漫卷长风都割裂有声。

陆逢心下一惊,这功夫虽不比金错飞刀与玉手银针,却也可称一门暗器绝艺。立时运转腿上内力,把平生修为一并使将开来,轻拨慢碰,又退到个几步开外方才堪堪立住。

“不过如此。”来人不屑多顾,手中却没有丝毫停顿,几笔又飞出几张如刀锋的簿纸。这又几片飞来,赵观某才到底难为袖手,龙枪一挺便来相助。

趋前几步未有,立时与那吴明战至一处。吴明见这手枪法端的厉害,虚步回身倒不与其短兵接刃,只教飞纸来打二人。谁料那银枪倒过两头,枪柄与枪尖相转借力,不退反进,竞然又能逼上前来。吴明只知自己的斑斓帐簿的厉害,却不知赵观某家传顺平侯那枪法,十万军中尚可脱身,又岂是在那几片纸页间的气候?

吴明虽早见得这小厮的枪法手段厉害,却不料能将自己逼至这般田地。见赵观某仍然逼来,吴明立时计上心头,暗翻帐簿,一笔轻出,倒是不飞纸页。赵观某只道是他终于到技穷之处,一枪急势攻来,眼瞧那寒芒已在吴明腹下,却被他侧身半步恰是躲去,笔杆转过,暗里又将一页打来,正中赵观某腹下,快手上又把笔点拔几下,再一把退开。

赵观某这才知是他先前刻意露的破绽,可回身落下后却穴道受制,运转不成。回眼看了眼陆家公子,却也未能脱身,二人慌乱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又该如何周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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