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释黄巾俘虏
尽管身体被时间长河强化过,可这并不代表他是超级战士,不死之身。他只是自愈能力强,身体达到人类极限强度而已。
因此,在战场上,保护要害仍旧重要。
但是面对一群拿起武器的百姓,他还是有自信以少胜多,杀穿对方的!
又是一剑挥斩,血肉横飞。
没人能挡住他!
严刺在自己的剑被夺走后就立即缩到后面。
他很难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猛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是,看着对方如同猛兽一样肆意屠杀自己麾下将士,严刺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撤......”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然后疯狂向后逃窜。
对方不是人,他拿什么和对方打。
见严刺逃跑,不少黄巾军当即大吼大叫:
“将军跑了!”
“快跑!”
“跑啊。”
谁不怕段元珩这头人形凶兽,他一个人在敌阵中肆意屠杀四周敌人,关键还没人挡得住他前进。
这不是变态。
这是恐怖!
黄巾军也是人,是人就会害怕,是人就会惜命。再加上白日的心态折磨,此时严刺的逃跑,彻底引爆孱弱的军心。
溃军!
此时,赵云也挥剑赶至段元珩身边。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再度扑杀而去。
将猛,则兵强!
段元珩麾下士兵见军候冲在一线,所向披靡,顿时个个跟打鸡血似的,拼命搏杀。
几百人追着上千人杀,看起来有点滑稽,有点不可思议,可细想也能理解。黄巾军不是正规军,他们起兵到现在不过几个月时间,根本不具备正规军的战力。不仅如此,他们的武器装备也不及正规军。更别说,他们的领头人还是个怂包。
将怂,怂一窝。
主将临阵脱逃,别指望士兵如何勇猛。
一番浴血杀戮至天明,严刺麾下四千兵马,一千余人惨遭阵斩,上千人溃逃,一千余人被俘虏。
“还跑么?”
严刺跪在地上,剑刃紧挨着他的脖子,执剑人正是敌军主将。
看着那浴血的脸庞,严刺脑袋一缩,哀求对方饶命。
“我愿投降,还请将军莫要我性命。”
他是真的不想死,或者说,没人愿意去死。当初要不是没吃的,他也不至于相信大贤良师,跟着造反。现在变成阶下囚,他还是想活命。
“求你,放过我吧。”
段元珩微微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手腕微微一动,割喉。
严刺捂着脖子,像是被割喉的鸡鸭,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最终,他渐渐停止挣扎,彻底毙命。
一夜血战,段元珩浑身是血。大部分是敌人的血溅在他身上,少部分是他自己的血。不少伤口,已然在悄悄愈合。孤傲的身影,如同盘桓在云层中的鹰。
锐利而不可直视。
“军候。”赵云清点士卒完毕,走上前,青涩的脸庞掠过一丝晦暗,低沉禀报:“还剩下两百一十二人。”
段元珩喉咙微动,伸手轻轻拍他肩膀以作安慰,而后转身走向那群俘虏。
赵云看着对方高大匀称的执剑身影,莫名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痛楚。
我的师兄,你也在为那些阵亡的弟兄难过么。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师兄在外面不苟言笑。若非亲近之人,师兄向来待人如水,波澜不惊。想起师兄早些时候的告诫之言,他再度打起精神。
既涉乱世,当抱死志。
俘虏的一千余黄巾军见段元珩走近,下意识畏缩的低着脑袋。没办法,昨夜段元珩杀的太猛,没有任何一个人挡得住他。这些惨遭俘虏的黄巾军大都亲眼见证段元珩是如何屠杀他们的同袍。
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黄巾军,打量着他们的着装,段元珩心里涌起一股悲哀。
这哪是什么起义军,分明是乞丐军。
大部分人居然还穿着草鞋!
甚至有的人草鞋被磨破,干脆赤脚而行。
他们身形瘦弱无比,面色蜡黄,头发更是乱的一塌糊涂。着装简陋破烂,神情麻木畏惧。
这不是什么黄巾军,这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但凡有得选,这些人绝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说到底,他们是被逼到绝路的大汉子民。
段元珩缓缓将砍人已经砍出缺口的剑收回剑鞘,清清嗓子。
“诸位。”
听见声音,俘虏们纷纷竖起耳朵。
“我知道,你们是迫不得已从贼。你们从前,都是大汉子民。因为天灾,因为穷苦,你们遭到张角等人蒙骗,走上不归路。上天有好生之德,汉家天子有爱惜天下臣民之心。而今天子垂怜,已派名士王芬担任冀州刺史。他是一位正直忠臣,有他在,你们能分到田地,得到食物。我希望,你们回去后能安心侍农,不要再信太平道。”
俘虏们震惊的抬头看着段元珩,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杀我们?”有人大着胆子问。
段元珩摇头,“不杀。”
“为......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们原本都是良善之民,你们只是被张角蛊惑而已。”说到这里,段元珩微微一笑,“我想,你们曾经应该都是大汉的子民吧。”
俘虏们羞愧的低下脑袋。
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造反,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们又怎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现在,战败得到朝廷将军谅解,令他们十分惭愧。
“都回去吧!”段元珩大声说道:“希望尔等以后不要再信贼言,否则,战场再见,吾绝不轻饶!”
众人面面相觑,一开始还有人不信,可随着第一个人起身小心翼翼离开,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段元珩是真的愿意放过他们,纷纷快速逃奔。
有的人,感念段元珩之恩,行跪拜礼之后,方才离去。当第一个人这么做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向他行礼。
直到......
“将军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敢问将军名讳。”
一个满脸血污,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向着段元珩躬身行礼询问。
“段元珩。”他回答。
年轻人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再度一礼。
“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言罢,那人转身而去。
“观其言行,颇有礼仪之风,不似常人。”赵云在他身后说。
段元珩目送那人离去,言道:“不必追究这些。”
不管那人出身如何,他既然答应释放对方,自然不会反悔。说到底,黄巾军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真正应该伏法的不应该是他们。而是把他们逼上绝路的人。
更何况,此一战,他仅剩两百余人,如何能控制一千多的俘虏。
“军候,放过他们,恐怕不好向上面交代。”赵云提醒。
段元珩叹道:“他们也是可怜人,不必追着不放。再者,黄巾之乱,百姓流离失所,冀州数郡十室九空,急需重建。刺史王芬已在安抚叛乱,我们又何必徒增杀戮。况且,我们的弟兄所剩无几,并无多少人手能控制这些人。不如释放他们,让他们重做大汉子民。”
赵云敬佩的向他抱拳。
“军候高义,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