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闷醋(加更,求月票)
直到半夜,顾长欢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卧房,看走进内室,一眼望见床上睡得酣畅的她,油然升起一股满足感,顿时所有的倦意消失。<冰火#中文
褪去衣衫,洗过脸,他和她面对面躺着,抬起手指轻轻描绘她的眉毛、眼、睫毛,鼻子,最后落在樱桃红唇上,“玲玲,我爱你!希望有一天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翌日,夏玲玲发现身边的人都怪怪的。纤云和梦儿性子安静,话不多,可心直口快的柔儿,变化就特别明显,嘴巴绷的河蚌似的,话少了,笑少了,根本不在她身边多待。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想到昨晚突然打扰的多福,她暗自猜测,是不是绿袖出事了?
还有,顾长欢一大早就不见人,又是去哪里了?
全府上下准备着过心念,她却是闲的无聊,长乐刚陪她说了会儿话,就跟着双胞胎上街了,她无聊的坐在火炉旁,手握着关于印刷术的书册,想着年后把印刷的事情做起来,可却是没心情看,都大半个时辰了才翻过一页。
正在她这么无聊着,纤云推开内室的门进来,“王妃,姜老夫人快不行了,托人捎话过来让您去见最后一面!”
夏玲玲诧异,忙放下手中的书,匆匆穿上较厚的冬衣,拿着披风出门,今天腊月二十九,后天就是新年,老夫人不会赶在这个时候吧?
坐着轿子来到姜府。
老夫人床前围了好多人,不知谁说了一句,“王妃来了。”大家让开一条道,夏玲玲心情沉重的踩着步子走过去。
老夫人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就和没生病时一样,本来混沌的双眸变的清明,之前一直躺在床上,现在靠被子坐着,眉眼中带着笑,看到她甚至抬手叫她快过来,“玲玲,你来了,快来坐,让我看看你!”
她之前糊涂的谁都不认识,说话也模糊不清,现在却认识她,清晰的喊出名字。
这是回光返照,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夏玲玲鼻头一酸,眼眶湿湿的,她在床沿坐下,握住她的干瘪却温暖的手,“老夫人,我来看你了!”
“乖孩子。”老夫人抓紧她的双手,慈祥的笑着,“小女孩长大了,也嫁了好人家,我这老婆子也放心了。”
泪水瞬间模糊双眼,点点泪光中,她想起过去的一幕幕,“玲玲有今天,要多谢老夫人的救命和养育之恩。”
老夫人呵呵一笑,“什么恩不恩的,真是傻孩子,这是你和我这老婆子的命,命里注定有这一遭。”、
夏玲玲的眼泪掉的更凶了,老妇人说过,她和她很得缘,所以才会遇见。
“别哭别哭。”老夫人抬手给她抹泪,可手上没多少力气,刚碰到她的脸手就无力的垂下,夏玲玲赶紧捉住,贴在自己脸上。
帮她抹掉眼角的泪水,老夫人又道,“这还是头一次见你哭呢,大过年的,好运气都哭走了,你们也是,都不许哭,都要高高兴兴的过年。”她同屋里所有的人道。
“恩,不哭,我还要好运气呢。”把眼泪憋回去,她冲老夫人灿然一笑。
老夫人也笑了,“这就对了,笑起来好看,你要多笑。”
和老夫人聊了些时候,她出来找姜耀祖,姜家祖籍在江西,待老夫人仙逝后要运回老家和姜老太爷合葬。
夏玲玲这么问是想送老夫人一程,姜耀祖却道,如撑不过初五,在初六那天烧纸就好。
别说初五,看眼前这情形,怕是除夕都熬不过去,春节不能办白事,最早也只能是初六发丧。
在姜府三年,里面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可在感受到老夫人要突然离世后,她看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没了老夫人的姜府,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夏玲玲站的大门口,怔怔的盯着大门看了片刻,才上轿离去。
轿子晃晃悠悠的走着,夏玲玲的心也跟着不停的摇摆,不行,她得下来透透气,心里闷,轿子里也闷,好难受!
“停轿!”她娇喝一声,晃悠的轿子立即稳当的i停下,她掀开轿帘下来,吩咐轿夫回府。
身边没丫鬟跟着,轿夫不敢把她独自留下,“我又不出城,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去。”
打发走轿夫,夏玲玲双手拢在暖袖里沿着街道走。
街道两边的大小铺子都挂上大红灯笼,那刺眼的红色似要把寒冬的冬天点燃般。明儿是除夕,贴上春联后铺子要关门直到初六才营业,所以还没准备好年货的人都在这一天大采购。
不知从哪里飘来卤肉的香味,浓郁诱人,勾的街上的行人都挪不动脚步,再往前走,肉味消失,酒味儿渐浓,顺着路走了好久这香醇的味道仍没散去,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酒该是好酒了。
夏玲玲漫步目的的走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渐渐的沉闷的心情散去,她的脚步变的轻松起来。
“小哥,这肉怎么卖?”
正走着,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她扭头望过去,原来是萧大娘,她正站在猪肉铺的摊子前,看样子要卖肉。
小贩道:“二十文一斤。”
萧大娘道:“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点?”
小贩道,“这临近年关,猪肉都涨价,你去别的铺子问问,那家都要二十五文钱。”
萧大娘还是觉得贵,她摸摸揣在怀里的钱袋子,站在摊子前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开。她走路蹒跚,还不停地咳嗽着,手里拎着一串柿饼,一小块腊肉,怀里抱着颗大白菜,看样子病了很久,今天才出来采买年货的。
可这就是她过年的食物吗?也太少了!
萧紫阳和丞相在曹州,留萧大娘一人在蒲城,她住在西郊,地方偏僻,连个近点的邻居都没,即使萧紫阳有托人帮忙照顾她,可大过年各家都忙,所托之人该是也抽不出时间的。u884。
夏玲玲摸摸揣在身上的荷包,估摸着有三十两银子,采买过年用的年货和食物,足够了。
在街上找了个半大的男孩,夏玲玲买了一堆东西让他拎,估摸着东西买齐全后,她带人朝西郊走,路过一家药铺,特别叮嘱忙碌的大夫,忙完后照她站定的地方去瞧病人。
夏玲玲来到西郊萧紫阳家的篱笆墙外,萧大娘身体不好,没精力收拾院子,所以里面有点乱,栅栏门虚掩着,她把门推开,让那男孩进来,并指着厨房让他把东西放进去。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正挽着袖子拿着抹布擦桌子的萧紫阳以为是萧大娘回来,手垫着湿漉漉的抹布走出来,“娘,你回......是你?!”
见到萧紫阳,夏玲玲也吃惊不已,那男孩已把东西放下,夏玲玲给了他几文钱打发他离去。
“我以为你在曹州,这要过年了,留大娘一人在家挺孤单的,就过来看看。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丞相大人放我的假,让我回家陪娘过年。”看她站在院子里,北方把头发都吹乱了,脸颊冻的通红通红,萧紫阳犹豫了片刻道,“外面冷,进来喝杯热茶吧!”
走了很久的路,的确口渴,她点头接受邀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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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欢处理完事情回府直奔茗香院,还没进门就问,“王妃呢?”
纤云抱着待洗的脏衣服正要出门,正好和他走个对面,“回王爷,姜老夫人快不行了,姜府来人请王妃过去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走过多久了?”没见到人,他有些小小的失望,迈步进门,随口又问。
纤云楞了一下,“好长时间了,早饭后没多久就出门。”
现在接近正午,也就是说她走了近两个时辰,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多福,派人去姜府找王妃,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多福离开没多久又回来,道:“王妃早回来了,轿夫说王妃心情不好,半路就下轿,也没让人跟,自己上街去了。”
这女人,怎么不带个人在身边,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让人上街去找。”
多福走后没多久,顾长欢坐不住,也干脆出门去找人。腿上的伤一好就乱跑,真是不老实,昨晚说没精神不让他碰,今天却跑的找不到人,哼,晚上回去非好好收拾她,让她再没力气到处跑。
王府这边找翻天,在西郊萧紫阳家的夏玲玲丝毫不知,本是要喝杯热茶就走的,可两人聊起在曹州的事,萧紫阳觉得她聪明有见解,所以有些问题就询问她的意见,于是这话匣子一打开,二人都忘了时间。
直到萧大娘回来,拎着东西进厨房,看到厨房灶上摆的年货和食物,惊讶的叫出声时,两人的话题才中断。
抬头看外面的日头,已过正午,夏玲玲暗叫糟糕,和萧大娘打招呼,匆忙离去。
萧紫阳看到厨房的那堆东西,拎着要追上去还给她,可她的人已走远,回头扬声道:“不用,这在曹州帮忙破案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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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打听过后,顾长欢知道她朝西郊的放行走了。因为萧紫阳就住在西郊,所以他对这个两个字特别的敏感,直觉她就是去萧家了。
脸拖拖顾。也不让人找了,吩咐下人各忙各的的后,他也没待随从,黑着脸独自一人朝西走。
夏玲玲走走停停,身上出满了汗,贴身的单衣的都湿透了,她拿着手绢不停的擦汗,平时慢慢走不觉得累,这一着急,觉得回去的路分外长。
远远的,顾长欢就看到她扶墙喘气,手撩着手帕不停的扇风,驱散身上的热气,休息片刻后头也不抬,直看着脚下的路继续赶。
他就负手站在路中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慢慢的接近,干什么去了,要这么累,还要这么久?为何要心低着头,是心虚吗?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停的在脑海闪过,他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难以平静。
眼看她低着头要从身边的走过,顾长欢长臂一伸拦住她的去路,没防备突然有东西挡住路,夏玲玲来不及躲避,一下撞上去。
“哎呀!”正好撞到鼻子,她揉着撞红的鼻头,定眼一看竟是人的胳膊,“喂,你这人,长欢?你怎么在这儿?是、是找我吗?”
他脸色不大好,是没休息好吗?抓住揽在前面的胳膊放下,她关切道,“你怎么了?”
顾长欢冷眼凝视她,看的夏玲玲一头雾水,却也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这般?
“走,回家了!”难得她主动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她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起,两脚不着地的空中晃来晃去,看他抱着她大步朝路侧的小巷走,疑惑道,“顾长欢,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顾长欢不理她,抱着她走进小巷,拐了弯儿后把她放下,在她脚还没站稳时,他的人又压过来,她向后一退,后背就贴到墙上。
这里出在小巷的拐弯处,大街上人看不到里面,巷子通一些住户的后门,挨墙两侧摆着杂物,上面都是灰尘,看起来鲜少有人走动的样子。
夏玲玲站稳脚跟后,这才抬眼看他!
他、他在生气,为什么?俊美紧蹙,星目冷凝,薄唇紧抿,鼻孔也喷张着,呼呼的喘着粗气,望入他的眼底,是熊熊燃烧的两团火。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夏玲玲杏眼无辜的眨了眨,带着满怒的眼疑惑。
“你说呢?”除了她,还有谁能牵动他的情绪,他双臂伸出撑在墙上,把她圈在胸膛里,然后倾身慢慢的靠近,直到两人贴在一起。
感受到他慑人的气息,夏玲玲忍不住然后退,可后面是墙,她根本没有退路,抬手横在两人中间,却抵不过他的蛮力,“你是说我吗?我哪里惹到你了?”问完之后,她灵光一闪,“因为我出来的时间太长,回去晚了吗?”
“我会因为这个生气吗?”她怎么就是不明白他的感受,还是说视而不见,故意为之吗?
“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还真想不出来哪里惹到他。
顾长欢也不绕弯子,干脆挑明,“你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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