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邱离支线【此篇长期不定时更新,剧情连贯请看第六卷】

狐狸邱离支线【此篇长期不定时更新,剧情连贯请看第六卷】

简介:初为小狐妖,先被帝姬转世昙瑟外祖母邱玳救下,曾喜母亲昙韫玉。昙韫玉死后,守昙瑟。昙瑟死后,至青丘。与周菀娘结为夫妇,后为帝姬转世阿苍之父。换体后飞仙,任职于天后的缘泽宫。

瞌睡的红狐狸蜷起毛茸茸的长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盖在身上,懒洋洋地在女儿家的闺门前晒着太阳。没多久,便被这暖光舒服地带去见了周公。

这一梦极为冗长。狐狸梦见自己还年幼在家时,父母亲族尚在,可自己总是贪玩,总喜欢偷偷溜出来,奔上山至高处,看山下众生众像,渺如草叶。虽它自己也是那其中之一。有一次,竟在山中遇到了一位仙人,仙人见其颇有灵性,便点化它修道。后来到了要离开父母的年纪,兄弟姐妹皆嫁娶繁衍,唯有它一心向那仙道,总想着去那天上看一看。畜道修炼艰难,它又不很聪明,总是要付出比他人多出几倍的努力。幸而这努力还是有用的,在第五百年,终于可化成了人形,虽还并不能随心所欲,也是令其欣喜。只是除了猎人,还要更加小心心怀不轨的修者,其他如环境艰难之苦,小狐狸早就习惯了。

只是它虽早知要提防猎人与修者,却不知这世上还有骗子的存在。他们允诺过的事,不会兑现,有时图财色,有时图人命。狐狸也不知人心难测,即便对方是一个无甚身份地位的普通人。倒在血泊里之前,它也知晓山外的帝王大肆捕杀狐狸,可它还是不忍那中箭求救的旅人死于眼前,它施法现身,医伤救人,却被王宫的剑穿过胸膛,那些险恶的修者夺取它的修为,还欲毁它肉身。

“十一殿下既已得偿所愿,不如将这红狐赠与阿珩,做个围脖。”

“既然邱八小姐喜欢,本殿便送你了。”

阿珩也是个骗子,她并没有拿狐狸做了围脖。她细心地照料它,狐狸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伤好了,法力却一时回不来,只能囿于此地。阿珩每天都为它梳毛喂食,渐渐地狐狸也就不想走了,即便后来法力恢复了,也赖在邱宰相家的八小姐园子里撒着欢儿。府里别的人都以为这是只肖狐的狗。

梦中的世界与现实发生过的所差不多。那夜月光下狐狸化作男子,想要吓阿珩一吓,蒙住了八小姐的眼睛,“猜猜我是谁”“一只成了仙的狐狸。”邱珩话音刚落,狐狸道行立涨,竟出第二尾,可见这言之力可大助修为。

她睁开眼,笑容温婉,“我真的是养了个小狐仙。”不惧不怕,眼波流转,“长得倒是不错,不枉我养了你这么些时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还没有名字。”

“你可愿跟我姓我姓邱,你便叫做邱……邱离”

“离别的离吗”小狐狸不大喜欢这个名字,“你们人族不是最不喜离别吗,何故为我取这个名字”

“小狐仙前程远大,有朝一日飞升为仙,我这个凡人自是要与你离别的。或者你瞧上了谁家的姑娘,娶了亲生了娃,哪里还顾得上我呢”八小姐叹道,“我这辈子啊,怕是都要困住皇宫里头了。若有什么变故,你但可离去。”

画面一转,开始扭曲,不再是往昔回忆,而是混乱的嘈杂的,伴有征战声与哭嚎声。邱离看见邱珩骑上一匹快马,奔向她被奉命讨伐苍国殉国的父亲,她的哭声呜呜咽咽,又隐隐约约。邱离看见她身着贵妃制式的衣服,抱着女儿,教她识字作画,还问道,“韫玉以后想做什么呀”七八岁的韫玉公主回道,“想做父皇那样的大英雄!”阿珩眼中的光便黯淡了。邱离还看见贵妃华丽的衣裳尽是鲜血,从此世上再无邱宰相家意气风发的八小姐。

邱离便在此时惊醒。恍惚一会儿,他记起阿珩与那十一殿下数日前被圣上下旨赐了婚。联想梦中种种,不免心慌。

此时日下枝头,被叫去宫中量身备制衣的阿珩拖着一身倦意回了院子。邱离仍是狐狸样子扑进其怀中,望进那一双温柔的眼瞳,头顶仍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它的头。狐狸不禁想道,“若此梦为预知,如果她从世界上消失了……”想着又摇摇头,“我要保护她。”于是毛茸茸的一只,如同小暖炉,贴得八小姐更紧了些。

邱八小姐的婚期一日日地近了,宰相府里一日日热闹忙碌起来。邱离便趁着乱,随采买的婢子溜出了府门。这婢子唤作幼艾,乃阿珩偶然从男人的寻欢场中解救出来的,对邱珩一向恭敬爱护,她也一向将八小姐的“爱犬”照顾得不错,是故瞧着邱离随之而来,并不起疑心,只当是他嘴馋了。

“你呀,怎么这么贪吃,还好八小姐嫁的是位殿下,否则可要教你吃穷了。”幼艾笑道,“待会儿置办完今日的东西,我给你多买两斤肉,肯定让你吃个够。”

邱离摇了摇只显露在外的一尾,将犬族的谄媚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街上人多,你若非要跟着,便跟紧一些,若是走丢了……”幼艾犯难,试探地问道,“你应该找得到回府的路吧,若是你丢了,我可怎么跟八小姐交代……”

邱离用狐狸头蹭了蹭她的裙,轻声“汪汪”,眼睛也咪起来,看着煞是可爱,终于使幼艾放下心来。大婚所需物件甚多,幼艾也无暇看顾他,邱离便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找了个好时机悄悄溜了。

此行狐狸谋划许久,他要去瞧瞧那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狠毒皇子,究竟何德何能迎娶宰相府最受宠的千金。听闻这位殿下完婚后才可开衙建府,他一路打听,才瞧见宫门。之前他也想过施法与邱珩进宫,可每次他一爬进马车,就会被阿珩拎出来,命人紧紧地看着——便是那位叫幼艾的姑娘。他知这姑娘身世可怜,又不甚聪明,不忍她为难,便老老实实地呆着。可如今婚期逼近,他也不顾这许多了。他如今且速去,还可赶在幼艾回府前赶回去。

瞧见宫门邱离便隐了身,循着宫中最热闹那一处,果然瞧见了那准备当新郎官的十一殿下。这狼子野心的男人倒有个好名字,唤作昙珚,不论心性,瞧着倒也珠玉一般的可爱。他将自己伪装得很好。

邱离瞧着他在一帮宫人的簇拥下试着婚服,还嚷嚷着“若是阿珩瞧见我这衣裳,可会喜欢?”心中顿起无名火,心道,“你如何配得上救我命的姑娘呢?”却听门外进来皇后接了这话,“一个侧妃罢了,喜欢不喜欢又如何?”

邱离实在是恨上了这对母子。这皇后本是安国公主,却与丈夫谋了父亲的反,又因不满丈夫所为,撺掇着儿子篡位。而这位十一殿下,虽是嫡长子,却因未立储君,时刻提防对付着自己的兄弟们,生怕某日被人给害了,甚至为了巩固地位,逼迫哄骗宰相的爱女嫁与他做小。瞧着这一对面目可憎的母子,邱离心中渐渐生出个主意。

他仍变回狐狸身,日暮之前找到了幼艾随她回府,那傻姑娘都没发现他中途曾离开,扬起一提肉向他道,“阿离你看,我买了好多肉给你!”

狐狸嗷嗷地学着犬叫,幼艾便更开心了,“阿离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狗。”

阿离心中叹道,“还真是个傻姑娘。”

邱珩因要练习大婚要遵的步骤礼数,比往日都要忙碌,夜间也睡得更沉。这日她辛苦一白日,被一噩梦惊醒,却不见夜夜守在榻下的狐狸。披了衣裳去找,门口也不见。再往外走,却只听哭声,“我真的没有偷钱……”

是幼艾。

阿珩快步去寻,就见幼艾被绑了起来,一群丫鬟婆子见了八小姐,连忙施礼,“请八小姐安,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我自己家的宅子,我想何时来便何时来,我自己的婢子,还轮不到你们来替我教训。”邱珩摆出了小姐的姿态,“我知你们是瞧我将做了侧妃,连我的人也一并看轻——可你们要知道,不管我嫁了何人,我还是相府的八小姐。”她并不多么嚣张跋扈,只是淡淡地如此道。“给我的陪嫁丫头松绑。别让本小姐说第二遍。”

幼艾随阿珩回到屋子,头发蓬乱,红肿的脸还可见清晰的印子。“对不起小姐,我真的没有偷钱……”“幼艾没有偷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阿珩扶住幼艾,“你没有做错事,不要道歉,不要下跪。”

这一番折腾,八小姐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何出门。而那失踪的狐狸,正晃着尾巴地蹲在昙珚窗口的那棵梧桐树上。他没有将自己隐匿在夜色中,反而又将身形变大了好几倍,设了个结界,其中只有他与那即将新婚的十一殿下。

一声震地的狐狸叫,将昙珚迎娶娇妻入主东宫的好梦惊醒了。他正欲发火,却见窗外一庞然大物,在晚风吹拂下一身的红色毛发飘飘扬扬,惊得他立即清醒,四处窜逃,连忙叫人,却发现门窗紧闭不得开,宫人也如未曾听得一般。

见他如此惊惶了一会儿,邱离觉时机差不多,便洪声道,“昙珚小子!你可知罪!”

那昙珚果然被这一声镇住,愣了一愣,竟哭了。也许是良心突然回来了,一五一十将残害手足,诱骗邱珩,劫杀灵狐的事招了。他这一招,邱离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那十一殿下招完还问,“我下一世可否不再生在帝王家?哪怕在乡间锄地,也好过如此活着……可我真的很心悦阿珩……”

“竖子还不住口!尔等不孝不忠不义不仁不信之徒,何谈心悦!怎承治国大责!”

“我可是要死了?”昙珚躺在地上,“也好。”

“还未。本君乃……”

“仙人?”

这又是一句言之力,邱离顿觉功力大涨,竟在此刻又有生出一尾的征兆,却不知是否因这小子缺德事做了太多,言之力因此被消减了,邱离并未生出第三尾。

昙珚却将这当做了回应的神迹。

他泪迹未干,又面露喜色,看着十分滑稽,“仙人有何吩咐昙珚必定全力办妥!”

“我要与你立约。其一,你要对邱家第八女真心以待,不可做违背其意愿的事。若有变心,或让她伤心,你这一生便不得善终,永不得所爱。其二,你有生之年不得再杀一只灵狐,并且此条要当做家训传与子孙后代。其三,凡事有度,不可尽听母言。你若有任何一条做不到,便江山易主,再不复立。”

十一殿下满口答应下来。

“我还缺个与你作约的器物为证。你可有适合的?”

昙珚从屋子的抽屉中翻出未经雕琢的璞玉,“这是上任太史顾慈之女送与我儿的满月贺礼,我瞧着该是女孩儿的物件,便收了起来,您看行吗?”

“就这个吧。”

邱离看了那测算婚姻的帖子,对昙珚的生辰八字早已了熟于心,一番施法,便生了效。此时这一狐一人绝不会预测到,今日的约定,便成了那蝴蝶的翅膀,将会对未来带来那样翻覆的影响。

第二日邱珩推门,又见狐狸守着门,笑眯眯地在晨光中望着她。

“阿离你昨晚去哪贪玩了”

邱离永远都不会说。

狐狸邱离早年在山中修炼,见过的真正的恶人不多。他常见的,无非是为了生计的的猎人,即便将猎物扒皮吃肉,也是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再有就是上山寻找了灵物的修士,有的已经头发花白,就只求炼一炼丹药突破瓶颈——这也算人之常情,不算得什么大奸大恶。人间话本子中的貌美狐妖与俊俏书生的孽缘,他也未曾遇到过,谁让她偏是只男狐呢。唯一可称得上是恶人的,只有为了献上皇帝贺礼,围山困狐,取了邱离修为还欲将其剥皮抽筋的十一殿下。原以为他只是对于异类狠心,未承想这昙珚竟生了反骨,对亲父也如此狠毒——要知当日他可是为贺父寿才围山捕狐,或可称忍辱负重以一山生灵之命。

人间猜测说狐族擅媚术,可迷惑人。可邱离看这十一皇子远胜传说中的狐族媚术,可比狐狸善于伪装。经那晚一吓,他次日还穿戴整齐,来了宰相府。安国素有新婚夫妇成婚前不可相见,否则不吉的说法,他却说是要提前拜会未来岳丈,请求指点学业,理由让人无法拒绝。

昙珚一进宰相府,因为一人一狐所结之约,邱离就感应到他了。阿离知他必不会安了什么好心,总想去瞧瞧。怕狐狸原身会引起猜忌,于是便化作最熟悉的幼艾模样,端了茶水点心,候在书房门外。狐狸耳朵听得总比人多,“幼艾”站在门口,尽管隔了老远,里面的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阿离还是觉里面一阵聒噪。

“小婿次来,是想请泰山共谋大事。”

“若殿下次来是为过几日的大婚,还有什么要交代,微臣洗耳恭听。如果殿下所说是那一件事,那就不必再说了,这不是一个儿子该对父亲做的事。”

“我自是不会亏待阿珩。只是这两件事,泰山如何知不是同一件呢?”

随后两人起了争执,却将声音压得更低,邱离只听得“退婚”“牵一发而动全身”“别逼我”等等几个破碎的词语。他正附耳门缝听得入神,门却突然开了。

昙珚眼中的怒气顿住,打量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婢女。邱相也满脸惊异。

事已至此,“幼艾”只好道,“八小姐听闻十一殿下您来了,命奴婢给您送些茶点,奴婢刚才急着盼您出来,这才窥视,这茶点是八小姐一点心意,还请您多少用些。”

听闻这话,昙珚怒气收了收,甚至还有几分欢喜,“难为她还想着我。我且去阿珩的的院子瞧一瞧,远远的看看她也好。”说完拣昙珚拣了几个果子小心地揣在怀里,抬腿便走了。

邱相施了个礼,“恭送殿下。”待昙珚走远了,又问“幼艾”,“果真是小姐教你来的”

“幼艾”骑虎难下,若如实告知邱相她女儿在院子里养了个男狐狸精,不知会不会被气过去,于是一咬牙便将戏演到底,“回老爷,确实是八小姐派婢子来的。”

邱相一阵叹气。“这孩子竟是这样的心思。”又问,“你可曾听到什么”

“婢子不曾听到什么……”

“罢了。窥视主房,下去领五个板子。”

“幼艾”便去领了板子,有法力护体,并无痛觉。回去的时候化作原形,路上果然见到昙珚鬼鬼祟祟地骑在墙头上望向阿珩的院子。阿离略一施法,便让他从墙头上摔了下来,成了个狗啃泥。

可巧就摔在荡秋千的阿珩脚边,好不狼狈。八小姐开始不敢认这登徒子,看了好一会儿,试探道,“十一殿下”

“是我是我。”昙珚笑着,一点也没刚才的狠厉,温声道,“可是吓坏你了”

“殿下言重了。殿下可是摔得疼了可需要叫大夫”

“你对我这样好,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信誓旦旦,“阿珩,我心悦你。”

阿珩一愣,笑了。“你个傻子。”

这一笑,或许就是以后的悲情的开端。或许是从“幼艾”的谎言。邱相以为爱女与那殿下情根深种,殿下以为阿珩与其两情相悦,而阿珩,只是刚刚动了心。

而这一切悲喜,都绕不开幼艾——或者说那个被冒充的幼艾。可连她本人都不知这一事,又如何逃开命运

是以,幼艾之陨,乃邱离少年第一件憾事。

回忆起这段往事时,邱离总是记不清究竟幼艾被活埋与邱相殉国到底谁先谁后。因这两件事太过震撼,与之所差不久的邱珩大婚反而显得没那么深刻。

彼时正值人间三世代末期,神收回了人的异能与聪慧,却未收回地上生命的永寿,地上的人们从不因寿尽而离世。在此基础上,人世的国家昌盛而又纷争,彼此伐戮,无暇顾及天道。正因如此,狐狸的记忆悠长缓慢,实在与实际有所出入。一条时间线的三个不同节点,正缓慢展开它注定的情节。

大婚那日,昙珚骑着红绸白马敲锣打鼓地迎亲,那队伍长得跨过好几条街,整个昙城的百姓都知道邱宰相的爱女将要嫁与未来的储君做个侧妃。这样的风光之下,更映衬出邱相嫁女的凄凉。他假装自若地对临嫁的女儿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便不必顾忌其他,安心做你的皇子妃,一切有阿爹和哥哥们。”

而那新嫁娘听了这话,却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显然是哭过了。“阿爹,玳玳对殿下并无此意,我只是想替阿珩讨一个公道。”

邱相愣了愣,恍然又怅然。

吹打的乐鼓声愈来愈远,直奔皇宫。十一殿下迎娶娇妻,春风满面,比昔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郎还要飘飘然。新娘所在由八个轿夫抬着轿子,这八人同时感到一重,却不敢多言。

花轿中的新娘对突然冒出来的狐狸并不惊奇,她抚抚他的毛,自嘲道,“虽说已嫁作人妇,不可与男子过从甚密,可我就管不住我这手。”说完,恋恋不舍地把手缩了回去。“你不是说要去深山老林里修炼成仙吗,怎么又回来了?”

狐狸口吐人言,“我不过出去看看罢了。”他有些懒洋洋地一下一下摇着尾巴,“我才不走呢......阿珩,你怎么又哭了?”

新娘子掀开盖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告诉你个秘密。我不是阿珩,阿珩五岁那年,被宗室之人谋害,我与她同在一处,侥幸逃过一劫。母亲平时最宠我们这对双生子,因为阿珩身子弱些,便宠爱更多些。当时我在外流落两日,虚弱饥饿,她一瞧见我,便叫着阿钰到阿娘这里来。我原本叫做玳玳的。”玳玳眼中泛起雾气,“其实大家也都分不清我们,只有爹爹可以。阿娘的丧女之痛并没有因为不是最爱护的小女儿而减弱,爹爹的悲伤也没有因为庆幸活下来的是健康的女儿而少半分,阿珩唤我做姐姐,我与阿珩,原本就是一体的。”

“难道你委屈自己居于侧位,竟是为了报仇?”

外头鞭炮齐鸣,鼓乐同奏,百姓的欢呼,乃至队伍的脚步声都可轻易盖过这场对话的声音。

“当然不是。”新娘子将盖头重新贵愿望,“圣旨已下,我们做臣子的,焉敢不从命?可笑的是,他们竟是因这珩字。”

狐狸不解地看她。

“珩字是阿娘后来请算命先生改的,说是可多得平安。改的也是原名邱钰的八小姐,与七小姐邱玳毫无关系。我的墓早已立在祖坟中,阿珩就替我躺在的那里。皇帝陛下觉得这珩字意同恒久,十分吉利,加之......皇后与我这夫君一心拉拢我父亲,一直在旁煽风点火。阿离啊,我没有任何的选择。”

这一年,因嫡长子大婚,安国国君一时兴起,从儿子儿媳的姓名中各取一字,将年号改为珚珩。烟火如何恒久,最后也只能归于茫茫夜空;两玉相撞,易一损一碎。自从改了这年号,安国便不大安生。

珚珩元年,安国故太史顾慈昔日加封为郡主和亲嫁到苍国为后的幺女顾照卿,因旧疾复发又生了一场重病,熬了一个月便崩了。两国交界的守卫互看不顺眼,安国的兵士奉顾照卿为护国巾帼,苍国的兵士却嗤之以鼻,那么厉害不还是被国君收入后宫。此事愈演愈烈,竟然引起两国争端。苍国与安国皆疆域辽阔,战报与苍国皇后的死讯同时在安国上达天听。

苍国国君痛失爱妻正处新丧,那几个看轻先皇后的苍国兵士自然受了严惩。安国国君也只抚慰了顾家。但战争却并未停止。一是因顾家功绩卓越,幺女也为国远嫁,二是因顾慈出自安清山,出师后门生众多,他收徒也不看国别家境,凡是好学,皆可听课。就连如今的邱相也出自顾太史门下。如此一来,风波难息。

前几年只是小范围的村镇,到了珚珩五年,两座边陲重镇皆被苍国打下,快马加鞭的急报送入京城时,太子昙珚还在算计着如何让岳父大人助其谋反。他父亲在位太久了,也无所作为,开始在母亲的教唆下他只想让父亲交出实权,后来他入主东宫,母亲也并不急着催他,他自己反倒生了逼宫的念头。

这年头早在大婚之前他就生了,可是当时邱相宁可退婚,也不肯从他。没有办法,他只好先将邱珩迎进门,再想他法。

如今,机会来了。

安国陛下一向偏爱的太子殿下,唆使大臣向其递了请陛下御驾亲征的折子。朝中大半的臣子举着白玉牌,一个个拿着俸禄,口中喊的是“臣附议”。

殿上的国君似乎一下子老了百十岁,他看看自己野心的儿子,良久。

“太子以为如何?”

“父皇英明神武,必能带领将士驱除苍军,光耀我大安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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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语录之十一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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