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求饶
可江氏这会正紧紧拉着她的手,无奈之下,苏虞意便只能跟着一道过去了。
刚来到主院,便听见东厢房那边传来阵阵令人头疼的哭闹声。
谢时衍眉心皱得很紧,加快脚下步伐,疾步往东厢房位置走去。
苏老将军冷哼一声,亦是紧紧跟在后面,似乎要看他耍什么花样。
苏虞意和江氏同样跟在身后,只是相较起前面两人,苏虞意显得不情愿许多。
然而,当东厢房的门打开时,仍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床塌上的小人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张巴掌大的瘦小面孔,此刻黑得发紫,仿佛随时都要窒息了似的。
嘴巴却还大张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哭闹声。
“娘,我要娘,我好疼啊……”
谢书礼紧紧抱着脑袋,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似的,神色十分痛苦。
原本大怒的苏老将军,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住,神色都有些不忍。
谢时衍揪心不已,一个箭步过来,紧紧将他抱在怀中,“礼哥儿,你怎么了?”
这时,还不忘对着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大吼道:“你们都是怎么看着他的?怎么突然就这般严重了?”
婆子丫鬟们本就提心吊胆的,这会被谢时衍这么一吼,更是险些破了胆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主动吭声。
谢时衍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眸色通红道:“大夫呢?大夫哪里去了?”
话音正落,门外就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去看,才见拂秋正火急火燎走在人前,在她身后则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夫。
大夫走上前来,看到谢时衍这般模样,同样被吓得呼吸一滞。
接着摆摆手,现出一脸为难之色,“这位小公子像是已经病入膏肓,老夫,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还请将军另请高明吧!”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谢时衍当即变了脸色。
近月以来,为了给谢书礼看病,他几乎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
不夸张的说,将军的门槛险些都要被踏破了。
可这些大夫,每每在给谢书礼医治了一阵后,便会停下诊治,说辞与眼前这位大夫如出一辙。
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谢书礼的情况只会越发危险……
谢时衍陡然定了定神,见大夫这会正要往门外走去,连忙快步过来,一把揪住了他衣领。
大夫吓得瞪圆了眼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谢时衍却只沉声胁迫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总之你现在必须让他先好好醒过来再说!”
说话间,谢时衍便松了紧攥住他的手,朝院落外大步走去!
苏老将军这才有些恍然的惊醒过来,自己是过来找谢时衍算账的,便梗着脖子冲他背影喊道:“你去哪里?”
谢时衍脚步十分迅疾,走得头也没回,竟也没应声。
苏老将军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苍劲的面孔堆满了不满之色,“谢时衍这小子,是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苏虞意瞧了眼他离去的方向,道:“爹爹莫急,想来,他应该是去碧梧院了。”
“碧梧院?”苏老将军有些疑惑。
苏老将军对谢府不清楚,可江氏却摸得透彻。
她深吸口气,闷声提点道:“碧梧院,就是那位沈氏住的地方。”
闻此,苏老将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如洪钟怒道:“岂有此理!”
“这个死小子,平日里背着我欺负阿意就算了,现如今我就在他跟前,他竟也敢如此堂而皇之当着我的面去找那女人……”
苏老将军越想越气不过,对着母女两道:“走,我倒是要去看看,他是要去找那女人做什么!”
丢下这话,苏老将军一掀衣袍,便也往前疾风一般去了。
可急飕飕走到院子门口时,忽然止住脚步。
苏虞意和江氏正好跟了过来,江氏见此,便对他问道:“不是要去找他么?怎么又不动了?”
苏老将军面上闪现一丝尴尬,抓了抓鬓角,道:“我,我不知道那劳什子碧梧院的路!”
继而看向苏虞意,叹了口气,“阿意,还是你来带路吧!”
苏虞意神色中掠过一丝犹豫。
从前她不想那么快揭穿两人的事,总归是想着还顾及自己的颜面,可如今……算了,反正和离都提出来了,让爹娘看见他们也无妨。
思及此,苏虞意轻轻颔首,走在了苏老将军和江氏跟前。
碧梧院。
自打那日姚金霜走了之后,沈秀兰便安分了许多,成日安安静静卧在塌中,也不吵着要见礼哥儿了。
今日阳光好了一些,她自觉自己身子好了一些,才让婆子帮她打了盆水,用帕子绞着净了面,又将一头长发用皂荚给洗了一遍,晾在椅背上晒着太阳。
沈秀兰正微闭着眼睛出神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有力仓促的脚步声。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便分辨出来这脚步声是来自谁的。
她微微压住心间的激动,深吸口气,正要起身来。
可下一刻,院落的门忽然被人大力的一脚踹开,接着谢时衍的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可惜他面上带着一层赫人的冷厉之色。
沈秀兰吓得心间一抖,壮着胆子,嗫嚅出声问道:“时衍,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怒气冲冲的?”
话刚问出口,也不知道是哪里说得不对,又或是触碰到了谢时衍哪根逆鳞,对方眼底忽然跟嗜血似的,血红的一片。
继而一只大手朝她快速伸过来,紧紧掐住了沈秀兰纤细的脖子。
脖颈上猝然传来了的窒息感,让沈秀兰吓得瞪大了眸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时衍,你……”
话还没说出口,气息便被他生生截断了,沈秀兰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艰难的看着他,眸子满满的求饶之色。
谢时衍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仇人,只冷声问道:“礼哥儿的解药,到底在哪里?”
沈秀兰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可也只能在偶尔间,传来几声可怜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