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下套2
竹东非常郁闷,自从接到主人莫冽的飞鸽传书后,他马不停蹄地往炎日国的都城景云城赶来,一路上的辛苦自然是不用说了。就算是再辛苦,竹东都能忍受,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兰水芙至今了无音讯,生死未卜一点消息也没有。竹东从来没有这样恐慌过,心绪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让它自己都有些害怕,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溜走,他想要抓圭,却怎么也抓不住。像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这样恐慌的心情,好像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二楼上的兰水芙把伪造好的假欠条一张一张的叠好,分别装在两个布口袋里面,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的是一百两银子以内的欠条,另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的是一百两以上的欠条。所有的银子加在一起也不多,只有几千两银子而已,对于既财大气粗,又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景云城木家庄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嘿嘿嘿!如果同时有几十乃至几百人同时到木家庄去讨债,那么木家庄大门外应该非常热闹,比过年还热闹,肯定赶得上清晨的菜市场。
一想到木家庄被讨债的人围个水泄不通,兰水芙就非常得意,眼前似乎出现了热闹非凡的场景,木浓的日子想必应该不会太好过。这些都是木浓那个混蛋自找的,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兰水芙心里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对敌人是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的。一定要狠狠地打。打死为止,打到十八层地狱之中去,永生永世不能超生,就算是不小心苟延残喘活在世上。也要不遗余力将他踩在脚底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木浓是成年人,必须为他的愚蠢无知和嚣张傲慢付出沉重的代价。
一定要让木浓记住。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他可以欺辱的,佛说:给你修路的是你自己;埋葬你的还是你自己,机关算尽,算来算去,最终算计了自己,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正在兰水芙刚刚把所有的欠条装好的时候,丰之尘推开房门进来了,他在青爷爷家里了解了一些木家庄的情况。就马上赶回客栈。青爷爷和青奶奶留他在家里吃饭。他没有答应。心里担心兰水芙一个人在客栈里面,不知道安不安全,连茶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推开房门看见兰水芙平平安安的,他顿时放心了。
“芙儿。我回来了,我走之后有没有人来过房间?”
“哥哥,你回来了!嘿嘿嘿!我一直一个人在房间,没有人来过,客栈里的店小二也没有来房间。我刚才在你出去的时候,又伪造了几千两银子的欠条。你看看,全都装在这两个布口袋里面,等一下我们俩就把这些欠条拿出去送人,然后就等着看戏吧!哥哥!你在青爷爷家里打听到了什么情况吗?”兰水芙一边把刚刚装在布口袋里面的欠条拿给丰之尘看,一边把桌子下的凳子拖出来给丰子尘坐,手脚不停,嘴巴也不停,叽叽喳喳的,也不觉得累。
“芙儿,你做得好!是应该多伪装一些欠条,木家庄里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刚才在青爷爷家里打听到,木家庄大约是八年前从浩月国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搬来的,来的时候只有一家三口,木寒山带着一双儿女坐着马车来的。马车上只有一口木箱,再无别的行李,三个人衣衫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就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来的,在景云城找了间最便宜的客栈住下,房钱都只付了一天的。
人们都以为这是从景云城路过的人,谁也没有在意,青爷爷因为四处打听青奶奶的下落,无意间看见木寒山进了炎日国皇宫。青爷爷当时非常纳闷,一个普普通通的过路人,怎么会进得了炎日国皇宫?青爷爷不是好事之人,心里虽然非常纳闷,但是也没往别处想。后来景云城里一夜之间仿佛冒出了一个木家庄,庄主就是木寒山,从身无分文,到富可敌国,木寒山的身上一定藏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青爷爷也曾经怀疑过,因为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他就没有去关注这些,木家庄里的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爷爷说,在景云城里惹是生非的人,不用猜,十有**是木家庄的人,‘富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景云城的老百姓心里再有怨恨,也不敢公然和木家庄做对,每个人都把仇恨深深的藏在心里。芙儿,你的办法真是好,欠条往老百姓的手中一塞,一定能把老百姓引到木家庄去,到时候就好玩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想办法把欠条送出去,剩下的事,我们就不管了,尽人事听天命,看看拿到欠条的老百姓,有几个到木家庄去讨债。”
“哥哥,‘人往利边行。无利不早起!’只要有好处得,老百姓谁不会去?我有一个更绝的好办法,保证老百姓一定会去木家庄讨债。嘻嘻嘻!我们俩易容成木浓和他的书僮,到处去找老百姓借银子,借一文还一两,借一两还十两,或者是借十两还一两,怎么都可以,只要能激起老百姓的仇恨之心就可以了。
我伪造了这么多欠条,正好派上用场,你易容成木浓,我易容成书僮,你在前面威胁强抢银子,我就在后面给欠条,我们俩分工合作。不仅能趁机捞一笔银子发点小财,还能将木浓打入地狱,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哥哥你说好不好?”兰水芙笑嘻嘻地看着丰之尘,眼睛里面冲满了邪恶,好像木浓正跪在她脚下磕头谢罪。
“芙儿的主意实在是太好了,(丰之尘事实上在心里想说太毒了,担心兰水芙生气。没有说出口。)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考虑的非常周全,木浓亲自去强借,人人都看见了,又有欠条做凭证。他就算是想赖账,也没有办法赖。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就是欠了老百姓银子,且不管老百姓和木家庄有没有仇。都不会放过木浓。芙儿真是太聪明了。木浓得罪了我们,也是他活该。”丰之尘根本不再乎木浓的死活,只要兰水芙高兴就行了。
“哥哥,我们还是先从木家庄的仇人开始吧,强借木家庄仇人一百两银子,只给一两银子的欠条,强借老百姓一两银子,就给一百两银子的欠条。”兰水芙仔仔细细盘算着,看看她伪造的这些欠条。能够强借到多少银子。够不够她和丰之尘挥霍。说挥霍过了点。能够大手大脚花几天钱也不错,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芙儿。你的办法好是好,可是有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没有想到。要是我们俩在景云城里易容成木浓惹是生非,不小心在大街上遇见了木浓怎么办?会露馅的。”丰之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要到头来算计木浓不成,反而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
“哥哥,你想到的事,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想和你先到木家庄把木浓绑架了,把他的锦袍脱了,眼睛蒙上,喂他喝点药,扔到某个地洞里面关几天。几天就够了,绝对不能把他给饿死了,他若是死了,这戏就没法唱下去了。”兰水芙把计划完完全全告诉了丰之尘,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呢?既然是要易容成木浓,那么景云城里就只能有一个木浓,是绝对不会有两个木浓存在的。
“芙儿,你考虑的非常周到,这样就最好了,只有这样做,才能把木浓的罪名坐实了。把木浓掳走的事,教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依旧在客栈里等我,我保证一定将木浓藏的好好的,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有一种药,能让人昏昏沉沉睡几天觉,想要他什么时候醒,他就什么时候醒,这点我能做到,芙儿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反正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你叫店小二准备点吃的,等饭菜弄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丰之尘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影杀门第一杀手绝杀,杀人于无形,来无影去无踪,办事干净利落。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叫店小二准备饭菜,哥哥你自己小心点,快去快回,我在客栈等着你。”
“芙儿,你一个人在客栈里,也要小心点,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有什么事叫店小二帮忙就行了。银子哥哥我有的是,你忘了?我在你七哥那里弄到了不少的银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丰之尘宠溺地揉了揉兰水芙的秀发,眼睛里面的爱意有增无减,好像是要把兰水芙溺死在他的眼睛里面。被人爱慕的眼神兰水芙见多了,她只是把丰之尘的眼神当做是哥哥宠爱妹妹的眼神,根本就没有往其它地方想。
丰之尘交待了几句之后,推开房间的门走了,他早就把木家庄里里外外打探清楚了,木家大小姐木浅住在内院,木浓住在外院,外院前面就是大堂。知道了大概的位置,找起来就方便多了,丰之尘在影杀门做了这么些年的杀手,对于怎么悄悄潜入别人家中,而不被人发现,早就了如指掌了。他从客栈离开后,就直接使用上乘轻功,不一会儿就到了木家庄的大门外,他的速度之快,是普普通通的江湖人望尘莫及的,一匹快马也未必有他跑得快。兰水芙是没有看见,她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丰之尘象鬼魅样子悄无声息地进了木家庄,木浓所住的小院子院门敞开着,四周一个家丁都没有,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丰之尘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没有看见一个人,真是奇奇怪怪,难道木浓事先知道有人会对他不利,所以故意唱空城计,引自己上当。
不可能呀?就凭木浓愚蠢的如同白痴一样的脑袋,是不可能想到有人会对他不利的。就在丰之尘准备偷偷溜进小院子的时候,忽然一个家丁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歇气,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往外冒,脸色非常难看,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先进去了:
“大公子!大公子!我们查到那个黄皮小子的下落了。”家丁的话刚落,木浓从厢房里面冲到院子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家里养的这群废物真的有用。没多久就又找到了黄皮小子的下落,这次一定不会让她再次逃脱了。
“那个黄皮小子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我要把她抓起来碎尸万段。”木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都怪那个黄皮小子惹是生非,害得自己在边城客栈出丑。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是,讨债鬼上门了,幸好自己反应及时,把欠条吞了。才没有酿成大祸。要是父亲知道了。自己就完蛋了,肯定会被父亲打死的。
“大公子,我们查到黄皮小子和一个叫青山的老头子有关系。我们把青山老头子抓起来拷打,就能知道黄皮小子的下落了。”家丁连忙把他的计谋告诉木浓。说话的时候他还偷偷瞄了瞄木浓,不知道大公子同不同意他的想法。
“抓什么呀抓?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你这个狗奴才想害我吗?派些人守在青山老头子的房屋周围,一旦看见黄皮小子出现,立马把她抓起来。我要活的,不要死人,我要她生不如死,知不知道?”木浓眼睛瞪得老大,手不停地抽打家丁的脑袋。
家丁战战兢兢地往后面躲,一边躲一边回木浓的话:“大公子,我们没有人手去蹲守了,庄里的人你都派出去找人了,庄中现在只剩下守大门的和厨房做饭的人,我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找人。庄主今天差人送信进宫,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在书房里发火呢!大公子!现在怎么办?”家丁学聪明了,凡事都听木浓的,绝不会越俎代庖了,刚才只多了一嘴,就差点被大公子打爆头。大公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装傻充愣他是非常懂的,什么时候见过奴才比主子聪明?越聪明越死得早。
“蠢货!你就不会动动你这个猪脑子吗?既然已经知道了黄皮小子的大概行踪,就把出去找黄皮小子的人调一半回来。调回来的这一半留几个给老头子使唤,剩下的全都蹲守在青山老头子屋子周围,日日夜夜给我守着,明白了吗?”
“大公子,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
“还不快滚!”木浓狠狠地往家丁屁股上踢了一脚,家丁似乎对木浓的拳打脚踢习以为常了。在木浓的脚踢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顺势向前一倾,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木浓的小院子。当狗的日子真不好过,尤其是遇到一个猪狗不如的恶主人。
躲在一旁的丰之尘偷偷听了木浓主仆的对话,才明白为什么木家庄的人为什么这么少,原来都到外面去找兰水芙去了。兰水芙和他曾经到过青爷爷家中,还在离青爷爷家不远的一条大街上遇到了木浓的袭击,木浓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一丁点小事都要计较半天,真不是一个男人,小心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了。丰之尘冷厉地看了看木浓居住的小院子,一条妙计在他脑中出现,越是没有人想得到的地方,越安全,越不会引人注意,嘿嘿嘿!谁也想不到,自己会将木浓藏匿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面。
木浓朝家丁离开的方向瞪了几眼,然后才骂骂咧咧地回厢房,一群没有用的狗奴才,真不知道老头子养这么多废货干什么?浪费粮食!木浓慢悠悠地回厢房休息,心中盘算着捉到兰水芙的时候,他应该怎么来折磨兰水芙。就在他进屋之后准备坐在桌子边喝茶时,忽然看见桌子边早就坐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正优哉游哉地用他的茶杯喝茶。
木浓脑子里警铃大作,心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他才刚刚出去一小会儿,屋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他怎么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木家庄戒备森严,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木浓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退回到门边,他非常清楚明白,他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准备好退路之后,他才放心地问道:
“你是谁?到木家庄里来想干什么?快说!”
“木大公子,你不用往后面躲,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不请自来是有一样好东西要卖给你,整个景云城,我觉得只有你能给得起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如果你没有兴趣的话,我就把东西卖给别的公子哥了。”丰之尘边说边站起身来,假意要走。
“原来是买卖人,你可以通过门房通传一声,不用这样鬼鬼祟祟地跑到我院子里来。说说看!你要把什么东西卖给我,我的眼光可是相当高的,一般的俗物我是看不上的。”木浓听说性命无忧,就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在自己家里怕什么?木浓从门口走到桌子边坐下,摆出了世家公子哥的派头,人模狗样非常滑稽。
丰之尘微微一笑,木浓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早就打探清楚了,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市井无赖的恶习他身上全都有。他是不会和木浓计较的,就让木浓暂时威风一下,用不了多久,他就知道什么是哭天无路,告地无门了。丰之尘轻轻从衣袖里抽出一卷纸放在桌子上,然后神神秘秘地说:“木大公子,你看看!就是这个宝贝。”
“什么东西这么值钱?”木浓把卷在一起的纸慢慢展开,一张美人图出现在他眼前,丰之尘给他的就是兰水芙所画的,月轻烟的画影。月轻烟乃是三国第一美女,所有公子哥的梦中情人,木浓只是听说过月轻烟的美若天仙,却没有真正见过月轻烟本人,所以他第一眼看见月轻烟画影的时候,不知道画影之中的人就是月轻烟。虽然不知道画影之中的人是谁,木浓依旧被深深的吸引了,整个魂魄早就被画中之人勾走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画影,恨不得一口把画中之人吞下去,美!太美了!
“木大公子,这张画影卖价一千两银子,不知道木大公子有没有兴趣?”
“一千两银子?你开什么玩笑?”木浓眼睛睁得老大,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丰之尘笑嘻嘻地说:“木大公子,你自己看看,画影下面写的是什么?浩月国皇帝月离陛下悬赏一万两黄金寻美女,你连区区一千两银子都舍不得,我们俩的生意没法谈下去了。东边不亮西边亮,我还是另找卖家吧!景云城的富家公子又不止你一个,我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丰之尘假装从木浓手中抢画影,木浓连忙退后一步。
“不就是银子吗?我给你就是了,一千两就一千两。”木浓飞快把月轻烟的画影塞进衣袖中,生怕丰之尘抢过去。画影下面的字,他早就看见了,浩月国皇帝月离陛下悬赏一万两黄金寻美女,且不说他心里有没有对画影之中的美女起占有欲,就是那一万两黄金的诱惑,也足以令他贪恋顿起。最好是人财两得,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相伴终身,他木浓死而无憾了。木浓转身走到衣橱边,打开衣橱,从衣橱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装有他的私房钱。
“给你,这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木浓把银票放在丰之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