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4章 间隙

第174章间隙

沙民是不说通用语的。

他们所使用的语言是在不可考的过去，由先知桑德得到神启之后创造出的博格鲁姆语。

博格鲁姆，即“神授”。

不过，博格鲁姆语和博格鲁姆语之间也不能一概而论。

像是尤格大陆最北面的奈吉尔王国，就有比较完备的博格鲁姆语体系，包括“标准”文字、发音等等。

而在普斯顿尼亚沙漠，沙民们虽然也说博格鲁姆语，但很少使用博格鲁姆文字。

就算是口语部分，也夹杂着大量的仅在部落内成员间流通的俚语。

一部分的原因就在于【再生仪式】带来的神明恩泽。

这一次，男人的脸上展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惊愕之色。

随后是涌上心头的激动。

局面确实在向着不利的方向滑落。

不是他们未战先怯或明哲保身。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眉头紧蹙的沙民首领看着被族人带过来的畏畏缩缩的男人，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

更何况，现在沙民没有半点要退去的意思。

于是，沙民首领努力回想着当时那个学者的语音语调，把语速放得更慢：

“你懂我？”

如果说先前被伏击时的损失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话，那入城之后战斗的损失可就大大超过了加恩赛德的心理预期。

不可能在北境无休止地攻伐。

他们不过是发现，神殿得到了能轻易将他们碾碎的伟大神明的注视。

在逗留「德文泽尔」期间，加恩赛德就借着外出的机会找到了一位通晓博格鲁姆语的学者，并用诚意——金条——打动了对方给自己教学。

粗略地数了数，「加」在一路上已经永远失去了至少四十名战士。

倒不如说，似乎还有求于他？

但却足够让他在「塔列克」本地找人当传声筒时能大致表达出自己的需求了。

就算现在沙民直接退兵，从「塔列克」永远离开，造成的损失都无法估量——

“你，懂我？”

一丝杀意从加恩赛德的脸上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被带上来的男人先是一愣。

神像无面，但玛俐却从中读出了无限的慈爱。

玛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结束了最后的仪式。

神明，在注视着我们！

只不过，加恩赛德本来以为会在部落已经攻下几座城镇之后才需要用到“柔和”些的手段。

不然的话，就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此时，在沙民围堵下的黑衣之礼神殿内，气氛算不上多紧张。

虽然前后不过半年时间，显然不足以让他掌握通用语。

伴随恢复带来的强烈饥饿感也早在众人的预料之中，神殿内本来就储藏着大量的食物。

事实上，他们基本是拼得最凶的一类。

当象征着伟大的礼仪之神的红光在伤员身上亮起时，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安心感。

难道从灰鹫皮厂被毁开始缠绕自己的厄运，要结束了？！

心中不由自主地赞颂神明。

目前部落将近四分之一的战士都折损在了「塔列克」。

当然，尽管黑衣之礼上下都拼了命，但被敌人围住了神殿也是事实。

入城处的战斗还算正常，敌人中的强者很多，弱者也不少。

当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建筑的损失还好说，人口和人心的损失根本难以挽回。

虽然她和奥斯瓦尔消耗很大，但总算是让神殿内的所有伤员都重新恢复到了完美的状态。

她清楚地知道，敌人没有选择立刻进攻神殿并不是因为大发慈悲。

似乎没听清楚对面这个沙民到底说了什么。

培养一个战士需要十六年，可失去一个战士只需要神职者的一道神颂或士兵的一次关键刺击。

没想到，只是第一座「塔列克」就逼得他不得不换个策略。

不仅是身穿黑袍的教徒们表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就连敌人那些明显没有任何神赐能力的普通战士都展现出了强大，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战斗意志。

所以，在某些时候采取强攻之外的策略可以说是必然的。

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根据沙父风母冥冥之中的指引，直奔神殿而来。

可之后一直到神殿。

而此时能维持住士气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神明最直接的保护。

一想到自己方才杀死的那个敌人临死前那种哪怕失去性命咬下强敌耳朵都觉得值得的表情，加恩赛德越发肯定。

城中还有大片区域没有扫荡，暗中的敌人只可能比明面上的更难对付。

依靠仁慈猩红光芒的庇佑断肢又接上、受伤又站起。

这是迁徙游牧部落必然出现的情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偌大的普斯顿尼亚没能像其北面的平原一样出现一个统一国度互为因果。

正在奥斯瓦尔发愁之际，一阵清脆的叩门声响起。

合适的传声筒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幸好，我们还有再生仪式！”

和家底相对厚实的「卜」部落不同，「加」只是一个小部落。

把眼下的这个杀了，再找一个又要费不少功夫。

这个数字比她预想得要少，但好在几个实力颇强、在伊格那里挂了号的信徒都没落下。

眼下，博伊斯不知所踪，「塔列克」的三道防线全被突破，敌人都逼近到神殿前了。

况且，「加」还远没有到征服了「塔列克」的地步。

再算上之前城外的战斗。

奥斯瓦尔却没有玛俐那么乐观。

算上自己，一共六十七人。

看着周围那将己方六十七人完全守护住的猩红屏障，玛俐忍不住又将头转向神殿深处的神像。

他能感觉到，这些穷凶极恶的沙民似乎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毕竟，这不是黑衣之礼神殿内的第一场【再生仪式】，也不会是最后一场。

然而。

趁撤进神殿后伤愈的信徒与卫兵们狼吞虎咽时，玛俐清点了一下人数。

虽胜犹败。

这还是没拿下神殿，敌人的使徒也没赶回来的「塔列克」！

去除重伤员和派出去探查「塔列克」城内其他区域信息的十来个斥候，此时围困神殿的战士已经不足两百。

其中的坚韧无需多言。

咚咚咚——

“里面的人，加恩赛德大人托我给你们带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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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