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巨魔巢穴
第6章巨魔巢穴
清晨。
在北方坟地群休息了一夜的礼仪之神的信徒们动身前往更北的大雪山群。
人类从未深入北地。
从「斯普雷特王国」所在的常绿平原向北出发，人类定居者的足迹止步于坟地群以南的纳尔奇克河。
北方坟地群最初就是被严寒冻死的开拓者们的坟墓。
后来才陆续有「塔列克」这个王国边陲的河畔小镇的居民把墓地也放在了这儿。
坟地群再往北是人类的禁区。
刺骨的寒冷像是无孔不入的刀片，钻进他的衣服里剜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
只有小巨魔们才会使用从古老童谣中流传下来的巨魔语词汇交流。
小巨魔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围着伊格又是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
他们的语速太快，夹杂着部分巨魔语，导致他听不太清。
直到伊格感觉视线有些模糊，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
没有神明，就没有未来。
那神明的缺位就是完全无法解决的致命问题。
太阳的光芒洒在雪山上，使得雪山表面覆盖着的厚厚的积雪化为璀璨夺目的洁白绒毯。
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
它们的形状不尽相同，有像尖锐的高塔，有像竖起的拇指，还有被风雕刻出的奇特形状。
周围三三两两的巨魔们身体上虬结肌肉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山峰顶高高耸立，宛如巨人般屹立在大地上。
但那样的强者又为什么要去贫瘠的大雪山呢？
他目前的综合身体素质远远不足以确保他无视恶劣的气候。
雪地的光和圣洁丝毫沾不上边。
魔抗属性增加了他对于严寒的抵抗，但体质却拖了他的后腿。
往北走远，温度进一步下降。
万一碰上整个族群都抵挡不住的人类强者，那好歹得先知道怎么投降求饶博取一线生机。
“我们大棒氏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礼仪之神的回应！”
整支队伍都必须停下来趴在地上，等风过去。
这不仅意味着伊格需要狠下心将本已冻得有些发僵的四肢沉入雪中，还意味着这段苦难的行程会被再次延长。
唯一的食物——狼肉，也早就变得硬邦邦的，难以下咽。
“你长得好&+@啊！”
就好像骨头的排布构成了一幅抽象但隐藏着深层美感的画卷。
瓜布拉克并没有刻意停顿太久，直截了当：“就在前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值得我们永远铭记的奇迹。”
他现在正和洞穴里的全体巨魔们一起呆在离洞口不远的类似大厅的区域。
众多火把照亮了整个大厅。
在大雪山群原先散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巨魔部落。
整个洞穴被明显分割成了好几个部分。
是瓜布拉克。
他们这样的地表堕落弃民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有序地盘腿坐在地上，将身份最高的首领瓜布拉克围在了中间。
而是好奇地围了上来，嘴里在说些什么。
即使「大棒氏族」依靠历代首领的才智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
伊格看着身边蓝色皮肤，长出微微獠牙的小巨魔们，无奈地微笑：
沉默的队伍就这样一直行进。
“我们到了。”
走到后面，伊格甚至完全扭转了原来的想法。
眼睛也不再疲劳得恨不得永远闭上了。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背风的幽深洞穴。
摇了摇头，刚刚的感觉又很快散去。
有空去和巨魔们躲猫猫，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替神明征服南方的尤格大陆上。
这对于生育能力极强的巨魔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火光也映照出了墙上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排列的动物骨头。
而不自觉淌下的泪水若是不及时擦去，又会很快凝结，粘住他的眼皮。
温暖的火光照耀下，伊格缓缓恢复了精神。
“你就是*##？”
但在贫瘠的雪山间，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但很快他就习惯了。
纯净而神圣。
四周的墙壁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支火把。
他被前方的一股巨力猛地一拉。
像巨魔和变形者这样原先的堕落种族，早都通过抓捕俘虏建立族群传承，习得并使用人类的通用语。
在雪山活跃的巨魔对于「塔列克」的猎人和冒险者们来说是巨大的危险，但对于真正的人类强者而言是不值一哂的癣疥之疾。
虽然留守洞穴的巨魔们不久前也被告知了这件事，但等到首领正式宣布的时候，所有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但伊格也不想随便地敷衍，毕竟很快这些都会是神的子民。
白茫茫的大地看久了让人只觉得千篇一律，毫无生机。
它更像是恶毒的邪物，刺得他连眼睛够快睁不开了。
哪怕身上又裹了一件瓜布拉克给的宽大烂皮袄，伊格还是有些受不了了。
整个氏族无论男女老少都集结在了大厅的正中央。
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大棒氏族」一个了。
几名小巨魔见到人类动了，并不像大人们那样有意无意地避开。
“我是伟大的礼仪之神的使徒伊格·纳西奥。”
随着绝大多数的堕落信徒们逃离地表，被留下来的这些信徒的语言很快就失去了传承。
一开始，大雪山群的奇景让伊格时不时驻足。
他只能挖空心思，半问半猜地和小巨魔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这些雪白的骨头，伊格隐隐感觉出了一种美。
对于伊格来说，见到的景色也确实是闻所未闻。
“集合吧，大棒氏族！”
欢呼声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
万一碰上人类弱者求饶说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宝贝，那就可以完全榨取价值。
虽然伊格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地对待狂风。
这既是被抛弃者对原来身份下意识的摒弃，也是族群生活的现实需求。
也理解了为什么巨魔们根本不在意周围的景色，只是抓紧时间向着特定的方向行进。
可这真的就是幸运吗？
如果说食物的匮乏是勉强可以克服的苦难的话。
远处的山峦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前进而和他们拉近半点距离。
瓜布拉克的一声高喊解救了有些尴尬的伊格。
伊格知道，他们话语中他不能理解的部分是失落的巨魔语中残存的只言片语。
“也是你们未来的引路人。”
巨魔首领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伊格听来宛如天籁。
因此，坟地群向北的一切对于绝大多数人类都象征着未知。
连绵不绝的雪山宏伟壮丽。
踉跄着就要跌倒。
或许人类中顶尖的那一批强者可以凭借身体素质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
如果不巧再碰上一阵狂风，那就更加折磨。
与其问东问西吃一嘴寒气，不如闭上嘴跟着照做。
但他现在已经清楚地明白，巨魔们才是雪山的住民。
这是整个大陆乃至整个盖亚的所有生灵都清楚的绝对事实。
幸好，氏族的命运已经被改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