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阿尔道夫
第460章阿尔道夫
当地人比米登海姆人更热情,林奇走来的一会儿就撞见了数个游行队伍。
仿佛一颗已经生了蛀虫的牙,从外界看阿尔道夫整体依旧宏伟如初,可入了城之后,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它内部正在进行的翻新,以及还未被翻新的腐朽。
很多庭院、小楼都快要倒塌,忙碌的工匠随处可见,仅凭重新粉刷恐怕救不了阿尔道夫的危楼。
林奇不得不借助非自然的力量绕开街道——这儿比米登海姆还要拥挤,如果秩序仍在,路还是能走通的,可各形各色的游行示威者搞砸了一切。
愤慨的居民肩膀挨着肩膀,或是高举着牌匾,或是拉着横幅。
有些人要求马格努斯皇帝在战争结束后立刻着手清查帝国官员,还有些人希望某种果蔬的价格跌下来。
除此之外的主张可以写满公告牌并不夸张,路上的公告牌已经被各式各样的“主张学说”贴满了广告。
阿尔道夫人大都渴望着建立新秩序,让首都变得与众不同,使未来更加美好。
就林奇所见的这些人是这样的。
哪怕真的落实了他们的主张,也不见得会让阿尔道夫更好——他们的主张有无数个冲突部分,该落实哪一个人的“美好”未来呢?人类的皇帝可真不好当。
街道上来往的市民都很奇怪,林奇不确定是引路石造成的影响,还是其他未知力量在扰乱所有。
车夫咒骂着挥舞着长鞭,要求挡路者让开。
贵族走起路来近乎小跑,谁知道他们要去忙活什么帝国大事?
还带着书的学者都像是被追赶着似得,他们好似在执行机密任务的士兵。
讨价还价短促且激烈,购物者两三句话后就会更换店家,店家机械般解释着商品,不管来访者是谁都是同一串回应。
就连路边的狗都特别暴躁,流浪猫会忽然神经质的对着墙壁上的缝隙炸毛,狗儿会莫名其妙地向下水道狂吠——林奇能理解动物的狂躁,他同样察觉到了藏在暗中的异常。
一串火星不经意地顺着井盖落入了下水道。
据悉,今天的阿尔道夫北城始终萦绕着肉香。
欧根还沉浸在某种感伤里,林奇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泰格里斯,但在路过一家法师店铺,将身上的魔法材料换成帝国货币后,他脸上的悲伤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他是在为遗落在马车上的钱财哀悼。
“最好的旅店!阿尔道夫最佳旅馆!先生,您也许正在寻找住处。”
恍若闻见了货币的味道,那些推销落脚点的掮客闻风赶来,七嘴八舌地围住了刚从店铺走出来的欧根。
几双和欧根一样熟练的手也悄悄地探向神谕师的口袋,甚至不用林奇提醒,他自己就熟稔地和人群拉开了距离,并作出拔剑的动作吓退盗贼。
他并非是天真无邪的初来乍到者,不够警觉的人进了阿尔道夫,出去后恐怕只能剩一条裤子。
一些人推荐欧根去国王广场旁的一家夜店,那里临近饮食街。
其他不甘示弱的掮客举例出其他旅店的好处,不同的人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旅店,一个劲地吹捧那家旅馆的好处。
在想要顺手牵羊的人退去之后,掮客们殷勤地试图为欧根搬运行李,如果他有的话。
先动手的人无疑会占据优势,他们可以顺势将旅人引到自家旅馆。
其他掮客显然不会坐视一切发生,争吵顺理成章的爆发了。
趁着他们攥紧了拳头,差点打起来,欧根紧跟着在屋檐上无声翻越的林奇,逃离了事发地点。
“他”的行李箱还留在原地,直到又一位法师从人海中匆匆返回时,行李才找到愤怒的主人。
变化与不可知的意外时刻宠幸着阿尔道夫,在城中行进半天,林奇就确定了幕后的主使是奸奇,而非引路石。
奸奇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阿尔道夫,而且在祂分出目光以前不会迁移。
在灭世之前都不会有改变。
欧根察觉到了挥之不去的、煎熬的不安,这种不安只会以小意外的形式落到实处,很难危害到人类的性命。
这座相当大的城市真要逛起来足够旅人停驻一周,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大河将整座城市分成了三块,从北城的码头区乘船才能抵达南岸,喜欢步行的人可以尝试绕行到桥梁,横跨瑞克河不是美妙的体验,林奇在游的过程中就感知到了下方蠢蠢欲动的食肉生物。
估计到了晚上瑞克河才会沸腾,就算巨魔上了岸林奇都不会感到意外。
对于阿尔道夫来说,一两只怪物恐怕不是威胁。
一路来林奇就见到了近三十个骑士团驻地。
还有一些新建的骑士团在扩张据点。
相较于北方,南方更为磅礴大气,因为皇宫和庞大的动物园就坐落在南岸。
一条龙被关在了帝国动物园中,林奇已经听见了它的吼叫。
它似乎习惯了动物园中的安逸,龙吟声中没有丝毫暴虐与凶残,反而颇有种懒洋洋的敷衍感。
尤里克大神庙与西格玛神庙都在南岸,还有连成一条线的贵族府邸拱卫着皇宫。
莫尔在阿尔道夫有不止一座墓园,规模最大的一座在西侧,墓地十字路口中心的小山上,那儿有不少奥斯特马克移民。
那里还拥有处刑场、法院,一片还在举行着欢庆活动的广场隔开了它们与皇宫。
据说即将有一场阅兵发生在阿尔道夫,因为南征希尔瓦尼亚的军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皇帝正在归来的路上。
广场附近被兴许是薇蕾娜女神的骑士团建了处据点,直到看见“永恒之光骑士团”的标识时林奇才肯定。
它仿佛一座城中要塞,不少律师、法官模样的人类往来于骑士团驻地。
可能是因为薇蕾娜信仰在此扎根的缘故,林奇路上见到的餐馆、办公室内,大都有少数律法相关人员在激烈地争论,希望他们在法庭上能平复情绪,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