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再见她

3.再见她

四月中旬,我在朋友圈看到冉冬去日本游玩的动态,整个人看着积极阳光,比在俄罗斯的时候开心,顺手点了个攒,想给她发消息又怕打扰她玩乐,最终作罢。

月底,我去A市拜访一位老师,刚到酒店办理好入住突然收到冉冬的消息,她邀请我来A市玩。

我刚好在A市办事,你后天有时间吗?好久没见了。

我随时有空。

后天下午五点怎么样?有一家我常去的咖啡店还不错。

我这边没问题。

好,那到时候见。

旅行之后能一直联系着,应当再见一见,而且我也想知道她的近况。

周天我早早忙完了,无事可干,提早一个小时到达见面地方,点了一杯美式自顾喝了起来。

手里的咖啡见底,我看了看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一抬眼,一个女孩冲着我热情招手,我半眯着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我,她身穿燕麦色羊毛大衣,里面套着黑色连帽卫衣、黑色针织裙,脚穿深咖色短靴,背着一个黑花色马鞍包,亚麻色微卷发松松夹在脑袋后面,留着空气刘海,化着精致的妆容,对我微笑,洋气、明朗、大方,是冉冬?!我忙站起身为她拉开座椅。

“你变化很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丑了?”

“当然是好看了。”

我震惊于她的变化,她很自然的自顾拿过菜单点餐,瞅了眼我眼前的咖啡杯轻声道,“你已经喝完啦?”

“还可以再来一杯。”

“美式?”

“嗯。”

她给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我加了些吃的。

“看的出来你现在生活很开心。”一个人究竟过的好不好,从她的状态和眼神里完全看的出来,现在的她看着比一年前还要年轻漂亮,眼里星光满满。

“是的,终于真正的独立,可以活自己的人生了。”

“过程挺难的吧,有朋友帮忙吗?”

她摇摇头,

“我先请的长假,拉了个行李箱,住青年旅社,找工作找房子,安定下来后才告诉的亲戚朋友。”

“为什么?”她一看便是人缘不错的,愿意帮忙的人应该不少。

“我想要真正的成长,任何助力都会让我觉得自己软弱,和以前一样靠别人,不会有长进,说不好听点就是自讨苦吃。”

“你很有魄力。”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果断的辞职。

“呵呵。”她的笑里带着自嘲,“朋友同事都这么说,敬佩我的勇气,说我是我们厂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更好去处而辞职的女生。这些话在我听来不像夸奖,反而像不可思议、不理解、欲言又止,她们省去了最重要的部分,你能猜出未说的那部分吗?”

“你辞去的是正式编制工作,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而你自身能力一般,家底一般,出去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猜的没错吧。”

她笑着鼓掌,

“一字不差,不过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也是真想让我少吃点苦才百般规劝。可我不想要别人定义的安稳人生,我想要跳动、无法预测的人生,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我也有信心走下去。”

“正式编制就像围城,进去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可以这么说。”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手头还宽裕吗?有需要随时开口,不必客气。”说完我才发觉不妥,这样说像施舍,有些冒犯,好在她并未在意。

“行政人事,我是跨行,所以需要从简单点儿的岗位过度下。”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写作。”

“写作!之前没听你说过,开始多久了?”

“从高一开始的。那时候只是喜欢写故事,毕业后才开始发表,到现在为止发布了几部短篇小说,没有任何水花。”她摊手耸肩。

“可以。有机会了让我拜读下你的作品。”

她连连摆手,

“我目前的水平不太行,发完自己都不愿再看。”

“没事,我可以帮你提建议。”

“那可以,有了读者建议会让我的作品更好,我总觉得自己是有点天分和那个命在的,只差努力和技巧。”

“对的。”

从她的神态和话语里,我感受到了些许挫败和不自信,因为我也有,但她的挫败里又透着一股坚定和不认输。很多人复制别人的人生,有的或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敢去争取,她很勇敢,会克服种种困难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是我见到过的为数不多有主意,勇往直前的人。

“俄罗斯之后你有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找灵感?”

“去了趟非洲,不过只收获了感动,绘画没有任何长进。”

“没事,慢慢来,灵感这东西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不是积少就能成多。”

“是这个道理。”我的信心被激励出来一些。

“来,干杯,我们一起加油,向前。”她笑着举起咖啡杯。

我也举起咖啡杯和她碰了一下。她的笑灿烂耀眼,把灯光压了下去,她身上有一种罕见的打不倒的精神,像不倒翁,不会轻易倒下,像战鼓,鼓舞激励着她自己和周围的人,很吸引人。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从下午五点聊到晚上十点,我打车送她到小区门口,我跟着她一起下车,眼前一个偏老旧的高层家属院,从外面看挺干净安全。

“陈墨,今天很谢谢你。我租的房子是跟好几个人合租,很狭小,不适合待客,就不邀请你上去坐了。”

“嗯,没关系,那你回去早点睡,有时间再约。”

“好,再见。”

她走了,步伐坚定急促,其实我挺想上去看看她所住的环境,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我知道,她能如此真诚地说出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不需要任何帮助,如她所说,她想吃苦,在吃苦中寻找一些东西。

洗漱完没事干,我登上冉冬说的小说网站看她的作品,总共有六本,字数也是随着时间顺序依次递增,从五万字到最长的五十万字,我从最早的一部开始看,不到三个小时看便完了所有,是忍着错别字和逻辑不通跳跃着看完的。怎么说呢,她的作品确实一直在进步,但文笔还是有些生涩,没有什么写作技巧,行文不够流畅,情节设定上突兀又虚无,缺少真情实感和吸引力,很难让人共情,有继续阅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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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远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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