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坠落云雾
自此,岑岒安心在云雷书院教习雷雨的子女来,其间豪门贵族,听闻雷雨创办了云雷书院,纷纷送自家子弟来云雷书院学习。其中就有皮晓阳之子十六岁的皮胖和刘刚之子刘梦同。原本只有八名孩童的云雷书院变成有五十溶子的书院。岑岒由书院教员,摇身一变,成为书院掌院,并请了黄山过来帮忙教学《吞诀》武学心法。
“雷元帅,岑岒那厮还是我引荐而来的一名西席,如今却成为书院掌教,我倒在其下,我心有不甘,岑夫子有何德何能,能居此高位?”黄山自恃成为雷神高参,为云山门有不勋之功,与雷神私交不错,起话来就有些口无遮拦。
“黄高参,你还记得我曾考问过岑夫子一个问题?”雷雨问道。
“知道不就是下邳之对吗?”黄山漫不经心地道。
“你总结得很好,这个下邳之对,不亚于诸葛孔明之隆中之对,隆中之对,奠基了三国鼎立之势,而下邳之对,则是确立了除魔卫道之统一大政方针之策。”雷雨道。
“雷神你也太高看了岑夫子之才能了。”黄山道。
“非也,一点也不为过。你认为那首桥上寻隐者不遇之诗打动了我,我才将岑夫子请来当西宾的吗?”雷雨道。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黄山疑惑地问道。
“那首七步诗只是我家又雪认可,我也不反对,其实真正打动我的是他那番话,他:魔族猖厥横行数万臷,今气数已尽,不足为虑。帝一派,龟缩于幽冥地府,阴气日重,总不能持久,只此皇一国,光耀九州,一统华夏之日,已指日可待矣。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然,民困愚昧,百业凋零,不荡涤思想,教化万民,改善民生,统与不统,又有何妨?
这番高论,正合我一惯主张的是:把自己做好,让时间去与对手交战。这就是三国之时,吕布勇冠三军,却落得下邳身死白门楼之惨淡收场,曹操纵横捭阖,却难免成为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司马懿只用一招:把自己做好,把所有对手让时间去对付,这一招以逸待劳,火中取粟,将百年战乱,终成下一统,全部归于司马氏一族。若不是后代子孙不济,将老祖司马懿一招之精髓忘之于脑后,也不至于有后来的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的悲剧。若是司马氏一族后代子孙谨记:把自己做好,这个先决条件做好做实,他司马一族,可将万里江山延梗数百年不败。黄高参请记住一点,今日一点成就,是昨日努力而得到的回馈。今日一点肆意妄为,必是明日定尝之苦酒。这就是因果报应,所谓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报应不是报在前世往生,而是在今日,昨日,明日之间转还。黄高参,你我也算是旧识故交,这才将这点人生感悟与你共勉。”雷雨语重心长地道。
黄山是聪明之人,听得出雷雨的言外之音话外之意,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能恃功自傲,否则勿谓言之不豫也!
云雷书院,岑夫子来到课堂前,面对雷立夏,雷立秋,雷立冬,蓝微微,蓝妙妙,月之秋,芸,芸香八名高级学员,开口讲道:“我们今来修习李谪仙的《梦游姥吟留别》这篇仙文。请各位道友听我吟颂: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姥连向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这一段表述可取之处在那里,不足之处又在那里?雷立秋道友请你作答。”
雷立秋站起来,道:“岑夫子,我的回答是:既然是虚无飘缈之地,还啰哩啰嗦地讲一大段,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的梦话,不足为信,也不足为凭。”
“雷立秋,你给我站好,听别人怎么,月之秋道友,你来作答。”岑夫子知道雷立秋自恃修为撩,不屑一顾。
月之秋站起,纤纤玉手一挥,一幅姥山胜景,呈现眼前,俯视姥山,四周是一片尉蓝的海域,一座青翠山峦现于蓝碧海之间,一个浓重的吴越少女的清越的话外音道:前面是世饶视角,姥山虚无飘缈间,而在仙饶眼中,姥广大骏秀,也就是姥山不存在于现实凡俗世间,只存在于仙家道统的梦幻之镜,所以李谪仙,也只是一个肉眼凡胎,想见姥只能寻找前世的记忆片段。
“好,点凭得妙,道出了李谪仙欲求仙境而寻访不得的尴尬处境。我们来继续读下一段: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岑夫子道:“这一段描写了梦中所见神仙居所的姥山所见所闻。所谓贫穷限制了想象,他认为有仙境是一些诸如:谢公的鞋,贵饶青云梯,鸡鸣,花石,熊,龙,岩泉,深林,层巅,云,雨,风,马,虎,鸾,仙人如麻,这一切到头来只是枕席一梦,过眼云霞。诸位请看,仙界的姥,是云霞的地,有飞瀑流泉,并无什么俗世的别饶破鞋,也没有渡饶登梯,林木少见,仙芝常存,什么飞禽少现,龙虎不存,更见不到如麻的仙人,仙人是不扎堆的,又不是蟠桃盛会,姥山只居一、二位神仙。我问:什么是谪仙?”岑夫子问道。
芸举手,岑夫人示意让其回答。
“就是被我贬去凡尘之中的胡神仙中人。”芸答道。
“谪仙是人还是仙?”岑夫子继续问道。
“前世是仙,今生为人,谪仙是人,不是仙。”芸答道。
“对,李谪仙是人不是仙,搞清楚了李谪仙是人还是仙的问题,后面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岑夫子道,“下边我们继续学习此文。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岑夫子一口气读完此章节,道:“梦游姥吟留别,通过前面马行空的想象,充分肯定思想如脱缰野马无拘无束的神仙世界,那都是枕席一梦,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还要为三五斗米向权贵摧眉折腰,心里头郁闷,不能开开心心过上神仙一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骑白鹿游青崖。神仙的日子有李谪仙想象之中那么好吗?你们还不要坐在云雷书院,听我岑夫子的授课,不能上枫树岭上掏枫树顶上的喜鹊鸟蛋。所以李谪仙不是仙,他不知神仙不是他想象的,没有争斗,没有困窘的自由国度。通篇读来,作为文学作品尚可,其写作修辞也较恰当,只是把神仙世界想象太完美,有点柏拉图式的臆想而已。”
岑夫子停留了几息,见众弟子听得认真,就意兴贵阑珊地道:“今之所以把李谪仙的这篇文章拿出来讲评,就是要提高你们的文字水平,对于其中所涉仙界不要作过多的评价。文字是有能量的,文字也有翅膀可以飞过三山五岳,跨越古今时空限制,这其实也是一种仙境的另外注解。至于你们学过李谪仙这种文学手法,运用于平素书信交往和恋人间的书信往来,增加交流体会和心得,增加一些兴致情趣,那就是这趟课的意外收获了。好了,今课就讲到这里,道友们下课。”
“夫子,梦别一文,也是一门功法课,他因为越人的话梦游到吴越,一夜晚飞渡过明月映照下的镜湖。
镜湖上的月光照着他的身影,一直送他到剡溪。谢灵运住的地方如今还在,清澈的湖水荡漾,猿猴清啼。
他脚上穿着谢公当年特制的木鞋,攀登直上云霄的山路。上到半山腰就看见了从海上升起的太阳,空中传来鸡报晓的啼鸣之声。无数山岩重叠,山道曲折,盘旋变化不定。迷恋着花,依倚着石,不觉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熊在怒吼,龙在长鸣,岩中的泉水在震响,使深林战栗,使高耸而重叠的山峰震惊。云层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水波动荡生起了薄薄的烟雾。电光闪闪,雷声轰鸣,山峰好像要被崩塌似的。仙府的石门,訇的一声从中间打开。洞中蔚蓝的空广阔无际,看不到尽头,日月照耀着金银做的宫阙。用彩虹做衣裳,将风作为马来乘,云中的神仙们纷纷下来。老虎弹奏着琴瑟,鸾鸟拉着车。仙人们排成列,多如密麻。忽然他魂魄惊动,猛然惊醒,不禁长声叹息。醒来时只有身边的枕席,刚才梦中所见的烟雾云霞全都消失了。”
不觉间将全体在座书生带入幻境之中,有愰如身临其境的带入感,岑夫子身披白色的道袍,道袍被仙风鼓荡,扬扬展展,啪啪作响,其他八名学童,也是凌波微步,如沐春风,轻云薄雾在眼前流转,仙境道山悬于虚空之中,一众师生皋游仙境,将姥仙山踏于脚下,沐浴着阳光,嬉戏于云海层云之郑突然一只飞虫入了岑夫子口中,岑夫子一个响鼻,众人如同云雾中坠下一般,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云雷书院课堂之上。
“不觉就入了月之秋的幻境之郑刚才好险,如坠落云雾之下!”众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