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圣
刘洵默默的在来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其手持一柄木剑,一袭白衣上印着斑斑血迹,黑发中分,记忆中,来人正是他的剑术老师。
正待上前与对方见礼之际,忽听耳畔再次传来系统提示音。
“叮咚。”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卡:剑圣:盖聂。”
“身份:北汉东宫剑术教习。”
“修为:指玄境巅峰。”
“武器:木剑。”
嚯!
刘洵强按下内心激动的情绪,脸上却故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盖聂的面前,戚戚然行了一礼,道:“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盖聂面色平静如水,轻叹一声,抬手虚扶,道:“殿下,你我君臣有别,臣如何承受得起主上如此大礼?当真折煞我也。”
刘洵惨然一笑,嗟叹道:“国破家亡之际,还去理会君臣之别做什么?如今我只盼能够找到一处栖身之所,于躬耕乐道中了此残生。”
盖聂默默的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刘洵见状,忽然心头一紧,连忙颤声问道:“父皇和母后……”
盖聂摇了摇头,叹了好长一口气,道:“请殿下节哀……”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
啊——
虽然刘洵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忽闻噩耗时,仍旧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当即捶足顿胸,发出一声异常凄厉的的大吼,他面目狰狞,仿佛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咬紧钢牙,道:“天杀的赵礼,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定要叫你赵氏满门鸡犬不宁。”
赵礼便是离阳天子,与大将军徐骁情同手足,他是覆灭北汉定决策者,而徐骁则是率军冲锋在第一线的执行者,二人属于一丘之貉。
盖聂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刘洵的肩膀,道:“徐骁奉诏,正命人四处搜寻您的下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需得尽快离开这里,找一处安全的栖身之所。”
刘洵闻言,忽然冷冷一笑,道:“赵礼狗贼,既然你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你可休要怪我出手狠辣。”
“你毁我宗庙,杀我亲族,屠我百姓,个中苦楚,我定要你加倍品尝一番。”
说着,大手一挥,道:“走,随我前往辽东,去会一会赵礼。”
诺!
燕云儿等人闻言,当即齐齐拱手。
盖聂皱了皱眉,本想规劝刘洵不要去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转念想到人家如今已然落到了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父母兄弟姐妹尽皆遭到了离阳军队的屠戮,如此血海深仇,哪里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得了的?
于是他也只好将已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一行人昼伏夜出,沿着山间小路一路向北,躲避离阳赵勾探子的同时,还要躲开沿途关隘的层层盘查。
所幸太原城下的大战刚刚结束不久,离阳朝廷还没来得及向附近关隘派驻官员和守军,直到不久前,刘洵一行人行至一处刚刚由离阳军队换防的关隘前,最终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们才不得已在关隘前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屠杀,众人合力将驻守关隘的离阳士兵全部斩杀殆尽,然后继续向北逃遁。
几百里路程,刘洵等人愣是躲躲藏藏的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才得以逃出太原城。
不过,当他们成功逃出太原之后,刘洵却突然开始忧心忡忡起来,毕竟整个北汉都已经落入了离阳朝廷的手中,徐骁一旦派兵追击过来的话,他们必定难以抵挡。
正思索间,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破庙,于是对燕云儿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今夜就在破庙里落脚。”
诺!
燕云儿当即吩咐老七和老八前往破庙查看一番。
良久之后。
老七独自回来向刘洵复命,道:“庙里有人,老八适才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脉门,观其模样应该不会武功,请教殿下,如何处置此人?”
“先不要轻举妄动,待孤前去查看一番。”
刘洵说完,缓步走上前去,推门而入。
破败的庙宇,墙壁斑驳,墙角堆积了些许干枯的茅草,篝火前坐着两个人,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坐在忽明忽暗的篝火前,虽然右手脉门被老八攥在了手里,但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抹从容不迫的表情。
刘洵借着微弱的火光,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青年,青年虽不似大富大贵之人,但这一身儒雅随和的气质,却会让人产生一丝莫名的亲切感,尤其是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蕴含着一汪碧湖般令人为之心驰神迷。
看到刘洵进来,青年的眸光微微一闪,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刘洵见状,默默的点点头,对一旁的燕云儿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暂且退下。
燕云儿略显迟疑的看向刘洵,轻声提醒道:“此人行迹颇为神秘,主公不可不察。”
“放心吧,老八已经探查过他的虚实,他总不会欺瞒本宫吧?况且本宫如今可也不是阿猫阿狗便能轻易拿捏得了的,你等先去门外守着,本宫亲自来探一探他的虚实。”
诺!
燕云儿点了点头,遂招呼众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刘洵笑吟吟的看向那名青年,撩起衣袍便要坐在青年的身边,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便见一群身着劲装的黑衣大汉纵马径直向刘洵所在的破庙狂奔而来。
刘洵见状,眉头轻轻一挑,对着当先那名黑衣人喊道:“来者何人?”
那人并未答话,只是勒马停在了破庙前,旋即翻身下马,朝着刘洵便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徐骁的贴身扈从韩崂山。
韩崂山竟然直接无视了燕云儿一行人,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往破庙里硬闯,直到燕云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终于有所明悟,收起了对刘洵一行的小觑之心。
当即躬身施礼,朗声道:“在下韩崂山,奉大将军之命前来给殿下带句话,只要您主动率领贵国军民向离阳请降,大将军便可以做主放您一条生路。”
刘洵挑了挑眉,神情淡漠的看着韩崂山,道:“我跟徐瘸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我向他请降?简直是白日做梦,我死不足惜……”
说着,忽然顿了顿,他默默的抬起手,指了指面露怒容的韩崂山,道:“不过……本宫欲向阁下借一样东西,还望阁下千万不要拒绝。”
“哦?”
韩崂山闻言,不由微微蹙眉,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洵,道:“不知殿下欲借何物?”
刘洵一脸玩味的看着韩崂山,挑眉道:“阁下不妨猜猜看?”
韩崂山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道:“殿下有话不妨明说,何必婆婆妈妈的?若我所料不差,殿下怕是想向在下借项上人头,来向大将军示威吧?“
刘洵闻言,忽然抚掌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向他竖了一根大拇指,道:“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说罢,冷冷一笑,直视着韩崂山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准备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