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杨宪做了一个规划方案，决定直接开设几个日化厂，专门用来生产牙膏、肥皂、香皂等日化用品，地点同样放在了西部。

而且为了配合日化厂发展，杨宪同时还建设了几座专业化工厂，用来专门匹配生产线。

包括一个制酸生产工厂，以硫磺为原料规模生产硫酸，以硫酸为原料，制取硝酸和盐酸。这样一来三酸生产问题便彻底解决。

一个制碱工厂，以食盐和硫酸原料，发明工业制取纯碱的方法。生产中产生的氯化氢还可以用来制造盐酸、氯气、漂白粉等日后大明需要的工业品，并且纯碱还可以与熟石灰合成为烧碱。

这样三酸两碱在杨宪方案中，完成工业研制布局。

当然建设过程，肯定不像杨宪此刻笔下涂涂写写这么容易，在整个过程中，肯定还有很多难题需要攻克，可如今从扬州大学毕业出来的专业人材越来越多，有他们投入帮忙建设，也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杨国公府，夜深了。

昏黄的火光中，杨宪一个人坐在桌前拿着铅笔，写写画画。

大量文字书写的话，铅笔使用起来感觉还是不那么好。

铅笔的缺点主要包括使用寿命较短、书写质量较差、存放保管麻烦以及需要频繁削尖等。

杨宪看着手中再一次将笔尖石墨消耗殆尽的铅笔，皱了皱眉头。

这时王月悯拿着一件外套，轻轻披在杨宪身上，开口道：“天气冷，京城的府邸又没有空调，要注意身子。”

说着顺势拿过杨宪手中的铅笔，从一旁书桌上拿过小刀，开始削铅笔。

动作很纯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杨宪重新接过已经削好的铅笔，心里想着的却是什么时候把钢笔也给捣鼓出来。

杨宪一直工作到了深夜，回过身时，发现王月悯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

杨宪抬眼看去，眼里露出温柔的神色，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王月悯一直都是杨宪的贤内助。

明记从开始就靠她一手操持，虽然名为二掌柜，事实上活基本都是她在做。

杨宪基本上只负责大方向上的决策。

难得这次回京，可以休一次假，这些日子却还一直陪着杨宪做各种来年明记在西部的工业布局。

杨宪起身，伸出双手轻轻将王月悯从桌前抱起，然后一步步往大床走去。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杨宪心里想着，今年新年给她准备一个新年礼物，给她一个惊喜。

接下来一段日子，如果朱标有约的话，杨宪会去军机处议事，大多时候也是以听为主，偶尔的几次发言，则都是切中问题要害。

其他时间，杨宪偶尔会去逛逛京城的各大学校，和那些老师学生，深入交流，尤其是京城第一女子学校。身为这个时代，为女性发声的第一人，杨宪在这些接受过觉醒思想的妹纸眼中，完全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偶尔也会去中山王府，陪徐达喝喝酒。

其余大多数时间，则都是呆在国公府里，做着各种发明设计，以及来年明记规划。

同时将一张张设计送往扬州，让自己的学生沈成带着研究人员，先做一批样本出来。

刚好趁着这次在京城的机会，将这些商品名声先打出去，来年就不愁销路。

除了牙膏、肥皂、钢笔外，杨宪还想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香水。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又有哪个不喜欢自己身上是香喷喷的呢？

杨宪几乎可以肯定，在香水问世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没有女人能够抵挡得住它的诱惑。

特别是这古代的女人，因为在古代技术条件下，洗一次澡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大多数古人洗澡，常比现代人想象得难，几乎很难做到每天洗澡。

《礼记》除了认为“儒有澡身而浴德”，更明文提出“三日具沐，五日具浴”，也就是三天一洗头，五天一休沐。汉代时也因此演变为古代官员的传统假日“休沐”。也就是说，对于古代“有身份”的人来说，也只能做到三天洗头五天洗澡。

比如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也算身份不低。可在他四十多岁时写的名诗《沐浴》里，都哀叹自己“经年不沐浴，尘垢满肌肤，今朝一澡濯，衰瘦颇有馀”。也就是自己好几年不洗澡，偶尔洗一下，洗掉“尘垢”后的自己，竟然老了那么多。大诗人洗个澡，都这么不容易。

对于古人来说，洗澡不止是个技术问题，也是经济问题。就以最基本的“烧水”来说，一直到了明清年间，用于生火的炭薪等燃料，都是价格不菲。明代松江地区的百斤木柴，就能卖到一钱银子。明代一百斤煤炭则价值一钱三银子，宋代一秤木炭的价格高达二百文。所谓烧火，烧的就是钱，而且来之不易的燃料，还要用于日常居家取暖，能用于“烧洗澡水”的燃料，本就不多。

更不要说民间家庭的衣物、取暖、洗涤用具等各种条件，其实都非常有限。洗澡后的安全保暖，也同样是大问题，很容易就会着凉受冻。因此宋朝公共澡堂普及以后，男人宁可选择花钱去澡堂洗澡，因为相比较起来，在家洗一次澡，着实麻烦得多。而女子是无法去澡堂的，所以古代普通人家的女子，洗澡着实不容易。

因为不能每天洗澡的缘故，只要是人或多或少就会产生一些体味。

而就算是贵族千金，能够做到每天洗澡，一出汗，还是会有味道。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香水的价值，这个时代的熏香技术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说干就干。

发明香水这件事，杨宪干脆就直接自己操刀，在国公府专门腾出一块地来。

冬天这个季节，花种有限，杨宪将目标锁定在了梅花、水仙这两种能够代表冬天的花，吩咐下面的人去大量搜集。

香水，简单来说就是用一定比例的植物香精油加上一部分的酒精和纯净水混合制作而成。

也就是制作香水一共分三步，分别制作植物香精油与酒精，最后再将二者与纯净水进行混合。

采集花期最好时的花朵，直接或稍微阴干后，放入蒸馏器内，蒸馏产生精油液体。这个是制作植物精油最原始简单的方法。

蒸馏器，当然是杨宪自己发明，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蒸馏器，可与后世相比并不成熟。

蒸馏酒精正好也要用它。

杨宪来大明这么久，之所以一直没有搞蒸馏酒技术，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粮食问题。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曾推出过各式各样的禁酒令，禁酒的目的无非就是减少粮食的消耗，备战备荒。

要知道大明建国头两年。

因为民间多造酒，老朱也曾颁布过禁酒令。

在他看来民间酿酒完全是浪费粮食的做法，百姓们吃都吃不饱，竟然还糟蹋做酒。

朱元璋禁酒的办法很直接简单粗暴，他甚至直接下令全国禁种糯米，从原料开始禁止，使得农民只能多种其他谷物，间接地充实了粮仓。

可即便朱元璋为了尽可能节约粮食，将事情已经做到如此极致的地步了。

全国上下仍旧缺粮。

后来还是因为杨宪的横空出世，这才解决了粮食问题。

而蒸馏酒对粮食原材料的要求更高。

因此即便后来禁酒令取消了，可杨宪仍旧没有急着推出蒸馏酒。

能不能喝好酒，喝高烈度的白酒，这和粮食产量息息相关。

大明发展至今，如今终于可以说一声仓禀实。

因此在如今大明社会上总体粮食产量已经稳定的当下，在杨宪看来也是时候推行蒸馏酒了。

如果怕造成粮食过多浪费，民间造酒无度的话，蒸馏酒流行以后，代之以对民间酿酒征税即可。

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杨宪终于是将植物香精油和酒精都捣鼓了出来。

这时从宫里陪马皇后打麻将回来的王月悯见到杨宪身前那个神奇的蒸馏器，认识杨宪这么多年，对于这些神奇的玩意，王月悯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走上前，开口问道：“相公这是又在发明什么东西？”

杨宪拿起一个装满梅花香精油的玻璃瓶，开口笑道：“在做香水。”

王月悯凑上前，杨宪顺手打开玻璃瓶放在她鼻子下面。

“好浓的梅花香！”王月悯立马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这种感觉就好像直接将成百上千多梅花直接怼到了她的鼻子前。

她皱了皱眉，开口道：“这就是相公你说的香水吗，不过这未免也太香了，都香到有些冲鼻了。”

杨宪盖上盖子，开口道：“这还只是香精油，香水还未真正完成。”

杨宪说着，便找来一个空瓶子，向瓶子中倒入大概七成左右的纯净水，然后滴入一成的酒精，剩下滴入两成的香精油。

纯净水、酒精、香精油的比例，7比1比2，这是标准的配比。

当然香精油也可以选择随心意加，喜欢味道清淡点的可以少加点，喜欢味道浓烈的可以多加，但是要特别注意，精油的含量最好不要超过百分之三十。

搅拌混匀之后，杨宪取来一个软木塞，将整个瓶子密封起来静置，在封存之前，杨宪让王月悯闻了一下真正的香水。

“好香啊！”

王月悯深吸了一口，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不适，有的只剩下极致的享受。

她甚至还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回味了一阵，越是回味，就越是觉得好闻。

嗅觉是人类最原始、最基本的感官之一。好的香水所散发的味道，确实能够让人感到舒适合愉悦。

“香吧。”杨宪笑了笑，开口道。“这世界上诞生的第一瓶香水，就送给你了。不过现在还不能使用，必须得静置陈化一两个月后，才能使用。”

杨宪说着将手中这瓶梅花香水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而就在杨宪准备继续做第二瓶香水，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脱下身上的工作服。

差点忘了，之前和徐达约好了，今天去他府上喝酒来着。

实验室内，植物香精油、酒精、纯净水这些都是现成的，杨宪和王月悯交待了一下香水配比比例之后，让她各种浓淡香型的香水都做一些之后，便是换好衣服，往府外走去。

中山王府。

徐达早已好酒好菜准备好，等候多时。

酒过三巡。

已是深夜。

徐达拉着杨宪不断劝酒，桌子上空酒坛就足足摆了三个。

全都是杨宪和徐达两个人喝的。

杨宪前世喝酒也就一般水平，三四两白酒，当然喝的都是50多度的高度酒。

而此时他和徐达所喝的不过都是些3-10度左右的酒。

说白了，这几坛子的酒虽然味道辛辣，体积看起来也挺唬人，可这酒精度和啤酒差不多。

夺命大乌苏，还4.5度呢。

即便是身体没有蜕变前的杨宪，真要算酒量的话，也绝不会比徐达差。

更不用说，他如今的体质。

这几坛子喝进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而号称酒量好的徐达，此时也满脸通红，晕晕倒倒。

这个人人敬仰的大明军神，此刻拉着杨宪，用委屈的腔调说道：“杨兄弟啊，咱命苦啊。”

“徐大哥，你喝醉了。”杨宪一看对方这架势，就是醉酒的模样，连忙开口道。

你大明第一个，如今也是唯一一个异姓王，你还命苦。

这世上恐怕就再没有命好的人了。

即便是大明军神，喝醉了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堂堂大明军神，开始和杨宪诉苦，说自己几个娃娃都不省心，大丫头徐妙云如今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愿意嫁人了，他愁的白头发都多了。

连带着其他几个女儿也受到影响。

几个儿子则是老想着要摆脱自己这个父亲的名头。

如今儿女们更是每天忙自己的事情，每天都不在家，把他一个老人丢在了府上。

说着说着，甚至要哭起来。

“徐大哥，你是真的喝醉了。”

“没！我没喝多，谁说我喝多了，来，徐兄弟，我们接着来。”

杨宪夹了颗花生米塞进嘴里，举起酒碗便道：“来，徐大哥，喝！”

可这一碗酒碰是碰了，徐达人也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