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开医馆
墨欢本想让吴海去安排,风璃洛却执意要亲力亲为,只说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一个月后,她终于将医馆开了起来,置办的宅子就在医馆不远处。
一切办妥后,在宫中,便宣称她病了,需静养,冷宫未经允许,不得他人踏入。
而她自是也换了一张面孔,以男子身份示人。
不过短短数月,洛氏医馆的洛医师不仅长相俊美,且医术高超,一时间便传开了。惹得京都的许多小娘子时不时的装病,上门看诊。
风璃洛被这些小娘子烦得不行,便另请了一名老医师坐诊,但凡是那些平日里总装病的,便让人引到老医师处,自己则假称出诊,避而不见。
她以开医馆为名,实则是为寻人。
只是数月过去,却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墨欢得了空,便从秘道偷溜出宫,与她相会,只不过,两人都忙,相见的时间不长,但夜里一同烹茶下棋,没有宫里那么多人围着,倒也过上了难得的寻常夫妻生活。
这日,风璃洛刚到医馆门口,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医馆的伙计胡安一见她忙迎了上来,低声道:“洛大夫,不好了,有人说黄老大夫开的药吃死人了。”
风璃洛一惊,蹙眉道:“这怎么可能?黄老行医多年,断不可能出这种差错。”
“那人是昨日来看诊的,说是昨天夜里服下药,今早便发现口吐白沫,身体僵硬,如今已是不醒人事了,家里来了十几号人,正找我们医馆要说法呢。”胡安已急出一脑门子汗。
“病人在哪?”风璃洛道。
“黄大夫让他们抬到内室,他们非要放在堂内。”胡安回道。
风璃洛一踏入馆内,便看到几个强壮的男人正围着黄大夫,有一个还扯着他的衣领不放,嘴里骂骂咧咧的。
“放开黄大夫!”风璃洛见状怒斥道。
那几个男人见进来一个清俊公子,皆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嗤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凑热闹。”
胡安上前怒道:“放肆,这是我们东家!”
那男人见东家竟看似个文弱书生,更是有恃无恐,道:“东家来了,正好,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你们医馆的庸医害死人了,一条人命,你们说怎么赔吧?”
“人在哪里?”风璃洛冷静问道。
“在那里。”胡安指了指堂内左侧一个角落。
一个简易担架上,孤零零的躺着一个约摸八九岁的男童。
风璃洛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那孩子面色青紫,嘴角有白沫,身子一动不动。
她探了一下鼻息,见还有微弱的呼吸,把了一下脉,心中有了数。
她俯身解开他的衣领,朝跟在身旁的胡安道:“快去打一盆温水来给他清一下口鼻。”
方才那男人见状,立即上前喝道:“打水作甚!你们这是要毁灭证据吗?”
风璃洛没理会他,将那孩子的头转向一侧。
“你莫要碰他!”那男人大步向前,就要拉扯她。
风璃洛眉头一蹙,猛地站起,抬脚往那男人膝窝踹了一脚,那男人吃痛,霎时跪下。
“你做什么?”原本围着黄老大夫的另外几个闻声瞬时走了过来。
风璃洛怒目道:“你们若不想这孩子死,就给我滚远一点。”
此刻,药店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位老太太,边走连哭喊道:“我的小玉儿,我的小玉儿在哪?”
胡安正端着水盆过来,差点撞到老太太身上,水洒了些许出来,弄湿了她的衣裙。
胡安赶紧稳住身子,问道:“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太却浑然不觉,径直往前走去,瞧见那几个男人围成一圈,猛地上前拉住其中一个男人,怒道:“大牛,你把玉儿弄哪去了?”
大牛转过身来,见是她,皱眉不耐道:“娘,您跟过来作甚,我这办正事呢。”
老太太这才瞧见被他们围着的小玉儿,躺在那里面无血色的模样。
她顿时面色霎白,扑了过去,哭道:“小玉儿,小玉儿你这是怎么了?”
“胡安!”风璃洛赶紧扶起她,让她在一旁坐下,一边叫道,“快过来清理口鼻。”
胡安应声上前,小心为小玉儿清理起来。
风璃洛快步走到药柜前,从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心。
待胡安帮小玉儿清理干净,便将药给小玉儿喂下。
幸好,此前恰好制了些药丸,正好用上。
风璃洛见老太太早已坐不住,一脸焦急的站在旁边,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小玉儿没事,您且安心。”
那个唤作大牛的男人顿时嚷道:“你莫要诓骗我娘,人都没气了,你还说没事!”
“没气了?”刚缓了口气的老太太闻言几欲昏厥过去。
风璃洛瞪了大牛一眼,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要吓死你娘不成?”
她替老太太按了按虎口,轻声安慰道:“大娘,我是医馆的大夫,我方才替小玉儿瞧过了,他这是癫痫之症,并无性命之忧,我刚刚给他服了药,待会儿便会醒来,您莫急。”
老太太老泪纵横,紧紧抓住她的手道:“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
大牛见状,赶紧上前就要去拉扯老太太,道:“娘,您莫要听他胡说,您先回去吧,这有我们呢。”
老太太恨恨甩开他的手道:“自你三弟死后,你就巴不得甩开玉儿这个拖油瓶,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牛急道:“娘,你莫要乱说话,小玉儿的确是喝了这洛氏医馆开的药才变成这样的,昨日小玉儿分明还好好的,今早便成这副模样了。肯定是他们的药有问题,儿子这才找过来的。”
闻言,站在不远处的黄大夫吹胡子瞪眼道:“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昨日你带那小娃来就诊,老夫分明见他不过是略感风寒,开的是再寻常不过的药方,老夫从医已有二十余载,断不可能出这种差错。”
风璃洛道:“大娘,小玉儿此前可曾有过类似的症状?可曾全身抽搐或口吐白沫?可曾如今日这般昏迷不醒过?”
老太太摇摇头,道:“不曾。”
大牛又嚷道:“我就说,是你们的药有问题吧,我侄儿往日里都是活蹦乱跳的。”
“不过,前些日子,他曾叫嚷着头痛。”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往日里他不想去学堂,有时也会假称头痛,我便没太在意。”
“头痛,”风璃洛道,“这就是了,不过今日怕是他第一次发作,以致来势汹汹。”
“第一次发作?”老太太惊道,“难不成,他日后还会如同这今日这般?”
风璃洛颔首,道:“怕是日后,您还要多加注意,此病发作起来颇为凶险,您还要多看顾些,莫让他咬了自己的口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