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君临戏变(2)又名“君临的雨季”

第261章 君临戏变(2)又名“君临的雨季”

第261章君临戏变(2)又名“君临的雨季”

二百六十章、君临戏变(2)又名“君临的雨季”

监狱总管和那个怪人罗根的对话就在一旁,约罗嚼着腥味很浓的肉干,忍着地牢里空气味道导致的不适,听着他俩漏风的话。

他是新来的狱卒,泰温大人一笔手信就从港口调来了这里。

真不值!他心里想,好不容易从黑水河一战中幸存,却要来守这个鬼地方,听说地牢里常有鬼魂和狼灵出没呢!

“你怎么回事,史坦尼斯认罪了没?”总管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约罗头扭过去,怪人罗根从被邋遢头发中露出满是灰垢虫蛀的牙齿,一股口臭味恐怕是直扑总管的口鼻。

单凭这一点,他敬佩总管一整年。

“没。”声音又糙又哑。

总管紧皱眉头,与这种人打交道恐怕会很痛苦。

“那不还快去审?走个形式而已,用什么办法都行,只要他认罪。”

罗根眨巴了两下眼睛,他的眼睛倒挺明亮,在这幅蓬头垢面的模样里倒挺显眼。

“他想要见您,总管。”

“见我?”

“见您就认罪。”

总管瞪大眼睛,喜色爬上嘴角,“还有这样的好事,毕竟是红堡的地牢,再硬气的人脊梁骨都会软,这个史坦尼斯,怕是纯铁碾成灰咯。”说着便朝地牢里走去。

约罗闭上眼,在这地牢里一点消磨时光的办法都没有,甚至连一处干净的落脚地也没有,到处是臭虫和污水。

太阳从日中落到日末,总管才从地牢里出来。

“总管”约罗连忙站直身子。

这次总管没有和他开玩笑,只是平静地审视他两眼,微微点头,走出了门。

怪人罗根跟在他身后,冲他一笑。

“铛铛!~铛铛咚!~”

珊莎紧闭着眼睛,她可以分辨出红堡与贝勒大圣堂钟声的区别,红堡穹顶的钟楼只有雄浑的“咚咚!~”,靠近防御海岸的城墙,更像是战争时的号角。

圣堂的钟声雄浑里多了清脆,像是乐器的鸣奏和圣歌的咏唱同时铺陈在圣堂的广场中央,为君临这個戏台带来了最戏剧最神圣的背景声。

就像父亲兄弟跪在鱼梁木前,栖木的乌鸦错乱的鸣叫,乍起的朔风凌烈的呜嚎交错,环绕在众人四周一样。

珊莎睁开眼,巨大的穹顶建筑出现在帘子以外,“受神祝福的”贝勒一世的巨大雕像在车驾到一旁缓缓后移,它平静地站在基座上,一脸的悲天悯人。

珊莎合上掌,仁慈的圣母啊,原谅我吧,她太想家了,太想那曾被她百般嫌弃的北境和坐落于温泉之上的临冬城.御林铁卫的白袍离自己很近,白骑士转过头,是有着狰狞伤疤的猎狗。

四目相对,珊莎低下头,掩上帘子。

猎狗抿了抿嘴,纵马加快了速度,跟上乔佛里国王的马车。

珊莎捂住胸口,心脏处的炙热感上下翻涌。

淑女的嗜血欲望珊莎压抑住这股不适,用心感受淑女的五脏六腑,舔舐着尖牙,享受着血液,刚刚对七神的虔诚和悔意被这股狠辣和嗜血压了下去,珊莎深吸了口气,眼神里不再懵懂。

金袍子举着长矛,将围聚的群众和贵族的车驾隔离开来,即便是国王出行,民众与金袍子的矛盾也时常在角落激化。

整排金袍子被民众推搡着,歪歪扭扭,像条长蛇在舞动。

“肃静!”

“退后!退后!你这混蛋!”

“啐!”

金袍子抽出剑,张大嘴向推搡着朝前的平民怒吼,却被一口吐沫正中了面门和嘴中。

“哈哈哈哈哈!”嬉笑声和流言像软剑一样甩在金袍子身上。

“该死!我让你退后!”金袍子挥舞着剑,伸腿踹倒吐吐沫的平民,一旁的金袍子也跟着用长矛和盾牌抵住想要看戏跃跃欲往前的民众。

泰温坐在远处的讲坛上,他默不作声地望着广场那边的乱象,旁边是不断咳嗽面容惨白的大主教。

修士林林总总地从天父门走出,修女和静默姐妹们则是从两旁的圣母门和陌客门走到大理石讲坛的后两侧。

全副武装的兰尼斯特亲卫拱卫在讲坛的四周,国王的车驾一到,亲卫们立刻散开,预留出从车驾到讲坛阶梯一大块空间。

从红堡驾车来到圣堂是国王的主意,乔佛里似乎很有主见,不愿意让君临的民众觉得自己因上次的戏班子事件而胆怯。

否则,国王大可直接留在圣堂,等待处决的到来。

詹姆这样想,他用布抹了抹佩剑的剑身,看向走下马车的乔佛里和玛格丽。

“国王万岁!”

圣堂的主事人高声呐喊。

“万岁!~”声浪自广场来。

小乔比以前.似乎要镇静许多,詹姆看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乔佛里,心中想。

巴利斯坦疲惫地耷拉着眼,护佑在乔佛里的后侧,跟着走上了讲坛。

詹姆留在原处,打量了一眼讲坛上的人。父亲、大主教,还有一些不熟悉的教士面孔,眉头轻皱一下,转身面对着民众,右手紧握剑柄。

看来圣堂换了一批新人呐。

瑟曦也在台上,但他刻意没去看她。

“大主教”泰温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教士打断。

“大主教他.身体恐怕有恙。”坐在大主教身旁的教士皱着眉,眉眼里蕴含着担忧之色,看向大主教。

泰温挑了挑眉,看着主教臃肿的双腿和脸上不健康的惨白。

教士端起放有圣油瓶的盘子,微微颔首,又欠身向到来的国王弯腰。

他倒出圣油,涂抹在手上,“愿天父赐予乔佛里国王以正义和明察!”教士走近乔佛里,将圣油抹在国王的额头。

“万岁!~”

教士放下瓶子,拿起一旁的另一个瓶子,挺直了背,高声喊道:“愿战士!”他迎向一旁伫立的泰温公爵,“愿战士赐予泰温首相以不可摧的利剑和战无不胜的荣光!”

泰温垂下头,教士涂抹上圣油。

一系列仪式礼毕,乔佛里朝教士轻轻点头,教士挥舞着手臂,“带有罪者,叛国者,背亲者!劳勃国王之胞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觐见!”

整个广场近乎静默,民众们和贵族此时并无二致,都伸着脖子,畏惧并存有一定侥幸地看着被兰尼斯特亲卫押解而来的史坦尼斯。

以往作为国王的精神气质已消失不见,曾经修得又短又齐的黑色胡子此时像蛤蟆脊背上的丑陋疙瘩,一卷一卷地蜷曲在一起,即便是目之所见都有一股久久不能散开的臭味传过来。健壮的四肢被粗糙的铁链牢牢拴在一起,黏腻的湿泥蘸在他枯木般的腿上,摩擦着地面,行至楼梯时一耷一耷,里面最坚硬的腿骨仿佛融化了。

泰温注视着史坦尼斯,红堡的地牢自从老狼出走之后就受到了全面的盘查,他故意换一批狱卒又留一批,就是想套出忠于史坦尼斯的势力或者瓦里斯的踪迹。

然而很可惜,史坦尼斯被囚禁在地牢里几乎快渴死饿死,也无人搭救。自己的红袍子蹲守了许久,也没有收获。

但是,这并不急,眼前不就专门为他搭建了戏台,无数君临城的鱼龙混杂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看一通戏,揪出幕后者吗?

史坦尼斯耷拉着脑袋,磕碰着地面。毒辣的日光照在他的头顶,肯定是犹如炭火灼烧般痛苦吧。

他在环顾四周,泰温也随着他的视线环顾,衣衫褴褛的民众,穿金戴银的贵族,全副武装的骑士一如以往贝勒大圣堂的审判一样,没有差别。

“咳!咳咳!”史坦尼斯剧烈地咳嗽,看样子他已习惯在地牢底潮湿遭霉的环境下呼吸,此时见了天日,空气变得稍微新鲜时反而感到异常的不适。

“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却被戏班子一通高唱打断,“吊死史坦的日子,真不好过!~在君临城的午后,听钟敲响!”

显然是《吊死黑罗宾的日子》的调子,戏班子把它改得乱七八糟。教士怒叱,指着跪地的国王:“执法官伊林·派恩爵士!”

伊林·派恩熟练地抵住罪人的膝盖后部,长剑拄在史坦尼斯的左膝边。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你被指控犯有叛国罪!判处死刑,剥夺铁王座的一切合法继承权利!”

没有认罪的环节,只要史坦尼斯有舌头,他断然不会认罪。泰温心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额头似乎被晒得厉害,一阵刺痛。

他举起酒杯,微抿了一口,一股清凉驱散了酷暑。

大主教惨白的脸对准他,两眼瞪着,像条死鱼。

泰温礼貌地点头致意,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史坦尼斯。

让他奇怪的是,乔佛里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理石讲坛下的人群。

太靠近了,太靠近下面的人群了,泰温深吸了口气,两手支撑住木座的两侧,想要站起。

酥麻感占据了双腿,泰温抽了抽鼻,看了看因衰老而松弛泛皱的手心,来不及多想,两腿略微发力,站了起来。

“陛下,”泰温叫唤,“请朝后入座。”

乔佛里扭头看向他,绿色的眼睛像是两颗翡翠嵌在里面一样,泰温几乎没见它动过。

国王迟缓地走过来,坐在泰温的身旁。

泰温瞥了两眼太阳,过分的光亮让他脑袋一阵眩晕,扬扬手坐下,审视般地看向讲坛下。

最精锐的兰尼斯特守卫护在四周,盾牌随时候着,自己和乔佛里的身上都穿着软甲,他并不害怕自身的安危,倒是很希望看到敌人的表演。

刽子手伊林·派恩两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只等国王或首相发号施令。

泰温看着人群,由于眼睛被汗水浸湿的缘故,视线有些模糊,但戏班子该表演还是表演,愚民们各色各样的神情依旧,御林铁卫、金袍子和亲卫们训练有素地各司其职,没有什么变化。

《吊死黑罗宾的日子》的曲调还在奏响,已经快要到曲词的最后部分“黑罗宾的挣扎”了。

“他扼住喉咙!”戏班子里的“黑罗宾”像是在自述一般,掐住自己的喉咙,神情并茂地咏唱。

泰温略微咳嗽一声,咽下酒水,长喘着气。

瑟曦刚还在饶有兴味地看着戏班子表演,没想到这群戏子在这么个情形下还这么卖力表演。这时却有些疑惑地看向父亲,不过她的确注意到这些天里君临城气温变化得快,怕泰温中了流感,毕竟城里早间和午间完全是两个世界,她记得早晨还提醒过小乔。

她扭头看向小乔,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国王的威仪展露无疑,这些天他学得太快了,懂得什么是审时度势,对父亲也尊敬了许多。

放心吧小乔,瑟曦心想,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从来都是以家族为先,你也是真正的狮子,一头兰尼斯特狮子,父亲迟早会让你统御整个七国的。

她想起了托曼,那活奔乱跳的身影和乖巧的模样让自己沉醉,但瑟曦看着小乔。

有你就什么都会好起来她心想,不知为何,瑟曦总觉得里面心存侥幸。

“汝凭甚做甚?”“黑罗宾”发问,但在这里的歌词里指的是史坦尼斯。

“黑罗宾”发问的时刻,天色沉了下来,云霭遮住了肆无忌惮的毒辣阳光,一股微风袭来,瑟曦挥挥手撤走了侍女的伞,微眯着眼,感受着阵阵清凉。

“咳!”泰温用力咳了一声,食指奋力指向跪在地上的史坦尼斯,“行刑!”

这一词一句几乎是呛出来的,詹姆听到父亲嘶声裂肺的号令,较之之前的沉着应付不太一样,看来父亲和史坦尼斯的恨难解难消啊。

伊林·派恩手握长剑,熟练地举起。

“史坦尼斯”奋力仰天,“我不是叛国者!”

无人听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刽子手的剑上。

“咣当。”即便是脑袋掉地的声音,也是如此微弱。

瑟曦换了个姿势,看着地上的头颅,露出迷人的微笑。

哈哈!兰尼斯特,有债必偿!“汝何德何能!”“黑罗宾”高声唱着,戏班子整体动作却突然一转。

笛子操起,提琴响起,大鼓奏起。

没人开口唱词,只奏起了另一首歌。

瑟曦听得出来,七大王国的任何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卡斯特梅的雨季》,民间也有个说法,叫《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真应景,瑟曦满意地看向一旁的父亲,后者抚摸着喉咙,眼睛转着。

君临的上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伊林·派恩低着头,用脚挪了挪脑袋,脑袋上的面孔狰狞着,张着口。

一阵刺痛从头顶的皮下渗入脑部,极少有这幅场面能让伊林如此失色,他深邃的眼睛瞪得几乎凸起,嘴唇颤抖着,没了舌头也依然一副嚼着舌根的样子。

他看向公爵,看向国王,指着地上掉落的脑袋。

这颗脑袋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是史坦尼斯!“领主傲然质问你~汝何德何能,想让我俯首称臣~(Andwhoareyoutheproudlordsaid,ThatImustbowsolow~)”

“怎么会!~”教士失声道,指着脑袋。

“快救我父亲!”瑟曦尖叫着。

“同为狮子不过外袍不同,金狮红狮~同为狮家都有爪!(Onlyacatofadifferentcoat.That’sallthetruthIknowinacoatofgoldoracoatofred~Alionstillhasclaws!)”歌手的声音雄厚异常,在广场中央传唱。

泰温捂着喉咙,跌倒在地,紫青色的血管膨胀着,在面部皮肤上凸出。

乔佛里微笑看着眼前的民众,绿色眼睛真像翡翠一样嵌在里面,没有一丝神情,像是个木偶。

“史坦尼斯国王万岁!~”

熙攘的人群里,像是一股蒸汽喷了出来,部分人突然暴起,就像是黑水河大战时的鹿角民重现在人群里叫嚷一样。

箭矢如夏日的飞蚊,虽不致命,但很是烦人。

兰尼斯特亲卫的盾牌纷纷起势,飞矢多数只是擦边而中,毫无威胁。

金袍子窜进人群,铁剑长矛围追暴民。

人头攒动,推搡者踩踏者不计其数。

“我之爪牙,比领主您分毫也不差~(Aslongandsharpasyours~)”戏班子的人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不许唱了!”瑟曦尖叫着,詹姆抽出长剑,一剑劈砍向戏台。

金袍子合力推搡过去,戏台跌得粉碎,戏子非死即伤。

猎狗暴怒地挡住暴民的流矢,朝下方怒吼着。巴利斯坦高声指挥着,白胡子抖了又抖。詹姆看见蹿入人群的奥雷恩·维水,顺手就是一剑刺向后脊,第一时间竟不是察看父亲的情况。乔佛里平视地看着前方。瑟曦在尖叫,声音刺耳。玛格丽和一众女眷手足无措地呆望。珊莎贴住猎狗铁甲的后背,一动不动。民众喧哗着,有惊恐,有幸灾乐祸的笑。

“臭虫,”瓦里斯问待在他身旁的小女孩,“谁在这君临城最该死?”

小女孩犹豫了几秒,“太多了,数不清。”

“泰温公爵绝不能死,他要和阿提斯·艾林一起死。”瓦里斯自顾自地说

小女孩“嗯”了一声,不再多管,看着身前许许多多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搬运着这些陶罐,装着龙焰的陶罐。

瓦里斯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该分别了臭虫。”

小女孩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点头。

“我答应伱的会做到,而且是你亲自做,”瓦里斯像个父亲,温柔地看着小女孩,“让你和这座带来痛苦的城市,一同埋葬。”

米利唐打量着剑,没管眼前扭曲身体的小男孩。

他挣扎了好几天,该歇息了米利唐心里想。

“我!我是国王!”小男孩叫骂着,“我命令你,放我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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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谷地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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