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带你去见见世面？
赵玉泉很满足。
这个小姑娘，一直要么很冷静，要么呆呆的，难得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我还以为多冷静呢，还不是被我逮到了。
接下来就看她会不会好奇这玩意儿怎么来的了，要是真问了，我还得编个理由想想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说我魔术世家出身，或者母胎单身，手速比博尔特跑步都快，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徒手捏出来的？还不如说是之前来的路上路边工艺品店买的，只是刚好顺色了……
“我说……”赵玉泉手又晃了晃，“你倒是拿呀，一直伸着手怪累的。”
“……”王小棠接过来，拿在手上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谢谢先生。”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
“叮！”
赵玉泉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卧槽，怎么给我转了这么多钱！”
手机上，王小棠整整给赵玉泉转了两千元过来。
卧槽，这妹子太大方了，我打车才五百啊。
等会儿，我知道了。
赵玉泉一把拽住王小棠。
“？”
“那什么，我只能把你拽着了，你是不是想把我花的钱转给我，做个了断，然后继续完成你未竟的事业？”赵玉泉拽着王小棠的衣服，“知道你们年轻人爱好多，这个爱好不兴学啊……不然我请你去玩蹦床吧，有家新开的蹦床乐园还蛮好玩的。”
“……”
王小棠扭了一下肩膀，挣脱掉赵玉泉的大手，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无语：“先生，你好好站着行吗。”
我这还不是怕你突然对着外面放一个冲锋？
什么行为？嗯？什么行为？说得好好的突然做出“把事情解决好就去死吧！”的样子，你要干嘛？
小姑娘你很危险你知道吗！
赵玉泉拿来一个凳子，臊眉搭眼地坐下。
“介绍一下我自己哈，我28岁了，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温柔了，有时候说话比较直。”赵玉泉很认真地开口，“我直说吧，你这小体格子，今天只要我在这儿，你肯定什么都做不了的。”
“为什么？”
“啊？”
“我是说，为什么？”
赵玉泉有点懵，琢磨了半天，试探地问：“你是说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很烦你知道吗？”王小棠没有喊，但是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你可以走吗？你为什么要管我想干嘛，我们很熟吗？”
你凭什么要管我干嘛，我想干嘛关你什么事，我们很熟吗？我不需要你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救。
王小棠的眼神逐渐坚决起来，她站起身子，慢慢地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下的这个决定，是不会因为别人做什么事就改变的。”
赵玉泉摆摆手：“你误会了。”
王小棠闻言又一呆：“？”
那你到底要干嘛？
“我不是要救你，也不是要管你的闲事儿，想什么呢小姑娘，我也是很忙的好吗？为了这点事还请假了。”赵玉泉摊了摊手，“你跟我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我在这儿你今天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赵玉泉抬脚翘了个二郎腿，吊儿郎当道：“我就在这儿坐着，你现在往下跳，你能成功算你厉害。”
妈的，小娘们儿，还治不了你了。
真以为你泉哥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呢？抱歉啊，你泉哥道德水准没那么高。
我管你想不想死，你想不想死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别人自杀。
什么？你说我自我感动？
唉，你泉哥就好这一口。
救人，懂不懂救人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啊？
什么，她不希望被救？我多管闲事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
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位偶然路过的没素质的臭屌丝，目前想做的事情是把这个小姑娘救一下，就跟我想去路边买瓶可乐一样，很难理解吗？我管她怎么想的！
失去道德，拥有快乐！
一边想着，赵玉泉一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脚。
“你……”
王小棠突然暴起扑过来，赵玉泉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屁股蹲，连忙爬起来，正要开口，又一把被王小棠按在身后的承重柱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可以不要管我吗？”王小棠的眼神里已经非常生气了，“我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活法，跟你没关系好吗？你花的钱我也转给你了，你现在就走，可以吗？”
说着，王小棠一脚踢走旁边的塑料凳子，又把赵玉泉给她的小工艺品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今天就算救了我，我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会继续的，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王小棠喘了口气：“请你不要烦我了！”
说完，王小棠决绝的一回头，冲向大楼边缘。
你这哪是决定自己的活法，用词都不恰当，还大学生呢？你这明明是决定自己的死法。
赵玉泉摇了摇头，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王小棠，使劲把她往回拽。
“你放开我！”
“你说你，较什么劲，你就当你遇到坏人了不就好了吗？你劲又没我大，怎么挣脱啊？你就当我现在把你绑架了可以吗？你好我好大家……”赵玉泉说到一半，突然拍了一下头。
“咳咳。”
赵玉泉把王小棠拉回来，又把她按在凳子上，然后席地坐下，开口道：“恭喜你，你现在被我绑架了。”
“？？”王小棠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说话，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不会成为呈堂证供，因为今天的事不会有别人知道。”赵玉泉从兜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根，掩耳盗铃似的把烟吐到别的方向，似乎这样就可以熏不到王小棠了一样。
“我突然发现我不需要听你说什么，你也不需要听我说什么，现在的情况不就是我能控制住你吗？”赵玉泉又抽了一口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在这儿僵持着，当然如果你要上厕所什么的我肯定会偷看的，不然万一你跑了呢？第二个就是现在先暂时假装没事了，我们先回去，我请你吃个饭，再送你回学校，你择日伺机再动。”
王小棠沉默。
你沉默也没用，也就是现在法律好，不然我扛着你就走了，还能等到这时候？
“当然你现在看我的感觉我也能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人，特别气人，就喜欢多管闲事，怎么会有这种人？”赵玉泉乐呵呵的，“那就只能说你运气不好了，这座城里这么多人，你偏偏遇到了我。”
王小棠很突兀地笑了一下，然后盯着赵玉泉：“先生，不要跟我比耐心，我可以在这儿跟你一直耗着的。”
“那来呗。”赵玉泉掏出手机，“我看看外卖哈，嗯……你想吃什么？吃黄焖鸡吗？”
“……”
王小棠摇了摇头，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哎呀，突然就想说话。”
赵玉泉一边看手机，一边自顾自地开口：“哎呀，这个小龙虾好便宜，七十块钱三斤送一斤。嚯，这个蛋糕看着也不错啊，66？这么便宜？这个咖喱也不错……嗯？肥牛饭？妈的，怎么看着都这么好吃，果然外卖这东西，长期在一个地方点就会腻，换个地方就什么都想吃。”
说着，赵玉泉扭过头：“别害羞，你还没饿啊？想吃什么别客气，我给你点。毕竟我们要耗很久，体力不充沛点可不行，一会儿我再点个席子枕头什么的，这些东西现在都能用外卖直接点了。然后我再买个扫帚把这周围扫扫清理一下，这样晚上我们也能在这儿继续耗着了。”
“……”
王小棠叹了口气。
好烦。
好气。
但是心里知道他是想救自己，是好人，又没有真的气起来。
思路都被打断了。
先生，你想救我，我很感谢你，可惜我只是路边一团干裂的泥块，不是什么璞玉宝石，也不需要精心呵护，我想做的就是被风吹着在路边滚啊滚，找一个地方停下，而后慢慢消散，归于大地。
何必要管我呢？
王小棠扭头看向一旁的地上，刚才的小工艺品就被自己砸在那里，它已经碎成了几块，几道裂缝的交汇处正是中间那颗最大的星星。
赵玉泉看王小棠突然开始四处打探，也不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哎呀了一声跑过去，把碎片挨个捡起拿了回来。
“还好，好像没有太小的碎片，只是分裂成了几大块。”
赵玉泉把碎片摆在地上，沿着裂痕将它拼合起来，仔细看了看。圆盘四分五裂成了很多块，即使被拼合起来，痕迹也非常明显，上面雕着的星空到处都是裂痕，这些裂痕歪七扭八的，撕开了几乎每一颗星星，特别是那颗最大的，因为体积比较大，上面的裂痕是最多的，反而是那颗依偎在大星星旁边的小星星，因为体积小，出奇的避开了所有裂痕，非常完整。
啧啧，我要不说，谁知道这是今天新出厂的，谁看了不问一句这是在哪打的仗。
尽管只是摆在地上把裂缝挨在一起，一碰就又会裂开，赵玉泉仍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张口道：“小棠，我们正经聊聊天？”
“……”王小棠沉默。
不是，你得给点反应吧？你被我绑架了啊。
“那我们就这么先平静一会儿，相互都不要说话？”
王小棠点点头。
……什么闷葫芦，你跟我闹啊，你喊啊，你这样我很没成就感，我是绑匪啊。
赵玉泉正要继续开口，突然眉头一皱，扭头看向一旁，看了一会儿，他转过头。
“是这样啊，反正你今天是肯定死不了的，不然……你跟我走？我带你见见世面去？”他往刚才看的方向一指，“那边又有个要死的……不然咱俩一起过去看看，你俩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