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课堂混战来了
“实学,使用之学,这个名字好多了。”承辉帝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低头等候的李亨。
老三比老二招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他定期汇报工作,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一样。
相比之下,老二显得更有主见,即便竭力隐藏,也没能逃脱承辉帝的法眼,看出他更喜欢自己做主的感觉。
可惜,老二在皇家中央银行时,干的并不怎么样。尽管如此,承辉帝还是愿意给他机会。
怎么说呢,如果老二懂得隐忍和伪装,更像没有登基之前的承辉帝。
“老三,你想掺和进去?”承辉帝的问题不好回答,李亨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承辉帝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李亨,他心中的继承人,应该是个有主见的人,这样就不会被臣子们的忽悠左右了。
李元就很有主见,但却也有轻信身边人的毛病,导致他连连出错,希望他今后能改掉轻信的毛病。
承辉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偏心,但李亨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犹豫的原因也很简单,皇子结交大臣会不会犯忌讳。
最终李亨也没能摆脱心里的坚定,用力的点点头:“贾琏是个能臣,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儿臣想跟着他后面学点本事。”
承辉帝其实挺费解的,贾琏这种连上班都不愿意正经干活的人,怎么就同时得到了父子二人的青睐。你看李元,就很不待见贾琏。
到了什么程度呢?在宫里见过几次,顶多互相打招呼,从不交谈。
“想做就去做吧!”承辉帝的笑容说明还算满意,别看现在李亨成熟很多,做事很有章法,但皇帝内心深处还是那个纵马呼啸的老三。
可见偏见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谢父皇!容儿臣与贾琏商定后,再报于父皇面前。”李亨发自内心的感谢,因为觉得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
贾家族学,一群学生正在打闹,贾代儒进来后,稍稍收敛。开始今天的讲课后,台下的学生们各干各的,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桌子下互相打闹,有的交头接耳说悄悄话,反正没一个认真上课的。
作为族学的先生,贾代儒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按照正常的节奏,照本宣科。
年龄大小不一的学生在一个课堂里上课,因为学习进度不一样,每天上课也分两部分,启蒙和正常的按进度教学。
上午教一个时辰,前半个时辰教百家姓,属于蒙学,大一点的孩子理论上也该温故而知新,实际上则是各玩各的。
贾琏和贾蓉汇合后,一起来到族学时,贾代儒正在给姑且称作大班的孩子上课。
启蒙班的孩子在院子内玩耍,两人的出现让孩子们纷纷安静了下来,见两人径直过去,又开始玩闹在一处。
贾琏对身边的贾蓉道:“年幼的孩子,应该单独成一个班,先生不够就去请。让贾代儒启蒙。”
贾蓉点头表示记下,两人继续往前,站在后门往里看,台上贾代儒正在讲课文,《两小儿辩日》。
台下各种小动作,贾代儒似乎并不关心,就算发现了,也就是微微皱眉。
照本宣科结束后,贾代儒点名:“金荣,起来把课文读一遍。”
金荣站起来,读的磕磕绊绊,好几次挠头停顿,贾代儒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等他读完了,开口道:“读错了十处,上来吃十下板子。”
金荣起身上前,乖乖的伸出手,贾代儒用板子狠狠的打了十下才让他回去,却不肯没有指出他哪里读的错了。
只是说:“下回上课,专心一点。”
宝玉坐在后排,正在跟身边一个面相清秀的同学小声说话,贾琏猜他应该是秦钟。
这族学里没有了薛蟠这根搅屎棍,今天倒是没打起来。原著里的薛蟠,还真就是一根搅屎棍。来贾家族学,是奔着“香怜”“玉爱”来的。
话说贾代儒抬眼看见贾琏与贾蓉来了,留下一个对子上联,交代贾瑞维持课堂纪律便起身来迎。
众学生才发现贾琏和贾瑞来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打闹。
贾代儒请两人到隔壁院子里说话,三人离开后,课堂内顿时没了纪律。
先是“玉爱”找秦钟说话,两人说的兴起,秦钟直接上手去搂“玉爱”的腰。金荣在一旁见了很是不快,外地人来贾家族学抢他心头好。
宝玉这会正在发呆,只因看见了贾琏,他现在就想溜走,免得等下回头又撞见了。
自打贾政离开后,贾宝玉头上便没了紧箍咒,日子过的好不快活。上族学也是看心情,今天能来是因为秦钟要来,他特意陪着。
嗯,最近这俩经常睡一起,身边的丫鬟都不香了。
秦钟与“玉爱”说的开心,假装相约一道如厕,起身出门。
贾瑞见了赶紧叫住:“你们去哪,先生回来前不许乱跑。”
秦钟没有说话,毕竟是外人,玉爱却不给面子的反击:“如厕也要管,拉屎你来帮忙擦屁股么?”
唤作“香怜”的同学也喜欢秦钟的样子,开口嘲讽:“擦了还要洗呢。”
(ps:香怜、玉爱,在文中为诨号,两人生的男生女相。)
秦钟没来之前,贾瑞在香怜玉爱跟前,说话还是有作用的,平时也没少欺负两人,如今秦钟来了,还有宝玉做靠山,两人自然要反的。
贾瑞被说的急了,冲上来要打香怜,口中骂:“不守规矩的小蹄子,看我……。”
途径金荣跟前,这厮记恨贾代儒的板子,伸腿绊了一下,贾瑞冲的急,被绊了个恶狗抢屎,直接扑到宝玉身上,给宝玉带翻了。
宝玉后脑撞在墙上,疼的眼泪下来了,边上的秦钟见了,顿时急的上前来问:“宝玉,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宝玉摇摇头,有点晕乎。秦钟没怪贾瑞,倒是指着金荣道:“都是你,害的宝玉撞了脑袋,等我向先生告你。”
金荣恨秦钟夺走香怜玉爱的注意力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不肯示弱:“你那狗眼看到我作甚了?”
族学内不满秦钟的可不止金荣一个,还有他的朋友,见两人对峙,在一旁抄起一个砚台砸秦钟。
玉爱在一旁拉了秦钟一把,躲开砚台袭击,砚台落在宝玉面前,贾瑞已经爬起来,砚台落在桌子上,墨汁飞洒宝玉身上脸上,好好的衣服污了。
正好茗烟进来,看的清楚宝玉后面鼓个包,顿时气急败坏,喊了一嗓子:“二爷被人打了!”随即扑上去,伸手抓金荣的脸。
锄药、扫红、墨雨三人听了一起冲进来,手里各自抄了家伙,金荣见状连连后退,躲开茗烟的白骨爪,奔去取了竹板在手挥动。
金荣的还有好几个人也纷纷站起,或抄板凳,或拿扫帚,与三人战在一处,一时间课堂内大乱。
欺软怕硬的贾瑞趁乱逃出来寻贾代儒,这边刚说了没一会整顿族学的事情,贾瑞冲进来:“打,打起来了。”
贾代儒听了顿时急眼了,刚才贾琏还说了,要整顿族学,他多少有点担心今后的饭碗。别的族人跟贾琏没仇恨,他与贾琏有龃龉。
贾琏没管匆匆过去的贾代儒,倒是看了看贾瑞,想起了王熙凤被人诟病的恶毒手段,一块风月宝鉴,贾瑞精尽人亡的惨剧。
嗯,看他的面相,眼神举止,透着【猥琐】二字,确实不像长寿之人。
“走吧,一起去看看。”贾琏也没多留,往课堂方向走去。
这时候贾代儒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众人都没打了,贾代儒先对宝玉嘘寒问暖:“伤哪了,要紧不要紧?”
宝玉还没说话呢,贾代儒又道:“回去叫大夫看看。”说完回头看着一团糟的课堂,脸色铁青的怒道:“贾瑞,怎么回事?”
跟在贾琏后面的贾瑞,顿时缩了一下脖子,他可是贾宝玉受伤的元凶。
贾瑞支支吾吾的时候,贾琏咳嗽一声,迈步进了课堂,身后跟着一个面如寒霜的贾蓉,众学生顿时变作鹌鹑,老实的坐好。
贾琏没说话,眼神环视一圈,缓缓的往中间走,贾代儒要说话,却被贾蓉打断:“老太爷,您先出去吧。”
贾代儒愣住了,很快面色涨红,又变得铁青,哼了一声出了课堂,站在廊下内心忐忑,不时回头看课堂内。
贾琏摸出一枚银元,摆在面前的桌子上,对面前的一个年幼的学生道:“这个拿去买糖吃,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看着六七岁的贾菌起身,抱手道:“回琏二叔的话,我叫贾菌,这钱您收回去,长者问,不敢不答!”
贾琏不曾想一个孩子,还能有这么好的教养,收回银元:“好!是我失礼了!”
别看贾菌年龄小,说话却很有条理,事情经过看的清楚,说的也很清楚,最后还补充道:“瑞族叔不喜秦钟横刀夺爱,出言阻拦二人一道如厕,金荣挨了板子,报复在瑞族叔上头。”
贾琏听罢道:“金荣是哪个?站起来!”
遭到围殴,披头散发的金荣,瑟瑟发抖的站起:“我便是金荣,琏二爷安!”
贾琏问他:“金石是你什么人?”
金荣听到这话,稍稍镇定道:“正是家父,年初奉命来京城,接了二管家的差事。”
贾琏扭头看,贾蓉道:“是我的意思!赖二走后,没有合适的人,便让他来京城接了差事。事情跟二奶奶说了的。”
跟王熙凤说了,那就没问题了,是王熙凤觉得不重要,所以没通报。
“去,把金石与秦氏叫来。”贾琏直接对贾蓉说,言下之意,贾蓉别掺和进来,免得失了公正。
贾蓉狠狠的瞪了秦钟一眼,这小舅子与贾宝玉走的近,贾蓉素来不喜。
说起来,贾蓉更喜欢贾蔷,跟贾珍一个口味。什么香怜玉爱,那是薛蟠的喜好。
想到原著里的那场打架,贾琏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是来了一仗,起因居然还是因为男人。
难道说,男上加男才是真爱?呸呸呸!
区区一个族学,就如此的乌烟瘴气,贾琏很是恼火,这样怎么才能教出人才?贾家希望在哪里?必须出重拳整顿了!
贾蓉气急败坏的出来,金石出门办事不在,他便叫秦氏先去,自己去西府寻鸳鸯。
这是贾蓉的小心思,两个女的一起面对贾琏,想必他不好发作。
族学的事情要不能处理好,贾蓉这个族长还没正式上任就先败一阵。
话说鸳鸯得知弟弟在族学打架的事情,立刻便急了,赶紧向贾母请假,贾母许她半天处理,得知是贾琏在场,便道:“琏哥儿是讲理的!”
这时候贾母不知道金荣一个绊子,导致宝玉撞了头,不然她能跳起来。
秦可卿先到一步,贾琏示意贾蓉也在外面等着,随后让秦钟上前来问他:“当着你姐姐的面,我问你,能不能好好读书。如果能,以后继续在学堂里读书,如果不能,你另寻他处。不要着急表态,想清楚了,回头要立字据保证的,不要想当然。”
秦钟心肝乱跳,面色如土,看看宝玉,想找到撑腰的,没曾想宝玉比他还怂,坐在位子上缩着脖子。
贾琏见状便道:“秦氏,领他回去慢慢想,三天内给个明确答复即可。”
秦可卿谢过贾琏,牵走秦钟后,贾琏对众人道:“贾瑞、金荣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廊下的贾代儒看着贾琏的背影,有一种被霸凌之感,却又敢怒不敢言。
今天他敢摆老太爷的架子,明天没准酒后落水。贾代儒只是摆烂,并不是傻子。面对贾家当今的话事人,他真的怂!
即便被欺负了,一怒之下,也就是怒几下。
鸳鸯路上走的急,一头汗水的来到,不待呼吸顺畅,上前道福:“俾子见过琏二爷,问二爷安!”
贾琏让金荣上前问:“当着你姐姐的面,我问你,今后能不能好好读书,如果不能,那就别再来了,趁早去学一门手艺!将来也有个吃饭的本事。”金荣听了顿时浑身发抖,要是这学堂不能上了,他爹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我、我、我。”金荣说不上话,鸳鸯心疼弟弟,上前要说话,贾琏抬手打断她道:“把人领回去,好好想清楚,要不要上学。三天后再来,也要写保证书,再不好好读书,只有滚蛋一条路。”
鸳鸯也给金荣带走了,剩下一个贾瑞,站在贾琏的面前时,眼神飘忽,一直往窗前看廊下,希望贾代儒进来救他。
“贾瑞,撞倒宝玉,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是你也有责任。别人如厕,你问明白即可,为何不让别人去呢?”
贾瑞哆哆嗦嗦解释道:“先生有交代,让我管好大家。”
贾琏听了这话笑了,淡淡道:“看见你,我想起了城门口的守卫,仗着手里芝麻大的权利,就敢为难那些进出城门的百姓,哪怕是个买菜的小农,也要薅人两根葱。你这样的人,手里一丁点权利也要用来为难别人,要是给你安排点差事,你这样的做派,注定会搞的鸡飞狗跳。今天的事情,你是始作俑者。我现在不为难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清楚,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来。”
贾瑞听了一脸哭相,眼泪都要下来了。贾琏却不肯放过他,继续道:“现在别哭,回去慢慢哭。对了,别找你祖父帮忙,一定要自己写。”
贾瑞哭丧着脸,仓皇而去,贾代儒这才进来,带着点气质问:“一千字,这不是为难人么?他才多大,读了几天的书?”
贾琏面无表情的凝视过来,贾代儒不敢对视,低下头去。贾琏这才道:“如果他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今后他就是个废物,什么事情都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