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才通九脉，即入玄关！

灵感灵思在升腾爆炸。

方哲的身心，却奇异地一点点步入幽静。

像是一个人明明在舞厅中和很多人一起热闹地蹦跶着，同时却又好像灵魂出窍般，在舞厅上空，静静地看着自己和其他人的蹦跶。

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就在这种安静下，不，应该说是在身心的幽静与灵思的沸腾这冰与火的交织下，玄关境的核心，补元丹的奥义，没有任何保留地对方哲开放着。

补元丹的配方，比养元丹更复杂。

养元丹是二十一种材料，补元丹更多达四十七种。

翻了一倍还多！

若按照方哲原本的制药水平和想法，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为这四十七种材料一一地找到平替。

其实，多达四十七种的材料，真的都能找到平替吗？

而若是低配，这个衰减5％，那个衰减三分之一……

当四十七种材料全部配齐的时候，要什么样的神仙手段，才能找到适合的配比，然后添加删减，炼制出相应的丹药？

那其实是一个难度大于天的任务！

而这一刻，四十七种材料的各种功效，在方哲的脑海中翻腾。

同一时间，玄关境的修炼方略，也在方哲的脑海中翻腾。

养元丹即玄关境。

玄关境即养元丹。

两者的翻腾共舞，本是杂乱无章，也夹杂着太多的模糊不清，但这时，它们不是单独的，它们是成双成对的。

方哲给它们配着对。

一对。

两对。

三对。

聚集了很多人的乱糟糟的舞厅，逐渐从无序慢慢变得有序。

并且，这個速度在加快。

先是一点一点，再是接二连三，到了后面，直接就是一呼而百应！

而最终，随着旋律的响起，所有人都跟着节奏翩翩起舞。

已经完成配对的四十七对舞者，当跟着同一个节奏翩然起舞的时候，方哲才发现，哪里有四十七对？

有的舞者，舞着舞着就消失了。

它们本就是虚影！

在同一个节奏的翩然起舞中，它们悄然融入了周围其它的舞者。

虚融入实。

虚消失不见，实更为清晰。

四十七对……四十六对……四十五对……四十四对……

方哲慢慢地又发现，原来，并非有虚有实。

所有的舞者都是实的！

所有的舞者也都是虚的！

当实出现的时候，虚也就出现了，当虚出现的时候，实也就出现了。

就像0和1，其实，本没有0也没有1，是彼此之间的相形相较，形成了0，也形成了1。

0形成的同时，1也在跟着形成。

两者本无分先后。

所以，哪有什么有虚有实，不过就是强实吞弱实，弱实附强实。

四十对……三十对……二十对……

慢慢地，方哲又发现，这偌大的舞厅中，舞者渐渐地分出了主次。

不需要人指挥，不需要人安排，在舞动中，有些舞者，自发自觉地就让出了舞厅中心的位置，成为边缘的配角。

更甚至于，舞着舞着，在边缘处，它们停了下来。

从配角，变为观众。

十八对……十五对……十一对……九对……

最终。

最终的最终。

舞厅的中心，有三对在翩翩共舞。

它们相互之间，或穿插，或交错，或一进而二退，或二进而一退。

但无论如何，它们始终占据着舞厅的中心，承载着所有的目光和关注。

还有四对，在侧边，为它们作着各种衬托和铺垫。

主角与配角，在这一刻，完整而统一。

慢慢地，方哲又发现，其实，主角也是配角，配角也是主角。

看似边上的配角，实际担当着指挥的角色，指挥着整体的进与退、快与慢。

如同一个导演，在同时扮演着剧里的一个小演员，小演员被主角拳打脚踢，但主角若表演不好，小演员顿时化身导演，把主角拖过来拳打脚踢。

它们相互拳打脚踢。

谁是主，谁是配？

到此已是难分。

或者，本也不需要分。

当站到一个更高的角度，它们都是配，是这部剧整体的一个部分。

如此这般。

方哲的脑海中，法诀的详实，一点点补充着丹诀的空缺，丹诀的工序，一点点勾勒着法诀的层次。

直到最终，法诀与丹诀，打成一片，再难化分。

法诀及丹诀。

丹诀即法诀。

也就在这个时候，补元丹的配方，完全不同于原本配方的新配方，在方哲的灵思中完成、完善。

从原本的四十七种材料，变为了只有七种材料。

而这七种材料，更都是空间中所有。

方哲从小草坪上站起身来，来到药草区。

一种，两种，三种。

四种，五种，六种。

集完六种，方哲又来到了灵泉边。

和配置养元丹时一样，灵泉，依然充当着其中的一种材料，既是溶剂，也是溶质。

方哲手中的杯子，杯中水，在沸腾。

本来是平静的，又或者说，乱七八糟，互不统属。

但当灵泉加入之后，所有的隔阂和间隙都被打破，七种材料，彻底面对，剧烈的碰撞随之而发生。

但在碰撞中，很快地，它们发现，原来，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当我们融为一体，我才是我，你也才是你。

剧烈的碰撞，剧烈，却短暂，更快到来的，是和谐。

那是一种怎样的安排？

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一切都是，刚好，刚刚好！

好像事情本来就这样，既是天成，也是地就。

但到最后又发现，原来，既不是天成，也不是地就，而只是相互之间的共同迁就。

方哲端着杯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是静立着。

但他的身体之中，九大主脉，其中的气血，却是奔腾且放纵。

若下山之虎。

若腾空之鹰。

若瀑布从高山泻出，一路飞珠溅玉。

若闪电在夜空亮起，刹那交错纵横。

天连接着地。

地拉扯着天。

一朝风雷动，九州齐作霖。

大雨漫下，润石渗土，平沟齐田，整个天地化作一片迷蒙。

不知何时，潇潇雨歇。

天空，碧蓝如洗。

地上，水平如镜。

一阵微风过，十里稻花香。

方哲默然感受身内，陌生，却熟悉。

一切，从未曾见。

一切，悉已早知。

体内一片融融漾漾，已感受不到九大主脉的存在。

它们还在，但它们已经沦为背景。

新的主角已经登场，而那，正是九大主脉共同汇就的身体中的那片江海。

一江连九脉。

九脉共一江。

江之归宿是海，海之征程为江。

江海不二，九脉皈依。

通脉境过，玄关境成！

身入玄关境，方哲再一次大彻大悟。

哪里需要什么补元丹？

原来，丹成之时，亦功成之时！

原来，丹诀即法诀、法诀即丹诀，还有这样的一层意思！

望着手中的杯子，望着杯中那如远山如眉黛如青草如碧玉与此同时又如被日月星辰一起交相辉映着的澄澈液体，方哲淡然微笑。

随后，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此为液，亦为丹。

然则此时，其既不为液，也不为丹，而是作酒。

满饮杯中酒，聊作短歌吟。

歌曰：

从此无须分丹法，丹之成处法亦成。

四十七药何足道？而今吾与天地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