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Z-43 余波
许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回头看了眼桌上的平板终端和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这是他一晚上战斗过程中对战场形式的动态分析——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分析能力,使得他对战况的分析八九不离十。
许涛前世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努力地思考工程制图的三维模型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更不用说是像现在这种更复杂的数形结合的分析模式。
在今晚的战斗中,他却毫不犹豫的从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数据中推算出具体的模型。
不愧是罗德岛的博士:对战场实时的分析和应对能力也已经是普通人触不可及的高度。
前世位于现实世界的大学生许涛和身处泰拉大陆的博士许涛之间的记忆不断交融,就他目前的记忆储量也只不过是两者各取一半,至于更多的记忆信息仍然等待着自己的发掘。
探索记忆的过程……许涛想到这里,不自觉的一笑。
很具有挑战性,在此期间与不同的人相遇,与不同的人博弈,这也是身为罗德岛的“博士”的职责之一。
普罗旺斯突然走进房间,吓了许涛一跳。
“普罗旺斯?有什么情况?”
“啊,博士,这是刚刚作战简报。”普罗旺斯递给他一份简洁的文件,“这次作战很顺利,辛苦了,博士。”
许涛道一声谢,快速浏览了一遍作战报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现在马祖卡已经脱离接触,打扫战场全权交给警察解决。
等陨骑士和白尾点齐人数之后,贝克托便带人通过地下通道转移到城市各处。
陨骑士站在许涛面前,两人简单交换了作战的信息。
“作战辛苦,陨骑士。”
“第一次合作愉快,博士。”陨骑士淡定的点点头,没有对胜利产生更多的情绪,“按照你的推测,整合运动会做出什么反应?”
“局势会缓解,最紧张的时间已经安全度过了。”
“何以见得?”
“整合运动不会为了科伦斯特而把自己暴露在更大的风险之下。”
“科伦斯特是背叛者,但他终归是来自马祖卡的人。”陨骑士点点头,“按照你的说法,科伦斯特会成为替罪者?”
“替罪者会是法比安,你们的内应。”
“他?为什么……”
“我的推测。”许涛眨了眨眼,“需要情报证实。”
“你在赌某种可能?”
“不,我不会去赌。”许涛轻咳两声,“军方、政府和整合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
“我知道,据我所知整合运动已经渗透进政府机构里了。”
“马祖卡一直在盯梢军方的动向,你们也应该清楚,军方根本不会主动帮助警方搜查偷窃者,他们早就补给完毕,并且整装待发……”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单纯是为了某个目的以此为借口向科马鲁多方面施压?”
“没错,你看的很透彻。”许许涛转过身去,看着桌上的稿纸,“军方肯定比我们要更清楚天灾的情况……”
“天灾?”陨骑士听到这个词,脸色一变。
“天灾将至,陨骑士。”
“……”
“我会给你送一份关于天灾的报告的,不用担心。”
“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吗?我们还能做什么?”
“耐心等待,科马鲁多又要变天了——从两种意义上讲。”
“博士,有新情况!”格拉尼火急火燎地跑进指挥室,塞给他一个平板终端,“来自罗德岛的新消息。”
“联系上了?什么时候?”
“就刚刚。”
许涛摆了摆手向陨骑士示意失陪,抓着平板边浏览着上边的信息边往顶楼赶。
“你们用马祖卡的通讯设备去联系主舰?”
“反了,是罗德岛先联系上了我们。”格拉尼一步两个台阶,如同离弦的箭一样,“信号有些微弱,我们得抓紧!”
许涛接过普罗旺斯递过来的耳机,听见耳机中传出带有干扰的声音。
“博士……你好…欢迎您回到罗德岛……我们是监测站的驻守干员。”
“监测站?你们联系上主舰了吗?”
“我们失联……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文件…来自主舰…现在交给博士……”
“信号很弱,你们还能收到吗?喂!喂!”
“……”
打印机的工作声压过了耳机里的雪花音,普罗旺斯拿起报告,看了两行,眉头一皱。
“报告处理的风格是艾雅法拉的,这确实是来自主舰的文件。”
“我知道了。”许涛有些失落的瘫坐在监听设备前,“他们除了这个,还有发送什么吗?”
“博士,您看。”
普罗旺斯抽出一张底下的照片,连续的几张照片展示了旷野中的车队被击毁的过程。
“监测天灾陨石的探测装置捕捉到了这一幕,算是意外收获。”
许涛顿时来了兴致,如果这是法比安所在的车队,那他的猜测基本正确:整合运动分割出科伦斯特的同时,也为这次事件找了一位合格的替罪羊。
结合两位警司:博尼法西和法比安的惨死,一张连接了整合和政府还有军方的利益网络铺开在许涛面前。
很显然,这一回合,罗德岛的博士赢得了暂时的胜利。
许涛坐回桌前,独自一人收拾好杂乱的数据,在普罗旺斯的帮助下整理好这次作战的详细报告。
抬头间,东方的天空已覆盖上白色的薄雾。在天亮前的最后几分钟,罗德岛的众人在阳光到来之前回到了驻地。
一夜未眠的许涛刚碰到沙发便无法自拔地沉入梦中,普罗旺斯拿过毯子,轻轻为许涛盖上。
……
科伦斯特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如同牢房一样的仓库里,两只手伸展开来可以触碰到两边的墙壁。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躺在坚硬的床板上,透过墙上封死的玻璃窗,隐约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思考逐渐在阳光下融化,科伦斯特即将坠入梦境里,在接受真正的结果之前,他的痛苦会伴随着他直至生命的终点。
他轻轻闭上眼,任由阳光的轻抚,脸上隐隐约约有一股刺痛感,一直伴随着他沉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