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狂风起
第166章狂风起
大爽!
所有人都倒下了。
钱烂烂欢愉地跑上来了楼梯。
哒哒哒,她脚踩在梯子上,像轻快的马蹄,发出的声音像欢快的鼓声。
登上了阁楼,明月已经照在她的头顶。
“啊呀呀——”空中几只寒鸦盘旋,最后栖去山林里。
夜来了。
船上的舵手倒了,没有了方向,船只只能跟着风跑了。
钱烂烂坐上了阁楼上的长凳,脚吊出了栏杆外面,凉风从脚底略过。
赵启,还有四大爷,这两个都已经被她搞定了。如此简单!
钱烂烂仰头望空,月明星稀,咿呀声从两侧的山林里面穿来。
此时是无事了,可是,待这两对人马醒过来,又是怎样的场面?
钱烂烂想,少不了一场厮杀。
这个赵启,先惹上了四大爷,四大爷就算不记着先前被丢滚木的事,也会记得被人家设的陷阱害的伤。
反正,这个赵启是活该!
钱烂烂碎了一口,将脚从冷风里抽回来。
别人打不打架,其实只要不伤了她,她便高高挂起,冷眼旁观。
可是,怎会不波及?
这药是她下的。赵启若是知道他好好的计谋被她搅和了,还不得视她为仇人。
至于这个四大爷,对她积怨已久了吧?堂堂的皇四子,竟然还被一个女子玩弄?
钱烂烂想想,这里都不是什么长流之地。
可是,时下这船只飘摇,她又有什么法子离去呢?
钱烂烂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心中泛起了愁绪,举目无亲的古代,人生看不到什么希望。
“愁——”她拉着声线扯出了心里的情绪。
真想趁这个机会离去!
她看了看水中闪烁的金光,若是能做一尾无忧无虑的鱼儿也是极好的。
令钱烂烂难过,这样的愿望她无缘。
这船儿飘飘忽忽的,明儿或许还走不出方圆几里。
可,是夜里,竟起了狂风!
钱烂烂下巴磕着围杆睡着了,狂风一起,呼啦哗啦的吹着长帆。
她迷迷瞪瞪地撑开眼睛,便见不得太清楚眼前的景色了。
仰头一看,原是那月亮已经被云儿遮去了,风吹的!
风大就冷,钱烂烂缩了缩长脖子,抱着自己下了阁楼,哒哒哒地走着楼梯往内舱里面去。
这一走到舱内,冷嗖嗖的风才小了点,只是它们“嗖嗖”的声音依旧从楼梯口钻进来。
钱烂烂继续往前走,开了一个单间的门,锁了门,这才跳上了床去。
没有被子的床,她抱着自己就抖着睡去。
本来门是锁上去的了,按道理没有风吹进来,应该不冷的。
可是,钱烂烂估摸着睡了半个小时吧,身上抖的不行了,遂跳了起来。
“砰砰砰……”她跺着脚丫子脚,想通过运动来热乎热乎。
热身运动一做完了,钱烂烂又跳上了床,紧紧的把自己缩成一颗球。
可是,这身上的热量来的快,散的也快。睡了没多久,钱烂烂又被冷醒了。
这时,她是连着两只薄唇都抖了起来,实在是冷极了。
思来想去,钱烂烂觉得唯有搬来一床被子才能解决保暖的问题。
想罢了,钱烂烂便将锁上的门打开,呼呼的风迎面吹来。
看来,这风是起的没法收拾了,越来越大了。
钱烂烂跳出去,直奔赵启那间房。那厮依旧睡倒在汤水面前,咕咕的呼噜声粗鲁的打出来。
见了床上那席被褥,钱烂烂就顾不上赵启了,直跳了上去,将被子往身上扛,直接披上了。
哇,一下子就把身上的热量给捂住了。
钱烂烂手拉紧了被子,欢喜地背着它跑起来,回到自己开的那个小单间里。
有了被子,她就把自己盖在床上。
但是,不知是何缘故,还是觉得身上丝丝泛冷。
钱烂烂只管抓紧了被子,把自己捂实了,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呼呼呼……”冷风在她耳边吹着,长夜漫漫,梦乡沉沉。
第二日,钱烂烂混沌的捂着脑子。
这是怎么了?她心问,感觉身子不大对劲,沉重了不少,想起身的,却撑不起自己。
还有,眼前怎么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她好像还没睁开眼皮一样。
眼皮似乎很沉的。钱烂烂使劲的往外撑去,却像是一扇被人从外面锁上的门,她从里边实在是弄不开。
很使劲,却是很劳累。
始终打不开!
这种被困住的感觉,钱烂烂难受极了,可是任凭她怎么使劲的挣扎,就是无法挣脱了,就好像被人拿了锁链困住了手脚一样。
一会儿,她都能听见自己“呼呼”的喘气声了。
可是,自己却仍是不能睁眼看这世间。
好累,这样的挣扎。
她有些恼气了。这手像攥起来,却发现无力的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肢无力,感觉就是有人拿了针管子将她身上的气力抽出来。
现在,她就像是个泄气的瘪球,怎么也无法撑起来。
撑不起来就撑不起来吧~钱烂烂在梦里长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子泄气了。
船上的人和她一样,都在睡梦中,这个点还是没什么醒过来。
就算一直被拖着,钱烂烂还是想睁开眼睛。
她努力了一次又一次,眼皮一次比一次的沉重。无法睁开眼的困顿,钱烂烂感觉就像是被缝上了一样。
“呼呼呼”声又起,她已经不知道这是风声还是她自个的呼吸声了。
脑子已经很迷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烂烂才摆脱了混沌,苏醒过来了。
甫一睁开眼,头顶上就是暗黄的的木板,环顾一周,还是木板构造的舱内单间。
好险好险,她心中在侥幸,还以为是被阎王拉去销户口了。
可是,她这是怎么了,感觉浑身酸痛,脑壳晕晕乎乎的,眼睛瞅东西也是迷迷糊糊的。
好像生了一场重病了。
钱烂烂伸手捏了捏太阳穴,脑子疼的她眉毛皱的卷起来。
这不会是感冒了吧?
钱烂烂这一想,就感觉到鼻子里面塞塞的,被堵住了。
“我怎么了?”她问道,声音都变得粗哑厚重了。
“哈,天哪,生病了!”钱烂烂笃定的说道。
“这可真糟糕!”她骂道,滚着被子又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看来是昨晚着凉了~”
“害~”钱烂烂无奈的叹息。
说话的声音太粗重了,钱烂烂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吸——”
这鼻子也是堵的不要不要的了。
钱烂烂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多少度不知道,直觉告诉她是不正常的温度。
“害……”长叹息。
钱烂烂甩开被子,跳下船。她记得,大夫的药箱还在赵启那间房那儿,去找找,说不定能配到退烧药。
事不宜迟,她这就晃着虚浮的步子,从房里面钻出去。
赵启的房间就在隔壁。
钱烂烂脚步虽然虚晃,但是这两三步的路走的极其快,没一会儿,就蹿进了赵启的门。
药箱就摆在地上,钱烂烂蹲下去,瓶瓶罐罐被她扒拉出来,闻着味就将其捣鼓起来了。
大概也没什么难度的小感冒药,钱烂烂没一会就弄好了,仰头像喝酒一样一口就干掉了。
果真是酒味的,腥辣腥辣的,钱烂烂一喝下去就感觉喉咙冒烟,一股热气从上往下蹿去,像是猴子在肚子里面钻一样。
完了她还打了一个嗝,像是喝了汽水那样子跑上了气来:“呃——”
捂着嘴,钱烂烂手撑着地面,这就站了起来。
“喔~”脚步还是有些不稳,她走起路来,脚步更加是虚虚晃晃的,像个不倒翁在走路,前后摇晃。
“砰”的一声,她把自己砸在门上,又扶着门走出去了。
“呃~”打嗝的声又从喉口里面喷出来,连带着一股辣辣的气味,钱烂烂自个儿都觉得熏人。
打着虚步,扶着墙,她又晃回了原来那门。
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她又盯上了那张床。前脚绊后脚,“砰”,她成功把自己摔到地面上去了。
这个疼痛,似是给她脑子扎了一针。钱烂烂恍然的就清醒了,视线变得格外的清晰,拍了拍腿上的灰。
完了,她还是直奔她那张床。
这下子,她大步跨越,就冲到了大板跟前,这回又是一个绊脚,她倒是全身心地投下来了,丝毫不顾忌着是否会把自己摔疼了。
好在那大被子也有那么点的厚度,钱烂烂砸下去虽然磕到了皮,但是不喊疼。
她像毛毛虫一样,卷着身子就上去了,又卷了卷,就又把自己卷进去了,成了条大大的春卷。
直到她把自己挪到了正中央的位置,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呼……”
这吃了药,人就是迷迷糊糊的。她就裹着眼睛的疲惫闭目了。
几个时辰后,她才感觉到了浑身的酸疼稍稍的退去,但是,黏黏腻腻的感觉又上来了。
加上她又把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什么热气都跑不出去。
“热死了,热死了……”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自己滚出这个大大的春卷里。
“果然是被蒸了!”钱烂烂捏了捏自己额头上的湿发,“就像是蒸粽子那样!”她看了看那摊被子,皱皱巴巴的。
“嗨哟……”她说,“烦烦烦……”浑身一股臭酸酸的味道,她嫌弃的吐了吐了舌头:“略略略……”
这船上可是没有太多干净的水,钱烂烂想洗掉这身上的味儿。
该死的!
“呃呃……”她又嫌弃的哕了哕,捏着身上的脏衣服,长叹息。
“算了算了,还是上去吹干吧?”钱烂烂说,她想起来昨晚的风那么大了,而且现在还有一丝丝“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呢!
浴室,钱烂烂往门外走去。
这个时候,那些中药的人还是没醒。在廊子上,可见他们睡到一片的猪相,钱烂烂跳着越过去了。
也不是到经过一夜之后,这船飘到了何处啊?
钱烂烂心里好奇,当她一步一步地往楼梯走去,叽叽呱呱的声音从外边飘进来。
嗯?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进了江洋大盗的地盘了么?
钱烂烂不禁有些害怕了,她转头,将地面上一个侍卫手中的腰刀抽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贼人?
来就来!
钱烂烂心里念道,鼓励着自己拖着承重的步子,一脚一脚的往楼梯那儿走去。
等真上了楼梯了,钱烂烂这把脚步放的更轻了,没有了之前那种马蹄砸在水泥上哒哒哒的响声了。
宁静的声音,听得出钱烂烂害怕的心声。
她屏住了呼吸,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那样子。
脚还在勇敢的往前面的阶梯迈去,步步走的坚定,似是不怕前面有什么贼人。
这大概是因为她越听这声音就越能清楚的定位这艘船的位置。
那个嘈杂的声音里面最多的就是妇孺的声音了,他们有的人高叫,有个尖叫,有的叽里呱啦的喊着卖皮货、糖人、饼子的小贩声。
外边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街市那样。
钱烂烂快步跑出去,她不是上到了甲板上的,她沿着楼梯往上走,一直走到了高高的阁楼上面
跳上了上边高高的凳子,钱烂烂便可轻而易举地瞄见了外边的景色。
原来,此时已经是晨时了。太阳再次的升起来了,从东边翻出鱼肚来,看的人想伸手去戳破那白白的“鱼肚”。
金灿灿的太阳光照射出来,照到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抬眼看去,外面就是一条条的街道了,啊小孩、夫人、狗~什么都有,好一条充裕的大结界。
什么玩意都挤满了那儿。
钱烂烂一瞧见这么热闹的街市,心中竟按耐不住了,她十分地想下去瞧瞧。
可是,此时的船还在帮中央,想要停船出去可就太难了!
看着和岸上超长的距离,钱烂烂就有些悲伤,她眼巴巴地看着江上人来人往的,好想下去,好想下去啊!
这可怎么办?
船又不能自己动是不是?
整只船也只能靠着风吹来决定行进的方向了。
钱烂烂无奈地依靠在栏杆上,背对着热闹的街市,面对着船尾的方向。
令她更为讨厌的是,风有点大了,而且,风的方向竟然是和岸上的方向相反的!
只见那船原本和岸上也就是几十里的距离罢了,但是,这个几十里的距离却是在慢慢的增大。
这个船,它正在和岸上的街市慢慢的远去……
钱烂烂无奈地晃着脚,船儿就像是叶子一样在风里摇曳。
不一会儿,船儿就和岸上的停泊木桩相去甚远了。
钱烂烂看的乍没意思。身上原本湿淋淋的汗水,在这呼啦呼啦的风里面吹的干的厉害,没这么一会儿,钱烂烂就感觉到浑身的清爽了。
“呜——”钱烂烂嘴里呼气,“干净了,干净了……”她在说自己身上这件干了的外衣。
“呜——啊”她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了。
面对满意的衣服,钱烂烂高兴的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角。
她扭头一看,岸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小了。
看来这风真真是倒着来吹的了,钱烂烂想,现在,整个船只都被带个往反方向跑去了,已经严重脱轨了。
“无可奈何!”她叹了句。
现在整艘船的人都醒不过来,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上岸机会。
衣服干了,钱烂烂觉得没有留在这上边的必要了,一步三蹦,跳着又“砰砰砰”地跑回了内舱里面。
地上,依旧是不知道醒过来的侍卫们,赵启的房间依旧是主仆二人一同趴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