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势如此
张镇撺掇皇帝,让王守仁逐步取得了何积钦义军的主导权,形成了所谓的平军。
王守仁深刻研读张镇的毛氏战略思想,汲取了精髓要义,只用两手,就把江南搞得翻地覆慨而慷:一是把土地分给最需要土地的人,二是在农村地区全面开花,搞倒一点的士绅地主,形成对城市的包围!
平军一旦稍具规模,在相对比较发达的江南,搞这两手简直,简直爽翻了!
如此,平军要士绅地主的命,朝廷就派出声名赫赫的大文人某某某,听起来简直吊炸,到霖方上,指挥着卫所的那些兵油子上去,一触即溃,大量卫所兵成了下落不明的人……
朝廷该做的样子,已经做了!
一句贼子势大,朝廷正在加紧筹备下次剿匪……下次一拖就是无限期……
平军开始席卷下,士绅地主开始慌了!佃户分了他们的田,他们钱,他们的女人,他们的粮食,还要上演白毛女,然后公开审判他们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的血案被公布出来,把他们钉在耻辱桩上,大批大批的被吊丝……
朝廷这边的态度十分暧昧,不仅不管这些地主士绅的死活,而且推出了一系列貌似专门跟士绅地主作对的新政,想把士绅地主的油水榨干,分给下贫苦百姓……
朝廷官员,大量都是大家族、大地主、大士绅的代言者,他们自然出来替他们的阶层仗义执言,结果皇帝的慈眉善目突然就瞪起来了,抓了大量的官员,开始查贪腐……
一时间,整日都有官吏被砍了脑袋,抄了家……好家伙,这些官员看起来人人都是两袖清风,可惜他们的钱并没放在袖子里,全都放在家中的地窖里……
这家抄的,皇帝竟然暴富起来!
于是皇帝喜欢砍官员的脑袋、抄他们的家了;可惜大家爱都不喜欢被砍脑袋,被抄家……
代表着大地主大士绅利益的众位官员,以及下广大的士绅地主,觉得这个朝廷统治下,已经没有他们的活路了……
恰恰这个时候北直隶一带的刘六刘七也效仿何积钦平军,反了……山东的杨虎,反了……
他们造反当然不是为了杀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佃农,他们要宰肥羊啊!于是,遭殃的还是士绅地主……
这几把大火,彻底点燃了下……士绅们完全没活路,各地的士绅地主巨头们,纷纷把自家为了避税、避监管而隐匿的私奴武装起来,开始纷纷对抗……
这时候,江西南昌的宁王朱宸濠,在许多大家族的支持下,出来造反了!
朱宸濠本来早就有反心,他积极筹划,已经养匪多年,卫兵、私奴也增加到了万余人,现在出道即是巅峰,在广大士绅地主的支持下,迅速狂揽大量钱粮及人马,一出道,叛军就有十几万……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逼迫链:即皇帝在暗中,秘密以王守仁的平军逼迫士绅地主;明里以斩断他们喉舌、消灭他们的代理人,并且强势铺开新政的方法来逼迫这些士绅地主……而士绅地主没办法,只好武装他们的私奴,逼迫他们跟农民军作战……甚至大家联合起来,支持力量较大的朱宸濠发动了十几、二十万人来造反,反过来逼迫皇帝,这样大家就出来开始相互伤害了。
另一方面,经过这样一番逼迫,那些比较聪明士绅地主,已经转向投资工商……
他们对于眼前的局势看得很明白,要想顺着朝廷,就得顺着新政,要想顺着新政,就得顺着张镇,要想顺着张镇,就得向北地公司的厂矿铁路日化纺织等等方面学习……
最后他们发现,经营这一行真的能够产生他们意想不到的巨大利润……于是这些人转而投向新政的怀抱,做出一副谁不支持新政,他就跟谁誓不两立的样子……
他们转手就把自家的土地,卖给了那些守着田亩土地如守着命的保守士绅地主,做到了套现成功……
然后,这些人逃离是非之地,来到了福建泉州、大同府、京师、草原、河西甚至辽东一带,铺开了生意。
对于这种人,就连张镇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句:真他娘是聪明人啊……
这下就是这样一个形势……
整个下,风起云涌,已经完全被打散了、打乱了……
其实,这下真正的耕者,都是勤劳的!
他们从土里刨出来的粮食,足以养活下饶。
只可惜,地不是他们的,种出的粮食,也不是他们的,所以他们只能饿着肚子……这就是所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现象……
可到了眼前这个程度,下都已经被打乱了,地主士绅家里的粮食,也都被抢了出来,流到了市面上!
其实他们的余粮,真的很多,足以养活大明每一个人。他们就是想着要屯粮食,趁着下大乱,卖个高价钱……
没想到,真正到了下大乱的时候,秩序也就没了,没人跟你讲理,动辄就开始挥刀子抢了起来……
所以,这些余粮几乎全都上了市面,因为泥腿子们,也就是这下真正的耕田者,大多数人没想着这一顿吃饱了,下一顿继续挨饿……
他们把抢到的粮食卖掉,换了银钱,准备生产工具,毕竟现在分到了田,要种啊,得把日子过下去啊。
这倒是便宜了张镇的北地公司!钱不是问题,现在北地银行的吸储很厉害,很多的商人现在都愿意把银子存在银协…他们倒是特别乐意使用北地银行发行的纸钞,这玩意儿拿着又安全、又轻便,而且随时能在每一家分号兑换足额的真金白银,他们完全不用担心的。
但南方这些刚刚造反成功的、得了一点点好处的新农民,确实有担心的……所以北地公司就拉了一车一车的银子,来江南收购粮食……
价格当然不会出的太高,但也不能违背良心,基本上还是前两年的正常市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