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悲兔死五子矫诏 求生机四子献宝

第二十回 悲兔死五子矫诏 求生机四子献宝

白云峰都督咒骂了一句:“这群野人真会挑,偏偏在这个时候。”说着对司与长史说道:“先组织人手抵御野人,什么事情也只能之后再说了。”司马命身边人以号声为令,集结人员前往御敌。

然而号声吹过三遍,三人回头看时,身边也只集结了百余人。剩下的人或者沉浸于悲伤的情绪,不能前往,或者听到了号声但是见周围的人皆无动于衷,于是想着法不责众便也不动身前往。

三人自上而下眺望,看见山下野人将至,约有数百人,都督叹息道:“没想到野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袭,如今这个情况倘若野人攻入军营,我一营将士这番样子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长史忽然看到一行人马,带着大车辎重正在赶往白云峰,忙叫都督看向那个位置说道:“都督你看,后面的军需偏偏这个时候送来。”都督忙令长史道:“长史,你在营中威望最高,回去能调集营中多少人马便调集多少人马,之后立刻去救援辎重部队,倘若这批军需被劫走了,就算这次守住了,白云峰这一营人马也要冻死饿死在这里。”

长史领命,没有什么,立刻赶回营中,寻找尚能听从调度的部下。这边眼见野人将至都督也只好带着手下百余人结阵应对,触国自来好斗,虽然一对一的决斗最受触国人喜爱,但是触国人也发现了倘若多人根据特殊的站位和功法修炼,就可以在配合之下以多胜少,以弱胜强。军营中修习的阵法有百人大阵,然而功法复杂,倘若有人脱离相应位置太远或是功法的运行中出了偏差,那么阵法便不攻自破。百人大阵因此虽然威力可怕,但时百人之中又岂能保证没有一人出错?因此百人大阵并不实用,军营中往往以三到五人进行结阵,以来方便平日里练习,二来进退灵活,便于随时迎战。

都督命手下之人结成一个个三才阵,不求歼敌,只求暂时把野人挡在军营门口,然而野人见了眼前只有四十多个三才阵,便知道大营空虚,纷纷绕开三才阵往大营内部杀去。

都督长叹一声,只得弃了三才阵,抽刀与野人捉对厮杀。然而毕竟百余人人手有限,野人一轮冲锋之下,已然有不少野人冲入军中,营中将士一来不得饱暖,炁本身便就不足,二来情绪刚刚崩溃,毫无御敌之心,第三看到野人骤至,心下早已乱了三分,如今十分力气也只剩两三分,顿时野人如同猛虎入羊群,喊杀声一片。

带头的野人千户铎历居高杀上山峰之后,居高临下的观察着触国一方援军的动向,忽然看见山下触国的辎重部队正在上山,大喜。忙分派出一支人马前往截杀。

这边长史勉强召集了不足百人,不敢耽误时间,只好先驰援辎重部队,行不到数里之间,后面野人部队赶来,长史这边只得仓促应战。

且说辎重部队正是四公子负责带队的,前线运力有限,而有些纨绔子弟常常以运力去运送自己的私人物品,导致军需进一步不足。四公子知道白云峰干系重大,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一减再减,又额外花了不少积蓄添置了许多军需粮草。刚到山下就见白云峰群鸦飞过不敢停歇。四公子见了,命随行中人耳力好的仔细分辨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随行之人领命,趴在地上探听了一番回报道:“山顶之上,应该是白云峰大营的位置,有人哭喊之声。”四公子听了知道事情不对,于是下令道:“你们按照我交给你们的法子,把床弩调整到作战状态,一行人以战备姿态缓缓向白云峰大营前进。”

一个随从问道:“这条路是我们运送补给常走的道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眼下既然已经快要到了白云峰,何必突然紧张兮兮的。”

四公子呵斥道:“糊涂!军中之事岂能以常理定夺,眼下营中出现哭喊之声显然是出了事情,我们知道难道野人他们会不知道?倘若他们趁机袭击我白云峰大营,居高临下,我们的辎重部队便完全暴露在他们视野之内了,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也要我教你吗?”众人领命,依照四公子的法子将箭支装入床弩上,调整好架势,只要目标出现操作床弩之人一按机关,便可以发射出去。

四公子一行走到山路之间,忽然听见喊杀之声,果然有两百余野人朝着辎重部队冲来,“放箭!”四公子一声令下,数百弩箭直冲野人而来,野人们不知那是什么东西,见有弩箭朝自己冲来,便用炁运其护体功法抵挡,岂料一只只弩箭力大势沉,护体功法顿时被击破,野人一支部队瞬间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野人见势不对,立刻掉头逃跑,四公子又令继续射击,野人们在逃跑道路上又留下数十具尸体。

“立功了?这就立功了?”四公子手下之人看着这一地野人的尸体显得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在后方运送军需的贵族,要么手段低微上不得战场,要么手段上还过得去,但受不了边疆驻扎的苦寒。这样虽然舒适安全,但自然就和斩首之功无缘了,但就算是前线将士斩首的功绩也并非轻易得到的。而眼下这一地野人的尸体,只要上去割了首级,就是加官进爵的功劳,但眼下四公子手下的人显然还没有分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一队去割去首级,其余人警戒,操作床弩的人记一等功,床弩周围护卫的人记二等功。”四公子骑在马上大声说道。经过四公子这一喊,众人才明白刚才那一切不是梦境,一队人马忙上前割取首级。四公子的命令是将这些野人的首级集体记功,因此也没有争抢首级的必要,尽管功劳分一等二等,但这群野人其实根本没有冲到队伍面前,四公子虽说是护卫床弩,实则一群人只是站着便凭空被记了一功,哪有不愿意的。

四公子一行人马本来一路上死气沉沉,众人知道运送辎重是个没有什么功劳的苦差事,领队的又是个不能练炁之人。因此一路上能跟四公子少说话便少说话,然而等一队割完首级回来之后,一队人的话匣子便突然打开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野人啊,看来也没有什么手段可言,都说他们什么刀枪不入,生吃人肉,可今日一见又怎么样呢?还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呼啦啦倒地下一大片,然后就开始往后跑,又呼啦啦倒下一大片。”一个贵族凑到四公子面前说道。说完周围的贵族都大笑起来。

“我记得前几年,桐马大人亲自带兵,也不过是斩首两千余人,一群人几乎要把桐马大人吹到天上去了,什么擎天一柱,国家栋梁,总之怎么肉麻怎么来,倒不像我们四公子,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今日简单一出手,就知道谁才是触国的忠臣。”另一个贵族也凑了过来吹捧道。

四公子心道:“看来这东西在那些小贵族眼里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也是,他们的日子过得苦些,要考虑的事情也多,谁能让他们立功谁能让他们打赢才是他们最看中的。”于是笑道:“这些算什么,日后这几百架床弩全部架设在白云峰上,你们每年杀几个野人还不容易,到时候触国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众贵族听了这些话,纷纷叫好。一行人的氛围顿时被推了上去。

又行了十余里,忽然看到前方百余具触国将士的尸体,为首一具身中十余创,手中的刀已经砍的残破不堪。有人认得禀告四公子说道:“这是白云峰大营的长史!周围除了部分野人之外,都是触国的将士。”

四公子看到这幅场景,明白是长史带兵来接应辎重部队,不了被野人袭击了,野人杀了长史一行人马之后又来袭击自己的部队,只是一个长史为何随身只带了这么少的人马?四公子意识到白云峰上可能出了事情,此时也无法做过多停留,只好把自己的猩红斗笠解了下来,披在长史身上,免得一会找不到众人的尸体。

铎历那边见分派出的人马截杀了白云峰救援的部队,正以为辎重部队已然如瓮中之鳖,却不想自己的人马一瞬之间竟然溃败,死伤如此惨烈。铎历自然不知道床弩的事情,自以为触国这次押运辎重的队伍里面必然有高手在,于是吹响长号,令四下野人不要恋战,抓紧时间放火,尽量多的破坏触国白云峰大营。

然而铎历所率野人来自各部,别部落的野人本就不服铎历指挥,不过是临时供铎历差遣罢了,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正在恋战之时,岂会因为铎历的命令撤退。铎历见指挥不动,只得自带亲兵离开,留下其他部落的野人如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营中乱打。

白云峰都督带着十余人死战不退,最终力竭炁尽,死于乱军之下。司马身边已然只剩三四个人,且负重伤,司马仰天长叹道:“白云峰大营如今毁于一旦,我岂有面目苟活于世!”于是拔剑正要自刎,忽然数只弩箭飞来,将眼前的野人打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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