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那一夜,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遗忘,袁锦心狠狠的咬着牙,眼中冷冽得足以将五尺之内的人冻结成冰。
如果,这般容易让她去死,岂不是让袁锦绣得了便宜。
那一夜火烧整个浅心院,她抱着满身是血的孩子,在那大火中一点一点的被烤为灰尽,男人的残延啼喘,淫言流语……
让她死得那般的凄惨,以至于,到大火烧着了她的衣衫,袁锦心仍旧留着最后一分力气去诅咒他们。
如今,袁锦绣就站在她的面前,任她宰割。
要死……便要死得比她惨烈一百辈,一千辈!
“允儿?谁是允儿?”袁锦绣怔愕的一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的由来。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些事都是上一世了。
这一世,她不再任人鱼肉,袁锦心邪魅的笑起了起来,那眼中除了深深的恨意,还有着一丝狠励。
“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如今的下场!”
这一字一顿,都是袁锦心咬着牙缝说出来的。
她浑身的冷冽深深的影响着慕容衍,他突然意识到,在袁锦心的内心世界里,一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些事都是他不曾参与的,也是让她无比疼痛的。
他走上前,将他护入怀中,手心触到她的手背,却是一片冰冷,即使这室里燃着铜鼎香炉,却似乎怎么也捂不热她这颗受伤的心。
“都过去了,心儿,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幸福的生活下去!”他轻轻的在她耳边安慰着,脸上愁云一片,除了对眼前人的痛悟,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心儿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他无法想象,也不会问起,因为,他希望过了今夜,那片痛不可揭的记忆会随着他的爱慢慢的消逝。
袁锦心咬着双唇,仍旧是死瞪着袁锦绣。
但有了慕容衍的安慰,她仍旧好过了一些,至少,没有那般孤单了。
袁锦绣错愕的看着她,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以前的种种,允儿?谁是允儿?双眸一闪,难道是……
这么一想,她立即‘咚咚’的朝袁锦心连磕了好几个头,急切的辨解道:“三妹,三姨娘当年的事,与我无关,那时候我还小,是母亲,是母亲一人所为,她嫁祸三姨娘,害三姨娘被冤枉了数十年,还有,三姨娘体内的毒针也是母亲施的,我到前些日子才知情,三妹,你相信我!”
袁锦绣的声音苍促而慌乱。
死到临头,她不惜出卖维护她多年的母亲,这便是人人称赞的京城第一美人么?
袁锦心听到后头,眸子里的恨意越加的深了,原来,母亲会死得这么突然,竟又是大夫人所赐,他们这对母女,还真是没有任何良知所言。
多说无益,加注在她们母女身上的,袁锦心会让袁锦绣一人尝尽。
“来人,放血!”慕容衍见袁锦心闭了双眼,立即痛恶的将袁锦绣踢开,冷漠的说道。
立即有两位打扮怪异的苗疆人上前来架住袁锦绣的身子,将她押到前头已经准备好的一张方形长櫈上。
櫈子上下左右分别扣了四条扣带,用于固定其手脚。
袁锦绣被人架了起来,她害怕的哭喊挣扎着:“三妹,三妹,我求你了,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杀我……求你了!”
袁锦心闭着双眼,淡淡的吐出一句:“我不会杀你!”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受尽人间的折磨,慢慢的死去。
听了这句,袁锦绣微微心安,她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之前,慕容迁是说过的,她身上中的毒和袁锦心有牵连,今日看了这些人的架势,知道是要取她的血,不过是放些血罢了,只要不杀她,一切对于袁锦绣来说,都无所谓了。
小时候听人说,做多了坏事要被黑白无常抓去煎油锅,上刀山、下火海,受尽十八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不敢死,也不想死,她仍旧贪恋这世上的阳光。
苗疆师傅将袁锦绣在那长櫈上固定好,用小刀割开了她的手腕,一时之间血流如注,底下是一个清洗干净的盘子。
“皇上,请您到外头等着!”苗疆师傅恭敬的开口。
慕容衍本不放心离去,却见到袁锦心向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忧,他这才放开袁锦心的手,慢慢的出到外头,关上门,但人却怎么也不肯走,只是死守在那门口。
他的心是揪起来的,在这里等的每一刻,他都觉得过了千万年那般长久。
里头的心儿,到底怎么样了。
夕阳夕下,黄昏的火色染红了半边天,慕容衍抬起头,看着那满天的色彩,地上的积雪正慢慢的融化,这场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雪,终于落下帷幕了。
他轻轻的叹着,门却在这时被轻轻的拉开,楚修辰从里头出来,他略懂医术,也在里头帮了一天的忙。
此时,那英俊的脸上满是倦意,双手还染着几片未洗净的血迹。
“皇上,袁小姐已经没事了,请带她回宫吧!”楚修辰慢慢的行了个君臣之礼,轻轻的说道。
不管以前的他和慕容衍是如何的熟络,但如今,他贵为天子,他不能犯了大齐的国忌。
慕容衍心下一喜,立即跑了进去,唤道:“心儿!”
却见袁锦心的神色有些虚弱,半开半闭着双眼靠在那软榻之上,他忙问道:“师傅,锦心的毒解清了么?”
苗疆师傅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答道:“皇上,袁小姐的毒解是解了,不过,还得观察时日,这名女子目前还得养着,以防万一!”
慕容衍这才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袁锦绣,他厌恶的瞪着她,虽然极不情愿再看到那张脸,但他不得不顾忌锦心的性命。
“好!”抱起袁锦心,慕容衍飞快的往乾清宫跑去,此时,天色已暗,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特意脱下龙袍,只着了一身轻便的素衫,抄小路回去。
殿前龙飞凤舞,金壁辉煌,宫灯照得整个乾清宫仿如白昼,慕容衍一路疾步而行,未担搁半分时间。
刚进到乾清宫,便见到曹福曹公公心急如焚的等在了殿前。
一见到慕容衍走来,他立即迎了上去:“皇上,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在里头等您半天了!”
曹福一看慕容衍怀里抱着的女人,额头上立即抹了一把汗珠。
只怕,太后正是为这个袁小姐而来啊。
袁锦心虽然虚弱着,但意识还是十分强烈的,她一把抓住慕容衍的襟口,冷道:“放我下来!”
是的,听到太后和皇后在里头,她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要知道,在名义上,映月公主才是慕容衍的原配妻子。
自己即使封了个妃,也注定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如今,慕容衍贵为帝王,尊贵无尚,将来这后宫里必定还有更多的佳人会住进来,到时候,就算慕容衍不动心思,那些女人呢?她们甘守寂寞吗?
想到这里,袁锦心的脸色微微发青,她一把拂开慕容衍的手,转到他身后,示意他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这是袁锦心第一次得见映月公主的原貌,她生得十分的美丽,都说乌兰女子温婉如水,这句话一点没错,她只是坐在那里,便如同一盏幽深的月色一般,照得人心暖身暖,那浅浅的笑容更是带着如沐春风般的亲切。
她穿了一身狐毛对襟的拖尾长裙,外披一件半身的凤凰披肩,纤纤玉指捧着一个绣花暖水袋,头上簪着一支向征皇后身份的镶金凤钗,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眉远似黛,双目含情,朱唇含笑,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此时,她正端坐在太后的身边,两人正在说着什么,一派和谐。
这一幕,看在袁锦心的眼中不知为何,却像是利刺一般,刺得她浑身不舒服,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是那般的耀眼夺目,她不禁猜想,慕容衍会不会暗动心思?
这种女子,莫说是男人,即使是女子,也会对其心生好感,久而久之,总会被打动。
“母后,你来了!”慕容衍戒备的上前,微微点头,向太后行礼。
自从先皇过逝之后,慕容衍对太后的那份母子间的骨肉情似乎被冲淡了不少,或许,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都是如何的血腥。
“皇上,皇后等你一整天了,你去哪儿了?”太后淡淡的点头,厌恶的目光轻轻一扫立在他身后的袁锦心,刻意提醒他皇后在此。
慕容衍这才看了一眼映月,轻道:“皇后找朕有事么?”
皇后原本笑着的脸上立即一僵,她尴尬的看着太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后立即沉下脸来:“皇上,皇后是你的原配妻子,做妻子的来看看自己的丈夫,还非得有事才来么?你身为一国之君理当雨露均沾,却受她人所惑,迷恋妖女,哀家绝不允许你胡作非为!”
赵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十分的严厉,虽然话是对慕容衍说,但她那对凿凿的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袁锦心。
“太后,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今日来不是来质问皇上的……”映月急忙从中劝解,看得出来,她是极得太后的喜爱。
袁锦心不禁冷笑,这场戏,只怕是冲着她来演的吧?
又何必指槡骂槐呢?
“太后娘娘,如今皇上初登大宝,人心动荡,您作为皇上的嫡亲母后,是不是应该力挺皇上,合力对付那些豺狼虎豹?一味的内争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太后如果一心为皇上着想的话,此时就应该协助皇后好好管理好后宫。您切莫忘了,这后宫中还住着一位楼太妃,您以为她就甘心自己的儿子位居人臣么?”
袁锦心不卑不亢的看着太后,那对风华凌利的眸子里闪动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睿智。
只肖看一眼,便知道这名女子的心是如何的谨小慎微,又是如何的七巧玲珑,映月的双目一闪,而后惭愧的低下了头。
她今日来无非是想来会一会这位被皇上宠在乾清宫的罪臣之女,宫里的人都传开了,皇上这是金屋藏娇,许她一世恩宠。
太后被袁锦心说得哑口无言,她虽然气得不轻,却也不得不赞同她的话。
确实,如果她与皇上不和,只会让那些蓄谋篡位的人抓住把柄。
她狠狠的瞪袁锦心一眼,一脸的阴励,马上转换成了欢笑:“皇上,我们是母子,本该同心,锦心说的没错,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大臣,治内安外,来……哀家昨日在几位大臣的千金中选了几位资质不错的,你看看满不满意,这后宫也该充盈一下了!”
太后的脸变得十分的快,她转过身在案几上拿起几卷画像,和皇后一块打开呈现在慕容衍的面前。
慕容衍烦躁的别过脸去:“太后,朕国事繁忙,没有时间管这后宫的事!”说罢,他抬腿便走。
“那好,皇上没有时间,哀家却有的是时间,这事哀家和皇后便替皇上作主了!”太后的声音淡淡的在慕容衍的身后响起。
慕容衍脚步一僵,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停留了片刻之后,他走得更加的急促。
这无休无止的后宫,到底有多少令人烦躁透顶的事?
袁锦心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为她和慕容衍的将来担忧起来了。
他……真的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这里真的是她的最终安身之所么?
夜沉静如水,批阅完奏折,慕容衍没有立即回寝宫,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袁锦心,如何去面对自己曾经对她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壶浊酒,一肚惆怅。
看着天空那弯弯似弓的月芽,今儿个是初一吧!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口酒下肚,他索性躺下来看星星,初春的天空蔚蓝如洗,放眼望去,这皇宫中奢华安静,在这里,承载了多少人的生命。
一代帝王,听起来威严无比,可真正坐上这个位置,却又是无可奈何。
“皇上,独自看星星不觉得闷么?”半戏谑半玩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容衍看着正费力从一旁爬上来的袁锦心,嘴角这才勾起一丝笑意。
“心儿,你怎么来了!”他立即将她从那危险的位置拉上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掉下去。
袁锦心亦一笑,纤长的手指却轻轻的抚上了他紧蹙了一天的眉头。
“我的皇上,这位皱着,你迟早要长皱纹的,到时候,这张脸就不好看了!”月色倾泻之下,他的容颜让周围的一切都暗淡无光。
袁锦心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为女子,也不敢与他相比较。
慕容衍点着她的鼻子,这才勾唇一笑,只不过那抹笑容里,仍旧藏着太多的无奈:“心儿,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皇上?”
“这世上有人天生就适合做皇上的么?你如今已经做得十分好了,又何必理会太后的那些闲言碎语,这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你只要心系社稷,交这江山治理好了,又有什么人可以左右你?”
“太后会牵制于你,那是因为,如今你的势力大部分还掌控在太后的手里,只要你将那些能利用人收麾到你的队伍里,那么……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决定。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你还要向睿王多加学习!”
袁锦心的声音轻淡如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诉说情话一般,但每一个字都渗进了慕容衍的心中。
听了袁锦心这些话,他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啊!袁锦心总是比他看得长望得远,许多还他不曾想到的时候,她早已经替他打算好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慕容衍脸上的愁容完全的消散了,他捧着袁锦心的脸,狭长的凤目里映印着她娇美的容颜,还有着那深深的刻骨铭心的爱。
“心儿,我这一世,无法再爱上别人了,你偷了我的心,偷了我的脑袋,如今这里,这里,这里,装的全是你!”慕容衍指着自己的心脏、脑袋,肚子、肠子……
他无法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爱。
他只知道,有了她,这世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去。
“傻瓜,我这里装的也是你!”她一点他的脑袋,指着自己的心。
两人相视一笑,拥着彼此,正在这时,头顶上一颗流星划过,慕容衍指着那闪亮的流星尾,道:“心儿,我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我对天起誓,绝不反悔!”
袁锦心轻笑,以后的路,太长……长到让人看不到尽头。
不出三日,在太后的张罗下,慕容衍登基后的第一场选秀便有条不紊的进行了起来。
皇后只是温婉的性子,有了太后的指示,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帮忙选。
一月之后,礼部尚书的千金周氏,工部尚书的女儿马氏以及御史大人的女儿王氏一一入选。
这后宫里,一下子住进来三位新妃,也着实是充盈了不少。
慕容衍任由太后折腾,其间没有说半个‘好’字,也没有说半个‘不’字,在他看来,这些都与他无关。
“衍,城江水患,对江南的百姓来说,是一场不小的天灾,理当拔银救灾,早日安置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才是!”
袁锦心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忧心的说道。
在人前,她唤他皇上,在人后,他怎么也不同意她这称呼,由此,只得唤他‘衍’。
一个小小的称呼,似乎又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慕容衍接过奏折,疑惑的说道:“救灾的银子早在半个月前我已经拔了过去,也吩咐了周边的州郡开仓放粮,按理说应该得到了救治才对!”
袁锦心一挑眉:“御史大人可有盘算直正抵达灾氏的银钱还有多少?”
“这个,倒是没有,但是难道这官银也有人敢贪?”慕容衍立即想到了袁锦心的猜测,眉心轻轻的拧了起来。
“你立即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城江的百姓如今如何?”袁锦心放下奏折,立了起来,打了个呵欠,这事,紧急得很,虽然关乎上万名百姓的性命,但慕容衍的成长更重要。
她必须给他一个有力的证据。
“好,我立即让人去查!”慕容衍拍案即起,正想说派宰相大人前去,袁锦心却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笑着摇了摇头:“派楚修辰去即可,那人,可信!”
这事,再派个官去,能查出什么来?
“楚修辰?他双不是朝庭的官,这个能行么?”
“我的皇上,他的本事,比你的那些官可强多了!”袁锦心神秘一笑,不置可否的出了御书房,径自往她的寝房走去。
她的身份在宫里一直处在尴尬的位置,一路上的宫女、太监见了她都不知道如何称呼,‘袁小姐’、‘娘娘’……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她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只是被慕容衍听了几次,他心中又不知作何感想。
这般想着,眼前的一名小监正好当面走来,此时要绕道走已经来不及了,那小太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娘娘吉祥!”
至于什么娘娘,没有人说得清楚。
这一幕正好被随后跟来的慕容衍听了个正着,他眉头一蹙,心中暗暗作了打算。
这个名份,他是一定要给,而且要给得名正言顺,给得大齐国人人心服口服。
想到这里,慕容衍邪魅的掩嘴轻笑起来,一双妖媚的单凤眼直盯着袁锦心的小身板看个不停。
二月初六,几和日丽,曹福尖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拂尘一甩,有模有样。
“皇上身体微恙,众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议论纷纷,昨儿明明还看见皇上龙威虎猛的,今儿个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慕容寒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仍旧是一片冰冷,自从慕空衍登基后,他就一直称病不曾上过朝,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他又岂能空手而归。
迈出大殿,他寻着太妃的福禄宫走去,也好些日子没有进宫见母妃了。
走在早春青郁葱葱的小道上,鸟儿低鸣,蝴蝶翻飞,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但他却无心欣赏,一双眼睛像是没有温透的木偶人一般,只是盯着同一个方向往前走,绕过小花园,前头是一片瑶池,而就在这里,慕容寒的双眸猛的一闪,而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他看见那瑶池的鸳鸯桥上一名女子正蒙住双眼,被一名小丫环扶着往桥的另一边走去。
紫衣翩飞,在桥的中央舞弄着那万种风情,细长细墨的发丝高高的绾于头顶,余下的长发却在空中随意舞动,她嘴角含笑,一张俏脸像花儿一般娇嫩美丽。
“小姐,你小心些!”如喜欣喜的声音在袁锦心的耳边响起。
“到底看什么嘛,为何要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袁锦心嗔怪的反抗道,她最怕蒙住眼睛看不见了,这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如喜掩嘴一笑,并不作答,眼中却闪过一丝促黠,皇上要给她家小姐惊喜,自然是好事,哪有不从的道理。
慕容寒怔怔的看着袁锦心从桥的另一头慢慢的走来,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乱跳,那久违的触动,那刻骨铭心的霸占欲,让他久久不能平息。
纵使已经将自己锁在府中一月之久,他以为他可以遗忘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他以为找来无数与她形似貌似的女子可以一解他的相思之欲。
此时,看到袁锦心,看到他真实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深深的明白。
袁锦心是他一生中无法替代的爱,纵使别人再美再形似,在他的眼中也始终及不过她的万分之一。
他痛苦的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来。
慕容寒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想要接住那因为被蒙住眼睛,而显得步伐不稳的女子,只可惜,手刚伸出去,却见到花园的另一边匆匆跑来一人,龙袍加身,英俊威武,俨然是一国之君的慕容衍。
“心儿,小心些!”他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手,将她轻轻的扶下阶梯,用眼神示意如喜下去。
两人的脸上都渗着甜蜜的幸福。
这一幕刺痛了慕容寒的双眼,他痛苦的像是被人撕裂的心脏一般,久久,久久……不能动弹,直到眼前的两抹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他这才举步离去。
“王爷,太妃的寝宫在那边!”身后的小太监提醒道。
慕容寒脸色一冷,喝道:“不去了!”说罢,快速的转身出了宫。
袁锦心被慕容衍小心翼翼的扶着,一路穿过鸳鸯桥,绕过小花园,再经过一片偏僻的石子小路,前面渐渐的变得人迹稀少。
走到小路的尽头,慕容衍停下了脚步。
“衍,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袁锦心一路被蒙着双眼,极被动的被慕容衍引着向前走,这让她心中十分的不安,虽然她知道慕容衍绝不会害他。
只是,这是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不安,她的心终于起了波动,总觉得慕容衍的这个惊喜会让她大吃一惊!
“到了!”慕容衍呵呵一笑,并不解开蒙住她眼睛的布条,而是将一块大红的帕子盖在了她的头上。
慕容衍的大手绕到她的脑后轻轻一拉,蒙在袁锦心眼睛上的布条便随之脱落。
一阵轻香扑来,耳边响起如喜丫头熟愁的声音:“小姐,请抓好了!”说罢,一个红色的喜球便塞进了她的手里。
袁锦心像是被人架在云里雾里,完全找不到方向,她正要伸手去扯头上的帕子,却被慕容衍笑着抓住了双手,他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一、二、三、四……九!足足九步,他才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几声熟悉的轻笑,随之,浑厚的男声响起:“一拜天地、二拜……”二拜什么?那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高堂嘛这里也没有啊。
慕容衍朝那人瞪了一眼,那人面带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果断跳过那句,直接喊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噗哧……如喜丫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袁锦心总算明白过来慕容衍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她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站在那里左右不是人。
“噗哧……”又是一声闷笑,那喜郎的脸都憋红了,微风轻轻的吹起,袁锦心的双眸左右转动,在红布飘起之时,她无奈的看到了楚修辰那张憋红的脸。
不止有楚修辰,还有墨雪也来了。
墨雪是竣廷留给她的人,当初竣廷走了,她便遵从墨雪自己的意思,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机会,进宫之时,也没有带着她。
如今,看到她站在楚修辰的旁边,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或许这两人将来也能走到一块。
想到这里,袁锦心真正舒心的笑了,她的心中荡恙着满满的琼液,甜甜的、腻腻的,将她清冷的心都填得满满的。
这家伙称病不上早朝,就是为了与她拜堂。
这让袁锦心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长恨歌》,里头有这么一句‘**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描写的是四大美人中杨贵妃和唐玄宗的爱情。
她轻轻的笑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得此待遇。
“娘子,该入洞房了!”耳边响起慕容衍略带轻浮的声音,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像是盼了千万年,也确实,他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要为她守身如玉,他知道他的心儿心高气傲,绝不是一般女子那般好哄,一旦他背弃了誓言,那么,她一定会绝然离去。
这一天,他是苦等了好些时日,记得那回温泉池中,若不是袁竣廷那小子打扰了他们的良宵,恐怕,他们早就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又何苦将自己憋成内伤呢?
“皇上今日不早朝就为了这个?”袁锦心虽然心中已经柔软一片,但她仍旧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慕容衍面上一怔,立即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在楚修辰一行人的暗示下,慕容衍一咬牙,单膝跪在了地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还是大齐国的天子,这一跪何止是黄金,换几座城池,几个小国都可以了。
单手举起,慕容衍是豁出去了:“锦心,我慕容衍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娶袁锦心一人,只和袁锦心一人拜天地,若是有违此誓……”
“行了……”袁锦心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视线往下,却看到慕容衍眼中那抹掩饰不了的得意。
“心儿……我们洞房吧!”
袁锦心轻轻的点了点头,单手将慕容衍扶了起来,两人共同拉着喜球往前头早已装扮好的新房走去。
这是一片偏僻的院子,里头早已被人打扫干净,就如同普通的人家的院子,满院的桃花娇嫩似滴,微风一吹,便扑面迎来阵阵桃花香。
慕容衍领着她一路穿过桃花林,在前头引路的如喜立即将喜房的门打开,里头按照民间的习惯,燃上向片天长地久的鸳鸯喜烛,桌子上放着一壶醇香茗酒,酒壶边是两盏夜光琉璃杯。
门上贴着鲜红的喜字,连床榻上的帷帐都绣着鸳鸯戏水的样子。
慕容衍今天十分的高兴,妖娆的脸颊微微发红,自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趋势。
如喜笑着在那喜床上撒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喻着‘早生贵子’。
“祝皇上和娘娘早生贵子,白头楷老!”如喜的声音清亮悦耳。
袁锦心脸上一红,却听到慕容衍大笑着说道:“说得好,赏!”
“谢皇上!”如喜谢恩,而后在袁锦心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便慢慢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屋子里的喜烛跳跃着诱人的火光,将整间屋子照得越加的暖昧。
慕容衍拉着袁锦心的手在床边坐下。
“锦心,我今天真的很高兴,我慕容衍终于和袁锦心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能从我身边将你夺走!”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是高低不稳的。
袁锦心回握住慕容衍的双手,扶在他的手,一直摸到了他俊美的脸颊:“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我,因为,我从来都是属于你的!”
“心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慕容衍激动的将她抱住,脸颊在袁锦心的脖子间不停的磨蹭着。
淡淡的体香是她特有的清冷味道,这世上,没有人再能与他的心儿相比。
“新郎官,你要给你的新娘揭盖头了,我的肚子好饿!”袁锦心亦笑着回抱着他。
她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她和他一样,都感觉两人经历了千山万水,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
这份爱来之不易,她也绝不会轻易的放手。
“好,揭盖头!”慕容衍傻笑着拿起放在喜架上的称杆,小心翼翼的将那块大红喜帕揭了起来,袁锦心含羞带怯的脸颊便呈现在眼前了。
方才,他本是遣如喜去迎袁锦心过来,但后来,他又十分的不放心,硬是自己跑了过去。
楚修辰曾说过,未拜堂,新郎和新娘见面会不吉利,这些都是民间的传说,他虽不信,此时,心中也隐隐怪罪自己的不够沉稳,锦心若是知道了定也会怪罪于他。
“喝酒!”
慕容衍正看着她出神,袁锦心已是拿过桌上的琉璃盏,满满的替两人斟上两杯,臂弯一绕,两人的手臂便交缠了起来。
酒香四溢,二人相视一笑,共同将这杯合卺酒饮下。
烛火依然灿烂,夜色依旧明亮,慕容衍放下酒杯,从桌上的糕点碟里取出一片香滑的桂花糕,亲自喂到袁锦心的嘴边。
你依我侬,月色正浓。
这天色也渐渐的陷入了黑暗,慕容衍亲亲的撩起袁锦心额头的几缕秀发,眼中慢慢的变得深遂,低下头,他吻住那抹芳的花瓣,浑然忘我,蝶戏花丛般,每一寸,每一角都留下了专属于他的味道。
喜袍轻解,他的大手一步一步的游上她嫩滑的肌肤,像是抚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
袁锦心被他捧在手中,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女子。
喜帐落下,流苏轻垂,屋外春风徐徐,帐内轻轻晃起。
“锦心,你是我唯一的皇后!”在慕容衍的心中,她是他的唯一。
“慕容衍,后宫佳丽三千,你真的不为所动?”袁锦心捧着他的俊脸,双目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把慕容衍惹得哈哈大笑起来:“心儿这是吃醋么?”
袁锦心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窘,别过头去,佯装不理他。
慕容衍却不依不饶:“娘子,为夫憋了好久了,你可不能让为夫内伤啊!”漫漫长年,**苦短,浪费时间是可耻的。
慕容衍这般想着,立即就付出行为,翻身压了上来……
袁锦心大呼:“你还有完没完啊?”
“没完!”某妖孽想也没想,直接一句话呛得袁锦心鼻血直流,话说,灭火过头会不会适得其反?
这夜……静谧却又美好。
屋内暖意盈盈,屋外却也是大好春光。
墨雪和楚修辰半肩坐在院门外的一块隐憋的石堆上,恨得是咬牙切齿啊。
主子行好事,他们悲催的成了守门人。
“你说,皇上平时可正经呢,怎么会想到这么浪漫的婚礼,真是羡慕死我了!”墨雪虽然彪悍,可骨子里也是女人一枚呢。
楚修辰斜眼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道:“有钱有权,万事皆能!”
这是什么回答,墨雪暗自磨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楚修辰满不自乎的说道:“皇上能做这些,难道不是有钱有权么?男人嘛,若是这两样都有了,佳丽三千,尝遍世间美人,才是神仙的生活……将来,我一定要游遍……”
他碟碟不休的说着,墨雪的脸色越听越黑。
终于,她忍不住将楚修辰一把推倒:“你敢尝老娘我就剁了你的根!你给我听好了,我家主子教我,女人不狠,地位不保,你最好乖乖的任我摆布,不然……哼哼”
说罢,将他的裤腰带一拉……
楚修辰举头望天,满眼泪花——袁锦心,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手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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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万更,苦逼的太后爬去睡觉,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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