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何所哀，神何所往
长者要死了。
死亡在这个时代是很平常的东西。
而悲伤这种情感也会随之蔓延。
长者的新旅途并不是一种比喻，他真的要离开。
他说他早就该走了，但因为洛祖将他留下，并愿意分享他狩猎所得给长者，所以他才能继续留在聚落，不用去面对外界的险恶。
衰老到骨骼都要腐朽的他已经无法狩猎，离开了聚落可能连可食用的果实都无法采摘。
这份衰老是天命所限，除非遇上神仙，或者某些奇遇。
只是奇遇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洛祖印象中的洪荒是灵宝灵根满大街，但现实哪有那么丰满。
这座大山方圆万里之内，像样的灵根根本就没有，平常一些灵草也就治疗一些头疼脑热的疾病。
洪荒也有这类病，而且能作用再这些身体素质彪悍的初代人族身上。
也就洛祖创造呼吸法后，大家才少在发生这样的疾病。
但是衰老是不可逆转的，是自然规律，是天道。
除非真有个神仙。
洛祖望着长者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戚戚：“孙悟空当年也是如此吧。”
面对死亡的恐惧。
长者的离去在聚落并未造成太多波澜，该狩猎狩猎，该生娃生娃，该生活……继续生活。
也不是女娲娘娘是怎么捏出人族的，怎么将繁衍当成头等大事。
也不对，洛祖后来便想到洪荒上大多数生灵的首要目标都是繁衍……
扩大族群，然后争抢地盘。
就连那些迈入修行门径，找到远大前程的修行者也不例外。
当然，洛祖接触不多，也不能随意下定论。
洛祖虽也心怀感伤，也想挽留长者，可长者拒绝了。
“记得以前我们的同伴在抓不了猎物的时候，都会离开我们，然后死在外面，我还在一次狩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同伴的尸体，只剩一条手了，但我还是认出他了。”
长者是决然的，在这片洪荒大地，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说那些妖族部落了，就是山林中的野兽凶兽都能要了弱小的人族的命，还有一些诡异的山林疾病，毒虫毒瘴，乃至是森林也有可能吃人。
洛祖自打成年后，开始外出狩猎以来，就见识过不少奇异猛兽，诡异环境。
另外洪荒大地的夜晚最好不要出去，因为不只有猛兽，更有“鬼”。
这时候并无“鬼”的概念，而是用灵来代称，这个代称也是长者们传承下来的。
据说是一个巫告诉他们的。
总之，人族是渺小的。
洛祖知道自己要更为谦卑地面对洪荒，绝不能因为自己是所谓的穿越者，就能充当洪荒的主角。
能在日后封神的万仙大阵中当个小仙小配角就好。
不过这封神大劫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毕竟搞不好就被送上封神榜，从此成为天庭公务员。
长者离开后的第二天，洛祖在白日狩猎之余，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和充足的三个小时左右睡眠时间，他大多数时间就沉浸在自己的神通研究上。
小型人族2.0项目已经展开。
所以他还得先研究自己的大脑。
呼吸法摄取来的灵气逐渐往脆弱的大脑中渗透。
这样的尝试他以前就做过，可一直没成功，统统失败在门槛前，每当灵气渗透大脑，他就先感觉一阵眩晕，然后是一万根针在扎他的脑袋一样。
而他的人族同伴也都如此，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方法有错，大家都觉头昏脑胀，脑袋被针扎钉钉一样。
在一个并不寂静的深夜，洛祖伴随着同伴的呼噜声再度进行尝试。
结果不言而喻，他又失败了。
每天用山洞中接来的泉水清洗地干净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把体内的因为身体高度消耗能量而产生的废气一一排出。
但洛祖不可能停止尝试，长者的离去刺激着他，使他不敢停下脚步。
有尝试了七次后，洛祖便感觉自己到了极限，在这么下去，脆弱的大脑怕是会出现问题，因此他暂时放弃了。
先休息一晚，明晚继续。
如此反反复复就是三个月。
洛祖终于有了进展。
一个山风怒号的夜晚，他成功打破了那层阻隔，见到了自己的“大脑”。
肉肉黏黏，水水嫩嫩，与他上辈子爱吃的猪脑没什么差别……
但这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好好探索自己的大脑的构造，那每一毫米之间的纹路，都得观察过去。
而在此期间，洛祖忽然就发现自己久不见进展的呼吸法终于有了一丝进步的可能。
被吸收到身体中的灵气在转变，原来只能指挥着它们滋润自己的肉身，而现在这些灵气竟然可以随他任意调配了。
“精神吗？”洛祖不是这个时代的懵懂‘山顶洞人’，他还有上辈子的智慧。
他很快就锁定了其中的变量，毕竟他现在就在探索大脑，而大脑代表了神。
只不过依照上辈子的常识……呸，都穿越到洪荒了，还管他什么常识。
总之，洛祖猜测，极大可能就是精神了。
只是洛祖这都还没有在自己的壶中天地内开展进一步的实验，这呼吸法就有进展了，着实戏剧化。
除了自身摄取来的灵气有了变化，洛祖还发现壶中天地与斡旋造化这两门神通也随之发生变动。
它们升级了。
惊喜就是这样不间断的送来。
以前的胆子还是小了，不然也不该到现在才有突破。
也是聚落里的最后一位长者的离开刺激到了他，才使得他有这样的魄力。
虽然呼吸法有了进展，但实验还是得继续。
这里可是洪荒，他怎么能有这么一点点的进步而沾沾自喜。
第二天，他就主动叫醒狩猎队成员，比平日里早了半个钟头出发捕猎。
在这个聚落，洛祖因为自身能力，受一众单纯的‘山顶洞人’崇拜，并尊重他为狩猎队队长兼聚落族长，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阶级，没有官职，大家也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只不过遇上什么事都会来咨询洛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