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朋友
皎洁的月光让梵古洛亚拥有亮银的色调,街上零星少许路人游荡,这里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萧条。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抱着一袋黑面包走在街上,他穿有一双崭新的皮靴,身上衣物整洁没有补丁,褐色头发有点自然卷,走到一栋两层的公寓时从大门进入。
年轻人上到二楼,在楼梯口走廊看到了个自己熟悉的人,对方也正朝他走来,于是摆了摆手打起了招呼:
“嗨,伦恩,有两天没见你人了,怎么样,还好吧。”
“呃,你好...我还好。”
刚准备出门的伦恩不认识眼前和自己年龄差上几岁的年轻人,只是对方认识他,他却没有记忆。
“咔嗒。”
忽然年轻人身后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楼梯旁单独的屋子门打开,埃德蒙神父走了出来。
他招招手叫门外的二人进来,关上门后帮伦恩解围道:
“帕克,因为一些原因伦恩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他现在大概率不认识你。”
“啊?为什么,伦恩不会也患上狂臆症了吧。”
被叫做帕克的人问询的急切,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很是担心伦恩的样子。
“伦恩,这位是和他的妻子住在202的帕克·卢迪,你们之前的关系算得上要好。”
神父转头给伦恩介绍了年轻人,后者的衣装打扮让他感觉和公寓的环境不是很搭,一个精细整齐,一个略带糟糕。
“我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刚搬来的时候伦恩帮了我和凯希很多忙,包括搬东西和修家具。”
帕克把装有粗面包的袋子放在桌上,说起之前的事情微微有些笑意。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这些了。”
对于曾经的朋友,伦恩不知道好说什么,他不是真正的伦恩·伯格,他只是为了活下去,找到杰西夫的苏寻。
一种奇怪的分割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头一次在这幅身体里感觉到了伦恩和苏寻的不同。
我是...苏寻,还是伦恩?
不该出现的奇怪想法生起,苏寻和伦恩的心里有什么在挣扎。
坐在神父家中的沙发上,帕克和埃德蒙都不见了,一道无比熟悉但让苏寻感到害怕的声音说出一句话语。
“你是苏寻,我才是伦恩。”
伦恩站在茶几一侧,苏寻坐在沙发上,两人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不是死了吗?”
先开口的是苏寻,他虽然也是伦恩的模样,但另一个人似乎并不想承认。
“是啊,我是死了,可我现在复活了,或许是卡奥菲多滋金币的原因?”
真正的伦恩没有什么敌意,有的是一种很深沉的疲倦,苏寻见状没有放下戒心,继续追问:
“那为什么是现在?而不是在我第一次复活的时候复活?”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需要某种契机?”
“你还记得自己的记忆吗?”
“我们的记忆是共享的。”
“那我很难相信你啊。”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也在这里了。”
两人相互争执,苏寻对伦恩的存在保持怀疑,伦恩对苏寻占据自己身体只有无奈。
“伦恩,你没事吧。”
坐在一起的帕克晃了晃他的肩膀,从刚刚开始伦恩就一直在发呆。
“噢,没事,刚刚说到哪里了?”
“神父说你准备去书店逛逛,我可以和你一起,整个南区你找不到第二个比我熟悉附近的人。”
对于帕克的夸张说法,伦恩笑了笑,然后点头表示没问题。
“也行,正好重新认识一下。”
刚刚的场景是怎么了,幻觉吗?如果伦恩真的复活的话,那就是他和我共用一副身体。
想着这种可能,他背后开始冒出冷汗,一旁的帕克拿着自己的粗面包,站起身对伦恩发出邀请:
“刚过正午不久,我刚好要回去吃饭,你也一起吧,下午我带你去书店。”
“嗯,谢谢,我确实饿了。”
不好拒绝的伦恩想着吃一顿饭而已,不需要不好意思什么的,从帕克口中得知以前的他是帮过对方很多忙的。
二人告别神父,到了202的门口,帕克轻轻敲动木门三下后,屋子里响起了十分细微的脚步声。
门锁转动,门往里打开,里面是一位有着亚麻色波浪般头发的女士,和帕克一样年轻,给人郎才女貌的感觉,她正是帕克的妻子,凯希。
“帕克,你回来啦,咦?伦恩先生,好久不见。”
自己的丈夫回家凯希很是高兴,在看到帕克身后的伦恩后她又有点惊喜。
“好久不见。”
右手抬起在身前摇了摇,伦恩些许生硬的微笑打起招呼。
我给忘了,帕克还有一个妻子,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结婚的还真早啊,比起在地球的我来说还真是有出息。
进入屋内,里面的构造比神父家要简单小上不少,客厅、一间卧室和厨房就是全部。
伦恩看到客厅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很像是缝纫机的东西,旁边还堆着许多叠好的衣物,心中不免会有猜测。
帕克是个裁缝?还是他的妻子?
他身上的着装打扮和简陋杂乱的公寓多多少少形成了对比,再看凯希所穿的朴素衣裙,虽然没有花纹点缀,可仍然不失美感。
他们其中之一手艺一定很好,不然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想什么呢?”
帕克的手臂搭在伦恩肩膀上,先前他把面包给了妻子,让她去制做午饭,回头看到伦恩又在发呆不忍上来打趣一下。
“我在想你是个裁缝?还是你的妻子?”
食指和拇指摩挲下巴,伦恩很有自信的开口,相信自己的推断不会出错。
“答对了,不过只对了一半,我们俩都是裁缝,哈哈哈。”
看到伦恩得知真相后的诧异表情,帕克开怀大笑,伦恩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应该是自己失忆前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我的手艺不如凯希,所以我都是去周围收取客人们的衣物,带回来用缝纫机加工。”
“话说,你都记得那台缝纫机,却把我给忘记了,你不觉得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