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真喝烈酒了
第289章·真喝烈酒了
农心杯结束了。
时煜表示十分淡定。
赛后的采访上,他明确表示,以后再参加农心杯,绝对最后一个上,给足队友和对手表演空间。
这话一出,算是挽救了各方即将跌穿地心的士气。
当然,也算是挽救了他自己的生物学生命。
要是自己兴高采烈地表示,自己下次还要这么玩一遭,指不定返程的飞机上,四个队友就直接上演《东方飞机谋杀案》了。
在奖金分配方面,他也做到了慷慨大度。
自己只拿2/3,其余的四人分。
对于连棋盘都没碰到的几人来说,能分到这金额,已经足够他们歌功颂德了。
“好!虽然韩国这地的料理又少又贵又难吃,但我们还是随便找家.”
时煜打断了古胜山的施法:“还是等等吧,等下一个世界大赛出结果。”
很快,下一个比赛也无缝衔接而上。
地点,中国首都。
比赛,亚洲杯决赛。
对局双方:金泰梓VS鹿思竹。
当前比分:1:1。
接下来一局,将决定这座世界冠军的正式归属。
“竹啊,加油啊!下完别哭就行!输赢不重要!”
贵宾席上,鹿老板再次抠紧了脚趾头,手帕也快咬烂了。
聂岚同样也是大汗直冒,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道:
“别紧张,根据我的经验,胜利女神这次就站在你女儿身后不,她就是胜利女神本身,我们要像相信时煜一样相信她!”
除了这两老登,其余的广大棋迷也无不心惊胆战,抠紧脚趾。
在时煜的王朝支配下,大家一度忘记了紧张的感觉。
但偏偏这次没有时煜,出战决赛的是其他人,比分是紧张刺激的一比一,曾经看围棋比赛时,那种既紧张到血压爆表,胸口一闷接着一闷的感觉又回来了!
“风停了雨晴了!大家好,我是本场解说,时煜!”
风水轮流,这回轮到时煜坐在电脑前,充当本次比赛的文字解说。
“时皇!你可算是回来了,鹿女王这盘棋有没有希望啊!”
时煜客观评价道:“这個嘛,诚然有些难度,但考虑到她最近的状态很不错,如果正常发挥的,应该是可以拿下的。”
打这字的时候,时煜的额角留下了一串冷汗。
他其实也挺没底的。
从后台面板看,金泰梓和鹿思竹的情绪消耗值差不多,都是1000左右浮动,鹿思竹顺利拿下对方的可能性,和你今天早上出门一定迈左脚的可能性差不多。
农心杯串十个,只是预热铺垫。
鹿思竹的这个亚洲杯决赛,才是真正给人心脏上强度。
比当时应氏杯对姜昌浩陷入劣势时更加刺激。
不行了。
搞不好我也得向聂老请教一下,心脏护理技术!
亚洲杯,也算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围棋世界赛事了。
它由中日韩三国的棋院,以及主要电视台轮流举办,规则是快棋,基本上两个半小时就能推完一局。
时煜这段时间,除了在围甲和韩联上刷刷负场之外,也战略性放掉了这个亚洲杯,放大家去自由竞争。
毕竟,这亚洲杯,虽然号称世界大赛,但奖金却明显比其它世界性大赛低了一圈,委实让人提不清兴致。
对其他人而言,已经够了。
在时煜的王朝支配下,好不容易有一个冠军的位置空了出来,别说是亚洲杯,哪怕是非洲杯,也得拼尽全力去争!
“时皇时皇,据说你在和鹿女王同居,真的假的?”
时煜更加不假思索:“当然是假的,我前不久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我是那种连年都还没成,就明目张胆和异性同居的人吗?”
“好!时皇亲口承认了,他只是不敢明着同居,私底下悄悄同居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实锤!实锤!”
“铐走!铐走!”
时煜依旧很有耐心地解释:
“讲道理,你们别看我好像挺成熟的样子,但实际上鹿思竹可比我年长啊,要铐走也是她先被铐走啊,我这边可是有未成年保护buff罩着呢。”
棋盘上一子未落,场外的关注度就已经越来越发酵。
应该说,对于这个决赛阵容,事先谁也没料到。
亚洲杯是快棋赛,很容易爆出冷门。
金泰梓闯入决赛倒也正常,别看他一天到晚像被冰甲刮死的沙王一样毫无存在感,但人家真有一座世冠,各种世界大赛也都能存活到八强。
更何况他在国内本身就有快棋王子的称号,小小爆发一波,闯到决赛也合情合理。
而鹿思竹能闯进决赛,则十分出人意料。
包括时煜在内,大家对她的评价是技术已经够了,甚至心态也足够,就是发挥不稳定。
她可以莫名其妙淹死在鱼塘,也经常爆出冷门,把实力强劲的男棋手送回家。
就、就还是很有女子特色。
最关键的是,她能闯到这一关,已经算是刷新历史成就了。
起码世界亚军保底。
在她之前,上一个女子棋手在世界大赛上的记录,是由芮乃圣创下的,那一年她在应氏杯上挺进到了半决赛,并列三四。
考虑到亚洲杯的含金量比起应氏杯低太多,真要说鹿思竹打破了人家芮老辛辛苦苦创下的纪录,总觉得欠妥。
但冠军就不一样了。
只要能拿下,将自己弈狐ID前的粉帽子升级成金帽子,这项记录也毋庸置疑被刷新。
第一个拿到世冠的女子棋手!
“好!注意看,比赛开始了!”
快棋赛,双方的手速飞一般蔓延,四角光速走完过场,于右上角大打出手。
金泰梓对自己当前的处境非常清楚。
不是面前的棋局,而是背后的大环境。
农心杯惨遭史无前例,后多半也无来者的先锋十连串,对于本就天天挨骂的韩国围棋而言,无疑又是一记重锤。
据说,连金院长现在的位置都摇摇欲坠了。
他不断向棋迷承诺,要重铸韩国围棋荣光,但打出来的效果,更像是宣传我们要重铸荣光这事。
总之,韩国围棋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所有的一切希望,都扛在了他肩头上。
不要紧,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说到底,对手也就是一介女流之辈,能闯到这里全凭运气。
别的不说,要是我关键决赛输给女棋手了,这别说脸面搁不下去,沟子都快搁不下去了!
第56手,白棋尖夹!
金泰梓果断在局部发力,优先处理下方的棋。
看着这手棋,时煜抖了抖:
“好家伙,棋能这么急于求成是吧?我怎么感觉大金哥有点太紧张了啊?”
在时煜的人际关系称呼中,小金哥指金善佑,大金哥指金泰梓。
这手棋一出,果不其然,绝艺迅速点踩,一口气怒降15个点。
尽管现在金泰梓依旧还有27%的胜率,但在时煜看来,这数字很有泡沫。
众所周知,人在绷不住时,往往是绷不住的。
《圣经》也说了,当你左脸挨一巴掌后,记得把右脸伸过去,也挨一下。
也就是说,人走出一步降胜率的棋,往往第二步也会降胜率。
果不其然——
第62手!白棋强硬贴起,无视自身缺点,硬生生紧住黑棋的气!
“很有血性的一手!”
时煜十分高情商地评价。
“懂了,大金哥的棋技术变形了!”
在这两手棋的精彩演出下,金泰梓成功只剩下了9.4%的胜率,正式步入接龙境。
好,赶紧趁这个机会,将成语接龙的梗正式发扬光大出去——呸!
这梗千万不能乱玩。
要知道,这梗之所以能成名梗,不是因为接龙的一方一接到底,解说和观众全程欢快互动。
而是这龙接着接着棋翻了,因此才出名的。
“哎呀!大金哥这棋下的好啊,我上都不一定能翻!”
“???”
“时皇也开始了?”
对局室内,鹿思竹能感受到自己所持有的巨大优势。
但她的落子间依旧带着微微震颤,胜率在看不见的地方跌宕起伏。
相比起金泰梓背靠韩国的最后一座城池,退无可退,她这边却轻松不少。
能晋级到这个地步,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赛前期望。
她已经满足了。
但这就够了吗?
和时煜的同居的这段时间,她十分有收获。
除了棋技上近水楼台疯狂吸他之外,她也更加认识到了自己。
自己,其实是个很贪心的孩子。
比时煜更加喜欢得寸进尺。
她此刻只是满足,但并非满意。
鹿思竹瞥了一眼伫立在不远处的奖杯,随即眼角显露出一丝锋利。
第95手,同样是一手尖夹。
和金泰梓最初下的那手尖夹很像。
区别之处,鹿思竹这波是真的要吃人。
“开、开什么玩笑?这龙要是都能被玩死,我还下毛的围棋?”
金泰梓感觉自己被挑衅了,果断102手,断出反击。
第105手,一记鼻顶瞬间脱手而出!
如同鱼刺一样,牢牢卡在黑棋的二子头上,看得金泰梓一呆。
“一选!”时煜一拍大腿。
“呸呸呸,好棋,是好棋,不是什么一选。”他赶紧改口。
望着这手左右逢源,绵里藏针的一选妙手,金泰梓简直想摘下眼镜,好好哭一哭了,再给自己两嘴巴。
不是吧?不是吧?
这棋要是被时煜秒拍出来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能跟着秒拍了?
我不服!
第108手,金泰梓也跟着一断。
挣扎!
“大金哥这下的是棋吗?还能这样给自己找投场?”
时煜望着这几手棋,又将胜率从21.6%送成了5.6%,不禁哑然。
“喂喂喂,是主办方吗?我举报,有人冒充职业棋手,坐台上比赛。”时煜认真打字。
“我们也举报,有人冒充职业人类,搁这解说比赛。”
100%胜率,已经不可动摇了。
目数更是领先得惊天地泣鬼神。
行至169手,中央大龙23子惨遭阵亡,金泰梓不堪其辱,面如死灰地投子。
(崔精VS卞相壹,都出来,看卡皇被催女王打哭)
行了。
啥也别说了。
根据韩国传统,但凡输给世界第一女棋手,成就对方创下记录,那就找个马路牙子,蹲那掉小珍珠吧。
“快!氧气瓶,氧气瓶!”聂岚大声招呼道。
“聂老?您不是没事吗?怎么突然又要开吸了?”工作人员诧异。
“这次不是我,是鹿思竹她爹!刚才直接从我面前倒下去了!”
“啊这.”
“拿下!”
时煜终于长舒一口气,一拍电脑桌。
真费劲。
没想到看其他人下一场关键局,比自己上去下关键局更费心神。
继时煜创下农心杯一串十的历史记录后,仅仅时隔三天,新的历史又诞生了。
第一位拿到世界冠军的女棋手。
很幸运,这个记录又归属在了中国。
称得上是双喜临门。
“走咯,又可以开庆功趴咯。”
时煜关上电脑,走出这个主办方为他专门准备的休息室。
农心杯十连串,加上史上第一个女子世冠。
可想而知,今晚的阵仗会很大。
对局室,鹿思竹靠在椅子上,呆呆望着窗外的夜空。
又是普天同庆的一天,绚烂的烟火再度升起。
同时,今天也是十分寒冷的一天,夜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她不知为为何,最近越来越喜欢这种冷得让人爬不出被窝的天气了。
仿佛,连雪花都是温暖的。
“恭喜鹿思竹七段不,这下应该是九段了。”
出乎她意料,将话筒递过来的居然是时煜。
不用想,肯定是他直接抢了人家主持人的话筒,迫不及待就过来了。
“你拿下了个人生涯第一座冠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子第一人,有什么特别想感谢的人吗?”时煜问。
鹿思竹的眼神瞬间残念:“这种时候,不都是先问大概感想吗?为什么伱一口气快进了这么多?”
“赶时间嘛,怎么?难道你不赶时间吗?”
鹿思竹低了低头,手指转了转:“我觉得倒也还好,其实没那么赶.”
“也行吧,反正今晚还有庆功宴,指不定得庆到什么时候.第二个问题,除了庆功宴之外,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冠军呢?”
时煜凝望着对方的双眼。
“我”
鹿思竹的心重重跳了跳。
“我,要喝真正的,很烈的酒。”
“真正的很烈的酒?”
“之前和你约定的那些,再加一个.醉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