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攻破

“前进！”

战斗再次打响了。

凡尔纳远征军将军塞德里克雄浑的指令声和军号传遍将士的耳朵。

剧情主角安格鲁森在战前先是怒骂了对手奥尼城主马努斯手段卑劣，然后宣扬这场战斗的神圣，再承诺每个士兵都可以分润财富，接着对军官们说了一通大古与穿越众都当放屁听的关于贵族荣耀和勉励的鬼话。

穿越众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都是从贵族军校毕业的“良家子”。

然后壮观的持枪冲击场面开始了。

“砰！”

冲击阵列中，大古朝对面开了一枪，感觉肩膀发酸。

这个世界的火枪装药同样为一硝二磺三木炭，但掺入了某种精炼的红色矿石粉末，这种催化剂极大地增强了黑火药的威力，但由于大气环境问题，精确射程在50米左右。

“砰！砰！”

对上同样持枪的敌人，生命威胁面前，震耳欲聋的爆炸回荡耳边，大古牙齿都在打颤，仍坚持下来。

“啊！！———”

这时有人当了逃兵，一名士兵受不了高烈度的战场选择转身逃离，可马上就随着一声枪响，倒地而亡，脸上凝固惊恐的表情，胸口拳头大的血洞缓缓冒烟。

督战队用子弹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大古隐约感到枪口有意无意地瞄准他。

毛骨悚然的陆大古拔出腰间短剑咆哮发泄的同时命令手下士兵：

“前进！前进！”

战至这里，他已身中两弹，都在胸口板甲上打出凹陷，给他的感觉就像重重挨了两拳，胸口发麻。

紧接着，他听见蒸汽机呜鸣，脸色变得煞白。

那是蒸汽坦克，直径六米，高三米多，顶部冒烟的半球状钢铁堡垒朝他所在的方向开过来，它不断喷吐灼热的蒸汽，浑身又坚硬得像个铁王八，使士兵惨叫哀嚎着被烫伤失去战斗力，士兵们却拿它毫无办法。

更远处两米高带撞角中心开洞的金属大盾牌朝他们冲过来，那是蒸汽散弹枪，或称蒸汽散弹炮。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陆大古命令手下在它们的行进道路路线上埋设炸药包，底部突破。

几声巨响。

这些钢铁怪物总算不动了。

他指挥士兵继续前进的同时，观察上空。

塔拉学派支援的战斗飞艇群正飞往城市中心，捣毁抵抗部队主力机械。

大古逐渐感觉到对手的无力。

敌人在溃退。

零星的蒸汽机械难以构成威胁。

但他也开始焦躁，早一分结束战斗就早一分安全，出生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家的他没有跟人玩乌萨斯轮盘的兴趣，他不禁思考那个白人胖子生前所说的那批后援魔能机兵几时才能到来。

很快，率队深入城区的大古再次发觉敌人变得棘手。

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前面长腿的蒸汽蜈蚣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把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这个一节节身体组装而成的怪物拥有无比庞大的头部和粗壮的躯干，头部顶端有蒸汽口和炮口，身躯每一节都有洞口喷吐火舌。

突然，一声爆炸。

“彭！！———！”

机械蜈蚣头部出现巨大的凹陷，被掀飞头盖骨，锅炉沉闷地哀鸣两下，失却动静，接着又几发炮弹将蜈蚣躯干打断。

“帝国的将士们！不要害怕！”

剧情主角安格鲁森驾驶机甲前来增援，尽管陆大古对其毫不感冒，此刻他的声音却不亚于天籁，安格鲁森高喊：

“奥赛尔人软弱无能的蒸汽机械不是我们的对手！”

“必胜！必胜！”“啊啊啊！！——”

士兵们用士气高昂的喊叫回应了他的呼喊，大古混在队伍里装模作样地行礼喊了两嗓子，用激动的表情目送跟随安格鲁森的魔能机械冲向前方，那些长着八条腿的柱状机械顶部伸出许多冒蓝光的触手，一冲进敌人堆里便开始放电，带磁性的放电触手不漏过任何携带金属物的敌军士兵，那些受放电影响较小的蒸汽机械则由安格鲁森用机甲搭载的巨大枪械挨个点名。

待敌军清理完成。

放电机械收起触手。

陆大古和手下们以魔能机械为掩体，同时拱卫魔能机械不受损坏，构成异界版步坦协同，战斗压力骤然减小。

视野因蒸汽和灰烟受限，又担心成为主角“光环”的祭品，行进路上大古始终绷紧神经。

直至突入城中心。

见到那足足数百米高，另有几座吊桥与几座副塔相连的金属塔。

再见到塔下被己方重兵包围的机甲。

他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感叹起这个世界金属资源的丰沛，以及魔法机械的神奇。

地球上科研工作者经过那么多年的努力才设计出具备一定实用性的智能机械，这里还在蒸汽时代就做到了，不能不说是开了【魔法】和【蓝晶】芯片的挂，他愈发好奇眼前这些事物的本质和原理，决定战后试试能不能去城里的图书馆找两本书。

另外，他作出和周围人一样肃穆的样子，内心悄悄复盘回忆自己刚刚结束的战斗指挥，固然青涩，却也在实战中迅速成熟，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发现自己有许多错漏，留待下次弥补。

而包围阵列前，【剧情】继续着。

“马努斯！你已经败了！”

安格鲁森阵前喊道：“跪下！我赐给你荣耀之死！”

紫兰帝国人认为战场上被敌人枪毙是荣耀的，被吊死则是侮辱。

战场上寂静了。

驾驶灰蓝机甲的马努斯没有回话。

他与他对望，风拂动两台机甲上的两面旗帜。

突然，他动了。

马努斯的机甲右臂刹那间亮起蓝色的电火花，那是主炮弹药发射的迹象，可安格鲁森的射击比他更快，由于视角问题，陆大古只能看到灰蓝机甲胸口的驾驶舱被洞穿，烈焰和电火花从洞口喷出，闪烁几下。

机甲彻底陷入沉寂，向后躺倒。

眼见主将战死，仍为马努斯而战的士兵们失却战斗意志，互相对视，陆陆续续放下枪投降。

但安格鲁森只是对他旁边等候命令的塞德里克将军说：

“杀光他们。”

包围圈外，更多奥尼城的士兵丢弃武器向城后山脉逃跑，凡尔纳远征军已经另派两路赶去包抄，力图将他们彻底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