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整禁军
大家抬着张之及回到了王府大堂。
“直接去卧室吧。”吕谋吩咐。
大家就七手八脚的把张之及,又抬回了卧室,放到了床上。
吕谋学着老爹崇祯,对待骆秉公的样子,直接拽了把椅子,一脸亲热关怀的坐在了张之及床头。
然后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国公道:“这几日我暴力追讨欠债的事,你知道了吧。”
张之及淡然一笑:“臣,没有在任何衙门借过钱。”
“这个我知道。只是想让你知道,现在的朝廷,连调关宁进京勤王的三十万两开拔银子,都拿不出,我这是无奈之举。”
张之及又误会了:“皇上艰难,这个臣知道。但,臣这三年多来,为了给那些没有了朝廷钱粮的禁军,一口吃的,臣已经将我所有积存都填进去了,才有现在禁军没散。臣,实在是帮不上忙啦。如果王爷需要,那就剩下这座祖屋宅子了,您拿去变卖了吧。”然后看向四周熟悉的屋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好,非常好,这足以证明,他还是心有大明的。在内心里,没有像那群混蛋官员,对大明已经放弃,没有像骆养性那样,已经首鼠两端了。大明,还有张之及,骆秉公许许多多这样的忠臣。
吕谋笑着摇头:“我不是来找你催债的,更不是找你募捐的,我是请你出兵的。”
听到这话,张之及摇头长叹一声:“不瞒王爷,我也已经半年拿不出钱粮啦,现在名义十万禁军,其实只剩下了八万。而且各个饿的拿不动刀枪,点卯站队,往往不断有饿晕的士兵倒毙。出战,是不可能啦。若没有我祖祖辈辈的余威压着,禁军早就哗变抢掠京师了。”
这是历史记载的史实。不用怀疑。
“我请国公给我交个实底,禁军还忠不忠于大明,不,皇上?”
张之及郑重点头:“论忠心皇室,天下还没谁比得过禁军。”
“如果我给足钱粮,嗯,就先补齐半年欠饷,以后绝不拖欠,禁军还能一战?”
张之及疑惑的询问:“现在,皇上还拿得出百万银子吗?还能保证后续吗?”
吕谋就得意道:“不瞒国公说,这次我讨债,一共讨要回五百多万银子,这还只是三分之一呢。”
张之及一拳砸在床沿:“这些蛀虫。”但转眼就明白了,现在皇上手中有钱了。
“刚刚,王爷说给禁军补发半年军饷钱粮?”
吕谋有些不好意思:“我手中有了点钱,但大战在即,后续花费无数。所以,只能还要欠将士们一些。”
“够啦,只要补发半年欠饷,将士们的忠心就将再次恢复。”
唉,忠心还是要靠钱来培养啊,没钱,谁跟你玩。
“王爷说,以后绝不拖欠?”
“从今年一月开始补齐,然后继续发放,绝不拖欠。”
“如此,补发欠饷,将士家属得以温饱,将士再无后顾之忧,战斗力可以恢复。”
“需要多少时间恢复战斗力”吕谋一把抓住了张之及已,经有了暖气的手,急切的询问。
“半年。”
吕谋失望摇头:“国破在即,来不及啦。”
“如果王爷花钱,犒赏将士十日酒肉,半月就可杀敌。”
十日,十日之后就是三月十七了,李自成都进了皇宫了。
“好是好,那也来不及呀。”
张之及猛然起身,脸色恢复红润,气色变得好了许多:“王爷放心,只要您在额外给我五万银子,我会将李自成挡在紫荆关外三月。”
朱吕谋立刻看到了希望,再次一把抓住了张之及的手:“国公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张之及就不无得意:“我也知道北京不可为了,我悄悄的在西山,藏了我的一支亲兵,三千人马。”
看看吕谋惊讶的表情,那意思就是,难道你这胖子也要弃大明的意思。赶紧解释:“我隐藏的这支亲兵,是随时等候皇上决定放弃北京,我们保护皇上南狩南京。”
吕谋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我父子,宁可战死在北京,也要实现先皇帝遗训,做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让天下看看,我们大明即便走到穷途末路,也依旧是铁骨铮铮。”
张之及闻听,眼圈竟然发红,哽咽问道:“皇上真不南狩啦?”
“不,即便吊死北京,也绝不离开半步,绝不让异族染指大汉天下。”
张之及翻身坐了起来,用拳头一砸床沿:“我英国公一脉六代,只有两位老死床榻,并深以为憾,老天,终于又给我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啦。”
“那你准备把这支队伍怎么用?”
“紫荆关的守备刘懋,是臣的家生奴仆,是我父一手提拔起来的。此人忠心且骁勇善战。但他所带之兵已经四年无钱粮,将士不得不靠父母乞讨,妻女做半掩门活命,所以没有战心。如果王爷给他们五万银子,我再将三千家丁亲兵交给他,命令他死守紫荆关,他绝对能将李自成主力,挡在紫荆关外最少半年。”
吕谋当时豁然起身拍手:“只要挡住半年,就有办法。我给你五万,不,十万银子。立刻就派人拿我的手谕,领银子。”
说完,就在张之及的面前写了一份手谕,叫一个跟随的东厂番子,赶紧带着张之及的人去取银子,送往西山,随军去紫金关。
张之及一见王爷办事雷厉风行,也吩咐自己的人:“你带那三千亲兵去紫荆关,听刘懋将军指挥。我命令他,一定要守住紫荆关半年,否则他就别回来再见家人父母。”
“对,告诉刘将军,三月,最好半年,局势就将大变,一定要坚持住。”
吕谋这么有信心,说半年后就有办法,那是因为,历史上,李自成的主力,来自山西鼠疫爆发地区。他的军队入京后,将鼠疫传播到了京城。
他在一片石大战满清吴三桂,开始是胜利的,但转眼潜藏在农民军中的鼠疫突然爆发,农民军连刀枪都拿不动了,所以导致大败而归。
那为什么清军没有感染鼠疫呢,据后世验证,传播鼠疫的跳蚤,最怕马匹的味道,所以是物理免疫了。
只要能在紫荆关,将农民军挡住半年,其实就不需要死战,李自成的军队就能死绝了。
张之及直接下地站起,身子也不颤抖了,精气神也回来了。“臣尊命。”
“咦,少爷怎么能下地站起来啦。”老管家惊讶。
张之及看了看自己,不由哈哈大笑:“王爷雪中送炭,让我可以再为国出力,这病已经好啦。”说完这话,再次畅快大笑。结果缺氧了,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