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杂鱼，放学别走
一节漫长的历史课进入了尾声。
衬衬在上的，都是给贵族子女定制的课程。说白了便是能作用于所谓上流场合的社交谈资，在彼得听来堪称冗长，但小萝莉却学得还挺认真。
倒也没有她老爸说的那么不听话....是因为有外人在么。
讲台上的老学究的确有点东西，从纽扣的变迁引申出南大陆的文化融合。但视角并不客观，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主观批判，接受过系统现代教育的彼得自然觉得不太行，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还处于君主制的时代中，资本家都算先进了。
那老先生宣布下课后，便招呼彼得随他去开小灶。
田所今野走路和幽灵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溜走了，完全没被人注意到。
彼得拿上本子，走到前门跟着教授。
衬衬突然喊住了他：
“....杂鱼，放学别走。”
“？”
彼得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小萝莉。
“怎么，你要霸凌我？”
他看了眼衬衬捉襟见肘的身高，一拳打过来可别把我的腰子创了。
衬衬看着彼得那充满怜悯的眼神，不知为何格外窝火，但还是按耐住火气哼了一声，出奇的没有反驳他。
“你要不是来，本小姐就杀....反正放学别走！”
“彳亍。”
每个老师给彼得开小灶都会到一旁的会客室，在他们看来那间教室是独属大小姐的，在课堂上甚至不会多看彼得一眼，毕竟他们也清楚拿的是谁的工资。
私底下对彼得这个文盲啥看法不好说，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老教授给彼得讲了今天的字词语法后，便由得他来发问。
“彼得先生，您还有哪里不太明白的么？”
“嘛.....的确有个问题，但不是关于字词语法的。”
“哦，是什么？”
彼得将笔记本搁到腿上，学了两个星期，对泰拉语也算有点头绪了。他现在对其他的事感兴趣，刚好自己身前又有個合适的历史老学究，于是便问道：
“您能否给我讲讲有关勇者的事？”
“勇者啊....”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笑了，“这应该是从小就该听过的睡前故事才对，您的父母没和您讲过吗？”
“哦，我来这个世界时，我爸妈就不在这了。”
老教授笑容一僵，支支吾吾的说：
“这....这....彼得先生，请您原谅我的唐突....”
“没事没事，”彼得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当孤儿的日子习惯了。”（指在峡谷玩亚索ad）
老教授听完直想掌自己嘴巴子。
我他妈真该死啊！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您想了解哪位勇者？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但能否先告诉我，勇者共有多少位？”
“从神允历103年的第二勇者降世开始，至今共有十一位勇者出现过。除了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记载缺失的第一勇者外，几乎每一百年，就会有一位勇者降世，来带领人类战胜魔王。”
彼得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您是说.....魔王？”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您是说魔王该来了？”
“没错，呵.....”老教授看了眼桌上的台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能经历魔王降世，可是历史大事件呢。”
“不是，魔王出现了，难道你们都不紧张吗？”
彼得感到诧异，源神中的泰拉因为魔王都快毁灭了，文明皆化为焦土，人类只能抱着余火苟延残喘，魔王的名字说出去能止猛男啼哭。
此时不知处于什么时间线中，但既然魔王都出现了，不说止猛男啼哭，你怎么一脸想打卡网红景点的表情？
哈利与彼得说过，这个世界曾出现过魔王军，但被勇者率领的人类联军屡屡击退。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类才对魔王毫无畏惧么....
可魔王军跟魔王，是两种东西啊。
“紧张？”老教授很不解，“为啥要紧张？”
“额...”这可把彼得问住了。
“毁灭世界，杀人放火，灭绝文明？”
“有勇者啊，没啥好怕的。”
他理所当然地说：“勇者会解决的，历史上魔王每次出现都是这样。还有各国军队和顶尖战职组成的联军，造不成多大危害的。当然，也不是说就不会死人，但客观来说.....”
老教授微微组织了一下措辞：
“就跟自然灾害一样，地震，海啸，台风...我们永远不知道这些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头上，如果遇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历史中会发生的必然事件，人类无法获知何时会发生，只能坦然的去接受.....呵，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
彼得深受震撼，好豁达的态度，要是游戏世界里的npc人人都跟你一样，也不至于有那么多黑深残和传火魔怔人了。
“别看魔王很吓人，可每次魔王降世害死的平民也就十来万，等勇者出来就会被他消灭掉......当然，无辜的平民自然很可怜，这也没办法，如果魔王降临到巴伐利亚我也会很害怕.....但他平均一百年才出来一次，我认为没有必要为此担惊受怕。”
“魔王害死的人要比战争，自然灾害少太多了，西大陆这几年打仗跟绞肉机似的，死伤人数都快破百万了，魔王不现世是不会停火的。”
“你的意思是，魔王反倒还造福人类了？”
彼得惊了。
“这是主观谬论.....但客观上，确实如此。魔王出现的话，人类必须要按照《公约》停战，各国君主都会向勇者让渡一部分权利，这个时候我们平民不用签证就能去全大陆旅游，物价也会因为强制管控变得非常低。而且每一代勇者都是很....有趣且有创造力的人，总有很多非常惊人的点子，世界的进步往往都发生在这个时候，所以对魔王怎么说呢......”
“期待的感情要比害怕多些吧。”老教授笑了笑，“反正有勇者，他们总会解决的。”
“勇者啊.....您可知道这些勇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彼得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种种蛛丝马迹都在揭露着，在他之前，还有其他来自地球的穿越者来过。
那所诡异的霍格沃兹学校，秘使被篡改成中文的神言，与欧洲极其相似的南大陆文明形态.......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勇者。
老教授一愣，思索了一下。
“这倒是.....新奇的问题呢，或许你该去找一个光明教会的神官来问问，毕竟勇者都是响应太阳神预言降世的救世主。”
“预言？”
“您不知道吗？就是每个光明教堂门口都会刻着的那两行字。”
“我文盲，不识字。”
“.......”
老教授嘴角一抽，随后将那段泰拉人尽皆知的预言说了出来：
“日耀百年，魔王复苏，勇者降世。不死王魂，猩红令咒，救世主现。巡礼之旅，勇者屠魔，轮回不止，人类永昌。”
听完后，彼得久久无言。
不死王魂，猩红令咒，这是游戏中不死人身上最重要的特征。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手背并没有令咒，更没有不死亡魂。
勇者可别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