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同病相怜

66.同病相怜

我痛苦地煎熬了24个小时,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高的体温和更糟的状态,现在我连饭都不想吃了,蒋男去上班了,我心想再挺一天,明天不行就去医院!

明天再一次来到了,早晨的时候蒋男回来了,可是他困得半死,我实在不忍心让他陪我去医院,于是再一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吃光了蒋男新买来的几个苹果和干粮,蒋男好奇地看着我,“李哥,你一向这么吃饭吗,要么不吃,要么往死里吃!”

“不是,我……我病没好,不吃我怕病死,这点残余能量够坚持一阵的,我去医院,有三百块钱吗?我把存折放你那,你有空取出来就完了,我没劲再去银行了!”

“李哥,我陪你上医院,钱我先拿,你病好了再说!”

“不行!不好使!在浴池上一夜班能累成什么样我也清楚,你就躺着,我能挺住,你给我个机会装硬汉!”

“李哥,我可以回来再睡!”

“你陪我去那就没意思了,我现在就是要坚持,就是要挺,越痛苦我越坚持,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病死,借我钱,我自己去医院!”

蒋男借给我三百块钱,我把存折强行塞给了他,然后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勉强打开车门一屁股栽到了后座上,“哥们,喝酒了!”司机回头看了看我。

“没有,得点小病,带我去医院!”

“哪家医院?”

“这一带我也不熟,你看着办吧!”

“你有什么病啊?”

“SARS、**!”

“你可真逗,那可得去家大医院,离这远点,车费肯定贵一些!”

“算了,我就是冻着了,去最近的医院!”

下了出租车,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就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我感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于是又有些犹豫了,心想要不要回去再坚持几天看看,北京昂贵的医药费实在让我吃不消,不行,就这么回去打车钱就白花了,思来想去最后我还是走进了医院。

挂了号之后我来到了门诊,看病的是个乍看上去岁数不大仔细一看岁数不小的女大夫,等到我坐到了她的对面,她推了推眼镜问到:“哪不舒服?”

“我冻着了,就是普通的感冒还有点发烧,想打几个吊瓶,你给开点普通的药就行,我可没多少钱?”

“我问你哪不舒服你就说症状,既然你什么都懂还让我给你看什么病啊?”女大夫好像有些不高兴。

“好,听你的,症状我都告诉你了,就是发烧!”

“恶心吗?”

“不恶心,食欲还行!”

“伸舌头,说啊!”

“啊!”

“好了,把衣服拉起来,深呼吸,继续!”

我本来就发烧,冰凉的听诊器一下放在胸口上弄得我一激灵,“大夫,你们能不能人性化一点,这玩意弄热点再往病人身上放,被你这么一激没病都感冒了!”

“大小伙子怎么那么多事呢?给你体温剂,五分钟之后拿出来!”

我把体温剂夹在了腋下,然后坐在那耗时间,“你可以坐到那边的床上去!”大夫指了指墙角的一张黑色大床。

“不用了,我不爱动弹。”

我估摸着五分钟差不多到了,然后拿出体温剂在阳光下东看西看也没看出个名堂,女大夫从我手上夺下了体温剂,随便扫了一眼说道:“三十八度七,不算高烧,没什么大问题,我先给你开七个点滴,家里有退烧药吗?”

“家都没了,哪来的退烧药!”

“行了,去药房拿药,然后去注射室打针。”女大夫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写着圈外人根本看不懂的汉字,我来到了药房,从窗口把单子递了进去,没多一会药房里的大夫对我说:“一共八百七十元!”

“多少?我刚才让那大夫开得普通药啊?”

“这就是最普通的药,好的没给你开!”药房里的大夫用鄙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大夫,能给便宜点不?打打折,以后我要是有病了还来这!”

“不行,我们这有规定,一分钱都便宜不了!”

“那这样吧,吊瓶先给我开两个,感冒药不来了。”

大夫又在电脑上‘啪、啪’地敲了两下,然后对我说:“一共二百七十元!”

我交过钱领了两瓶药直奔注射室,里面坐着一老一小两个护士正在谈天,我把药递给了老护士,她熟练地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之后把针头交给了那个年轻的护士,那年轻护士做了个深呼吸,妩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向我走来,她端起我的右手又做了一次深呼吸,这显然是在做心理准备,就在她即将出手之际老护士说话了:“小王,没擦碘酒呢!”

“哦,我太紧张了!”小王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白大褂和这医院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我看了小王一眼,然后问到:“你是实习的吧?”

小王先是一惊,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你扎针的成功机率是多少?”我逼视着年轻护士的眼睛,这是一双大眼睛,多情但是空洞,明显没有太多的内涵,只适合勾引傻老爷们,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她蹂躏。

小王回头看了她的前辈一眼,“李老师,要不你来吧!”

李护士微微一笑,然后冲我说:“小伙子,谁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这么点个针头能把你怎么样?”

我又看了一眼那双空洞的水汪汪的勾人的大眼睛,然后大义凛然地对年轻护士说:“来吧!”

年轻护士微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温柔地托起了我的右手,出针、推进,注射器的塑料管里没有看见红色的液体返上来,说明这一针扎偏了!年轻护士没拨针,而是在我的右手皮肤下面左穿右刺的尝试了几下,血液还是没有返到注射器的塑料管上来,她找不到我的血管,尽管那血管粗得几乎赶上了手指头。

最后小王果断地拨出了针头,充满歉意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啊,痛吗?”

“一般痛,不要紧,刚才药房说不打折我还挺生气的,没想到扎针倒是买一送一,你尽管来吧!”

小王紧咬下唇,再一次出手了,这一针扎得更加果断,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右手皮下组织,可是小王再一次笑了,无比温柔地对我说:“还是不行!”

“不要紧,我就当是买一送二,那位阿姨说得对,谁都有这个阶段,你别紧张!”我的头上渗出了汗水。

小王拨出了针头,刚想再次出针被李护士拦了下来,“给我吧,两针扎不进去老护士也会紧张,第三针更危险,下一个你再来!”说完老护士熟练地出针、推进,不怎么痛,血液一下子涌到了注射器的塑料管里,然后又流了回去,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谢谢阿姨!请问注射室在哪?”

“这就是注射室,你吓糊涂了?”李护士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不是,我是说打吊瓶的地方,我总不能站着打吧!”

“哦,一直走,左拐第一间病房就是,你可以坐着打,躺着打也行啊!你的这瓶药就存在这吧,明天再过来打!”

“还是买一送二吗?”

“小伙子你不能这么说话啊!谁也不想多给你扎一针,明天让谁打你说了算!”

“得了,算我错了,药我存这了,明天还让新人给我扎,一直到扎成功为止,换人还不行了!”我拎着吊瓶恶狠狠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老护士不满地问我。

“怎么,你想找人修理我?”

“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得在吊瓶上标出你的名字,不然这么多患者谁知道哪瓶药是你的啊?”

“哦,误会了,我叫李傲杰。”

我拎着吊瓶来到了病房中,这屋里收拾得很整洁,我刚找了个空位坐下,就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女声,“李傲杰!”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赵小娜,她也挂着吊瓶坐在我旁边的一张病床上,“怎么是你啊?几天不见变声了?你多大了才变声?怎么变得跟阿杜似的?”屋里的四五个打点滴的病人显然没有好心情听我调侃,全都带死不活地在那委靡着。

“你少挖苦我,过来坐啊!”赵小娜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我坐到她的旁边,我拎着吊瓶坐到了她的病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吊瓶挂到了和她同一个架子上。

“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我上火了!”

“就为丢个包病成这样不值得,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

“我才不在乎那个包呢,最近工作特别不顺利,我觉得警察这事儿不适合我,可是家里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我当上警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哎……”赵小娜欲言又止。

“不要为了明天的事情而担忧,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我话还没说完赵小娜的响了,她看了眼号码,突然变得很紧张,然后示意我不要说话,之后接起了电话,“你好,齐哥。”

“是我,上班时间你去哪了?”赵小娜离我很近,我隐约听得到她里传出的声音。

“齐哥,我这两天嗓子发炎了,打吊瓶呢!”

“昨天我看你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打上吊瓶了,再说你病得又不严重,不能休息的时候再打针吗?”

“齐哥,我以为今天没什么事所有才出来打针……”

“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赵小娜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禁受着很大的压力,她无奈地对我说:“听到了吧?这老东西就是这么刁难我!”

“齐警官?他不老,原来你也讨厌他啊?我感觉那人素质不怎么样,在背后暗算我,要不是他我还在浴池干得好好的呢!”

“暗算你是轻的,他没叫人修理你就不错了,他这人阴着呢!”

“他是你上级?”

“我刚上班,谁都是我上级?谁的面子都得给!”

“真不仁道,对待病号还这态度,上次在局里我就看出他对你不好,把你记的笔录都摔了,你甭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

“其实我挺看不起齐警官的那些官僚作风,有点本事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什么事都得依着他,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赵小娜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你说得不对,这社会要真是人人平等了,那奋斗就没有意义了,当大官挣大钱还有什么意思啊?”

“照你这么说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就可以骑在老百姓头上了?”

“也不能这么说,物质不平等但是人格上应该是平等的,就算你心里看不上掏大粪的脸上也不应该表现出来,因为如果没有掏大粪的就算你是美国总统也只能露天解手!”

“我可从来没看不起掏大粪的,对了,你得什么病了?”

“我感冒了,就是跟你午夜惊魂那天冻的,发了两天的烧!”

“你发烧?看不出来,我看你比我还有精神!”

“奇怪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都难受两天了怎么突然就有精神了,是因为药啊还是因为你啊?”

“少贫嘴,你找到住处了吗?”

“找到了,我在一个朋友那住,这是你新换的?”

“是啊,以前那个被抢去了,正好我不喜欢那款!”

“抢你的那两小子抓到了吗?”

“哪有那么快,不过立案了,只要他们是惯犯早晚能抓到,抓到了轻饶不了他们!”

“你还得打几针啊?”

“我一共开了七个吊瓶,今天是第一个!”

“真有钱,嗓子发炎就打七个吊瓶,我发烧才开两个,不知道这病能不能好?”

“我们单位给报销,一会我帮你再开几个,你今天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可以省两个吊瓶钱!”

“仗义!真仗义!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了!”

“我八二年的,你多大了当我小弟啊?”

“我比你大二岁,不要紧,现在这辈份都按行政级别论,先叫姐、后叫妹儿,叫来叫去叫媳妇!”

“你怎么那么贫呢!”赵小娜推了我一把。

“打完吊瓶你去哪?”

“我得马上回单位,你没看齐警官又发威了吗?”

“哦,那把你号告诉我,另外你那天给我的一百块钱今天还不上了,以后有机会再还吧,还有你明天几点来打针,到时候咱们做个伴。”

“问我号干什么?我不告诉你!”

“快告诉我你的号,快说!”

“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就不说急死你!”

“不是我急是你急!”

“我急什么啊?我又没事,反正齐警官也发完火了,几点回去都是挨批!”

“好,咱们等价交换,你告诉我号码,我告诉你一件大事!”

“你有什么大事?”

“对你来说绝对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快告诉我号!”我的头上急出了汗水。

“瞧你急的,你先说,什么大事?”

“好,我先说,真空你懂不懂?”

“别卖关子!好好说!”

“就是说你的吊瓶里已经没有药液了,马上就要往上返血了,你的血液要是充满了吊瓶你可能就死了!”

赵小娜这才明白过来,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吊瓶,发现瓶子里的药液已经没有了,仅存的一点液体正在顺着塑料注射器急速地往下流,再有几十厘米就要流尽了,赵小娜惊叫了一声,“你……你太坏了!大夫,大夫!”赵小娜的尖叫声令屋里那几位带死不活的病人都来了精神,全都睁开了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重大医疗事故。

“等一下,一会就来!”走廊的深处传出了刚才那位老护士沉稳的声音。

“大夫,不行了,要回血了,你快来!”赵小娜急得直跺脚。

“你别紧张,我先帮你把胶布揭开,一会护士来了直接就能拨!”我想去揭赵小娜手上的胶布,可是她一下躲开了,“你会吗?”

“揭胶布谁不会啊,我给你弄还不疼,来吧,不然来不及了!”

赵小娜看了看注射器中仅的一点液体,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我果断地揭开了赵小娜手上的沙布,注射器中的液体离她的手掌越来越近了,我当机立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的一下拨掉了她手上的针头,情况紧急,我很少给别人拨针,而且右手打着吊瓶,左手不太好用,种种原因造成了我拨针的严重失败。由于赵小娜没有心理准备,我的右后又不能动弹,针头拨出之后没有一支手去帮赵小娜按住胶布,一股鲜血顺着针头赵小娜的手背射了出来,赵小娜睁开眼睛慌忙捂住了针眼。而更要拿命的是我刚才用力过猛,左手重重地抡到了自己的注射器上,针头被直接带离了我的手背,鲜血也渗了出来,“哎呀!”我大喝一声也捂住了针眼,这时那位李护士推门进来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吃惊地说:“你们在病房里打起来了?”

“都怪你,都怪你!”赵小娜没理护士,不住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她用力并不大,我感觉得到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怪我。

“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看我的手也出血了!”

“哎呀!你的针头怎么也拨出来了?快拿起来啊,一会药都流没了!”

我看着药液从针孔流向地面,并没有去管它,深情地看着赵小娜,“你跳我跳;你遭抢我遭抢;你病我病;你拨针我拨针;你出血我出血!这是什么?缘分啊!”

护士纳闷地看着我俩,小心翼翼地过来捡起了针头,轻声问我:“还打吗?”

我马上恢复了镇静,“打,为什么不打,一百多块钱一瓶呢!”

“小王,小王!”

“你……你喊刚才那实习生?”

“是啊,怎么了!”

“算了,这药我不要了,我不打了!”

“为什么?你不觉得浪费吗?”

“不是,我是觉得一天被她扎两次精神上有些承受不了!”

“放心吧,今天不让她给你扎了,我叫她拿酒精和胶布!”

“那谢谢你了!”

“挺大的人了打针还不老实,为什么把自己的也给拨了?”赵小娜问我。

“情深就不必问是合不合逻辑!”我看了眼赵小娜说道:“你还不走啊!”

“不走,我陪着你,打完了咱们一块走!”

“你太客气了,有事就先走吧,齐警官不是急着让你回去吗?”

“那好吧,回去晚了他还以为我故意跟他对着干呢,咱们明天见!”

“明天你几点来?”

“我啊,恐怕得下班之后了,白天来齐警官又得说我了,咱们明天六点见吧,还在这个病房。”

“好,不见不散!”

“给你我的名片,最新版本,这是我给好朋友和同学特意印制的,一般人我不给这个版本,只给这个。”赵小娜递给我名片之后又拿出了另一款纯白色的名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看了看赵小娜递过来的名片,很别致,比那张白的漂亮多了,蓝色的背景,清新、淡雅,上面记录着赵小娜的一切,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宅电、、电子邮箱、QQ、MSN,“嚯,还挺特别的,全了!”

“那当然,明天见!”赵小娜冲我挥挥手,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微笑,然后她推门出去了,我心想这女孩笑起来还真好看。

赵小娜走后护士又给我扎了一针,她看了我一眼问到:“你女朋友吧,挺不错的!”

“我可高攀不起,人家是警察,我连个固定工作都没有,社会地位相差悬殊,门不当户不对,顶多是外型上挺配!”

“那你更应该把握机会了,这姑娘长相不错,工作又好!”

“哈,她是挺不错的,可是不错的姑娘多了,不能都成我女朋友吧?”

“哟,这小伙子心气还挺高,好姑娘都叫你一个人认识了?”

“我们俩不太熟,谈别的就更远了,谢谢阿姨了!”

“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给我扎针,明天也拜托你了,那小护士先让她拿别人练着吧,等练成了再扎我!”

“她是看你长得帅紧张了,平时她两针保准扎成!”

“不敢当,明天还是您给我扎吧!”

“行,小伙子我去忙了,有事喊我!”

“麻烦你了,给我扎了这么多针!”

护士开门出去了,她刚一离开,我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原来自己还是那么虚弱,和赵小娜聊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可是当时并没有觉得难受。我知道问题来了,我对这小警察有好感,她虽然算不上特漂亮可是十分耐看也很特别,瘦瘦的一副很清爽的样子,性格直率,再加上对我也不错,想着想着我暂时忘记了病痛,惬意地靠在了病床上,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明天六点钟,我很期待,期待着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四十分钟之后,我打完吊瓶出了医院,稍微有了点精神我决定坚持着坐公交车回蒋男的住所,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哼着歌踉踉跄跄地进了屋,蒋男正坐在桌子旁边吃饭,看到我进来他吃惊地说道:“打得什么针啊,好得太快了,一针就能唱歌了,刚才出去的时候我都想给你买点烧纸了!”

“这药太奇妙了,我又碰到那警察妹妹了!”

“哪个警察妹妹?你在北京还有个当警察的妹妹?”

“你可真实在,我说的不是亲妹妹,这人你肯定也见过,你闷丁伟一酒瓶子之后不是进公安局了吗?有个瘦高的年轻女警,清清爽爽的,她叫赵小娜,有印象吗?”

“有点印象,审我的时候就是她做的记录,李哥你怎么又进去了?”

“没有,说来你都不信,我去浴池找你的那天晚上,碰到她了,她让人把包抢了,我来了个英雄救美,今天我去医院又碰到她了,你说巧不巧?”

“你把劫匪打跑了?包被你抢回来了?”

“包倒是没抢回来,劫匪也没打跑,我用机智和勇敢把她给救了,我拉着她跑的!”

“哦,原来你就是拉着她,拉着她跑谁不会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那是随机应变,今天我们又碰到了,我发烧她嗓子发炎,你说巧不巧,你说巧不巧吧?”

“不太巧吧,附近就一家像样点的大医院,到底是你救她还是她救你啊?她不是警察吗?”

“她脸上又没写着警察,表面看上去就是一纯情少女,北京治安又不好,晚上独自出去绝对容易招惹犯罪份子,我们两个聊得不错。”

“李哥,你先别臭美,我告诉你,别看你长得挺帅,可是现在的人现实着呢,那些女人就喜欢有钱有势的,特别是北京人,心气更高,那女警肯定想找一大款,再不就是什么纨绔子弟,能为她的未来和事业使上劲的,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这是侮辱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友谊你懂不?什么癞蛤蟆天鹅的,莎士比亚说过‘皇后和乞丐之间也有可能产生爱情!’何况我还是个英俊的乞丐,她很特别,也挺清高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要是整文言文我跟你交流不了,反正你那意思我懂,就是你长得帅有资格吃软饭呗!”

“你小子又侮辱我,你理解偏了,交朋友谈恋爱不是做买卖,非得家境相当地位相同有什么意思?”

“李哥,你病真见好了,跟我侃这么半天都不觉得累?是药起作用了还是她起作用了?”

“都有了,实话跟你说,她对我也挺有好感,不过我只拿她当普通朋友,你还别不信,我要是愿意肯定有戏!”

“哎哟我的妈呀?那么说你还不太愿意呗?癞蛤蟆成精了,反正我这话也不敢说死,现在有得是道行高的癞蛤蟆,你追到更好的女孩也不稀奇,只是你别矫情,我受不了!”

“我哪矫情了,我除了没钱、没事业、没工作、没住的地方哪点不好?你嫉妒我!”

“行了,李哥,你病了,我不跟你争,快坐下吧,站着说话浪费体力,还容易腰疼!”

“我不坐,我要吃饭,你给我剩点!”

“放心吧李哥,我这菜虽然不好,都是些土豆丝子、萝卜樱子、白菜帮子,但是管饱,咱们北漂族天天能混上仨饱一个倒就算成功人士了!李哥,快吃吧,吃完了你早点睡,我那有退烧药!”

“好,让明天快些到来吧,让烧发得更猛烈些吧!”说完我低下头吃光了蒋男碗里的饭。

晚上我很早就躺下了,可是久久不能入睡,我再一次失眠了,夜里蒋男的呼噜声不绝于耳,弄得我心烦意乱,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我心里想着今后的着落,想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远方的父母,甚至想起了孙小楠,然而他们都只是铺垫,或者说是陪衬,在我脑子里始终萦绕的只有一个人——赵小娜!

凌晨二点、三点或是四点,我终于睡着了,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看了眼挂钟,指针指向十点半,蒋男已经去上班了,桌子上放着碗已经泡得一塌糊涂的方便面,这应该是蒋男留给我的早餐,于是我爬起来吃光了方便面,摸了摸额头,不要紧,只是微热,恢复ing……

有了一些体力我又开始对自己的未来做起了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不能就这么白白地住在蒋男这,虽说我们关系不错,蒋男的为人我也清楚,可是他的室友迟早会回来,干脆再加张床我也跟这挤吧,如果蒋男和他的室友同意的话就这么办了,房费我们三个均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工作,有了钱一切都好办。

可是如果蒋男的室友不同意呢?强留在这也不好,自己再单租个房子即便是地下定也有些负担不起,想起以前住的一居室楼房我不禁感慨万千,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和范哲闹翻。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范哲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理应相互鄙视,他有他的活法,那没什么不好,我有我的意志,总之我们是不可能再愉快地相处了。

吃光了方便面我又躺下睡了一觉,可能是长期以来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我感到就是这么睡上一年都不过瘾。下午的时候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简单地翻了翻蒋男的屋子,有方便面、鸡蛋一塑料袋大米和半瓶豆油,我就用这些东西做了一碗无比难吃的蛋炒饭。吃下去之后我就呆呆地坐在蒋男的床上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没了想通个电话都不行,我感到病好了也是件痛苦的事,有了点精神倒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还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觉更容易打发时间。

我再一次下地把蒋男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大失所望,真纳闷蒋男平时都干些什么,电视当然没有,书也没有,连一本杂志都没有。我还不死心终于在蒋男室友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半导体,这半导体应该可以算是古董了,那款式正适合七十岁以上的老头,我打开了它,这东西还真能出声,播来播去只有两三个频道,最后我选定了单田芳的评书连播,我就靠着半导体度过了一个无比无聊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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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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