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连环计
司徒策走后,绿蔓一脸焦急,“姐姐,你在这里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们是诬陷你的,我去求司馔处的人,让她们给你作证。”
“不用了,”傅清初面色平静道,“现在是找不到证人的,她们既然要害死我,我也不留她们到五更了。”
“啊?”绿蔓不明所以,“姐姐有后招,为何刚才不说?”
“会耽误殿下给皇后娘娘祝寿啊。”她一脸认真道。
绿蔓:“……”
小命都不保了,还担心太子?
绿蔓按照她的吩咐出去后,傅清初拿了纸笔,一条条梳理哪些罪证能够要苏君若等人的命。写到最后,她有些不解,按道理,苏君若出身世家,家教良好,怎么会看得上这些?
但转而一想,“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苏氏虽说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但要只是一味地在乎清誉,倒也成不了今天的苏氏。
不光苏氏,景朝这些大家大族,哪家不是为了权势斗得你死我活?
正思索着,忽听见了敲门声,傅清初转眼,就见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孙卫进来了。
孙卫先是行礼,方才对傅清初道:“姑娘,这是殿下吩咐小的给您送的茶果点心,殿下说先委屈姑娘半日,待殿下回来定给姑娘一个清白。”
闻言,傅清初只觉得心上一暖,笑道:“劳烦你跑这一趟,还请替我向殿下谢恩。”
孙卫应了一声,“小的告退。”
傅清初打开食盒,发现里边有两块果子,一个寿桃,另外还送了一壶茶。她忍不住笑了笑,太子对自己尚且如此心细,将来一定是位圣主贤君。
她饿了一天,将送来的东西悉数吃了,不一会儿便觉得身上有些热,她一边擦汗,一边嫌弃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吃了两个酒酿果子,就开始醉了。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进来的还是孙卫,她心说这人是没有进宫吗?怎得还在此处?
“姑娘,殿下有请。”
“殿下回来了?”
“回了,在花园中等着姑娘。”
闻言,她忙收了写了一下午的文稿,随着孙卫往花园去。
孙卫领着傅清初到顺阳阁,傅清初推门进去,就听见屋内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抬眼看去,只见沈琢一脸着急地走过来。
“清初——你总算是来了。”沈琢一脸激动地拉着她的手,“我们赶紧走。”
傅清初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收到你给我的信,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你赶紧将这身衣服换上,趁着天黑我们赶紧走。”沈琢拉着她来到桌前,将一太监的衣服拿给她。
傅清初看着衣服,一瞬间便全都明白了,不是有人模仿沈琢的笔迹,是有人模仿了她的笔迹写信给沈琢。
寿桃、信件、贪污、秽乱宫闱,一桩桩一件件,真的好一个连环计啊!
……
傅清初来不及给沈琢解释,一把抓住沈琢的手腕,“跟我走!”
沈琢不明所以,“你赶紧把衣服换上再走……”
“来不及了!”傅清初忍不住吼他,拉着他往门口走,刚转身就见陈丽如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
“好个傅清初,竟然在此私会男人秽乱宫闱!”陈丽如看着傅清初冷笑道,“来人,将门锁了,待殿下回来发落。”
“陈丽如,你私自伪造信件,将外朝官员带入内宫,该当何罪!”傅清初厉声道,“若是你能弃暗投明,我保你不死,还能保住你的家族颜面。”
闻言,陈丽如不屑地笑了一声,“傅清初,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吧,罪臣之女贪赃枉法秽乱宫闱,只是可怜了沈舍人,大好的前程,被你耽误了。”
“你——”沈琢吃惊地看着陈丽如,“原来都是你们!”
“我怎么了?”陈丽如好笑道,“我不过是秉公执法,捉贼捉赃,好了,趁着殿下还没回来,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就好好团聚团聚吧。”
陈丽如抬手,左右立即上前将门锁了。
傅清初气得踹了门一脚,吼道:“陈丽如,我一定让你死得难看!”
“现如今,也只能等殿下回来了。”沈琢气得捶了桌子一拳。
傅清初转眼看着他,“你何时收到信件的?”
“上巳节第二天。”
“信上说了什么?”
“说……”沈琢叹了口气,“说是你身不由己,只求得能讨得殿下欢心,将来有机会定会请求出宫。”
傅清初听了,心中火气更甚,想骂他几句愚蠢,但想着他不顾前途都要进宫来,骂人的话便又吞回了肚子里。
“虽说你是冤枉,但进宫毕竟没人绑着你来,殿下再怎么宽宏大量,也无法容许这种事。”傅清初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责备道,“你怎么就不顾及点自己的前程?”
“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十几两银子被杀吗?”沈琢转眼看着她,“之前是我无能为力,但是这一次我想试一试。”
闻言,傅清初心中难过得说不出话,默默地抹眼泪。
沈琢过来拉着她的手,“清初,宫中险恶,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件事过后,你就跟我走吧,这官我也不做了,我老家还有几亩薄田,我们就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傅清初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她何曾不想过轻松日子?可是她家还有六十六人在西海受苦,她不能弃他们不顾;太子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也不能弃太子不顾。
这些家人的债,外人的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此时面对沈琢的一往情深,她更是无法回答。
她泪如雨下,“之修,这一生算是我欠你的,若有来生……”
“我不信什么来生!当年元宵灯会上那么多姑娘,偏偏我捡了你的手帕,你告诉我是前世的缘分,难道之前的话都不作数了吗?”沈琢满脸不甘地看着她,“经此一事,你我都会受到不小的牵连,何不待真相大白后就此归隐?”
“沈琢!”傅清初不禁喊道,泪眼滂沱地看着他,“太子他能让我家人回来!你不能……”
沈琢愣愣地看着她,找不出其他话来反驳。他长叹一声,点头苦笑道:“好,我等你。”
闻言,傅清初心头大恸,忍不住打了他一下,骂道:“你这个傻瓜!”
沈琢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
傅清初紧紧地抱着他,哭道:“傻瓜,你这个傻瓜……”
沈琢抱着她柔声安慰着,无意中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让他焦躁无比,恨不得将傅清初揉进身体里。
傅清初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有些不确定地喊道:“之修?”
“清初……”沈琢哑着嗓子,极其隐忍地喊了她一声,却带了些暧昧的味道。
她心下一沉,知道大事不好了。
“之修,”她拉开一点与他的距离,拍了拍他的脸,惊恐道,“你清醒一点,这是东宫!”
沈琢也想保持理智,可身上实在是燥热难耐,唯有贴着她才稍微好一些。傅清初想甩开他,但她自己也是中招了的,加上何力量悬殊,实在是奈何他不得。
他的手,每辗转一处,都引得她战栗不已。
“沈琢,你这么做会害死我的你知道吗?”傅清初语气颤抖道,“赶紧放开我。”
沈琢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想要推开她,但傅清初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他实在是推不开,也不想推开。
他将头埋进她的脖子,亲吻着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沈琢,你赶紧停下来……唔……”
她被封了唇,手也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动弹不得。
沈琢吻得很霸道,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感觉她站不住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桌上。
随着他的亲吻往下,傅清初渐渐觉得使不上劲,起初还能推一下,现在推都推不动了。她不禁落下泪来,却忍不住在他的亲吻中呻吟出声。
“嗯……沈琢……沈琢……不要这样……”
她的喊声让沈琢更激动,伸手摸到腰间的衣带,解开了她的衣服。
从未有过的肌肤之亲,不禁让傅清初叫出声来,暧昧的呻吟,顿时将她已经混沌了的意识拉了些许回来。
“咚——”
“啊——”
随着沈琢的一声惨叫,傅清初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她提着茶壶,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沈琢,“你不要过来……”
“你是我的——”沈琢不甘地吼道,说着,上前几步要抓住她。
傅清初吓得将手中的茶壶扔出去,却没有砸到他,转眼就被他拉进怀中了。
沈琢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让她无限地靠近自己,感受自己身上的温度,“你是我的,是我的!”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傅清初心中大骇,慌乱中抓到了烛台,蜡泪烫得她几乎脱手,她死死咬了沈琢一口,猛地将蜡烛插进他的后颈。
“啊……”
沈琢惨叫一声,傅清初提起烛台,砸了他脑袋一下,沈琢登时就晕了过去。
傅清初也被吓得面色发白,忙伸手看看沈琢还有没有呼吸。见他没死,她抽出他的腰带,将他的脖子和身后的柱子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她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燥热一阵一阵地袭来,渴求刚才沈琢的那般亲吻。
她紧紧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血腥味立即在嘴中蔓延开来,可是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夹紧缩住一团。
黑暗中,她摸到了地上的碎瓷片,立即紧紧地将其握在手中,锥心的疼痛感,顿时让她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