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因果报应
一鬼惊呼，万鬼附和，大家全都朝着七七所在的大树涌来。
“小天师在的话，咱们总算可以彻底放心啦，那鬼王越来越过分，保护费收得一次比一次高，少一个子都不行，霸道得很。”
听说过七七大名的摊贩东西也不收，直接拿着钱袋子拼了命地跟着众鬼往前挤。
“这小天师是什么来头？怎么听着在地府很出名。”
心有执念的老鬼忍不住好奇地打听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出名，在我们地府阎王大人都得好声好气的哄着，你说地位怎么样。”
“阎王？！堂堂冥界之主为何这么惧怕一个三岁小儿？”
老鬼对自己听到的消息感到匪夷所思，在他心里阎王大人的地位无人能及，这位小天师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来头。
“那可不是惧怕，是宠爱，像对孩子般宠爱。”
“对头，阎王大人和判官们对小天师可是极喜欢的，这次有小天师你们就放心吧，那什么狗屁倒灶的鬼王肯定被小天师收走。”
“那先等等看。”
老鬼听身边从地府出来过节的鬼七嘴八舌的夸赞小天师，心里半信半疑地打算静观其变。
如果小天师真有大家说得这么厉害，那他的执念是不是就能解开了。
“哎，我说你们别都往这边挤呀，等那鬼王来了我去收拾他就是，你们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
七七见眨眼的功夫目之所及，全是鬼头，这要不是她胆子大，非得给吓昏过去不可。
“鬼王来了，鬼王带着他那群打手又来啦，在西陇口那里收保护费的时候商贩不交，将那商贩快打得魂飞魄散啦！”
远处传来一个急促的呼叫声，商贩们一听吓得慌忙逃窜，场面混乱不堪。
“在哪里，我去瞧瞧。”
七七话音刚落，小身子就朝着那声音处飞了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众鬼的视线里。
众鬼见状纷纷转身，跟着去凑热闹。
“老大，咱们怎么办，原来鬼也有好坏之分。”
商科从未听长辈们说过鬼的好话，从接触玄学开始，就被灌输捉鬼的思想。
今晚倒是让他大开眼界，思想也发生了改变。
“当然是跟过去帮小天师啦。”
老道长说完就急慌慌地追了上去，谷驰谷灵两兄妹紧随其后，商科看着周围脸色灰白发暗的鬼魂，吓得双腿打颤。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咱们鬼王都不放眼里，兄弟们，给我砸！”
鬼王是个油腻的中年男子，脸色泛青，唇色灰白，黑眼圈非常严重，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拥下抓起商贩张着大嘴就要生吞。
“啊！救命啊！”
商贩惊恐地看着眼前泛着腥臭味的血盆大口吓得哇哇大叫，心里后悔地不行。
就不该信那个小鬼头的话，早知道对方是个骗子，他就交保护费了。
“我看谁敢在本道面前胡作非为，真是好大的狗胆！”
稚嫩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小嗓音传来，商贩心里大喜，那小骗子来救他了。
“谁！是谁敢打本王，不想要鬼命了！”
鬼王张着血盆大口正要将吞个小鬼填填肚子，就感觉后背一阵灼痛，像魂魄被点燃了般灼痛。
“你小姑奶奶我，七七是也。”
只见一个穿着花棉裤花棉袄头扎小揪揪的女娃娃从天而降，在一群灰衣蓝杉中显得格外扎眼。
“哪来的小鬼头，敢跟本王作对！”
鬼王强忍着背后强烈的灼痛感，看到自己竟然被个小鬼头所伤，在众鬼面前让他颜面扫地，怒火中烧。
“我是你小姑奶奶，不是小鬼头，大胆！”
七七抬脚就朝着鬼王踹了过去，别看她身子小小的，脚下可是下了十足的力道。
鬼王气得目眦尽裂，在阳界作威作福数百年还没这么颜面尽失身受重伤过，这口气他是一定要报的。
“那今天就看看你这个野崽子厉害还是本王厉害吧。”
说完鬼王展开双臂径直迎了上去。
七七见对方竟然躲过了自己的无影脚，紧接着又补了一脚，从空间里取出来几张灵符朝着鬼王甩去。
空气里听见“噼里啪啦”像烟花炸开的声响，隐隐散发着焦糊味。
众鬼不敢置信地看着在半空中浑身冒黑烟的鬼王，忍不住纷纷拍手叫好。
这么多年他们被鬼王压榨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些反抗的鬼怪都被他给打得魂飞魄散要么吞入腹中，大家整日过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总算有人出手收拾他了，纷纷给七七加油叫好。
那个差点被鬼王生吞的商贩吓得瘫倒在地，看着七七红色的身影飞来飞去，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小女娃果然没骗自己，她真的帮他们收拾鬼王了。
两人在空中对打，一红一黑，一大一小，从刚开始的平分秋色到后来红色身影占据上方，大家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回去。
鬼王刚开始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后来看小鬼头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不敢再轻敌。
偌大的鬼市阴风乍起，本就寒冷刺骨的天气更加冷冽，是那种直钻骨髓的寒。
众鬼尚且还好点，老道长等普通人可就难受了，不大会的功夫眉须全都染上一层白色的冰霜。
七七看时间差不多了，小身子在空中一翻，顺着气流冲着反方向扑去。
已经落入下风的鬼王被狠狠地踹在粗壮的树干上，一米多粗的大树发出“咔嚓”的声响，轰然倒地。
“啊！”
背后灼烧，胸腹又受到重创，鬼王发出惨叫声。
声音过于凄厉，把其他看热闹的鬼怪们吓得纷纷后退。
“这么菜还好意思自称鬼王，我看你是吹牛大王还差不多。”
七七从半空中落至地面，拍了拍花棉袄上不存在的灰，走到鬼王面前出口讽刺。
“你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
鬼王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猖狂，看着七七谨慎地问。
“我是来收你的祖师奶奶。”
七七一脚踹在鬼王的腹部，疼得他浑身冒黑烟，那是魂魄不稳的迹象。
“祖师奶奶，只要你今日放过我，这鬼市收的保护费与你平分，怎么样？”
鬼王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有点散，心里骇然。
以前只有他把别鬼打得魂飞魄散，还从没遇到过能把自己的魂魄打散的鬼，今日算踢到铁板上了，暗暗后悔不该来的。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崩了我一脸，跟你平分哪有我自己独占划算。”
七七伸出小手指头挥了挥，拒绝了鬼王的要求。
“你......”
鬼王见眼前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鬼丫头软硬不吃，气得咬牙切齿一忍再忍才把翻涌的怒火憋回去。
“那以后鬼市的保护费全都给你，我带着这群小弟给你打下手可行？”
“想得美！”
七七依然拒绝，根据她以前收拾鬼老大的经验来看，这个所谓的“鬼王”私藏肯定不少。
她可是从鬼老大的山洞里扒拉出来好多宝贝，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小奶包是个多节俭的人啊，雁过拔毛，在送他下地府受罚之前可不得把他的家当全都搜刮一遍嘛。
“那你想怎么样？”
鬼王又怒又怕，感觉眼前的小鬼头忒难对付了些。
“你这些年应该攒了不少家底吧。”
七七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个数钱的动作。
“有有有，只要你想要我那里的东西随便你挑。”
鬼王眼睛一亮，猛点头，以为这样就会放过自己。
“带我去看看。”
七七背着小手迈着八字步，摇晃着头上的小揪揪打算跟着去收宝。
“小天师，我们保护费还没交呢。”
有个实在憨厚的摊贩见小天师要走，以为她忘了收保护费，急忙把她喊住。
“对啊对啊，小天师这保护费您可一定要收下。”
脑袋机灵的摊贩立马拿出自己的冥币递到七七面前，他想的是只有小天师收了他们的保护费，以后有什么事都会罩着他们，再也不怕遇到恶鬼了。
七七看着上面印有“天地银行”字样数额一百万的冥钞，差点心梗。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要这玩意儿干啥，花十块钱能买一大堆，再说也没地方花啊。
“噗呲！说你笨你还不信，咱们小天师出手的金元宝在地府可是抢手货，就你这点冥钞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一个从地府里上来过节的小鬼对着摊贩无情的嘲讽道。
“啊？那这......我只有冥币没有金元宝。”
摊贩可难为住了，他们这种小摊贩哪有钱，就这还是家里还活着的老妻给他烧的，他没舍得花。
“谁稀罕你的金元宝，咱们七七小天师活生生的人要你的金元宝干什么，人家想要多少有多少。”
从地府里放出来的鬼都是有见识的，不像滞留在阳间三不管的阴魂，消息不灵通，还整日担心受怕的。
“活生生的人？！你是说小天师是个大活人！”
摊贩们都是在阳间没去过地府的鬼，听闻后全都震撼不已，还是第一次见活人在鬼心目中的位置这么高的。
“你们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咱们也没感受到小天师身上的生气啊。”
“对啊，是人是鬼我们在阳间这么多年还能分不清楚咋的。”
“愚昧至极，小天师是什么人，人家跟阎王大帝可都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妹，不信你问问他们。”
一个喜欢吹牛的鬼当着七七的面忍不住在别鬼面前吹嘘，听得七七脸色都开始变红了。
“哦？是吗？”
一个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家闻言纷纷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头戴玉冠身披紫金长袍，剑眉星目的俊美男子从远处的金光中徐徐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位白须华发满脸富态之相的老人。
“阎......阎王大帝！”
一鬼惊讶地脱口而出，任谁都想不到能在这阳间遇见阎王大帝和几位判官大人。
“真的是阎王大帝，还有判官大人们也都来了。”
“欢迎阎王大帝来鬼市。”
所有的阴魂鬼怪全都转过身朝着阎王所在的方向纷纷跪倒在地，虔诚地磕头。
“闫哥哥，判官爷爷们，你怎么来啦？”
七七惊喜地看着阎王哥哥和四位笑眯眯的判官大人，开心的扑了过去。
“你这丫头不老实待在车里睡觉，大半夜的偷跑出来，不来看看我怎能放心得下。”
阎王伸开双臂将扑过去的小奶包抱在怀里，不再理会那些小鬼。
“嘿嘿，今晚这里有鬼市，不出来转转怎么能行。”
七七没说是因为发现谷驰被不怀好意的精怪吸引过来，才跟着过来的。
“你确定只是出来转转？”
阎王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被揍得鼻青脸肿快要魂飞魄散的鬼王，意有所指道。
“嘿嘿，顺带帮你抓抓鬼，免得地府鬼口不足。”
七七睁着眼睛瞎说，连个正儿八经的理由都懒得找。
阎王明知道这小家伙是糊弄自己的，不忍心责怪，只能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宠溺地笑了笑。
“七七你这下手不轻啊，看把这东西给揍得，没魂飞魄散都算他命大。”
崔判司冷漠地看了眼倒在地上不敢起来的鬼王，拿出生死簿看了眼，知道此鬼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作恶多端，没少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这不是把他给判官爷爷带去地府狠狠收拾嘛，嘿嘿。”
“小天师不打算放了我？”
鬼王瑟瑟发抖，迫于阎王身上散发出来的致命威压，声若蚊蝇地辩驳。
“为什么要放了你？你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同样无恶不作，还妄想放了你，做梦去吧。”
惩恶司蹙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鬼王，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拖到地府下油锅。
“可......我那些宝贝答应过要给小天师求她绕我一命。”
“嗯我答应你了，饶了你一命呀。”
七七背着小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
鬼王欲哭无泪，看着一脸淡漠严肃的阎王和四位判官，隐隐明白了什么。
“小天师放过你，我们可没答应要放过你，东西就留给七七吧。”
崔判司黑着脸，对手下那些阴差的不尽职责感到生气。
“你是怎么躲过阴差追捕的？如果不说，我就把阴差喊上来问问你为何能在阳界耀武扬威地滞留这么久不去地府报道。”
“大人，我说，我这就交代，其实是家里人找一个道士求了块镇魂石做陪葬品，阴差大人才找不到我的魂魄。”
鬼王知道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下场会更惨，连忙把自己藏宝的地方全都交代清楚，以求被宽大处理。
“镇魂石？”
阎王微微蹙了蹙眉头，隐隐猜测到什么。
“这阳界的好东西倒是多得很，一块小小的石头便能将我们阴差给瞒住，真是厉害得很。”
崔判司黑着脸，显然很不满意。
“这不是阳界的东西，你亲自去把那镇魂石取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偷我地府的东西。”
阎王大手一挥，满脸的情趣盎然，没想到出来逛逛还能抓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虚此行。
“是，我这就去取来。”
崔判司不信任鬼王，听从阎王的话直接消失在鬼市里。
玄学部门的几人已经完全惊呆住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他们了吗？
小天师竟然跟冥界之主关系那么好，他们是不是也算下面有人。
有阎王大帝这个靠山，以后他们在阴阳两界完全可以横着走吧。
“老道长爷爷，醒醒，口水都流出来了，做什么美梦呢。”
七七不接的拽了拽老道长的衣袖，将人从魔怔的幻想中拽醒。
“啊，哦，呵呵，没做什么美梦，就是以后还得麻烦小天师多多关照。”
老道长感觉胸都挺得比以前直了许多，身后有靠山的感觉真不赖。
“互相关照。”
七七朝着老道长行了个抱拳礼，有模有样的，看起来煞是喜人。
“寅时已过半，寒衣节结束，鬼门即将开启，其他滞留阳间的鬼一并送入地府。”
阎王看着还有那么多阴魂滞留阳界，对阴差的失职感到不满。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既然变为鬼，就该入鬼道，牵挂阳界的人和事对谁都无益。
“阎王大帝，判官大人，求求你们给我做主啊！”
老鬼看到阎王想开启鬼门将他送入地府，想到还未完成的执念，立马跪倒在地求帮助。
“做什么主？如果枉死，地府自会有人为你伸冤。”
阎王神色冷漠，不为所动。
地府每天鬼哭狼嚎的喊冤声不绝于耳，他听都听倦了。
生老病死的阴魂还好说，那些枉死的冤死鬼刚被阴差带到地府的时候都会喊冤。
他的地府最不缺的就是冤死鬼和枉死贵，都觉得自己冤枉，可谁又知道那不过是前生种下的因，后世享受那样的果而已。
“大人，求求你为我的女儿做主，我种下的因自己承受果，但不要波及我的孩子。”
老鬼眼眶里流出了血色的眼泪，在青灰色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
“那是她的命数，与你无关。”
不管老鬼怎么哭，阎王神色依然淡漠，不为之所动。
“呜呜呜......阎王帝君、判官大人、小天师，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老鬼知道阎王帝君不是自己哭诉一番就能为之所动的，只能将视线转移到年纪最小的七七身上。
他承认自己有想借此机会威迫阎王救自己女儿的意思，阎王铁了心不帮他，只能找小天师求助。
“老爷爷，既然遇到咱们也算是有缘，你女儿怎么了，说来听听。”
七七知道阎王哥哥不是冷硬心肠的人，他不想理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在他们道家看来，相遇便是缘分，既然有缘遇上了，能帮则帮。
“是这样的，我的女儿几十年前被丈夫合谋情妇用绳子勒死后伪造上吊的假象，埋在老家后院的枯井里，给孩子的说辞是他们娘跟着野男人跑了，到现在我那外孙和外孙女对他们娘依然恨之入骨，不肯原谅。”
老鬼想起自己苦命的女儿就心如刀割，他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是他们老两口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他鬼本姓林，家境不错，林家在当地是名门望族，在当时算大户人家。
老林自己自幼聪明好学，年轻时留过洋，与同样名门出身的妻子在英国留学时的大学里相知相恋，回国后自然而然地在家人的安排下结了婚。
婚后妻子很快就生下了女儿，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日子过得简单幸福。
美中不足的是妻子在生产时伤了身子，无法生育，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他顶着压力没有再娶。
本以为把女儿拉扯大给她找户好人家结婚生子这辈子就这样美满的过下去，结果那孩子看上了个出身贫寒的穷学生。
老林作为名牌大学的教授，不是看不起穷学生。
相反他所教授的学生里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聪明好学，很招他看重。
唯独那个孩子他打第一眼就没看上。
那孩子虽然长得唯唯诺诺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在见多识广的老林眼中，那人眼中藏奸，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老两口苦口婆心地劝诫女儿跟那个男的断绝往来，在他的学生里给她选个好丈夫。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要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老两口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对男方家里施压，给那家人不少财物，想让他们的孩子主动跟女儿断绝来往。
没想到那户人家收钱收得那叫一个痛快，满口答应这事一定办成。
不知道那男的怎么跟女儿说得，导致女儿偷偷溜出去跟那男的住一起去了。
老两口在家里等对方的好消息，结果等来女儿跟人私奔的消息。
老妻出身书香世家，对礼义廉耻最是看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被气得突发脑干出血，人也没了。
老妻亡故的消息是通过他的一个学生传到女儿耳中的，本以为她会看着父母宠爱她的份上回去看她娘最后一眼。
后来老林才发现自己生的这个孩子心有多狠，为了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跟他谈条件，只有自己同意他们的婚事才肯回去参加葬礼。
为了老妻能安心地走，老林妥协了，答应了女儿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