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此物

第四章:此物

“它”那里管得我沧然伤痛,瞧那嘴角泛出的笑意,根本就是“用餐”的喜悦,把我托向蛇粼身躯,抢着要吃掉了我。那血红,中间带有一栋蓝光的眼珠,扰来凶光一煞,唬唬摧毁我内心一切镇定倨点。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想到的是“碎尸”。回想这几天的点滴,有话难申的难堪,被人无理追杀的无奈,老天瞎了眼般要我倒霉的不公,一切经历,却只不过偶然一去厕所而得,心里一苦,都快怨得掉下泪来了。

回望那狗东西。眼球依然牢牢盯着我,那糙遭眼皮一翻一翻的,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一阵无言的过去,身躯倾时向前一晃,随着它的爪手跃向蛇嘴;一感酸臭的腥味倾盆而来,令我呼吸喘得叫妈。“哄”的一声,龇牙咧嘴。深渊般的大口,突如天地造势,撕出两行凶齿;尖牙间,甚至正淌流着灰黄涂液,一滴一滴…

历目此景,邹得脸间肌肉烘烘的,心却尽是痛骂慌乱,它要来吃我啦!再过不久便成肉酱一摊啦!血肉模糊,成屎尿一堆啦!越想越怕,闭紧眼关,实是不敢再看。闭目不观,世界一片黑暗,心叹人去了,也许像此刻一样,在没有光明的世界,不见天日的境地中,一个人飘阿荡阿,永无止境的孤独下去。

果然!我左臂上创出一痛,感是被利刀割开的。那种刺凉的感觉告诉我,血,已是出卖生命,为别“人”的肚子填饱去了。随之,只觉左臂滑溜溜的被舔了几下,感觉就像小狗那顽皮的舌头,那曾送我敬意的口水。当然,这样想绝对大错特错,因为我知道它多此一举,是要先赏赏我的血味,好比吃饭前总想来点汤水。

就在我彷徨之际。一阵低沉有力的笑声,劈进了我的耳朵。

「没错,没错!是你,就是你这个小鬼,三千年了,一别三千年了!」

我心里是一鄂。什么三千年?一别三千年?然而说来也奇怪,这句话虽然听来莫名其妙,我却倒愿是真的。当然,我多猜想,听它语气,难道我能不死?无论如何,这句话好像一个打从心底里的叫唤,听起来悠长耳熟。出于情不自禁,双目对世界的留恋,我睁开眼睛,再度投向“此物”。

它见我两眼打量,好像意会到些什么。左手缓缓向它头上返上,朝对着于它那弄弄的眼眉中间,放手一松,把我生生投下,置位于两浓眉间的凹位上。

「捉稳!」

一声过后。风起云涌,乱风霎时急浩,大大的一个白天,随即挥出几度墨云,于天际滔滔滚腾。站在眉间的我,一脸是无奈,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只能乖乖的见步走步。

盛势风,它身无翼飞起,紫光由透肤暗涌。蛇型的身姿,在空中腾卷扭动,哨发“逢”然巨响,随着沉出的一嚎呼天,身躯霎然急飙,冲向云天。

由于飞行速度着实太快,行风唬唬,仿似无数刀片刮过身躯,吹得我衣服紧躯,前后拍打不断。逼得我尊起身子,两手紧狂挽眉毛,才能马稳。

约时十分,只见此物向黑云间卷入。笔直的身躯如蛇过水,划过天际海浪,激起云腾涟漪。不用多久,似是已冲破九层云霄,脸蛋随风一凉,眼中投出耀眼光明。一景,红阳落于云间,如斩开半截,透出鸡蛋全数精华,红芒四射;光线之暗亮,像挥墨,把云层洒红半边天,景致如霞入海,如画如梦。远处,黑云牵绕中露出山顶,此山高穿天云,笔直如柱;山顶上有大洞一个,看去仿如天地架桥,把天地连接一起。

此物疑是见到高山洞口,速度明显更见飙飞。不久,幻化一道紫光,向高插云霄的黑山顶口并举投下。顿时天旋地转,沙尘纷飞,沙砾“咯咯”声磨砺。我只觉颠荡身摇,脑袋圆周旋转,迅速令我头晕眼花,如玩堕楼机般“倒”向地狱。

隆隆之声响了停,停了又响,不知过了多久,才似乎见到地表。此物朝地来个回应,身躯摆平,伸出后腿,向地来个疾速狂爪。巨响隆声,如鹰捕鼠,把地泥爪出一道长长裂痕,激荡满地尘土飞扬。才止住狂速。

尘土散落之际,四周一遍朦胧。良久,待一切稍有落定,四野景致才渐渐朗起来。却一把抽出我身背冷汗。

我眼前方,是一赤色空地。不远处有一石像。此石像雕一蛇形,身姿弯曲,强手爆伸,两脚堪地;脸上蛇嘴大裂,凶眼睁得通圆,浓眉紧皱,神色似是愤怒当中。往上看,石像头上,两眉正中插着长刀,长刀影着洞内残留光线,泛透红光,感觉邪气逼人。

瞧石像脸上正视一番,惊叹怎么如此面善?难道是“此物”?竟然九成相似!眼随思转,不禁投目它一眼。怎料,他却似乎懂我想什么,把头伏靠下地。轻轻头摇,大概示意要我落下地去。

我发现即使他靠近地面,地距还是有点高。于步过它的长嘴,再直走几下,借它嘴的弧度,小心地滑了下去。

此物把头再度抬起。用背影告诉我:「如你所见,后来老衲是被封了。」

我抬望着它。它似乎有点伤感,那眼神间流露出不甘,大概是孤独的苍桑感,令我的一时作话不得。这种感觉,是那么的遥远,却又好像发自内心般接近,很悠长,久远。

我正想回答些什么。怎料发了几度呆的它,突然掉转头,冷视着我,又是一阵轻描淡写:「老衲在此等你三千年了,这三千年间只有老纳孤独自己。与君一别的日子里,老衲每天在想,你这个小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把老衲解救?」表情摧心剖肝,令人意感凄凉,顿了一顿,接说:「没想到,这个时刻你要回来了。」

「我…你会不会找错对像?我怎会是…你…」怀着猜疑,我一字一口吃的道,心想,我算老几?

它听我如此一说,却不怎么感到意外。对我回道:「如非是你,老衲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梦境之中?」

梦?是梦?这句话就好比一道天雷,一下子令我震惊得无法自拔。想起被掉进厕所之前,自己的确有沉睡过,难道身边一切都只是自己脑中的的一场梦?又或是,被少女一掌打晕之后,在迷晕间所发的一场梦?

我苦想不堪,心乱如麻,百感交杂。梦,如果是梦,也许我该狂喜,因为证明我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虚构;但是,如果是梦,为何却一再是梦,一切如此真实,不见醒来?越想便越头痛,百感交杂,真想朝天骂娘。

此物见我神伤,低沉的脸孔依旧,才似乎感到很是意外。见我不语,两眼眨眨,似乎内里在估计什么。

「老衲在梦中与你相见,实是情非得矣。」它停了一停,待了一阵。后仿佛见我脸上痛苦依然,未见纾解,又说:「你我血脉本是一体,有肉之盟,才能梦中相见,你固意不想老衲寻梦烦扰,老衲已是不懂它作…」眼冒伤痛:「似乎你此次归来,已是全忘顾及老衲生死的念头。老衲已是不懂他作…看来只好断脉自毁,以舒你心头之愁。」

思考了它的说话,我估计了一番。估计是说我怨它以梦相报,乃是给我麻烦,所以才苦起脸来。心里一枉,加上如果这是梦,那么死多少次都没相干了,于是直言解析:「被你刚才在木屋无缘无故这么一吓,心里是满气的。我说,即使这是梦,你也不用那么凶嘛。但是我此刻的心酸和你无关,我真正心烦的是,我到底怎么才能回到真正的世界去?」

想起它说要断脉自尽,以舒我心头之愁,我心泛生一下安慰,顿时觉得刚才之言说得不好,于是又补了几句:「我贱命一条,又那里敢要老纳大人你断脉自尽,以舒我心愁?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血脉一体和血肉之盟的事情,我想你还是找错对像了,即使是找对,你说,像我这么一个草包,又那里敢和老衲大人你拉上什么关系。」

它没有多说,也没有动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鄂了许久。

一阵沉默过后。此物望瞭望石像,又掉头看了看我,那眼眶微红的,似乎藏有万分不甘。过了一会儿,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向长空轰出一声巨吼。叫声震天淘地,我是一惊,退别一旁。

然后步步的向我靠近,扬起满地尘埃,滔滔急散。它脸凶相,又似刀割般伤痛,对我怒视叫吼:「三千年了!三千年了!想不到一场空阿!」随之,声线由悲愤化为哀喊:「孤守三千年,空梦一场,你叫我怎样,怎么做……」

紫光一闪间,眼前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心里紧抽如绞,莫明地心酸;眼里,它的身影变得渐渐模糊,一切都渐渐模糊,后来两眼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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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厕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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