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问汝何所思
那时她进峨眉只有短短两年,灭绝师太便授了她峨眉至高心法,虽然她自己早已经在暗中修炼,可是并无他人知道。丁敏君因此对自己甚是忌惮,处处针对自己。
周芷若心知她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就算对她如何容忍,只要在通往峨眉掌门之路上挡了她的路,丁敏君就不会对她有好脸。是以周芷若虽不会去与她计较,却绝不肯像前世那般隐忍于她。
丁敏君是师姐,平日就总是爱指使周芷若去做些粗活,周芷若从来不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丁敏君让她去洗衣做饭她便去,一来二去丁敏君便以为她好欺。
那一日,灭绝师太命静玄考核门中弟子武功,周芷若不愿出彩于众人,所以对上丁敏君后,就早早就败下阵来。没想到丁敏君却不依不饶,频出杀招。周芷若迫不得已只好使出真力,后来丁敏君自然是败得惨不忍睹。
没想到丁敏君心中气不过,当时并未说什么。待到周芷若晚间去做饭时,居然偷偷想要在饭菜中下药。被周芷若发现,居然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丁敏君伤在周芷若手下。
“师父闻讯而来,知道我伤了丁师姐,以不尊师长之罪,将我罚我去峨眉后山寒潭面壁思过。没想到我这几日九阳功正好修习到第三层,正是凶险的时候,峨眉山本就地处偏寒,那寒潭更是冷的刺骨。平日我用九阳功强行压制的纯阴内力也被引了出来。两股内力相冲,体内真气全都乱了,差点走火入魔,幸而后来师父赶来,以内功帮我制住寒气,整整帮我运功疗伤了三天三夜,我才得以脱险。”
张无忌道:“这丁敏君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稍有不慎,你那时岂不是要爆体而亡?”当年明教教主阳顶天就是走火入魔而死,张无忌心知这里面的厉害,心想这丁敏君也太狠心了。
“周芷若又道:“不过经了此事,我也是因祸得福。师父助我打通了任督二脉,我在寒潭之内也终于参透了法门,不再压住这两种内力。而是学着慢慢将它们融合,从而化为一体,只是进阶缓慢。上次在光明顶,多亏了你给我输送内力,助我冲破了第三关,将它们融合了大半。所以我武功大进,还要谢谢你!”
张无忌皱眉道:“我说那时候给你疗伤的时候,感受到另一股内力,原来如此!可明明就是丁敏君要下毒手在先,你怎么不辩解呢?要不也不会吃这种苦头。”
周芷若笑了笑:“这算什么苦?只不过是去被禁闭思过而已,既没有挨打也没有被骂。”周芷若心知丁敏君以后也成不了大器,她虽是自己师姐,可是自知武功高出她何止十倍,从不以丁敏君为对手。所以每次丁敏君来她面前造谣生事,自己见之,只微微一笑,便不再加理睬了。
张无忌道:“可是这样被冤枉,你心里不憋闷吗?”
周芷若不答反问:“无忌哥哥,你说着现今朝廷中被奸臣查察台把持,他肆无忌惮的鱼肉百姓。蒙古朝廷中也曾有不少人上书言谏,可是为何他现在依旧稳坐朝堂呢?”
张无忌见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答道:“自然是那蒙古皇帝信任他,不肯听其他臣子谏言。”
“是啊,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皆是因为有皇帝宠着。就算朝臣都说这人该杀,但皇帝觉得他无辜,那他,便一定死不了!”
张无忌心想:这又和你被灭绝师太处罚有什么关系?突然脑中一闪:“你是说,你师父知道是丁敏君诬陷于你!”
周芷若笑道:“不愧是无忌哥哥,这么快就猜到!其实怎么回事,师父心中清楚的很!她知道不是我的错,便不会重罚我。任丁师姐怎么诬陷我也没用!”
张无忌又道:“可是你其他是姐妹不都当你是歹人了?”
周芷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轻轻道:“以前我也是如此想,生怕别人以为我如何不好。总是在乎其他人对我的想法,所以总是活的战战兢兢。如今我才想明白,人生在世,对你重要的人人只有那么几个。只要我在乎的那个人,他相信我…那就好!至于其他人,我一概不在意!他们信与不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张无忌听她说的云淡风轻,心中也细细品着周芷若之言:是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总是在乎他人的眼光,庸碌而活,岂不是白白辜负这大好年华!他眼见这万里无云,一片灿烂。心中豪气顿生,张口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豁然开朗。
这声音夹杂着内力传的极是悠远,周芷若在前方闻声调转马头,转头看他。只见伊人笑容晏晏,长发飘舞,青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片美好。
张无忌心中好像从未如此快活,大声道:“只恨此刻身上并无美酒,否则,我定要与你饮上三百杯!”周芷若闻言,也是大笑起来:“好!等解决眼前之事,我定然奉陪到底!!”
张无忌策马向周芷若奔来,二人并肩疾驰,不一会便消失在大道上,张无忌看着周芷若美丽的侧脸,心中只想着要是能一辈子如此该多好!
两人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远远见到武当山的影子。张无忌又说道:“芷若,我心中还有一事不明,只盼你能替我解答!”
周芷若笑道:“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的?”
张无忌道:“你之前说灭绝师太知道你是无辜的,却为何还是要责罚你?我之前在昆仑山所见,灭绝师太似乎也并不是很喜欢丁敏君,可为何又要维护她?”
周芷若闻言忽而闭口不语,行了七八步,叹气道:“我在峨眉之时,师父见我武功不错,便一直隐隐属意为峨眉下一代掌门人选。可我这辈子只想自在一点过活,峨眉掌门这个位子,要担的责任太重!我自知没那个本事,所以一直装作不知。师父想要磨练我的心智,所以一直纵容师姐为难与我,盼我受了那些冤枉能变得狠心一点!可惜我一直未能如她老人家所愿……”
张无忌顿时生出心有戚戚之感,他当这明教教主也是形势所迫,他知道自己性格并不适合做教主,只愿能够闲云野鹤的过一生。只是如今义父大仇未报,武林又遭逢大难,自己不得已只能挑起重任,整日应付这些事情,只觉得疲于奔命。可众人均觉得能摊上明教教主之位是多大的权势,可他却恨不得早日卸下这个担子。好不容易遇到和自己心思相通之人更是高兴。
两人一路赶到武当山脚下,就见山脚下几个身着道袍的年轻童子在那里。张无忌飞快赶去:“这几日可有武林中人上山?”
那小童子警戒的看了眼张无忌,却并不回答。周芷若便知有异,上前道:“我乃峨眉弟子,听闻这几日有人将要袭击武当,是以前来相助!”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长剑,展示给那童子看。峨眉派中弟子的剑上都会刻上峨眉标志,那童子见了,才放下戒心道:“原来如此,刚刚少林寺也派了大师过来,也是这般说的!看来是真有人要来偷袭我们武当啊!两位快请上去吧!”
周芷若一听,皱眉道:“少林寺的大师?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上去的?”
那童子道:“那大师叫空相,说是少林寺受了明教袭击,特来赶来报信的,刚刚才上去呢!”
张周二人一对视,便知此事不好。立即下马,往山上奔去,山道崎岖,马车不能通行,两人只好运起轻功,只盼能赶的上。行了一会儿,周芷若一拉张无忌:“我知道有条小路,能更快到山顶,我们这边走。”
说着,便拉着张无忌往小路上去了。两人运起轻功,在路上飞驰,丝毫不敢停留,只怕一个赶不上,武当便遭了大祸。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山顶,已经是汗水津津,狼狈不堪。张无忌眼见大门就在眼前,迫不及待便要往前冲,周芷若一把拽住他,往后面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