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桃之夭夭(七)

第三十八章 桃之夭夭(七)

第三十八章桃之夭夭(七)

门外狂风乍起,吹得满屋子烛火噼里啪啦,霜雪冲出碧纱橱,焦急地问:“何时出的事!”

侍女哭哭啼啼,“刚才宫里传的话,夫人也已经知道了。”

忽听钟声响起,连绵不绝,硬生生划破夜雨,震得人心惶惶,正是各大寺庙为皇帝驾崩而敲的丧钟。

霜雪脚底一软,被身后的苏涅辰扶在怀里,“公主别慌,先进宫瞧瞧。”

她木木地点头,心里七上八下,忽地空落落,虽说与对方并不亲近,到底是生父,平日对自己百依百顺,除了和亲之外,真没得挑。

父皇早几年身体便不好,每日需服药进补,可没想到如此快。

两人换上素服,急匆匆随苏夫人入宫,宣政殿外的朝臣已是黑压压跪了一片,大雨滂沱,浇在众人身上,依然挡不住震耳欲聋的哭声。

喊声凄厉,称得上鬼哭狼嚎。

霜雪坐在马车里慌神,紧紧攥着帕子,呼吸不稳,掌心无意间被苏涅辰的指尖拨开,顺势握住,并不作声,暖暖体温让人心头热。

太子生得可真俊啊,也难怪,前皇后可是享誉天下的美人,只看十七公主就明白,兄长又能错到哪里去。

“那就好。”一臂将她拉住,低低附耳:“贵妃小心点,快摔了。”

强烈的信引香气,清幽扑鼻,惹得她脚底发软,老皇帝信引已经弱得快闻不见,怎及对面的少年郎。

自古国丧期间不出兵,但对面番子野蛮,从不讲究礼仪规矩,为避免外部生变,恰巧驻守塞外的段将军也递信,盼苏涅辰速回大雁城,方可稳定军心。

“娘娘,昨夜瞧见什么没有?”对方忽地问,顺势走近几步,冷冷的目光压过来,就快把她逼到榻边。

说犯了心症,心症能是一天就得的吗!

她是不信,可惜那会儿太小,无力回天,后来还信誓旦旦地问过兄长,对方却保持沉默。

入夜,冷霜檀宣大将军密谈,敞开心扉,给对方交了底。

她抬头望他,却见似笑非笑的眼睛,又确实活生生得好看。

“懂事一点,霜雪,别胡思乱想。”

面露难色,说一不二的新帝,原来也有顾虑之人。

尚书令倒台不久,先皇为稳住朝堂并没牵连其他大臣,但内里暗流激荡,众人心知肚明。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

“伤心不一定要在脸上。”苏涅辰接话,掏帕子给心爱的夫人擦脸,“太子如今要做的事多,来不及悲痛,还能都像公主一样,哭得什么也不顾,先皇在天有灵,也不安生。

他如今已是新帝,霜雪与苏涅辰立刻谢恩,待对方离开,公主才微微蹙眉,自言自语,“兄长今日真奇怪,为何看上去不太伤心——”

咬着嘴唇,小声啜泣。

柳贵妃心口噗噗跳,余光警惕地瞧向四周,除了自己与太子竟空无一人,那帮没良心的侍从也不知何时跑得干净,她吸口气,“没,没有,昨晚我一个人睡得特别早。”

“我知道。”苏涅辰伸手拭泪,搂在怀里,任她哭得厉害,至少还在自己身边。

便是从那会儿开始吧,她与他之间生出嫌隙。

想念——柳贵妃打个激灵,不会让自己殉葬吧,楚月以前可有过爱妃陪葬之事,活生生的命啊!

“陛下,这都是臣妾该做的。”心里吓得歪七扭八,言语还要温婉大方,“先皇对我恩重似海,我——”

“驸马——”公主抬起眼,瞧着眼前人,未语泪先流。

柳贵妃心里一沉。

终于不用再和母后离开时一样,她躲在暗夜里哭,瞧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仿若游魂,说着无关紧要,节哀顺变的话,节哀这两个字就离谱,亲人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明明清晨还笑说要搂自己入睡的母亲,那样温柔美丽,下午便撒手人寰。

忽见青枝花屏外人影攒动,她怯怯地捂住帕子,楚楚可怜探头瞧,迎面高文荟领着太子缓缓走来,对方一拱手,“贵妃,节哀顺变。”

不远处的麒麟殿,内室中,贵妃榻上躺着快哭晕过去的柳贵妃,不成想自己命如此苦,本以为老皇帝至少能坚持个一年半载,如今突然撒手人寰,也没给个交代。

皇帝驾崩,身后事还是其次,自然有礼部,鸿胪寺,太常寺操办,重要的是新皇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

“娘娘辛苦,以后就在长春宫修养吧,那里安静,对身体好。”

新君朝自己施礼,柳贵妃吓得止住哭声,连忙起身,“太子,哦,不——陛下,折煞臣妾。”

“娘娘莫要伤心,这些年精心照顾父皇,实在辛苦,现在他去了,想必在那边也十分想念你。”

起码给太子通点气,让她在后宫颐养天年也成啊!

楚月从不以名山大川封赏公主,蓬山乃皇家祭祀名山,蓬山郡更是富庶之地,足以见宠爱。

苏涅辰潇洒施礼,“陛下何出此言,身为楚月的镇国将军,守住边境乃天职,陛下放心,我即刻启程。”

冷霜檀抬起眸子,幽潭似的眸子瞧不出任何变化,太子总是知礼守礼,却又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心求稳,即便如此,边境那边依然有了动静。

长春宫远在春陵,和陪葬也差不多。

冷霜檀走出麒麟殿,正瞧见苏涅辰扶十七公主往宣政殿去,随即唤住两人,安慰不要过于伤心,父皇走的时候自己就在宫中,对方最担心十七妹性子娇纵,偏又不食人间烟火,将来只怕吃亏,留下遗旨,封妹妹为蓬山郡公主,以保日后安稳。

“大将军,你我本是一家人,有话直说,与番子这一仗恐怕难免,纵观全朝,唯有将军在外守住国门,我才能放心,只是十七妹她——”

她垂下眸子,半边身子靠在对方肩头,心里难过,说不出话。

“父皇就是疼你。”摇摇头,叹口气,半带调笑,“难道我与大将军护不住嘛,还留下不少好物件,等忙完这阵,让承欢送到苏府。”

一双双眼睛都等着看这位新皇子如何整肃纲纪,或是继续随波逐流,或是开辟新时代,都未可知。

皇帝驾崩,举国悲痛,楚月上下守丧三十日,冷霜檀执政后没大动干戈,只让承欢进入枢密院,上官玉林按原意到尚书省任职,另招崔氏家族迁回京都,崔氏一族是前皇后的本家,由于皇后去世,才被皇帝调到岭南。

如今前途渺茫,哭得也就尤为真心。

“话虽如此,倒底霜雪是我亲妹妹,只怕担埋怨。”

“陛下安心,十七公主那里我会处理,就说是臣主动请缨,如何?”

冷霜檀喜出望外,他刚登基,边疆绝不能出错,苏涅辰是亲妹夫,不信对方又能信谁。

“驸马若肯为我分忧,这次还可将北衙之军交给大将军,以备不时之需。”

楚月军队除边疆部队外,还分南衙北衙,北衙由尚书省与兵部统领,南衙则属于皇家禁军,为的是分权,不能一家独大。

苏涅辰笑道:“陛下不用给我这么多军队,真有需要,也可以派其他将军支援,臣推荐郝自康,郝将军,万一朝内有变动,我在边疆回不来,陛下也可以放心。”

冷霜檀点头,苏家素来赤胆忠心,从不居功自傲,更不会拥兵自重,不愧历经几朝都是皇家的贴心人。

“那朕就等着大将军凯旋的消息。”

天子行礼,端酒赐饮,无上荣光。

苏涅辰跪接,“请陛下放心。”

一口饮尽,却仍不起身,似有话隐忍,不好开口。

冷霜檀垂眸问:“大将军还有何事挂心,朕已将国家命运交于你,不必藏掖。”

苏涅辰拱手施礼,“陛下,臣一直长在沙场,苏家又是武将世家,习惯了在马背上过日子,此次出征实属常事,只是——臣如今已娶亲,不怕陛下笑话,心里十分放不下公主,还请多多担待。”

冷霜檀忖了忖,随即大笑,“我当是什么事,还值得大将军如此一板一眼,吓坏人。”伸手来扶,晓得对方是不放心自己,再弄出个色/诱上官梓辰来,只怕眼前人会带大军杀回朝,“将军放一百二十个心,霜雪可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妹妹,以前形势所逼,确实做了些过分之事,今后保管不会。”

天子允诺,一言九鼎。

苏涅辰才安心回到家中,军令一下,三日后便要动身。

意外十七公主却没有想象中的泪水洗面,哭哭啼啼,反而特别冷静,一心一意帮她收拾行李。

“去,把前年先皇给我的水貂雀金裘衣拿来,哦,还有红狐风罩,一并都给驸马带上。”霜雪站在廊下吩咐暖莺,想了想仍觉得不够,“再去翰林院尚药局找丰御医,尽管取最好的药,别人给的我可不放心。”

瞧侍女走远了,苏涅辰从身后偷偷楼住她,笑道:“夫人,我又不是游山玩水,带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再说军中自有御医,无碍的。”

她转身看她,还没回话又被人家的吻绊住,身子压在栏杆上,摩挲得衣裙起了皱,波纹似地喘/息,使劲推了推,“大白天的又不在屋里,驸马且收着点。”

“我在自己家还顾及那么多,明日之后至少几个月见不到,就不能多亲近几次。”说罢拦她的腰,转眼抱起来,走入房中。

“快放我下来。”霜雪无语,扭着身子揶揄,“你若真舍不得我,还能主动去战场,那边又没打起来,还不是想出去逍遥,早把我忘干净。”

果然心里憋着气呐,难为她还装了好几天贤惠。

“夫人,等打起来我再去,来得及吗?未雨绸缪啊!殿下文能安邦,还不懂这个道理。”她把她放到榻上,不忘用绣金鸳鸯枕垫到对方腰后,笑嘻嘻:“乖乖让我亲昵一下,等到了那边也不孤单。”

这个小田舍奴没有心,如今缠绵悱恻,离开后不是更想得慌,话却又没错,身为镇国大将军哪有常年在温柔乡过活的道理。

幸而她记得梦中画面,涅辰浑身是血,但并未穿铠甲,足以见出事应在内朝,不是边疆,总算放下点心。

“驸马答应我,无论如何千万仔细,一定要安全回来,”她松开手,任凭她为所欲为,满心都是悲切,再满腹诗书也无用,到分离时刻就是舍不得,掺不了假。

问得也可笑,人家还能说不回来嘛。

讲不出的话,言不尽情,只能用柔软身体来回答,她伸手拽住帷幔,压下喉咙里的呻/吟,惹得手心褶皱散开,晓得对方也神魂飘荡,痴缠一处,信引激撞,直飞去两人才能去的地方。

半晌红波荡,回神霞光染。

“夫人,给我再弄个荷包吧,随身带上。”苏涅辰起身,洁白臂膀红透,将薄毯给彼此遮上,凑过来问:“好吗?”

“好是好,可你明日就出发,也不早说。”平稳了喘/息,眼里埋怨,“选布料再绣花,就算天下第一绣女也做不好。”

“不用那么复杂,我看夫人有条粉色绣帕,裁出半边,做个小小的坠子,可以带到脖子上。”

倒是好主意,普通荷包坠在腰间,打仗显然不方便,“成,我一会儿就弄,里面还可以放救命丹,以防万一。”

苏涅辰笑着捏对方鼻子,“夫人怕是话本听得太多,还救命丹,哪里有的东西。”

“怎么没,我说有就有。”人家一本正经地反驳,“丰御医也说有,他还处心研制好久呐。”

“那就希望丰大御医快点,最好赶到明天送过来。”

边说边乐,显然不信。

霜雪咬嘴唇,“他送不来,就要他的头。”

身上的衣衫已褪去,紫金薄被下露出月牙儿肩膀,情潮刚过,红晕未散,樱唇若血娇滴滴,嘴里说出的话却吓人,逗得大将军笑弯腰。

“好可怜的丰御医,这次恐怕要丢命。”

“敢骗我,自然要付出代价。”

气哄哄,像个小孩子。

她经常觉得对面就是个闹脾气的孩子,不管做出多么骇人听闻,胆子大的事,都不过是一时意气,能有什么坏心思。

“殿下,我答应你,最多秋天过去就回来,你也答应我——”忽地换了语气,一下来到身边,皮肤上的热气迎面袭来,伴着凌冽信引,直让人眩晕,仔细瞧,又没吻过来,却像贴在胸口似地。

“怎么?”霜雪脖子通红,寻思自己也太没定力,与对方耳鬓厮磨这么久,还如此容易被撩拨。

“答应我不许乱跑,平日里没事就在家待着,或者找十公主说话。”

公主噘嘴,还想愤愤不平说几句,却瞧一双桃花眼灼灼,自己美丽无双的爱人含情脉脉,修长手臂露在外面,手指修长,那双拿枪舞剑的手,明日可见不到了,心里忽地就软下来。

多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

“行,我就老实待着,闷了到海棠苑听曲,闲时绣花,再无聊便进宫找十姐姐,反正她与龚逸飞的婚事搁下了,哎呀!我怎么没想到。”突然眉飞色舞,开心地抓对方的手,“驸马,你说先皇已不在,十姐姐的婚事能不能退啊!”

苏涅辰忖住,按理说先皇遗命更不好改,但十公主与太子的关系看上去不错,又在摘星楼一事中帮过大忙,也许真有可能。

“殿下如果去给太子说,或许可以——”

她坐起身,也开始认真。

霜雪嫣然一笑,“好,为了驸马心安,我就去说一下呗。”

又酸溜溜地调侃她,公主心胸宽广,才不会乱吃飞醋,苏涅辰佯装伤心,“夫人,我有什么不安心,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啊,要不——咱们再去趟江南,我掏出来给你看,如何?”

羞得对面人眼红,“你也学坏。”

温柔软玉,最是销魂处,无奈天色将明,杨柳依依,离别难免。

苏涅辰留下满腹牢骚的郝自康,带上苏家军,一路飞奔回大雁城。

番子那边很快得到消息,惧怕对方的骁勇善战,索性安生一阵。

冷霜檀闻讯十分满意,到底手中有苏家这张牌,江山坐稳,王位可保。

他抓紧时间整顿内朝,各部安插亲信,对承欢与上官玉林大力扶持,没出几日,承欢便坐上枢密院主使,而上官玉林也身为尚书省第一侍郎,实权在握。

天子年轻,做事雷厉风行,吓得群臣惶惶不可终日,有些耍心机之人便私下拟奏折,先下手为强,告发政敌,想在新帝面前邀宠。

一时间弹劾奏章堆积如山,冷霜檀一页未翻,选中秋之日,招群臣赏月,在月光下将这些一烧而尽。

“各位爱卿,过往种种,朕一概不予追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盼诸位从今以后携手相助,还我楚月一片清明。”

手段了得,深得人心。

唯有承欢晓得,那些烧掉的根本不是真迹,一本二本都在藏宝楼里锁着呐。

这就是太子啊!

月明星稀,承欢煮好西域来的酥茶,倒入淡黄琉璃茶盏,仔细端到皇帝跟前,一股奶香四溢,惹对方将目光从边境地图上收回来,笑了笑,“你如今也是一品大员,不用做这些活。”

对方跪下,“陛下说笑,我算什么,再说奴喜欢伺候陛下,别人来可不乐意。”

冷霜檀抿口茶,承欢跟自己十来年,办事周到,从没出半点差错,他才放心把枢密院这个统领宦官的部门交出去,太监纵贯朝堂与后宫,不容小视。

“最近可有新鲜事?”他打个哈欠,“说出来解闷。”

承欢寻思会儿,回:“还真没特别的,就是十七公主最近常来找十公主,空时还住下。”

寒月宫如今也非同往日,侍奉之人全是精挑细选,多精贵的东西都往里送,尊崇无比。

冷霜檀点头,“她们姐妹关系一向不错,唉!”说罢叹气,“十七公主最近总让朕给十公主退婚,这件事不太好办。”

先皇虽然走了,朝堂之间的关系依然没变,新帝还是要拉拢御史台,就连皇帝近日也和刑部尚书的女儿定亲,还不是为了背后家族势力,何况一个公主。

承欢也清楚,随口劝道:“陛下不用过于心烦,两位公主都是聪慧之人,只需畅谈一次,挑明利害关系即可。”

冷霜檀蹙眉,“也是那个龚逸飞不争气,最近还住在花柳巷?”

“哦,龚掌固近日收敛不少,只在家外收留一个萁雨儿,别的没听说。”

还是那个萁雨儿,倒是个多情之人,一直守着这个小戏子呐。

“也罢,看在御史台的份上,别闹得太过就行。”眸子半闭,似要睡着,承欢赶紧给对方披上外衣,正准备剪烛火,却听对方嗯了声,“留着吧,我还在等人。”

夜已三更,万籁俱寂,承欢不解,“陛下还不睡?”

“有事要商量,刚好你去迎一下上官侍郎,郝大将军,还有左右武威将军。”

留京的几位大将军都来了,承欢吃惊,不敢多问,只得出去,不大会儿便看见诸将与上官玉林一起来到宣政殿。

原来是冷霜檀看见苏涅辰回大雁城后,番子不敢轻举妄动,心内蠢蠢欲动,现在内朝已稳,不如出兵,除掉自己的心头之患。

小心布置一番,兵分三路,由左将军带兵从日落出击,右将军由月生发兵,苏捏辰则正面在中路开战,三面突击,打个番子措手不及。

部署完毕,朝廷果断发兵,群情激奋,唯有郝自康心里不舒服,竟又是他驻扎京都,烦闷得天天拉张脸。

也不知玲珑如何,打仗那个丫头是不怕的,没准穿上铠甲去前线都有可能,寻思到这里只叹气,大半年没见,不晓得出落成何种模样。

边境,草原万顷又连着黄沙古道,交界之间立着座城池,名为大雁城。

街道上战马飞驰,行人神色匆匆,平时还能瞧见的小商铺全收拾干净,两国交界之城,百姓也会审时度势,晓得大战在即,备粮藏物,小心度日。

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一身粗布麻衣,偷摸跑到刚关张的胡饼铺子,左右绕三圈,寻思能拨拉点饼屑子饱腹,没想到老板擦个干净,一个个丧气地撅嘴,天塌下来似地。

“小孩,干什么呐,哭丧个脸。”顺着话声望,瞧见个身穿软甲的年轻士兵,衣服朴素,愈发衬得脸蛋漂亮,简直鲜灵灵不像人,小孩子们的眼睛最诚实,瞬间瞪得老大,忘记回话。

玲珑噗嗤一笑,随手扔过来几个糖糕,“去吧,外面乱,别胡跑。”

那些孩子一哄而上,又乌泱泱散了去。

“唉——”她兀自叹气,天色已晚,没几日大军就要出征,也不知能不能混进去,陪少将军去真正的战场走一回。

作者有话说:

身为大将军,肯定要打仗的。

公主虽然在内朝可以翻云覆雨,但塞外还是要将军来啊!要不怎么叫双强呐!

感谢在2023-06-1011:23:24~2023-06-1112:0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本章完)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重生Alpha桃花将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重生Alpha桃花将军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十八章 桃之夭夭(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