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银镯定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银镯定情
在灵秀,一般人家的女孩在成年后,家人都会请老师傅打一只银镯子,寓意着往后余生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这一直是灵秀的传统,甚至有些老人还会说,这只银镯子有时候就意味着命运的眷顾与好运的馈赠。
虽然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灵秀,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就是一场营销骗局。但灵秀大多数的家庭还是宁可信其有,只要家中不是非常贫困,一般都不会轻易更改这个老规矩。
再说,不同样式的银镯子戴在女孩纤细的手腕上也相得益彰,漂亮的紧。
一般来说,没有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或者变故,女孩们也不会轻易摘下。
可是江拾从第一次见秀秀,就注意到秀秀手腕上没有银镯。在之后的交往中,江拾指了指秀秀的手腕,然后疑惑望向秀秀。
秀秀看到江拾目光落点的时候,解释道,“我父亲母亲偏心哥哥,把母亲以前给我准备的买镯子的钱拿去还哥哥欠下的债了,而之后我也一直没有收到过银镯。”
江拾听完后神情严肃,阿江爷爷以前跟他说过,这样子是最不好的行为了,还不如家贫买不起。因为这就相当于是将女孩子的运势截断用来供养男孩子。
秀秀看着江拾认真非常的面容,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心里趟过,原来真的有人在为她的命运操心,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她闲适地靠在船上,宽慰江拾,“没关系的,国家不是老早就宣传不要迷信嘛,一个人的命运怎么可能是由一个镯子来决定,命运说到底,还是掌握在自己”
正等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时,听见秀秀说,“江拾,你可以坐下吗?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江拾不会说话,所以做镯子的师傅与他在沟通上存在一定障碍,对于江拾的要求都是连蒙带猜。
“这个镯子收好,你要是会说话的话,我高低还得教你两句送礼的话,这都算是我们一辈一辈传下来的文词。”师傅想了想,有一段时间没打这种求爱的镯子了,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做,保准那个女孩肯定喜欢。先天有缺陷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对人家好,人家就会愿意的。”师傅说着,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江拾各种追求小妙招。
江拾突然想到了阿江爷爷说过的话,人的命运也是可以被改变的,jsg好运也是可以被续上的。秀秀的家人没有给她,不愿意给她,那么江拾便将这些补上,银镯还是祝愿。
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能不能成的主动权在秀秀手上,秀秀看到银镯子的时候,再一次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原本就酸涩的眼睛更热了些。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礼物,江拾想要给秀秀最好的。
收到成品后,江拾很惊喜,因为镯子很漂亮,他觉得秀秀一定会喜欢的,他真的很满意。于是,他还给师傅带来了两条鱼。
哦,终于想起来了,师傅清了清嗓子,带了唱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
秀秀只是盯着他,江拾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手里的镯子,是有什么不对吗?没有什么不对吧?
秀秀说着突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她说起这些话也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她的命运重来没有握在自己手里过,她哥哥从某种意义来说,何尝不是用了她的运道。
红布上的镯子并非只是光溜溜的一个圆环,上面还有手艺师傅用银丝缠出的桃枝,镯子表面还刻了几朵桃花。
江拾看到了秀秀强装乐观的无奈,他的目光总是逡巡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
师傅也不跟他多解释,这傻小子又不会说话,跟他说了也是浪费。
师傅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求爱呀。
江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聊天结束时交了定金。
这是小镇上的人情,礼尚往来,师傅给他搭了两条红绳。
江拾拿着手镯,朝秀秀面前递了递。
师傅问话,让江拾点头或者摇头。
年轻女孩,不是亲人.
哦——
江拾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有听懂,他歪头疑惑望向师傅。
逃避不是一个好办法,刚才的一切虽是乌龙,但未来有一天的现实说不定会完完全全的发生。
秀秀意识到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而且她的家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趁现在大家还没有陷得更深之前,说个明白更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外人添油加醋地告诉江拾,倒不如由她来说。
秀秀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去看江拾。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在痴心妄想,要是她和江拾换一个境遇,她怕是连话都不愿意和江拾多说。但她现在却希望江拾能够接受这样的她。
这番谈话到了尾声,秀秀已经带了哭腔,“江拾,我和你想象中的女孩完全不一样,我和很多人睡过,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秀秀把自己完全“赤摞裸”摆到了江拾面前,她本可以美化一下自己,说一说自己的苦衷,但是无所谓了,有些事情做了便是错了,不论是什么原因。
江拾在秀秀的言语中,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秀秀的世界,充满了恶意与欲念,原来不是每一个世界都能像秀水河一样简单干净。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事情,也没有人跟他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他需要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秀秀没忍住,眼泪还是从眼眶里面落了下来,虽然这种结果显而易见,可是,在宣判来前,他依然心存侥幸,心存盼望。
“江拾,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秀秀重复着这些话,除此,她不知道能和江拾再说些什么。
她发现自己真的好自私,她为什么要故意撩拨江拾
当江拾的指腹擦过她的下眼睑时,秀秀愣住了。
她仰头傻傻望着江拾,江拾把她留下的泪水擦干后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安抚。
“江拾,你听懂了吗?这是我的人生,不是我编的故事。”秀秀神色认真,再一次告诉江拾这件事的严肃性。
江拾点头,他听懂了。
秀秀以前过的很不好,以前也不是个很好的人。可是他认识的秀秀是现在的秀秀,而现在的秀秀他觉得很好。
秀秀眼中燃起希冀,“你你不在意吗?”
江拾点点头又摇摇头。
秀秀抓住江拾的胳膊,神情急切,“这是什么意思?”
江拾安抚拍了拍秀秀的手,在秀秀放开后,他起身把船上的挂历取了下来,铺在秀秀面前,他指了指今天的日期,然后向前翻,摇摇头。
“是说以前的事情都可以过去吗?”秀秀向好的方向猜测道。
江拾点头,笑着给了肯定。
他又翻到后面的日历,认认真真看向秀秀,双臂交叉摆手。
“是让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是吗?”秀秀好像已经知道江拾的想法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被天上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江拾点头,他又重新翻回今天,指了指上面的日期,拉起秀秀的手,把银镯子放到了她的手心。
秀秀将手合上,将银镯子彻底握在手里。
她看着江拾,抱住江拾,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阳光终于有一次照到了她的身上。
江拾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稍有些单薄的肩膀从此便担负起了两个人的命运。
良久,江拾松开怀抱,想要从秀秀的手里把银镯拿出来替秀秀戴上。
秀秀手缩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盯着江拾,说出来的话带着些恐慌,“都是送给我的东西了,你还想拿回去吗?”
江拾失笑摇摇头,他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他指了指秀秀握着银镯的手,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圈成了一个圈,套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
秀秀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江拾不是那种朝令夕改,会随意戏耍别人的人。
秀秀感受着手中银镯的轮廓,自己把镯子拿出来戴在左手腕上,光亮的银饰衬得手腕越发精致。
这个镯子套住了秀秀,她希望也可以套住江拾。
秀秀抬起手,将银镯对着光,对着江拾,她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镯子是新打的,很明亮;秀水河正逢秋季,河水在一年中最是澄明清澈;江拾看向她的眼睛,更是如镜子一般剔透。
秀秀今天情绪大起大落,喜哀皆系于江拾一身。
“江拾,谢谢你。”秀秀站起来,笑着对江拾说,笑容明媚极了。
谢谢你愿意接受一片狼藉的我,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还可以被爱的机会,谢谢你让我感觉原来我还可以被救赎。
“卡,可以,这次表现不错。”居宁这声通过,终于意味着这一个月的阶段拍摄宣告结束。
这一个月,岳韵以为自己看到了撒旦,她终于明白居宁的那些名声都是怎么传出来的了,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之前一直是周以约打头阵,替她顶住了居宁百分之八十的攻击,所以她自我感觉良好。
于是,当到了她的主场戏份时,居宁这两个字于她便是噩梦。
她一遍一遍的不合格,一遍一遍的重试。
而且,居宁没有不连坐的习惯,比起个人,他更看重整体的表演,所以周以约也要陪她一遍一遍的重试。
岳韵每一天压力都很大,每一天都会和周以约说上几句,“对不起,周老师。”
直到今天,岳韵终于可以说出,“谢谢你,周老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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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