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惊雷(三更合一)

第五十二章 惊雷(三更合一)

第五十二章惊雷(三更合一)

◎温柔的暴烈的思念成疾的◎

满山竹林,直入云霄。

窗外竹叶沙沙,书房内小少女仰着修长天鹅颈,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眸,朱唇粉腮,贝齿间咬着一颗水润晶莹的青提。

绿叶衬红花,风长隐俯视着张圆含着青提的樱唇,唇瓣饱满沾着香甜果汁,远远比唇齿间青提更诱人……

他的一缕神识尚留在她识海中。

风长隐仍旧记得那夜他放任蛊毒发作,虞妙然贪吃好奇将他一缕神识嚼进口中,对他来说毫无咬合力的牙齿,此刻却咬着一颗含满香津晶莹剔透的青提……

桥下春波绿,燕草如碧丝,她的瞳色,虞妙然最喜爱的颜色。

风长隐听着她渐渐不稳的呼吸声,长睫微敛缓缓下移,落到那在金色光线照耀中雪白修长的天鹅颈,细微明显的血管在流动轻颤,极其脆弱的小生命仿佛下一瞬若昙花凋谢。

这是他明知危险却带回来一手养大的小丫头……他不露声色扫过秀气锁骨望见薄衫下起伏雪色曲线……

她们这一类……天生懂得如何诱惑……

虞妙然眨眨眼睫,将咬着的青提收进嘴里,有些丧气垂头,含糊不清,“知道啦,吃有吃相……”

仰着脖子好累,咬着青提好想直接吃掉哦……

而虞妙然已经尝过花烛之喜……

虞妙然是真心想喂小师父吃青提的!

小冤家小情侣,培养感情从互相喂食开始,她是指望不上风长隐这个恪守规矩不懂浪漫的老古板会喂她。

悲伤!

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掌将她提起来,直接放到软塌上。

嗯?等等不对,虞妙然睁开眼眸,望着风长隐近在咫尺的眼眸,那漂亮漆黑的眼眸若夜色寂静,不带任何感情,无论惊喜还是爱意。

双臂挽着风长隐后颈,额头相抵,虞妙然笑眯眯蹭了蹭,“小师父,青提真的好好吃,妙儿想分享给小师父,咬过的只分享小师父。”

鼻尖轻碰,好想吃的贪吃鬼听到一声清冽的嗓音,“虞妙然……”

如果她的脖子有长颈鹿那么长就好了!小师父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配合她点!

虞妙然攥着风长隐道袍微微用力,示意风长隐识相点配合她,不然她自己吃掉了……

“妙儿……”

在热风滚烫中,她齿间张合,风长隐尝到了一点清甜味道,是嚼碎的青提汁液……

沉浸享受的虞妙然睁着眼眸,仰视着伏于她之上的风长隐,他双眸幽深,似乎神台不甚清明……

见风长隐眉头拧起,她璀璨一笑,“当然是情哥哥,我最喜欢的小师父唔……”

好像很快乐,虞妙然品尝着又冰又香的唇瓣,忽而亲吮着出声,“听说薄唇的男人都很会舔……是不是啊哥哥……”

小师父这个没情趣的!

她决定三天之内,不,今天,好吧,睡前的晚安吻还是要的,毕竟可以尝一刻钟呢……

难过……好像一桶冰水浇落……当然这种异常天气泡在冰桶是比较舒服的……

“只我一个?”

风长隐未曾动过,少女娇软入骨的嗓音似乎根本撼动不了那颗坚如磐石意志坚定的道心。

虞妙然正专心致志咬果肉,视线徒然拔高,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眸,随即眉眼一弯,虽然小师父从小就说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但她好喜欢俯视小师父的高度。

热风过竹林,书房内赤足站在软塌上的小少女,腰肢一软倒在软塌上……

这让美滋滋活泼泼的小少女浅碧色的眼眸瞬间暗淡。

“呵小师父……”

“唔小师父轻些……”

最近天气异常,虞妙然更爱粘着移动制冷的风长隐,她歪歪小脑袋,“哥哥?”

林间风在吹,天门山最前途无量高风亮节的年轻修士身姿挺拔衣冠整洁立着,他脖颈正被一双纤细手臂环着。

嗯嗯!赶紧吃……顺便亲一个……

可是,风长隐实在太高了!她踮起脚尖都不够着!

“小师父,你!”道袍冰凉,虞妙然雪白圆润脚趾划来划去,她葱白手指拂过他覆着薄汗的鬓发,“发作了?”

好在小师父总算是俯身靠近,那清寒冰冷气息靠近,贪吃鬼闭眼,献宝般凑过去等人接过去……

“小师父……”

“嗯?”

耳鬓厮磨,白皙耳垂留下一道齿痕,虞妙然感受着她曾经比划过的,双手抱着不知哪根神经受到刺的风长隐,白皙秀气的小脚丫贪凉蹭着那冰凉整洁的道袍。

没心没肺的虞妙然这么想又开心啦,她心满意足咬破口中青提皮,那甜脆汁水间在口中迸发,垂着小脑袋的小少女笑弯了眼睛,正要松开手中道袍乖乖午休时,后腰忽然被一把揽住。

风长隐猛然推开小少女,他蹙眉问,“虞妙然你在叫谁?”

风长隐未躲开,他想的是以欲望为食天生懂得如何引诱猎物。

震惊!

小少女咬着青提笑得极甜,她要亲亲,她要小师父身上好香的气味。

“嗯嗯!”虞妙然亲昵蹭着风长隐高挺的鼻尖,视线不自由自落到风长隐少一分血色的薄唇,极其漂亮的唇形,她愣怔怔再凑近几分,“小师父……”

汁液慢慢顺着唇缝渗入齿间,一股异常清甜瞬间弥漫舌尖。

而此刻的虞妙然脑海中浮现出红烛喜帐内两只分得极开的赤足,和一只按着乌发后脑勺的玉手,似推拒又似相邀,啧啧的水声,新娘扬起沾着红花的天鹅颈,哑着声,“哥哥好哥哥啊啊啊哥哥……”

她知道风长隐手掌心也有一条红线,风长隐同她说过这是世界最恶劣的阴阳蛊毒,一旦发作必须……

虞妙然听着细微急促的呼吸声,有些呆,必须那什么来着?

书房内一格格整齐放着书籍竹简,几条五颜六色的小金鱼在素白鱼缸中游来游去吐泡泡。

风长隐垂落的青丝散落在虞妙然锁骨与薄荷色衣襟,他眼神恍惚,抿了抿唇,“大概……”

“哦……”突如其来,虞妙然滑下脚指,小脚踩在铺着鲛绡的矮榻上,那方不可忽视示威般跳动,她跟着眨了眨卷翘眼睫,呆愣了一会儿,随即垂眼抿唇一笑,矫揉造作地说,“小师父请怜惜妙儿呦……”

来吧!

闲来无事午后书房,嗷,就让她知道饕餮餍足这四个字怎么写吧!

毫不羞涩忸怩的小少女愉快闭上眼睛,那上翘尾音啊,那上扬的嘴角呀,无不昭示着小少女的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同时也将旖旎危险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

风长隐俯视虞妙然,忽而笑出声。

笑什么!

虞妙然不满意睁开眼眸,唇瓣便多了一颗青提,到嘴的食物她当然要吃进嘴里咯。

她嚼着青提,风长隐冷白干净的指腹停留在嚅嗫的唇瓣。

那些以欲望为食的邪灵天生懂得引诱,但虞妙然一定是那个例外。

风长隐扶起她再喂了一颗青提,哑声说:“桌上还有茶点,饿了自己去拿。”

虞妙然点头朝风长隐书案望去,简直望穿秋水望眼欲穿。

风长隐捏着她下巴,将还咀嚼果肉的小少女转向他,眼睫微动,打量着虞妙然精致漂亮的娃娃脸,似乎要将她此刻的神情刻进心里,碰了碰她粉扑的脸蛋,轻轻一咬,“我去处理下,别躺着吃,到时间记得起来读书。”

“哦……”天天读书!虞妙然当即苦起娃娃脸。

坐在矮榻,薄荷色花瓣裙垂地散开,她下意识咬住递过来的青提,正想含进嘴里,哪里想到眼前一暗,下巴被轻抬起,齿间刚咬着的青提就被夺走了!

虞妙然张着空了的唇齿,好像脑壳卡住了。

掌心压制不住的红线疯狂蔓延,那不可忽视高高昂首示威,可风长隐是何等惊人意志力,他瞧着卡壳的虞妙然,着实可爱,实在难以忍耐,凑过去亲了亲她鼻尖。

那扑面而来的清寒气息,带着熟悉的书墨香,虞妙然眼睫轻眨,白里透红的脸蛋若朝霞般一点点浮现……

风长隐看在眼中,含着果实饱满的青提,“我会回来检查,别想着偷懒,量加倍知道吗?”

呜……

等好可恶的老古板离开,虞妙然膝盖上放着一根干干净净的果梗。

小师父变了,竟然抢她到嘴的食物!这是最后一颗青提啊!

虞妙然提起空荡的果梗,回想起青提被咬走的一瞬,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捂了捂好像快跳出来的心脏。

好奇怪的感觉啊……

不准跳出来!

*

近来在修补锁妖塔大阵的虚言长老风风火火回到竹院,一见正厅,冰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他打了个冷颤,才跨进屋内,蹙眉道:“你这儿再压制,怕是离冰雕不远了。”

他搓着手臂,见到风长隐面前是一盘乱七八糟的象棋,在一侧坐下,不用看都知道下成这样还能赢的只有虞妙然。

风长隐一颗一颗收起棋子,“她身子太弱。”

虚言长老想想那小姑娘早夭之相,再瞅了一眼面色失血的风长隐,“那这也不是办法,那蛊毒太过霸道,你忍了三年又不肯泄身,元阳虽重要,但再下去……为师可不想白发送黑发人。”

“师父放心,十三心中有数。”

他这么说,虚言长老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若是那丫头在风长隐身.下而亡,岂不是要把风长隐上绝路,也是两难。

虚言长老拧眉捋须,“为师抽空上来,是为了那张预言而来,想来你已知晓。”

他指的是修补锁妖塔时掉落的一则预言:永和七年白马非马三月初四天降灾星

虚言长老怀疑是刚塞进,只是那纸与字迹经过数位长老确认是有些来历。

风长隐自然知道,他嗯了一声转而提起追查多年的神秘当铺,传言手可通天可以得到一切,只要典当得起。

虞妙然便是从那间当铺出来,带着任务接近他,当年初见,一剑落下,风长隐除了看到凤冠下吓得惨白的小脸蛋,还有眉宇之间隐隐一朵黑莲花。

风长隐知道,作为他的师父,虚言长老自然同样知晓,他年少时为了追查这间当铺差点没命。

“说起来,为师当年一见那丫头便想起一个人……”

风长隐在一侧安静听着,虚言长老陷入回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虞妙然时,几乎瞬间想起几百年前的苏妙。

苏妙是安喜众多弟子之一。

她与虞妙然并非容貌相似,而是命格相似早夭之相,眉心间皆有一枚罕见印记,旁人眼中是罕见漂亮的花纹。

但虚言天生开阴阳眼又为满级卦师,看见的是一枚黑莲花,非是天生印记,像是某种暗黑契约标记。

他与苏妙初遇时,是和他的师兄安喜一同下山历练。

当年安喜天纵奇才但性格孤僻,同样看出苏妙有问题当即提出带无家可归的苏妙回山门。

但是苏妙却在夜间悄悄敲开他的门,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十分怯懦,支支吾吾说希望能跟着他。

彼时,虚言正是弱冠之年,意气风发陌上风流少年郎,对这怯懦自卑的小姑娘实在是没什么耐心,他意在周游天下,可不想带着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时他以为苏妙被安喜那阴沉严肃的面容吓到,好心安慰,安喜在学业上绝对是位因材施教耐心十足的好老师,也正是如此,年纪差不多,他一个徒弟也没收,性格孤僻的安喜却陆陆续续收了好些,所教导的弟子个个出类拔萃。

拒绝苏妙,成了虚言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与苏妙匆匆一别,他外出游历,五年后再次回到天门山。

当年的他可不像现在,师门上下人缘极好,一抵达山门受到热烈欢迎。

等到他独自踏上最高峰时,察觉身后行踪鬼鬼祟祟,当即呵斥,便见从瀑布石头走出一个穿着道袍的妙龄女子。

十七八的少女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葱白手指不断绞着,像是鼓足勇气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

“苏妙见过师叔……”

“师叔?苏妙?”

虚言终于将眼前美丽动人的少女同当年怯弱的苏妙联系起来,他抱剑朗声一笑,“许久不见……”

后来祖师爷忽然出关,安喜秘密被罚禁闭,苏妙匆匆出嫁。

虚言这时从祖师爷口中放知这个世上有个通天耐能的神秘当铺,而苏妙正是从这间当铺出来,她的目的是接近当年最有可能飞升的安喜,窃取他精元气运破坏安喜修道之路。

只是不知为何,苏妙尊师重道从未有过越轨行为,祖师爷念在她寿命将近准许她嫁给心上人,以斩断安喜念想。

那时,其实虚言与苏妙不过匆匆见过几面,他花光所有积蓄当做添妆,送她上花轿,忍不住问为何她宁可忍受着任务失败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引诱。

时日无多美丽柔弱的新娘子掀开大红盖头一角,往日低眉垂眼的美眸直直对上他困惑的眼瞳,嫣然一笑,“因为妙妙……眼中有人……”

那日春光无限好,直到花轿消失天际,无拘无束潇潇洒洒的年轻修士抱剑久久立在原地,清风吹动乌黑长发与整齐道袍……

自此后,仗剑走天涯随缘算卦的虚言开始追查那间神秘当铺,再后来他腰间一壶酒越来越不修边幅,天门山弟子都说他疯了……

虚言长老从过往中回神,他摘下腰间酒壶,“那丫头也算为师看着长大,只是,十三,当心……”

“十三明白,有劳师父关心。”

虚言长老张张口,想想如今永远挂着笑脸看不透的安喜,他并不清楚安喜和苏妙发生了什么,但是安喜……确实是废了。

安喜本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像如今成日不见天光。

而他如今似乎处于当年祖师爷的位置,想想风长隐的脾气,虚言长老怅然委婉劝道:“为师还是那句老话,天命已定,卦师不可轻易插手。”

预见的不可更改,一旦更改牵连甚广后患无穷。

这也是为何天门山主修星宿卦象的弟子不是疯了就是早逝,眼睁睁看着身边之人一步步走向既定的命运,有几个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风长隐垂眼,冷白指尖摩挲着红色车字棋子,“师父,我打算前往姜国,约莫三年,妙儿顽皮,还往师父多照付一二。”

“你不带她走?”虚言长老很是稀罕。

风长隐起身,望着最近异常极端的天幕,“天有异象必出妖祸,天门山乃福泽宝地皆如此难熬,更何况各地百姓怕是更加煎熬难渡……”

虚言长老想想那则奇怪的预言,明白风长隐的意思,他们修士以天下为己任,世道乱,这次会有大批弟子前往各地维护一方安宁。

他笑道:“那自己去解释,老人家可听不得哇哇哭声。”

他没风长隐那个耐心哄。

提起虞妙然,风长隐冷淡的眉间化开,而现在他必须和她分开。

风长隐想想无法无天的虞妙然,转过身,撩袍跪下。

虚言长老差点喷出一口清水,站起身,“十三这是做甚?”

外间,烈日当空,翠林万倾。

那二十二岁的年轻修士撩袍跪地,他背脊挺拔眉骨清绝,真挚诚恳道:“师父,长隐此生注定孤寂,有一人若我一般亲缘已绝,但长隐希望她能有所不同,她明媚蓬勃,合该若朝阳冉冉灼灼其光……”

虚言长老认真听着,望着跪地的徒弟,一时无言。

当年一出生差点被溺毙,他带回来也不懂怎么养,全靠风长隐自己求生欲,年岁到了五六岁,小风长隐已经反过来开始管他。

少年老成一身傲骨,这样的性格对于预见万物宿命的卦师而言总是危险,虚言长老有很长一段时间担心风长隐走向极端,直到奔丧归来的风长隐带回来虞妙然。

他又一度以为像风长隐这种天才是太过无聊,为了研究虞妙然。

可事实证明,十年来,风长隐收起傲骨,耐心养着那起初有些怯生刻意的小丫头,养得越来越无法无天漫山遍野跑。

虞妙然总说她的小师父好古板,可看着风长隐长大的虚言长老知道,古板两个字是绝不会和风长隐沾边,相反他骨子里是疯癫,只有在虞妙然面前才有所收敛。

但说实话,虚言长老也看不透风长隐,正如此刻,他不懂风长隐为了虞妙然做了什么决定才会跪下求他庇佑。

他哑然失笑,“不就是三年吗,那丫头喊我一声小师祖,为师总得看着,快起来……”

说句大不敬的,这么多来,风长隐像他师父还差不多,跪他,有点慎得慌。

虚言长老正要扶起风长隐,外面老远传来慌慌张张声,“小师父小师父……”

虞妙然捏着一张纸顶着大太阳飞快跑进屋,一眼见到跪在地上的小师父。

她跨过门槛的脚步一顿,有些迟疑,确定她可以进去才飞快跑进去,二话不说跪在风长隐身旁,悄咪咪看了看小师父的脸色,确实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松了一口。

虞妙然仰头,“小师祖,你要把小师父抓进锁妖塔吗?”

“好端端地我抓你小师父做什么?”

“啊?不是小师父是大灾星吗?”虞妙然拿起手中揉成一团的纸。

二十二师姐要出山了,虞妙然原本是要去找她做个告别的,路上收到那则传得沸沸扬扬的预言,永和七年三月初四,那不就是风长隐的生辰吗?

哦虞衡也是,但是虞衡看起来佛光笼罩,倒是小师父……

虞妙然解释着悄悄扫了一眼冷脸的风长隐,她的怀疑是有理有据的,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可风长隐却越来越冷,她很怀疑是小师父把热气都放出去了!

“是吗?”风长隐侧脸望向娃娃脸皱起的虞妙然。

“嗯……”虞妙然愁眉苦脸点头,她双手捧起风长隐好冰的手指,无比认真承诺,“没关系,就算进锁妖塔,妙儿也会陪着小师父一起去的!”

唔,再说了她还没进过锁妖塔,也不知道里面好不好玩?

她说得那么认真,风长隐指掌被温热柔软小手裹着,他指节轻动。

正是四目相对暗潮涌动时,虚言长老直接用酒壶敲了敲虞妙然脑壳,“想什么呢,那锁妖塔是能随便进的吗?再说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之人何其之多,怎么就算到你小师父身上?”

“是哦……”虞妙然想松开双手,但是被小师父反手握住了一只放到膝盖上,她也不挣开,仰望着饮酒的虚言长老,“那小师父为何要跪?”

虚言长老清明锐利的眼眸在跪在他们面前的年轻男女扫了扫,眼睫轻眨,笑,“我怎么知道?”

他拎着酒壶哼着小调悠悠离开,好远都能听到那小丫头不可置信的哭腔声,“小师父不带妙儿走!”

*

虞妙然坐在竹椅上,垂着脑袋,双肩一颤一颤,哪里还有往日明显往日干嚎假哭的模样。

风长隐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更改,但他也头疼虞妙然也不出声,一直默默哭泣。

他在虞妙然面前蹲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没有要丢下妙儿,如今天有异象世道大乱,你……身中蛊毒,留在山上……”

虞妙然抽噎着打断,“小师父身上也有,还发作了!小师父是不是想下山找个小师娘……”

“胡说什么?”风长隐抬手擦掉一颗颗滚烫的眼珠,“妙儿叫我一声小师父,难道真当我是师父?”

“当然不是!”虞妙然连忙否认,她眨着挂着泪珠的眼睫,“妙儿喜欢小师父!”

风长隐起身将终于肯说话的小少女抱在膝盖上。

虞妙然假哭那么多次,头一次真的哭得眼眶通红伤心欲绝,靠在风长隐胸膛前啜泣,“小师父是妙儿的情哥哥……”

那一颗颗落在指腹的泪珠仿佛顺着肌肤滚进胸腔,风长隐俯视着娇靥染红,眼泪连连的小少女。

他不能再和虞妙然呆在一起,再呆下去,也许等他清明时,这怀中的小少女连哭出的气都没有。

她的体质太差……

还好虞妙然听他表达爱意即可吃饱,风长隐将人揽好,却听到那哭腔抽噎声说:“小师父是可以对妙儿动手动脚上下其手进进出出的情哥哥……”

这乱用成语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风长隐闭眼。

虞妙然抱紧风长隐蹭了蹭,她自从被风长隐带回来从未和他分开过,太突如其来了,她有些惶恐,既有对即将分开的恐惧,也有……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太过依赖风长隐。

“小师父……”虞妙然仰头,葱白手指抚上风长隐冰凉的侧脸,“小师父要亲亲……”

风长隐俯首贴近,刚刚落在温热柔软的唇畔时,那哭泣的小少女忽然迎上来,张开唇畔若温顺的小兽忽然露出锋利的牙齿猛地咬住上当的猎物。

外间是如此闷热,虞妙然忽然搂住风长隐后颈,一口咬住风长隐冰凉失血的下唇。

那一刻,他们皆睁着眼眸,眼瞳清楚倒影着彼此。

心脏砰砰跳……

外间骄阳炙烤大地,万倾竹林掀起一阵阵翠浪。

虞妙然在风长隐怀中,她望着近在迟尺的风长隐,他看上去仍旧是清清冷冷不带一点儿情绪起伏,仿佛被咬的不是他的肉。

虞妙然有些不满,蹙眉,再咬了咬风长隐,见他那漆黑寂静的眼眸总算是有些变化,才心满意足松开他,纤细手指轻抚着风长隐微微溼潤的唇瓣,“小师父不带我走,妙儿原想狠狠咬小师父的,但是……”

风长隐望着不甘心的小少女,虞妙然抿了抿唇,眨着卷翘眼睫,“但是,妙儿不争气!妙儿舍不得……”

少女的喜欢如此热烈直白,比外间骄阳更灼烧人心。

风长隐抬手握住那温热的指尖,低头亲了亲,他含着她的指甲说:“随你打骂,只要你高兴。”

“小师父!”虞妙然更舍不得了,一头扎进风长隐怀中拱啊拱,“你要发毒誓,下山后那怕毒发身亡也绝不可以找别的女人!”

谁让他不带她,想了想虞妙然又补充了句,“男人也不行!”

外人眼中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小少女表现出高度强烈的占有欲,甚至比起死亡,她也绝对不允许风长隐身上有他人的痕迹。

风长隐抱着小少女,笑着依言立下毒誓,虞妙然才不会像话本里感动无比的女主角伸手打算誓言。

“满意了?”他问。

“还行……什么时候走?”

“明日。”

“……小师父今夜来妙儿房里”虞妙然靠在他结实沉稳胸膛,“好好亲亲抱抱妙儿……”

“好……”

“唔唔……不是现在啦!”

那不满的小少女在亲吻中被揽腰腾空而起,道袍带风裙裾蹁跹,影子在地面,即将分别的恋人相吻着一路回到少女香闺……

*

风长隐衣冠整洁离开时,虞妙然还在闷头呼呼大睡。

哦,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小师父这个丧心病狂的!抱着她列了一晚上的书单!还有严格作息表以及下辈子都完成不了的课业!

为什么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刚睡不到半个时辰的虞妙然愤怒掀被坐起身,那白里透红的娃娃脸一日比一日娇俏美丽,她在纱帐中嘟起像抹了抹一层厚厚口脂的唇瓣……

风长隐离开后,虞妙然有时会非常想念他,一连发好几封信鸢,但大部分情况下她自己玩得很开心,当然主要是因为风长隐列的功课实在太多,她没什么时间,连风长隐准时抵达的信笺都堆好几天才拆封。

春去冬来,转眼次年端午佳节,虞妙然下山领取五毒饼和驱邪符篆。

新来的小道士不认识她,她弯腰笑盈盈报名号:“我小师父啊,风长隐,行十三的那位……”

这一年,四季沉闷鲜少落雨,虞妙然依然是用双脚爬上最高峰,只是现在没有人背她上山。

好在修士脚程快,她回到竹院时,几只猫猫缩在角落甩尾巴,虞妙然惊讶地发现挂了艾草散了雄黄酒悬了钟馗相……

有一个念头浮上心间,白底绿裙飞扬,她飞快跑进风长隐房间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落,嗅到厨房有糯米香,慢慢往厨房挪,“小师祖,今天不用守塔吗?”

厨房收拾得极利落整齐,放着各式瓜果蔬菜,而此时有一道身姿颀长的玄色身影正背对而立。

虞妙然跨过门槛,闷闷抬眼,恰时,那人侧过身,正午阳光穿过竹窗,他清冷沉寂的眸光朝她望去……

失落的小少女慢慢睁大浅碧色眼眸,提起裙摆飞奔,欣喜。“小师父!你回来啦!”

见风长隐竟然退开一步避开她,虞妙然跺脚,“小师父!”

风长隐长袖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捧着卷成形的粽叶,他上下打量着长高的虞妙然,眼中漾开些许笑意,“当心弄脏你裙子。”

“我来帮小师父!”

很难想象,一年未见,他们什么没说安安静静包粽子。

等粽子上蒸笼,风长隐握着虞妙然小手净手,清泉从竹管而落,虞妙然只管看好久不见的风长隐,没忍住凑过去吧唧就是一口!

风长隐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眉眼弯弯的少女,低头慢条斯理擦拭着少女漂亮白皙的十指,他拿出一条五色丝线为虞妙然系好。

“好看吗?”虞妙然扬手,轻薄纱衣落下露出雪白纤细小臂。

风长隐扫了一眼,漆黑的眼眸对上她笑弯的眼睛。

乌云聚隆,空气沉闷,终于要下雨了……

风长隐朝前一步,虞妙然在他的注视中敛了笑容,不由自由往后一步,退到墙壁……

一切应当算是理所当然的,譬如一年前在离开的夜晚他也曾将她压在书架,撬开她唇齿,教导她相濡以沫长长久久。

雨点轻落在竹叶上,灶中火焰熊熊燃烧。

少女戴着五色丝线的手臂挽在年轻修士乌黑长发后,“嗯……小师父你张张呀……”

“张什么?”呢喃声很轻。

“唇、齿……嗯嗯……”

乌云越聚越厚,雨点越下越大,土壤翻滚气息浓重……

一年的烈日灼灼,大地万物皆在焦灼等待一场暴雨。

那困在高大身影中的娇小身影眼眸微阖,“小师父……”

“妙儿……”

“小师父小师父啊唔唔……”

绿裙被玄色长衫包裹在角落,她是沉溺的难以呼吸的挣脱不开的,他是温柔的暴烈的思念成疾的……

大地一瞬阴暗,雨点噼里啪啦降落,唇舌交缠香津浓骨,虞妙然紧紧抱着好香的小师父。

忽地惊雷一声,绿裙分开在玄色长衫露出裙裾一角,那思念缠绵的男女微微分开,迷离的眸光凝视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在暴雨中如此微不足道又如此不可轻视。

那荤荤大者在他们之间如闪电惊雷般耳目昭彰。

“小师父……”虞妙然天生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食物,她绿裙凑近蹭了蹭,那里好多好多……食物。

她攀附的小手轻捏风长隐有力双臂,“小师父,妙儿可以抱小师父的腰吗?”

暴雨倾注,电闪雷鸣,那年轻修士迷离的眼眸像清醒了般,哑声无情拒绝。

“小师父……”虞妙然小手摸到风长隐跳动的胸膛,眼中含春呼吸喷洒,委委屈屈,“妙儿好饿哦……”

锅中咕噜咕咕冒着粽子香,虞妙然蹭着荤荤大者,她爱吃肉粽,方才风长隐指节分明的手掌包了好几个,这会儿冒出肉香了……

冷风从窗口吹进,她乱来的双手徒然被捉起束于头顶,他说:“双脚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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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女修是如何搞定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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