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第七十四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月色朦胧,穿过茫茫夜色,像一匹颜色柔和素雅的锦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宋青枝仰头看看天,想起那句特别有名的话,“今夜月色真美。”
谌嘉树听见,伸手搂住她的腰,回头亲了一下她的头顶,“我也爱你。”
宋青枝立刻笑起来,觉得他们还是很有些默契在的。
两个人就这样搂搂抱抱地往巷子外走,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不会有谁突然跑出来打扰他们,大可以抛开白天的端庄和稳重,放肆一点。
谌嘉树住的小区里也安静得很,除了路灯,几乎没有亮着灯的人家。
“我觉得……”宋青枝这时终于起了嘀咕,“我来得不是时候,好像不该来……”
“后悔也晚了。”谌嘉树压着嗓子窃笑不已,伸手拉着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单元楼门口。
热情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被骤然点燃,谌嘉树甚至等不及她脱下羽绒服外套,就拽着她的胳膊将人压在了门后。
宋青枝脸孔再度涨红,为他这样大胆又露骨的话,扭着头想甩开他的手,却又力不如人。
宋青枝哼了声,“万一有贼进来了,要劫你色呢?”
她气起来,口不择言,“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这个都没有!”
她有点词不达意,不确定谌嘉树能不能听懂。
这也……亲得太狠太投入了吧……
宋青枝觉得自己的腿霎时间就软了,整个人忍不住想往下滑,又怕出丑,只好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将自己依靠在他身上。
他一手穿过她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扶着她的脑后,另一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带着强势的吻伴随着还未完全散退的凉意席卷而来。
宋青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热起来,这股热气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炙烤着她的理智,直到将她燃烧殆尽。
她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从一开始的冲动炙热,慢慢过渡到温柔缠绵,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谌嘉树才忽然停了下来。
胸口起伏不定地开腔:“枝枝,我们、我们下次……再继续……”
谌嘉树忙又伸手去摸她的脸,非要看看她舌头怎么样了,她不肯,他就一面劝着:“让我看看破了没有……破了很疼的……我吃都吃过你舌头,看看怎么了……”
宋青枝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炸了,伸手一把掀开他,“都过了几个月了你居然还没准备好?!”
她话没说完,就倒吸一口凉气。
宋青枝有些错愕,心想不是吧,小学鸡谌医生还没上马,就先缴械啦?
好像又有点睡不着,谌嘉树问宋青枝:“要不要现在送你回去?要是明早起来,奶奶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会害怕吧?”
声音温柔又低沉,连呼吸都是缠绵撩人的。
谌嘉树:“……”
她扒在谌嘉树身上,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声音又细又软,淌着蜜糖一样,“……去、去你房、房间……嘶……”
室内的温度在上升,好似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宋青枝的手指甚至已经摸到了他的上衣纽扣。
他们拥吻着进入客厅,这里仿佛一个舞池,他们翩翩起舞,一进一退,互相拉扯着,最终退到卧室门后。
这个时候时间太晚,不可能出去买,俩人只好抱着躲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酝酿着睡意。
眼看着下一刻就要赤诚相见,她都做好准备了,结果谌嘉树一口咬在她肩膀上,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宋青枝跌落在梦里,紧张,期待,兴奋,害怕,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齐齐上头。
她抓着谌嘉树衣摆的手下意识地往里滑,触碰到他温热紧绷的肌肤。
他离开的时候,宋青枝看到他们唇齿间拉出的一道透明水丝,愣了愣,随即脸色涨红,整个人都局促起来。
谌嘉树抿着唇,眼睛垂着,也不看她的脸,只是沉默地将她那已经被他掀到胸口的上衣拉下来,还掖了掖。
谌嘉树似乎什么都没发现,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甜蜜蜜地叫她:“枝枝。”
“我早点起来回去就行了呗。”宋青枝嘟囔着,往他怀里挤了挤,“外面好冷啊。”
这里是另一个舞台,有着柔软的大床,和恰到好处的暖光。
谌嘉树眨眨眼睛,“……不至于,不至于。”
谌嘉树当然能听懂,但突然停下来的原因却不是她想的那个,而是,“呃……我还没准备好作案工具……”
“……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你、你是不是……呃、那个……是不是太激动了?待会儿再……”
谌嘉树什么都听她的,闻言当即点头,将她往怀里又抱了抱,“行,我明天早点叫你起来。”
这次甚至不用他费心去叩开她的牙关,柔软的唇舌长驱直入,含住刚才还不自在地动来动去的小舌尖,重新将炙热的热情带回他们身边。
宋青枝总觉得,今夜凶兽定会出笼。
谌嘉树被说得讪讪的,他倒是想证明自己,可眼下情况不允许啊,“我又用不上,准备这个做什么。”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谌嘉树看了一下,只看见她粉色的小舌尖动了几下,似乎有些紧张,一时兴起,低头又吻了下去。
谌嘉树愣了一下,忙低头要扳她的脸,“……怎么了?”
宋青枝:“???”
“咬、咬到舌头了……”她有些沮丧,也觉得有些丢人,把脸在谌嘉树怀里扭了扭。
宋青枝闻言翻了个身,伸手掐住他脖子使劲儿晃了晃,咬牙切齿,“现在我就是那个贼!”
宋青枝点点头,又还觉得有点不忿,追问道:“居委会都不给你发计生用品吗?”
“没有啊,居委会还管这个?”谌嘉树吃了一惊。
宋青枝也半懂不懂,“……好像听说是有这说法。”
说着顿了顿,又问:“那你们单位的计生部门呢,也不管这个?”
“谁还管未婚职工的这些事啊。”谌嘉树摇摇头,拍拍她肩膀,“好啦,快睡,事不过三,这回肯定是我最后一次失误。”
宋青枝听了立刻撇撇嘴,嗤了声。
慢慢就都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一起睡特别暖和舒服,宋青枝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再有意识,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
那时候谌嘉树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掀开窗帘看着外面,手里还举着手机在说电话:“先给他打一支退热针看看情况,要是中午热还没有退,就让乔主任帮忙看看。”
“嗯,到时候让值班医生在群里发一下检查结果……”
和同事沟通完患者的病情,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醒了?”他走过去,在床边弯下腰来,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里全是温柔的宠溺。
宋青枝闷闷地嗯了声,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将手臂绕上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蹭了蹭,“早上好呀。”
“早上好。”谌嘉树笑着揉揉她的头,就这样弯着腰,提醒她,“你该回去了,要不然得跟杨大哥说一声才好。”
宋青枝在被窝里踢了一下腿,哼哼唧唧的,“你好无情,天刚亮就赶我走。”
谌嘉树听乐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晚是出来偷、哦不,是幽会的?”
宋青枝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坐起来,谌嘉树抱着进了洗手间,给她挤好牙膏接好水,刷牙洗脸之后,才离开他这里。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宋青枝裹着羽绒服,脖子上缠着谌嘉树的围巾,整张脸都缩了进去,只剩一对眼睛看着路,一路小跑着过了马路。
才早上六七点,按理来讲老太太他们还没起,宋青枝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院门,进去之后刚转身要关门,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在身后响起。
“咳咳——”
她立刻回头,看见老太太站在门口,望着她,幽幽地说了句:“刚从小谌那儿回来吧?小心点别弄出孩子来,不然有你哭的。”
宋青枝闻言差点打个趔趄,回过头红着脸喊了声:“奶奶——”
她倒是想小心点,问题是……肉没吃到嘴啊,小心个毛啊!
谌嘉树倒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碰到老太太了,到中午时办公室打电话过来,说有患者家属强烈要求要见他,他便回了医院。
等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回来,已经是下午茶时间。
宋青枝煮了一壶柠檬红茶,又做了蛋糕,就在靠窗的位置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本书,隔一会儿就翻一页。
谌嘉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往她跟前一凑,笑着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宋青枝被他突然出声搞得一愣,回过神来合上书,让他看封面,见是一本游戏的设定集。
“你看这个……是你玩的游戏出的周边?”
宋青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接了这个游戏的工作,他们要出新的主线了,得录音乐,邀请我去做笛子实录。”
谌嘉树听了有点吃惊,“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吹笛子?”
“负责这块的负责人刚好是我大学同学。”宋青枝耸耸肩,一面解释,一面给他倒了杯柠檬红茶。
谌嘉树哦了声,“那是什么时候去,去几天?”
“元旦之后吧,去两三天就回来了。”宋青枝应道。
===青枝第78节===
谌嘉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元旦假期那几天,我一天订一桌,帮我留个最大的包厢。”
宋青枝奇怪道:“做什么,连请三天客?”
“我爸我妈前后脚科室聚餐,最后一天我们家聚餐。”谌嘉树笑着应道,又特地看她一眼,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要尽地主之谊呀老板娘。”
宋青枝:“……”你也就占嘴上便宜第一名。
之后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因为已经被老太太发现了,宋青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洗完澡之后光明正大的出门去找谌嘉树了。
这次谌嘉树倒是来接她,就等在一楼的客厅,一边等一边跟杨继慈用围棋来下五子棋。
见她下楼,忙扔了棋子迎过去,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确定是干的,这才笑着去拉她的手,扭头对杨继慈道:“大哥,枝枝我就先带走了。”
杨继慈倒是想为难他,但妹大不中留,根本不可能听他的,只能酸溜溜地看着他们走了。
谌嘉树高兴坏了,回到自己地盘以后,一把搂住女朋友,“枝枝,我准备好作案工具……”
话没说完,就被宋青枝一口打断,“我刚洗澡的时候发现大姨妈来了,您歇着吧。”
谌嘉树:“……”真是浪费了我下午偷偷摸摸去买的作案工具。
最后两个人窝在一起,一边玩对方的手指,一边聊天,又说起宋青枝这次的新工作。
她撒娇地问他:“我要去几天呢,你会不会想我啊?”
“当然会想。”谌嘉树点点头,又笑了一下,“但是我又很高兴,我很开心你能有自己喜欢的新工作,忙起来的人不会胡思乱想,而且能挣钱的人底气总是更足的。”
这样有利于家庭和谐,谌医生觉得。
宋青枝get到他的意思,愣了一下,随即笑倒在他怀里。
谌嘉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有点严肃。
他抱着宋青枝,将下巴抵在她额头边上,说着自己想了许久的心里话,“我知道你不相信婚姻,所以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你要是觉得结婚不好,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你可以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你和你妈妈是不一样的,你坚强,你有谋生的本事,不管和不和我在一起,都可以过得很好,所以你的人生不会像她那样。”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结婚了,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会准备好一切来娶你。”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宋青枝眨眨眼,忽然间觉得鼻子有点酸,觉得这人简直就是来骗她眼泪。
这样想着,她在谌嘉树怀里打了个滚,闷闷地嗯了声,“……我知道了。”
谌嘉树抱着她,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其实结婚对我来讲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你跟我吵架说信不信我跟你离婚的时候,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你,我不签!”
宋青枝听了一愣,随即又笑出声来。
这人真是……
她心里泛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劲儿,伸手去抱他的脖子,和他亲热地挨在一起。
很快就到了元旦假期那几天,谌嘉树要值班,宋青枝独自接待了谢主任一行。
她曾经跟着谌嘉树去过一次省医院的妇产科,兴许是外貌出色让人印象深刻,大家一来就认出她来,“哦,原来是主任自家的地盘,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宋青枝挺不好意思的,只能笑着听他们打趣,将人迎进了包厢,又让林月送茶点和小吃进去,这才从楼上脱身。
第二天谌主任科室来聚餐,就没这么热闹了,除了谌主任本人,其他人都没见过宋青枝,还是走的时候听见谌主任同她说话,问她和谌嘉树相处得怎么样,大家这才知道她和谌主任是认识的。
关键是第三天谌家的家庭聚会,这个是让宋青枝最紧张,甚至感到尴尬的见面,因为她要一起吃。
有种突然间就见家长的感觉。
不过也好在谌嘉树这边人口简单,除了四位老人,就是谌家一家三口,连个叔伯兄弟都没有,一张大桌子没坐满,没有那些没见过的陌生人在场,宋青枝狠狠松了口气。
谌嘉树的奶奶还问她:“之前嘉树给你拿的荷花,养着还喜欢吧?”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谌嘉树下了夜班休息都顾不上,就匆匆忙忙地去帮她讨荷花的藕节,宋青枝想起来,却忽然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夏天时荷花和睡莲开放的美景,却还近在眼前。
“喜欢,花开得很漂亮,多谢您。”她回过神,连忙朝老太太笑着道了谢。
老太太笑眯眯的,“自家人谢什么谢,你喜欢就好。”
大家似乎是怕她拘束,并没有特地和她说什么,只是在聊天时时不时带上她,有意无意地告诉她谌家这边的人际关系,比如有哪些亲朋之类的。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和谐的,没有宋青枝之前预想的那么尴尬,临走的时候,谢主任还热情地邀请她上家里玩,她笑着点头应好。
等人一走,谌嘉树立马道:“有时间多陪我玩不好么,家里什么都没有。”
宋青枝被他逗得发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元旦假期过后,宋青枝去外地工作几天,谌嘉树跟望妻石似的,动不动就发信息问什么时候回来。
宋青枝问他:“你工作不忙么?”
怎么可能不忙,谌医生忙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见天儿地收些病情复杂到一不小心他就会踩坑的病人,搞得他焦头烂额。
“就是因为太心累了,才需要你亲亲抱抱安慰一下啊!”
等宋青枝终于回来,如愿得到这个亲亲抱抱的安慰之后,他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枝枝,你大姨妈走了没有?”
宋青枝一脸无语地望着他,“都多少天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还在才说明我有问题吧?”
谌嘉树这时才屈指一数,哦,原来早就过了一周。
他立即兴致勃勃地拉开床头柜,摸出个盒子来,“看,作案工具!”
宋青枝瞥了一眼,脸孔立刻涨红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被窝里躲,“……关、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他笑着吻下来,拉着她一起投入到这场迟来的狂欢当中。
宋青枝打破了他的封印,平素清淡温和面具被摘下,露出骨子里的强势与野蛮来,在她身上驰/骋着,发出低哑的呻/吟,仿佛得不到满足的凶兽。
从高空坠落时,有漫天的星光在眼前炸开,她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枝枝,枝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有啊,就是现在,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会有很多个这样愉快的夜晚。
也会有很多个我们初识时那样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
然后慢慢的,成为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像是长在身上的那根肋骨,血肉相融着一直走到生命尽头。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