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你们谁今晚想服侍下我弟弟?”
晚上九点,夜幕早已降临,而榕港最高的地标建筑裕丰大厦五十七层楼里,明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却没有一个员工敢离开。
“这是第几个了?”一个女员工在看到从总裁办公室又跑出一个抹着眼泪的成年男性时,瑟瑟发抖地问着她的同伴。
同伴没有说话,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右手的三个手指头。
拓风集团是一家近两年才在业界崭露头角的新能源环保公司,但是风头很大,很快利用其在热能转化成电能方面几乎垄断的新技术,成为业界翘楚。
但是他的创始人谢臣蔚却非常神秘,与公司的高调营销不同,他本人从未公开出镜。就连在网络上也很难查到有关他的资料,所以坊间流传着一个传言,就是拓风这位总裁不仅貌不惊人,甚至可以说很丑。
但是只要是拓风集团的员工就知道,谢总本人和丑毫无关系,他不仅人帅身材好,连智商和学历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在裕丰大厦二楼的食堂里,员工们享受着公司的福利——免费宵夜。员工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讨论着他们这位神秘又气质古怪的总裁。
一位刚进公司没几天的实习生,一脸花痴地说道:“28岁,身高187,而且长得和娱乐圈那个新晋走红的流量小生似的,不瞒你们说,谢总真的是满足了我对小说中霸道总裁的所有想象……”
陶群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找到他,解决这个问题。”
陶群餐盘里的饭菜还没有吃完,他的电话忽然响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一旦联想到那电话可能是谁打的,立刻就有了一种夺命连环call的气势。陶群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总裁的办公室。
十分钟之后,谢臣蔚在和美方那边的一个负责人召开视频会议时,忽然接到了陶群的电话。
“你可以出去了。”谢臣蔚头也不抬就冷漠拒绝了他。
陶群忍不住调侃道:“他们肯定是觉得谢总的外貌太出众了,如果你能出面亲自为拓风代言,为我们的新企划背书,肯定对于我们未来在纽交所的上市计划非常有利。”
陶群是公司另一位风云人物,因为他竟然在谢臣蔚的手下工作了四年没有被辞退,因此他也成为了公司第一位年薪突破七位数的员工。
“好的,谢总。”陶群其实心里明白,谢总他并不社恐,他之所以如此厌倦抛头露面,真正厌烦的是一切成年人之间虚与委蛇的社交礼仪。
“二十四岁就博士毕业了?还是不是人类了?我二十三岁才本科毕业。”
“还不止呢,据说他在校期间就申请了二十五项能源环保方面的专利,创业仅仅四年时间,就把公司做到了国内顶尖的水平,就算是赶上了新能源发展的时代红利,但是这人生也未免太开挂了吧?”
“你看他的日程表,每天只睡五个小时,还这么高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非人类吧?”
谢明远比谢臣蔚大两岁,是真正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但是一张好牌打得稀烂。因为从小行为懒散不好好念书,长大后又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生生活成了谢臣蔚的对照组。
“虽然……”有个老员工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很快又说道:“但优秀也是真优秀。”
众人望着实习生,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老板这么拼,这让普通员工可怎么活啊。
谢总的办公室非常的大,大到在榕港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些过于奢侈,因为甚至空旷到可以听见他说话的回声。房间的装修遵循性冷淡风,一切的桌椅摆放都井然有序。
谢明远是谢臣蔚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的父亲谢均烨是一位传奇的商人,凭借几次堪称传奇的孤注一掷和那个年代的企业家野蛮生长的勇气,白手起家,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时,隔壁桌一直没有发声在默默埋头吃饭的男青年忽然幽幽地开口道:“美女们,你们的消息不够准确啊。正常情况下,谢总的休息时间是每天四个小时,失眠的时候另当别论。”
在陶群滚出去没一会儿之后,又收到了总裁的呼叫。
即便是拿着如此高薪酬的工资,当看到陶群眼睛下面乌青的眼圈时,众人还是对他投去一丝同情的眼光。
谢臣蔚:“我母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爆料,说谢明远今天可能在筹备非法的聚会。”
在其他人的科普下,实习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完全忘了吃饭。“什么?小学跳两级,初中跳一级,十四岁就直接考上了A大少年班?”
一身高定西装的谢臣蔚从繁杂的数据报表中抬起头来,对陶群说道:“你和新媒体运营的负责人交接一下,我很忙,我没有空接受记者的采访,也没有空去校园做演讲,和普通人去推广我们的新能源概念并不是我擅长的任务。”
谢臣蔚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是他还是很快接了电话。
陶群的声音非常焦急,带着哭腔。“谢总,我老婆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实在是对不起,你只能自己去找谢明远了。”
事实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拓风最近频繁招助理的原因,然而能让谢臣蔚满意的人可能从来没有存在过,哪怕是用得最久的陶群也只是差强人意而已。
陶群:“我刚才已经查到了,谢明远现在在金彦酒店开生日会,如果你不想让他上社会新闻,影响我们拓风的纽交所上市计划的话,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毕竟,他只忌惮你。”
陶群的提醒,适时地让谢臣蔚想起了谢明远上个月曾经因为追求某网红微信聊天记录被爆,而成功上了娱乐新闻的事。
谢臣蔚想了想,最终在十五分钟之内结束了视频会议。
定位到了谢明远确实是在金彦酒店,谢臣蔚坐进了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座,一上车坐下就用手提电脑继续办公,并没有浪费一分钟时间。
直到司机小刘开口让他下车时,谢臣蔚已经回复了不下二十封商务邮件。
与自己的预设偏差不大,谢明远的生日宴就像他本人的审美品位一样庸俗不堪且浮华。
生日宴会上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群俊男靓女,女的浓妆艳抹,穿着超短裙,男的则清一色都是穿着紧身衣裤,身材的线条一览无余。
空气中的脂粉香水和说不出的奇怪气味,让谢臣蔚有些作呕。他们的聚会显然已经持续很久,不少人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包括生日宴会的主人谢明远和他身边的一位戴着猫耳发箍的年轻男孩儿。
年轻男孩儿肤色白皙,看起来很乖很干净,眼睛闭着,靠在沙发小憩。而谢明远正以亲昵的姿势躺在他的身边,用手轻轻触摸他头上的猫耳发箍。
谢臣蔚问道:“你给他喝了什么?”
谢明远转过身来,满脸写着诧异。
谢臣蔚:“我刚刚在车上浏览了一下最新的刑法,聚众淫乱案,最高可以判到五年。”
谢明远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谢臣蔚,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怎么哪儿都有你!”
谢臣蔚牢牢地钳制住他的胳膊。“要不是我们血液中的关系,我也并不想管你。”
看着谢明远一脸不知悔改的表情,谢臣蔚又说道:“如果不想让我报警的话,现在就立刻回家。”
谢明远:“你要是不怕明天上社会新闻你就报啊,是你的公司上市又不是我的。反正老爸分给我的地产公司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怕什么怕。”
谢臣蔚质问道:“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每次都打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谢氏集团的长子名号还不够你用?”
谢明远:“为什么?因为好用啊。虽然你从不愿意抛头露面,甚至百度百科都没有你的照片,但是越藏着,大家就越感兴趣……”
谢臣蔚的脸上还是很冷漠,没什么表情,只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此刻内心的嫌恶。
谢明远狞笑道;“我完美到宛如神一样没有缺点的弟弟,让我从小就生活在你巨大阴影下的弟弟,你就不能照拂一下你的亲哥哥?”
谢臣蔚拒绝:“不行。”
当时的状况是谢臣蔚抓着谢明远的肩膀,而谢明远拼命反抗。可能是声响惊动了一旁喝醉了的少年。他的酒喝得不多,但是不胜酒力,一喝就倒了。
少年被谢氏兄弟争吵的动静惊醒,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谢明远身边的谢臣蔚时,他一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还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当他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扑到了谢臣蔚的身上。
他紧紧地抓住谢臣蔚的胳膊,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恩人?”所有人都同时凝望着这位容貌出众,但是举动出格的少年。
谢臣蔚认真观察了正紧紧地搂住自己脖子的少年,确信自己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他。
谢臣蔚生性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多接触,就连他的社交距离都比普通人要更加远。
他先是用眼神示意初夏松开自己,在毫无效果之后,又想用力气把他甩开,但是还沉浸在狂喜状态下的少年,把他抱得很牢,丝毫没有想放松的意思。
“你真的认识我弟弟?”谢明远试探性地问年轻男孩儿。
“当然了。他就是我的神!”少年抬着小脸,满眼认真,信誓旦旦地说道。
“呃……”在座的所有宾客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爆发起了经久不息的爆笑声。一边笑得肚子疼,一边在心内感慨,怪不得这少年戴着猫耳呢,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年啊。网络游戏玩儿得太多了吧,都分不清虚拟与现实了。
在座的没有笑的有且只有谢臣蔚一个人。
谢臣蔚转头用疑惑的眼神向谢明远询问这人究竟是谁。
谢明远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是我最近在迟暮酒吧认识的一只最心仪的小夜莺了。泡了好久,连个手都没摸过。没想到他对我很矜持,对你倒是挺放得开啊!”
谢臣蔚听完之后,立刻增加了挣扎甩开他的力度,谢明远的感情生活一向如海王一般,男女不忌,玩儿得十分花。
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和谢明远这样不清不楚,又是出入于酒吧这种娱乐场所的人,在谢臣蔚的心里已经打上了不检点的标签。
这时谢臣蔚已经进入包厢里二十多分钟了,他的手机铃声响起,谢臣蔚接了电话之后,说道:“我的安保人员已经在门外有些着急了,如果我还没出去,他们就算不闯进来,也会去报警的。”
谢明远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招认了最近犯得一些错事,他尽量把去澳门赌博输了一千万的事情,说得轻而易举,宛如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一般。
谢明远问道:“我最亲爱的弟弟,你肯定能帮我还上吧?”
谢臣蔚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还?”
谢明远开口道:“我妈妈当年……”
还没说完,谢臣蔚不想听了,只好无奈道:“最后一次。”
“可以,”谢明远脸上的神态松弛下来了,很快挂上了笑意,他举起手中酒杯,“弟弟,那我也就不废话了。今天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哥哥,就把这杯酒喝了,我以后就好好收心,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见谢臣蔚的眼中还有一丝犹疑之色,谢明远挑衅道:“你不会怀疑我给你下药吧。要不我和你交换一杯怎么样?”
谢臣蔚真地喝了谢明远原来准备喝的那一杯。
然而,喝完没有多久,谢臣蔚就觉得不大对劲儿,他感觉血液上涌,整个人如同发烧一般,脑子也很混沌,这种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觉很奇怪。他想走出门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觉得步子有些沉重。
这时,他才发现谢明远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得逞的笑容。
谢明远很是得意。“亲爱的弟弟,没想到吧?我们的酒里都有助兴的药,只不过我经常喝,没那么敏[gǎn]而已。”
谢臣蔚用手捏了下太阳穴,他并不想睡觉,但是人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明明听得清楚周围人的每一句话,却好像反应不过来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又好像他们的话是朦朦胧胧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有一种醒着做梦的感觉。
他听到谢明远对着众人问道:“你们谁今晚想服侍下我弟弟?”
“我!”
一群男女争先恐后地报名,但是此时有人发现,有一个少年牢牢地抓住了谢臣蔚,像一只小考拉一样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并且一句话都不说,任谁上来,都不能分开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