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家访
“哈?宫内老师你要家访。”
放学后,渡边诚被宫内协香叫到教室办公室,忍不住喊叫出声。
“对,而且是现在就去,我向学校申请了奖学金,只要让我确认一下渡边同学你的状况,每个月都能领六万円的补贴,直到毕业。”
留着大波浪发型的宫内协香穿着庄重的黑色女士西装套裙,正如早上的同学闭聊时所说,他们班的颜值在全校是最高的一档,连指导老师宫内协香也属于雪肤花貌的浓颜系美人。
只是,她的性格也太古板了,难怪二十六七岁还单身。
渡边诚暗自吐槽了句,这种人估计还是老处女,在岛国社会有不少这类型的中古活化石,不过像宫内协香这种颜值的少之又少,这或许是她能任性到现在的原因。
马上就要发行单曲CD、下个月漫画作品《电锯人》也将上架单行本的他,现在已经摆脱了经济困境,虽说出道后内岛大小姐的每月二十万円津贴取消了,但等下才是大的要来了。
“宫内老师,我画漫画的兼职足够养活自己,这笔钱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
这笔钱,渡边诚不好意思拿,婉言谢绝,转身欲走。
“别走!”
宫内协香伸手抓住渡边诚的后衣领,一米六九的她加上高跟鞋也比某人低一些。
“老师,你这样可就不讲……。”
渡边诚不耐烦的想回头,这时候办公室外走进来教英语的长谷川松子老师停在门口,以她的视角,显然是另一番景象。
美女老师与俊秀少年的禁断纠缠,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情节,我不行了!
松子老师捂住口鼻,连忙跑了出去,由于她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偏胖的体形,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管有没有奖学金,我都要确认自己学生的情况,现在全班只差你没有家访了。”
宫内协香依旧坚持,她的确是只认死理的古板女,如同大灭绝后的小恐龙般稀有。
“那好吧,只有这一次。”
渡边诚叹了口气,向她示弱,毕竟人家还是指导老师,而且家访的要求也算合乎情理。
从学校的停车棚推出老旧的自行车,渡边诚在校门口看到有辆铃木的两厢轿车开了出来,也是久经沙场的存在,车况堪忧。
“我开慢点,你在前面骑,这车放不下你的自行车。”
车窗摇下,宫内协香探出一个头,对他解释着。
“好啦。”
渡边诚不耐烦的回应,骑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品川高中的放学时间在下午三点半,此时也才四点出头,阳光依然明媚,前行的少年背着单肩书包,洁白的校服衬衫迎风鼓起,衣袂猎猎作响,长发向后飘摇,露出光洁的额头。
后面缓缓开车的宫内协香一路尾随,少年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抿住下唇,不知为何,心跳加快节奏。
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入偏远的小路,一刻多钟后,渡边诚在新住处前刹住车停下。
“这里就是了,里面还住着我的一个助手,叫里见政宗。”
渡边诚提前说清楚情况,能租这种价钱不菲的独立工作室,足够证明他的经济状况相当可以。
当漫画家,真的能这么快赚那么多钱吗?
和内岛大小姐一样,下车后的宫内协香也惊叹于渡边诚的近况,据她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了解,这个少年应该前不久还租住在铁道边的廉租房里。
当普通漫画家,怎么可能有当文抄公赚钱啊!
又一次看到同样表情的渡边诚,扯动嘴角,腹诽着。
《电锯人》的热度稳定在《少年JUMP》的前两名,偶尔能压《海贼王》一头登顶,这种火热的程度,应该是大部分漫画家梦想的终点,对他来说却是起点。
“咔哒。”
插入金属钥匙,拧开门锁,渡边诚带着宫内协香进了屋,玄关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一次性纸拖鞋,他取出递给宫内老师。
“今晚,吃咖喱牛肉饭吧,渡边老师。”
闻声下楼的里见政宗披挂多啦A梦的围裙,看到渡边诚身后的女人后,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渡边老师每过一段时间,就带一個陌生的美人回来啊?长得帅就是好,天天当海王。
他隐隐有些羡慕,但还不到嫉妒的地步,他的《鬼灭之刃》才刚开始准备创作,渡边诚就帮他画出了全部主要角色的插画立绘,画功的进步感觉比他这半年成长还要快。
“里见,这是我们班的指导老师,宫内协香樣。”
“她是来家访的。”
渡边诚介绍起身后人的身份,免得里见政宗胡乱猜测,说错话就不好了。
我上学的时候,怎么就这种美人老师?还上门家访,咱的人生真是抱歉啊!
里见政宗只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他是在小地方上的高中,没被校园欺凌过都算不错了,更不会玩乐队、画漫画、打篮球,现在更过份,带着美人教师回家。
“打扰了,里见桑。”
宫内协香理了下耳畔垂落的发丝,她虽然烫了头棕色大波浪,但自身的气质和容貌却能刚好驾御这种类型的妆容,明艳大方、款款动人。
“欢迎欢迎,我去泡茶。”
里见政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去厨房准备招待客人的茶水,他不是京都人,没有那种请人喝茶就代表送客的习俗。
“一楼是我们的工作室,二楼才是休息居住的地方。”
趁着里见政宗上楼泡茶的功夫,渡边诚向宫内协香介绍,两人进了画室,里面的布置变化不大,墙角的那幅油画,已经接近完成,但渡边诚却不太满意。
“这也是你画的?西洋油画。”
宫内协香对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就一般了,只是单纯凭感觉评价着。
“画的挺好的,新娘子真美。”
她的关注点全在人物上,完全忽视了光线和构图,画中披着白纱婚礼长裙的白人美女头戴桂冠,纤长的手指握住羽毛笔,低头注视着桌上摊开的圣经旧约,光从形体上看,渡边诚的临摹作品基本挑不出毛病,但内在的神韵却比原作差了一大截。
“这是残次品,没有存在的意义。”
渡边诚自己越看越失望,从一旁拿起刮刀,粘上白色颜料,将画作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