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女人不得了

第十章 这女人不得了

第十章这女人不得了

残阳斜照,三匹快马自榕城北门驰入,一路踏着金红色余晖奔向定国候府,当他们行至侯府偏门时,却发现偏门外堵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吁——”

喝停坐骑,陆韶白眉心一拧,抬手勒动缰绳给坐骑掉头,“走西北角门进府。”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另外两人正要打马调头,就听门内传来小七的声音:“老大你回来了!”

三人于是停下动作。

小七不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在他身后跟着一串老老少少,各个面色苍白战战兢兢,手里还都捏着账本。

“诸位回去后都好好想想甄先生的话,可别一时糊涂,步了杨家兄弟的后尘。”

小七没急着跟陆韶白解释这群人的来历,先摆足架子将人送走,然后才笑嘻嘻上来给陆韶白牵马,“老大这趟回来得真快。”

“嗯。”

陆韶白嗓音低沉,眼底透着些许疲色,“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是被夫人喊来交账的。”

陆韶白垂眸问道。

“她怎么处理的?”

“白叔,夫人说要给我们做新衣裳!一人两身!”

芸豆在一边儿比划。

小七故意攀扯,伸手又要拎二虎脖子,被对方躲开后领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跑远。

“有那么大的猪腿!”

“还有点心!”

其他孩子七嘴八舌道。

小七笑着伸手掐二虎耳朵,“去去,别挡路。”

小七压低嗓门,把岑永贞如何借定国候府的名头处理了杨掌柜一事从头讲来,“活活一个人打得血肉横飞,人家看着眼都不眨一下,甚至还记得叫我提醒衙役们杨掌柜兄长也是同罪……”

“诶?二虎,我的份儿呢!?”

听着孩子们的话,看着他们脸上兴奋至极的神情,陆韶白眸光微暖。

“正要说这个呢,老大,岑家这位二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啊。”

“成了成了,一点儿吃的值当的你们说这半晌,我跟你们白哥还有不少事儿呢,一边儿玩去。”

“别动手动脚,男人耳朵不能掐!”

“那叫火腿!”

二虎晃着脑袋躲开小七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快速递到陆韶白手上,“白叔,点心我给你留了块!可香了!”

走到前往马厩的岔路,小七把缰绳交给其余二人,自己跟在陆韶白身边儿朝主院走去,一边儿走一边儿跟他报告今日的见闻,“不查不知道,夫人的产业可当真不少,除了岑府陪嫁来的,还有夫人生母留下的私房嫁妆,只是中间出了点变故,有两房家奴将夫人生母的嫁妆偷偷转卖进岑家,被夫人给查出来了。”

二虎嘴角的笑遮都遮不住,“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小七停住话头,不多会儿就见二虎领了几个孩子撒丫子跑来,看见两人后纷纷站定喊小七哥哥跟岳白叔。

“还有蜂蜜!夫人叫蔡奶奶给我们冲蜜糖水喝了。”

“这皮小子。”

小七笑骂道,回头看见陆韶白捏着点心不动,又笑道,“老大,不是我说,你才大我几岁,平白改这么一张老脸,让那群毛孩子天天喊叔,也不怕把你喊老了。”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陆韶白闻言莞尔,也不反驳,将点心揣进怀里举步朝主院走去。

“老大,夫人那边儿你打算如何处理啊?”

等孩子们彻底跑没影了,小七才试探着问道。

外人都以为定国候陆韶白病得不成了,才突然想娶个老婆来冲喜,实际上只有侯府跟岑知县清楚,这次冲喜是皇上一道圣旨给催来的,只不过皇上这事儿办得隐秘,又不许岑知县大肆宣扬,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在接到迎娶新妇冲喜的旨意后,身为斥候的小七曾乔装潜入岑府探查过岑家二小姐的秉性,见她懦弱愚笨,实在不像个能替皇上当“钉子”的,所以当时侯府众人重点防备的是岑府的陪嫁之人。

但没想到,岑府根本没给这个女儿送陪嫁,一切全凭侯府安排。

于是乎,侯府众人的怀疑目标又重新转回到岑永贞身上来,毕竟陆韶白身上揣着的秘密太大,一旦暴露,搭上的可不止府中众人的命,她若是个安分守己的还好,若是太能作妖,最好的法子还是将她除去。

“再看看吧。”

陆韶白摇头,“一切未明,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此女若当真是皇上派来的探子,不该这么急着跟岑府撕破脸才对,且岑永贞入府后一连串的动作,与其说是在探听虚实,更像是真的要以此处为家,好好过下去。

这是直觉给陆韶白的答案,但一想到她手中来历成谜的上等药物,以及出嫁前后差别巨大的性格,理智又不得不一再给他警示,让他小心对方,以免判断失误满盘皆输。

**

西跨院中,打发走众人的岑永贞脱掉男装解了发髻,也不让描金识银再给她盘头,只随意披了件褙子,便坐到桌前开始看起账本,在她右手边还放着纸笔,时不时就拿起来写写画画。

立威这种事要打铁真热,通过大半天的观察,岑永贞把手中店铺的底子基本上摸清了,岑家用来孝敬定国候府的那些铺子基本都没问题——想来也是,这可是用来贿赂打点的铺子,岑夫人再蠢也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定国候自己的产业本来就只剩下空壳,也没甚好查,唯一会出问题的就是白姨娘留下的那些铺子。

所以让小七喊来的,也全都是白姨娘产业的掌柜,岑永贞懒得跟他们一个个废话,先收了近期账本——白姨娘身故的消息他们定是早早知道,原先账目尚可能作假,这几个月的一定没来及准备,紧接着将杨掌柜的所作所为与下场一并抖出来,并趁机展示了她手中的店铺契约与诸位掌柜的身契,以此来证明她“名正言顺”。

“威逼”够了,岑永贞便开始“利诱”,“无论如何,你们服侍我生母多年,只要你们不像杨氏兄弟那般作为,我也不想把路走绝,待账务查明查缺补漏之后,我会对所有铺子重新做一次规划,届时只要你们用心经营表现良好,等做够一定年限,我会酌情发还身契,还尔等自由之身。”

果然,这话一出来,原本还有些郁郁凄凄之色的众人立刻双眼发亮。

大梁朝虽不禁止商人科考从官,但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却是没资格科考的,没有人愿意世代为奴,岑永贞开出的这个条件,虽然暂时只是一个画出来的大饼,却真真正正砸在一众掌柜心口上。

当然,这些掌柜都是人精,没有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昏头,他们可都清楚,拥有这等好事的前提条件是“账目查清查缺补漏”,那些多年来老实勤恳经营的还好,对此并不如何担心,可总有些偷奸耍滑的一时间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岑永贞也没想着一天就把所有事情搞定,把该说的说完,便遣散众人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她这边儿则开始着手重新规划产业的重点发展方向。

现如今她手上的产业杂而不精,一些利润偏薄又颇为牵扯精力的店铺就没必要继续经营下去,例如荣安街上的胭脂水粉铺,赚女人钱的铺子明明该是最容易来钱的行当,结果因为没有质优稳定的货源、周边同类店铺又太多,硬生生把利润挤压得不足两成。

岑永贞提笔,在胭脂铺旁边打了个叉。

点心铺虽然用料考究,然而点心种类久不翻新,严重缺乏竞争力,从几年前的盈利尚可,到如今勉强收支平衡,这店也不能要了。

岑永贞又打了个叉。

茶楼沾了官司暂时不能开,不过这也无妨,刚好给她充裕的时间多进几种好茶,届时再把点心铺的面点师傅调入此处重新培训一番,之后再开业也不迟。

那家走高端路线的绸缎庄得换个地角,荣安街平民逛得多些,绸缎卖得自然少,在绸缎庄上面画了个圈,岑永贞目光下移,开始找合适换给它的地段,忽然间“书袋胡同”这四个字跃入眼帘。

之前说过,定国候府在书袋胡同也有一处别苑,除此之外,岑府在那边儿有家胭脂水粉铺,盈利中等,白姨娘在这儿有家经营酱菜的小铺面。

干脆把胭脂水粉铺停掉,换成绸缎庄,侯府那处经营不善的成衣铺子还剩着一个裁缝跟一名绣娘,一并带到绸缎庄来,在店内加开成衣制作服务,至于那处酱菜铺子也没必要继续开下去,住书袋胡同的人鲜少有爱吃酱菜的,地契上写着这家铺子后面带了处不算太小的宅院,不如清理一下,把惠安街的书斋挪到此处。

至于原本开书斋的地方,岑永贞打算把那里改一改,变成药铺——若是不开药铺,系统仓库里那一大堆人参跟即将到货的珍贵药材可就没法变现了。

将计划书最后一笔写完,窗外已是月色撩人。

吩咐识银去厨房取晚饭后,岑永贞抻着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窗欣赏着今夜的月色。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到了她这儿,倒是难得两头都见着了。

“好好活着吧。”

看着高天明月,岑永贞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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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揣着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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